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创造什么样的世界?

作者:东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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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话:告别


      背景音乐:坂本真绫《SONIC BOOM》

      那个时候的我,不断地抱怨着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没有用。这样厌恶自己的情绪,身边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但是我却不得不面对,不过幸好身边的那些人都能够在这个时候让我依靠。

      还有没有多久就又到期末考试了,新课的内容早就已经上完,这个时候数学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解着那张练习卷子。那些题目我早就已经在参考书上做过几次,所有随意地听着他的讲解,心思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课铃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响起,这个时候辉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怎么了啊?你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
      回过神来的我不禁转过头去看他,然后说:“哦,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什么叫怎么这么问,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地笑容说,“从昨天开始你脸上就挂着这副表情,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
      “诶?有吗?”
      “什么叫有吗?都这么明显了。”辉抿了抿嘴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听到他又问了这个问题,我似乎是知道这一次自己不可能不回答了。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不禁又犹豫了起来,说起来在他的面前也是这样,一次一次都是他先注意到我的心情。而我却一直都享受着来自他的关心,在发现了他的那阵伤心之后,却又不知道该给他怎样的安慰。然后只有责怪自己没有用的份。这样的情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而自己却一点进步都没有。
      大概是见我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又接着问:“是因为和小琴吵架了吗?”
      回过神来的我看了一眼他的脸,然后不禁叹了一口气回答:“要是吵架就好了,但是这样的情景比吵架还有不好。”
      “那是怎么了啊?”听我这样说,辉的神色之中闪过了一丝不安。
      我又犹豫了一阵,然后才说:“小琴的一个朋友住院了。”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他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紧张的神情稍稍舒缓了一下,“那惦记成这样,是什么病?病得很严重吗?”
      “我也不知道,小琴他说还没有查出病因。不过看他这几天忧心的样子,那个人应该是病得很严重吧,不然他也不会这样。”
      “放心,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治不好,不用这么担心啦。”
      “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却回答说,“说实话,其实我并不认识那个人,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只是,在看到小琴为他担心,如此伤心就觉得自己也有些过意不去。想到以前每次自己碰到问题的时候,甚至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小琴都会来帮我解决,来安慰我。但是到他失落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就好,哪怕就是安慰也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安慰的话。”
      在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我终于敢抬起头来看身边的辉。那个时候的他也一脸沉重地看着我,一直到过了很久之后才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说:“为什么不给他一些安慰的话呢?就像他每次安慰你一样。”
      “我怕自己安慰的话会让他更加伤心啊,我们每次低落的时候不是都这样吗?身边总有人出于好意来安慰你,但是实际上却只会让你更加痛苦。但是有些人却不一样,就像小琴,每次给你安慰的时候真的能够让你的心好受一些。我……没有信心能够做到像他这么好。”
      辉在这个时候给了我一个笑容,然后说:“不要怀疑自己,其实之所以小琴能够做得这样成功,是因为他对你的爱,只要你对他也有一样的爱情的话,就算言语变得拙劣一些也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他说着这些,我将信将疑地抬起了头来,直到看到了他那充满了肯定的眼神,我才有一些稍稍的安心,这样的话从辉的口中说来,根本就不容许我去怀疑吧。只是另一个疑问又从我的心中浮现了出来,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如果说小琴对我的安慰能够恰到我的心中,那么辉的那些话语又是出于何处呢?
      不过就在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手机的振动打断了我将要出口的提问。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小零”的名字,于是按下了通话键。
      “喂?怎么了啊?”
      “想问问你今天放学之后有空吗?”
      “恩……应该有空吧,怎么了啊?”
      “前几天不是和你说了,耽雨考上了中国美术学院吗?今天下午就要启程呢,如果有空的话一起去送他吗?”
      其实小零在昨天好像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只是因为一心想着小琴的我,没有放心思在这上面所以忘记了。想到了这个的我,连忙回答说:“哦,当然好啊,那等等怎么去啊?要去机场吗?”
      “哦,去机场可能太远了,来回要几个小时,所以他不想让我们跟着去,说那也没什么意义。所以,等等去地铁站送他怎么样啊?”
      “恩,好啊,那等等放学了之后你再打电话给我吧。”
      “恩,拜拜。”
      和小零告别之后我挂下了电话,窗外正巧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鸟鸣。我应声向那边看去,在翠绿的枝头,两只喜鹊正在那里缠绵。之前只发现了夏天的又一次来临,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又到了一个属于告别的季节。

      放学之后,我们几个美术社的晚辈一起去他家。耽雨已经早早地把行李都装点好了,虽然他执意不肯,但是我们几个还是要帮他提行李送到了地铁站。而虽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只是到最后还是答应了。
      五六个人走在公寓到地铁站的那条路上,都很默契地放慢了速度。说实话,我们都有些不舍得耽雨离开,而从耽雨环视周围的眼神之中也能很轻易地看出,他并不希望离开这里。
      “开学不是在九月吗?怎么这么早就要走啊?”我和耽雨两个人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在跟着他看了几眼周围的那些景象之后这样问。
      他回过了神来,对我笑了笑说:“哦,因为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签证那些都已经办理好了,所以就想干脆早点过去适应一下环境。”
      “是吗?不过那也不错呢。”
      “恩,而且听说杭州很漂亮,所以想正好过去玩一下,免得以后真的开始读书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再去游览了。”
      “但是这么早去就不会舍不得这里吗?”我看着他流连的眼神,终于忍不住问。
      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他低下了头去,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不过他很快就又露出了笑容,然后说:“当然舍不得啦,毕竟是住了三年的地方。虽然以前也会想离开那天会不会这么伤感,只是没想到现在在看到每一样东西的时候都会发现曾经留下的回忆。只是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是舍不得一直都呆着的地方,但是也不能就因为这样所以就不往前走啊。既然迟早都要离开,那就早点离开得干脆一些吧。”
      虽然看到耽雨脸上的笑容,但是我却隐约地感觉得出耽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所尝着的那阵苦涩。看着他勉强的微笑,害怕再说错话使得他伤心的我,终于选择了沉默。
      只是这阵沉默并没有能够持续很久,很快他就打破了沉默继续说:“说实话,其实在这里我最舍不得的还有那些经常在一起的人。当然也包括你,我认识的这么多人里面你是最善良的一个,我一直都在想以后还会不会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呢?能够认识你,真的是很幸运的事情呢。”
      听到他这样的夸奖,我不禁有一些惊讶地抬起了头来。我真的是这样的存在还是他只看到了另一面的我?或许事实上,我是一个向来只顾得到自己的人,或者说是自私的人。
      “不过说实话,你有些时候……怎么说呢?就是给自己太多的束缚了。虽然有些时候想得太多是好事情,但是也有些时候会让人产生和事实不符的想法,然后身上就会多一些包袱了。如果你能够胆子再大一些,放开那些自己加给自己的束缚的话,那样你应该会好很多。”
      听到耽雨说的这些,我不禁有些一些惊讶,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这一点,就这样被耽雨所点到。也许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其实说到最后都只不过是自己在无意之间添加给自己的而已。
      “大家就送到这里吧,我一个进站就可以了。”耽雨在这个时候忽然大声说。
      我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然后才发现他已经手上拿着行李站在大家的面前了。他向大家一一挥手告别,最后一个自然是我。在他代表告别的笑容过后,他就转身走进了地铁站,而我看着他的背影,却迟迟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回应。
      一直到他消失在地铁站的人群之中,我依旧是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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