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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话:萧风
背景音乐:Uniform Motion《Saving up for Sundays》
在听到小琴说完这些之后,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对妮究竟应该抱有怎样的情感?是同情还是惋惜,抑或者就真的没有厌恶与嫉妒吗?
小零把一碗饭送到了我的面前,然后说:“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起来我之前也有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事情啊。”
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刚刚趁着他做饭的那些时候和他说了刚刚从小琴那里听来的事情。只是在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一些什么才好了。
小零把饭桌都准备好了以后,在我的对面坐下,然后又问我:“我就说,以小琴的性格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出轨的,他和妮在一起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也知道这个,只是那天见到的那一幕,又让我不得不这样对自己承认。让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与别人这样亲昵地靠在一起,失去了理智的自己又怎么可能保持自己的理智?而在这样有些过度的反应之后,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修复这样的情景才好,更何况要是在平时,小琴一定会过来主动地化解这样的矛盾。但是这次却偏偏没有,于是矛盾终于就像身边人所预言的一样变成了危机。
“那你准备怎么办啊?”在发了一阵呆之后,小零忽然开口问。
我有一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反问:“什么怎么办啊?”
“什么叫什么怎么办,听小琴的语气他好像并没有要和妮在一起的意思吧。这个时候的关键应该在你这边才是,你希望接下来怎么做,是希望和他就这样相处下去,或是选择另一种关系呢?”
用筷子翻了几下自己面前的那碗饭,但是最后也没有犹豫出一个答案来。其实就算是不想承认,也知道妮的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也还是小琴正在坐着。而至于小琴,毕竟与她有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情谊,如果真的就这样断掉的话,就连我都会觉得这样太不合情谊。
只是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我又该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那些东西,就意味着如今要眼睁睁地放弃,而且不带任何的犹豫,不带任何的代价吗?如果我能够这么坦然地做到这一切的话就好了,只是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的我,依旧会承受着那一份难以言喻的痛苦。
“虽然不想催你,但是我还是觉得早点下决断的比较好。毕竟有一个人不像你那样,还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等待。”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却依稀地从这句话中得到了来自小零的答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却依旧是下不了决断。
“对了,明天开始我先回去住几天吧,如果不行的话,再住回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我都已经说了多少遍了?这里的门永远都为你开着。”
听他说着这些,我抬起头来看他,从他的笑容当中隐约地得到了一些鼓励,虽然只是一些而已,根本就不足以让我将那个心愿付诸实践,但至少让我的心好受了不少。
是不是就像作家觉得某些情节毫无必要一样,这个城市的秋天就像是成为了上天附属的情节一样,总是被一笔带过。前段日子的日晒还让你不时地感觉浮躁,忽然之间天就冷了好多,潇潇的寒风甚至让你开始有一些哆嗦。路两旁的梧桐,似乎是最早感觉到这一变化的树木,这个时候就已经全身披上了金黄,而落下的叶子也被风带到路边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这样的景色,我的心里也怎么都好不起来。这几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在这个时候全都摆到了自己的面前,而最后自然是小零的那句话语,不断地催促我做出那样的决定。而我却迟迟下不了决心,等等将要发生的那些情景,我现在就连片段的脚本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去面对。
不断地犹豫着那件事情,但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最不应该看到的那两个人。身前不远处的小道上,小琴正和妮并排走在一起,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向前缓慢地走着,脸上不时地闪过一些笑容。我先是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两个的举动并不算是亲密,妮有几次想伸出手去牵小琴,但是都被小琴用委婉的手势拒绝。只是还好,两个人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变得疏远,话题似乎还在继续。
就在他们渐渐向我靠近了的时候,我不禁向后面退了一步躲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树丛后面。在草地上蜷起身子坐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一个举动。明明就知道以这样的距离,不仔细看的话他们两个一定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但是最后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逃避。
看着自己眼前那些正茂盛的青草,两年之前的那些情景似乎又被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几乎是同一个时节的自己,也正在经历这些类似的事情,也正在做着这样的挣扎。只是那时的我是从妮的手中夺去了小琴,而现在自己所拥有的那些东西,正被妮一样样地要拿回去。
但是面对着她这样的剥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吧。原本这一切就应该属于她才对,而我这样的人最多也只能算作是一个第三者而已,现在的她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我也应该还回我那些非分的幻想才对。
“小信,你在这里干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了头来,看到了辉那温柔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大概是见我很久都没有回答,又可能是因为见到我狼狈的模样,他接着又问:“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回过神来的我,犹豫了一阵之后回答说:“哦,没什么。”
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然后连忙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不忘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还好这个时候两个已经走远,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见到我。
“看什么啊?”辉向我视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有些疑惑地转回头来看我。
“哦,没什么啦,有什么事啊?”这个时候的我连忙说。
“什么有什么事啊,这个因为我问你才是吧。正好想要回去的路上看到你坐在这里,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过来看看。”
“哦,没事情啊,只是有那么点原因……所以就坐到这里了。”
我带着尴尬对他笑了笑,不过还好他从我的语气之中读出了些许不愿的气氛,所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两人在对视了一阵之后,他又问:“对了,你现在回去吗?要一起走吗?”
“恩,当然好。”我应了一声,然后跟着他迈出了脚步。
只是一路上我都保持着缓慢的步伐,生怕自己走得太慢又会遇上自己所不愿意见到的景象。只是刚刚的那些影像却由此在我脑海之中生了根,一时间怎么都无法挥散,妮对小琴那充满了爱意的眼神,两人之间动作的矜持,还有想到妮那奇怪的病。所有的一切都让原本应该准备好的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在想什么啊?”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两个人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但我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我转过头来看了辉一眼,然后连忙说:“哦,其实也没什么啦。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不是忽然这么问,这几天看你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早就想问你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问合不合适。”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啦。”犹豫了一下之后我这样回答说。
听到我这样说之后,他似乎是有一些失望,然后说:“这样啊,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
“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不敢说而已。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向别人说出那些事情。”
“是小琴和妮之间的事情吗?”
听到了这两个名字,我不禁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只是很快就低下了头说:“你……也知道了这些事情吗?”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像这两天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如果只是那样的事情的吧就好了,但偏偏事实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单纯。”
原本以为辉在这个时候一定会追问下去,只是却发现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再说一句话。我有一些疑惑地想要转过头去,但就在目光与他相交接的那一刹那,他伸出手来搭住了我的肩。不用说话,我就从他的眼神之中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在不经意之间,自己的身体逐渐像他靠拢,然后靠在了他的怀中。
那个时候的我才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依靠也能够这样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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