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二十九章:噩耗传来平静空
绝心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随意而飘洒,毫不吝惜的格杀眼前的一切。灭人灭性,绝情绝心!
他只是一个剑客,形单影只,孤僻冷漠。或者说,他只是一个刺客,不折手段,泯灭人性。抑或说,他只是一个杀手,为了杀人而杀人!
不过是外人的看法,绝心从来不在乎这些,他只要他想要的,他只做他要做的!
想要的,要做的,什么?
绝心,武界传奇,名满江湖的三大剑客之一,武林的噩梦,天下第一杀手!有多少人要杀他,然而,只不过是,被他杀的人越来越多!
满院子尸体狼藉,淅淅沥沥的雨点击在绝心的长剑上,清洗了剑身的污血,寒光毕露。不愧是出自名剑阁的绝世好剑,那么冷傲的俯视生命。
雨越下越大,满地的鲜血汇集成流。
绝心收起剑,漫步走开。不是谁都有资格死在流星剑下的,绝心他不是机器,杀人杀到麻木亦非他所愿。本来此次任务只需要杀一人,只是,负责引开护卫注意的杀手,不只是故意还是太失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害得他被贸然闯进来的人看到,无奈灭口。和一群蠢才合作,果然不痛快!
“桓儿!”一声悲呼响彻云霄,引来闷雷滚滚。
绝心驻足停留,回望方才厮杀的府院,厌恶的转身快步离开。有人心痛了么?!呵,心痛啊,多么可笑,人活着有什么需要在乎的吗,也不就是活着而已,只是活着而已!一声炸雷爆响,怒吼这大地,不知是愤怒还是斥责!
院子里的尸体已不见,满地狼藉被人拾掇干净,热闹的宅邸变得威严诡异。
雷雨狂风撕扯了一下午,黑夜的到来,还给了人间静谧,世间的肮脏似乎被带走了一点点!
东海岸,小木屋内,王玉蓉高兴的举着一封信,迎接外出归来的杜承轩:“相公,京城来信了!”
杜承轩放下鱼篓,接过信,今天他钓的鱼不少,可心里总有些不安和烦躁,所以早些收竿回来了。
“怎么了?”见杜承轩脸色越来越沉,王玉蓉有些不解:“信上说了什么?”
杜承轩用力一抓,信纸在手上痛苦的蜷缩起来,强忍着内心的震惊与悲怒,无力道:“老七殁了!”
“什么?这,这,这怎么会?不会吧!”
杜承轩的表情告诉她,这不可能是在开玩笑,谁会拿这样的事说假,可太突然了,王玉蓉不敢相信:“不,这不可能!”
“常雨不敢说假的!”杜承轩深深吸气,仰头望天,不让伤心有机会溢出来,他也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
王玉蓉掰开杜承轩紧握的手,抚平了纸张亲自看信,心中无辜的涌起一阵恐慌:“这怎么会,怎么会?他,他前些天还好好的,他不是还要当太子的么!”
“父皇才说要册封他为太子,就有人迫不及待下手了!”杜承轩一拳打在树上,声音透着沉重、无力和哀伤!
难道是巧合吗?前几天自己和王玉蓉才逃过一劫!是谁,是谁密谋了这一切?
“你知道?”王玉蓉不解,她害怕,拉住杜承轩的手臂:“你知道是谁?”
“不,”杜承轩挣开王玉蓉的手,大吼一声:“我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早就先下手为强了,怎么会眼睁睁等着自己的弟弟被害,他要是知道,早就杀了对方,怎么会让自己几度陷入危险。
“相公!”王玉蓉不理会杜承轩的大吼,紧紧抱着他,她不知道皇庭的斗争是怎么样,她不知道是谁害死了杜承桓,她不知道杜承轩知道什么,但她知道杜承轩现在心里很难受!
杜承轩并不排斥王玉蓉的安抚,他轻轻抱住怀里的妻子,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忍着伤悲,忍着愤怒。
不管是谁,不管是谁害死杜承桓,皇后、妃子,皇叔王爷,抑或是皇子兄弟,都是他的亲人!杜承轩的心不由自主的抽搐,多可笑,一个生长在帝王之家的皇子,竟相信自己有亲人。
五岁那年他就学会了独立,母妃为了和何淑妃争宠,把他一个人扔在雪地里冻了一夜,终于迎来了探病的父皇,他的心就尝试到了害怕。
十四岁那年,准备嫁给他的,忠顺侯的女儿莫名回家自杀后,父皇不顾分说的将他关入天牢五个多月,就为那女子最后一面见的是他,他的心早就茫然。
披着不可一世的冰冷套装,尽可能让自己远离纷争,退让也好,躲避也罢,然而,他总是相信的,自己是有亲人,有亲情的!总是忍受着被伤害告诉自己,也许,也许他们都是不得已罢。哈,不得已,多好的理由!是他不该有一颗炽热的心吗?!
“蓉儿会一直陪着相公的!”感觉到杜承轩的颤抖,王玉蓉嗫喏道,这一刻她知道,杜承轩是逃脱不了皇家的争斗的!
可是,她又不愿意承认斗争,这一段时光相处得是多么美好,真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杜承轩放开怀里的娇人儿,盯着那坚定下隐藏着内心不安的面孔,目光晶莹。王玉蓉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杜承轩端起王玉蓉的下巴,深情的吻着她,直到王玉蓉面红耳赤,不能呼吸,才放开她,微笑道:“我不会有事的,傻瓜!”
王玉蓉努力平复呼吸,心扑扑直跳,认真的点头,“嗯,我知道!”
厚厚的伪装,为了信念,彼此假装坚强!可那推脱不去的家人和责任,带来的是给谁的伤?
一觉醒来,杜承轩不在身边,王玉蓉有些慌了,摸摸旁边的被子,还有余温,舒了一口气,披衣起身下床。
出得门来,杜承轩果然在院子里,只不过是坐着,在喝酒。
“你醒了?”杜承轩不用转头也知道身后是王玉蓉站在那里,“天色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王玉蓉转回屋内,拿了一件外衣给杜承轩披上,“夜里露气重,可不要着寒了!”
杜承轩拍拍肩上王玉蓉的手,放下酒坛,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抱着她:“来,你再睡会儿,让我就这样抱着你!”
王玉蓉乖乖的躺在杜承轩的怀里,环抱着杜承轩的脖子,闭上眼睛,再睁开,偷偷在杜承轩脸上啄了一下。杜承轩轻笑一声,捏了捏王玉蓉的鼻子。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王玉蓉看着杜承轩,小心的问。
“………”杜承轩没有回答,仰头望天,星光明烁。
王玉蓉起身与杜承轩并排坐好,抱着他的胳膊,依靠在他身上:“你知不知道,刚刚醒来没有看到你,我好担心,真怕你把我扔下,自己一个人走了!你要是走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的,”杜承轩肯定道:“我不会扔下蓉儿的,要走也是两个人一起。”
“真的?”王玉蓉埋着头,轻声问。
“真的!”杜承轩打趣道:“我还需要蓉儿的保护呢,有蓉儿在,我会有更多的勇气,什么都能顶过去!”
“好,”珠泪滑落,王玉蓉努力的让声音欢喜一些:“我会好好保护相公的,给他好多好多勇气!”
“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王玉蓉又问了一遍,她觉得,有问题还是直接面对的好。
杜承轩自嘲的一笑:“怎么办呢?我已经喜欢上了和你过平常人的生活!”抱起王玉蓉,温柔道:“回屋吧,不休息好怎么赶路!”
“驾!”杜承俊用力抽打着坐骑,希望快些赶路。
马儿吃痛的狂奔,不理解一向疼爱它的主人为何如此待它,但它能感觉到主人的焦急,忠心如它,只好奋力赶路,奔跑,奔跑。
杜承俊去海边小镇已经和杜承轩错过了,心里火急火燎的,现下只希望快些返程赶上杜承轩。
“喝点儿水?”杜承轩递给王玉蓉水壶,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王玉蓉寻了树荫下的石头,乖乖的坐下喝水。马儿被随意的释放在不远处的溪水边,饮水吃草,大暑天,两人同乘一骑,马儿定也累了。
“五哥!”杜承俊远远看着树荫下的两人,试着喊了一句。
“承俊?”杜承轩起身细看:“你怎么会到这里!”
杜承俊收缰拉马,翻身下地,放开缰绳,来到树荫下。杜承轩递过另一个水壶,问:“怎么回事?”
“五嫂?”杜承俊看着王玉蓉一怔。
“是!”王玉蓉点头,回以微微一笑。
杜承俊看到王玉蓉有些不自然,撇过头不注视她,对杜承轩说话:“五哥是要回京吗?”
“………”回京是必须的,杜承轩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等他的下文。
杜承俊继续道:“五哥,不能回去!”
杜承轩以眼神相问,“我不想回去,”杜承俊解释道:“也不希望五哥现在回去!”
“为什么?”王玉蓉替杜承轩问了出来。
杜承俊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五哥并不在乎皇位对不对?”
杜承轩坦然一笑,“然后呢?”
“我就知道!”杜承俊一拳抵在杜承轩的胸前,为自己猜对了,为杜承轩没让他失望而欣喜。
“我得到消息,恪亲王,廉亲王两位皇叔都秘密赶往京城。父皇身体怎样,大家都心知肚明,承桓死,父皇必定大受打击,其他人恐怕不会安生!”说出心里的话,杜承俊觉得轻松了许多,他还真不适合太操心,锁心之事就不该爬上他那明媚的额头。
“皇叔?”杜承轩眼睛盯着地上爬过的蚂蚁,笑得有些讽刺。
“可是,你们若不回去,你们就放心病重的皇上吗?你们的母妃,兄弟怎么办?九、十、十一皇子是还没有封王的小孩子!朝廷又怎么办呢?”王玉蓉有些怀疑,不回去,就可以逃离纷争?那么,她愿意逃得远远的,可惜!
杜承俊苦笑,有些无奈,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交在杜承轩手上:“这是我手上掌军的令牌,现在交给你!”
杜承轩推辞坚决不要,杜承俊却也很坚决。
“我当初离开京城,却走得并不远,承桓出事后,我本想立即赶回去,不过府里的侍卫送来消息,说承桓是被人雇杀手谋害的,而后京中要员几乎都被监视起来了。六月二十三承桓被害,今日已经七月初七,不知道情况发展得怎样,为了皇位,我估计,会有人要大打出手,五哥不可毫无准备的贸然回京。”杜承俊捂着杜承轩的手,郑重道:“五哥,我把自己的兵权交给你,不管你是拥护他人还是自保,我希望,你总是我五哥!”
杜承桓就好像一个制衡点,众人也默认了成明帝一直维护的这个平衡,然而他一死,所有的平静似乎都被倾覆。
“你倒是会撂担子,”杜承轩叹气:“可我也不想管这么多!”
“或许,”王玉蓉说得极小心:“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或许皇上会好好的把事情解决!”
拼命要往好处想,却连自己也觉得没有说服力,明明大家都还好好的,危险的气息却在心底激起层层涟漪,那种不安是说不出来的莫名。
三人沉默,相对无言。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