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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一直以来，我只是把蓉儿当成妹妹。”萧瑞回过神来，将狐九儿拉到怀中坐下，手环在她的腰间，下颌轻轻抵上她的肩头，轻声说，“这一次她逃婚出走，舅舅把消息瞒了又瞒，本来她年纪尚小，又得我父皇母后的喜爱，闯了祸，去宫里撒个娇，这事情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是她偏偏来了晋州城。我虽然没有同你说过，但想来你也有耳闻，皇兄对我——素来有些——芥蒂，这事情牵扯到我，就变得复杂了。我所烦恼的，一来是怕这件事解决不好就此耽误了她的终身；二来我已经避居到此，就是不想有朝一日兄弟阋于墙，可是经此一事，皇兄对我的误会怕是更深了。如果我只是一个人，生死又何足俱哉，可是，九儿，我有你，还有一班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我怎么忍心连累你们？”
“我懂的。”狐九儿用脸颊蹭了蹭萧瑞的，轻轻与他的手十指交握，“我虽然生在乡野间，不懂得你们说的国家大事，可是我也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应该困居在这边陲小城，这种逍遥不是你要的，你该去做你想做的事。何况，蓉儿姑娘那么喜欢你，柳先生说，如果你娶了她，如今的危机就变成了很好的机会，你很快就能回到京城去。涤尘，我不想你不快乐，我只想你可以开心，别再蹙着眉头。”
“九儿——”萧瑞动容的轻轻唤她的名字，慢慢的吻在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许久才抱起已经软成水一般的她，大踏步到了床榻边，衣衫落地，肌肤相抵的时候，他轻而郑重的说，“男子汉大丈夫，纵要得到什么，也只能靠自己的实力，那些说成大事不拘小节的人，不过是在给自己的自私和无耻找寻一个借口，我若是要靠一个女人来成事，将来何以面对天下万民？”
“涤尘——”狐九儿怔住了，手臂攀住他的肩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你现在专心点，”萧瑞猛的移动，惹得她连连轻喘出声，才扬起唇角，露出浅浅的笑说，“你只要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快点给我生个白胖胖的孩儿就好了，别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事。”
一室旖旎，尽在无言……
同每天一样，天刚一亮，萧瑞就起身出去练功了，独留狐九儿一个人，懒洋洋的继续睡觉，所以当林韵蓉忽然出现的时候，她只来得及仓促的裹紧被子，不满的皱起眉头。
“不请自来，打扰你了，” 林韵蓉径直坐到几步之外的小桌旁，视线眷恋的在卧房内转了一圈，才幽幽的说，“我是来辞行的，一会我就要跟爹回京城了。”
“京城过年一定很热闹，”想起萧瑞昨晚叮嘱她不要管不相干的事情，狐九儿眼珠一转，随口说，“你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能回家一定很开心了，过年你们府里会有很多好吃的吧？”
“九儿姑娘，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羡慕你。” 林韵蓉却不理狐九儿的岔开话题，轻声说，“我很羡慕你，可以这样留在瑞哥哥的身边，有时候，我真宁愿是你，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爱他，不理会什么世俗人的眼光，不去管什么礼教的约束。可是以前偏偏每次到了最后关头，我总是迟疑，总是会退缩，但是这一次，我不会了，我不要混混噩噩的过一辈子，这一次，哪怕是死，我也要为自己争一次。”
狐九儿不明白林韵蓉为什么来说这样一番话，因为说完这些之后，她就转身飞快的走了。等到狐九儿起身洗漱完毕，晋王府里早恢复了平日的寂静，林国舅带着林韵蓉，同来时一样，又这么突然的走掉了。
人间的除夕夜，果然热闹非常，晋州城内到处张灯结彩，天色刚刚暗下来，爆竹的声音就此起彼伏，间或还有富户家放起的烟火，在雪色的衬托下，映红半边天空。
萧瑞也命人备了宴席，府中上上下下的人等团坐在花厅当中，喝酒吃肉，而大家吃得正欢的时候，他却拉着狐九儿的手，悄然退席。
“怎么不在花厅坐着了？”狐九儿有些不解，一边走一边匆匆回顾。
“有我在，他们吃喝都不尽兴，何况，今儿过年，同一大群人守岁，有什么乐趣？”萧瑞轻笑的敞开斗篷，将狐九儿抱起，整个裹了进来，大踏步的往后走。他的怀抱很温暖，斗篷又厚密，狐九儿舒服的眯缝起眼，忍不住想要瞌睡，只是萧瑞偏偏很快就停了下来，而停留处能听到呼呼的北风，又不是卧房。她有些诧异，又不想动，是以只用手指够勾着斗篷的边缘，小小的在眼前拉开了一条缝，然后只一眼，就欢喜的叫了一声，从他的怀中跳了出来。
这几日雪下的大，狐九儿一直没来后园，竟不成想，这里居然变得仿若仙境一般，园中那有些歪斜的小阁被修正了，外墙四周悬挂上了红色的轻纱，这时正随风飞舞，而园中的每一棵树上，也都系上了红绸，高处还悬挂上了一盏盏精致的琉璃灯笼，将整座院子照亮。地上厚实的积雪也都被轻扫干净了，园中的小径上，还铺上了大红的地毯，一直绵延到小阁的门口。
“好漂亮，涤尘，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狐九儿四下张望，欣喜非常，而细看下去，她还发现，原来每一盏琉璃灯上，都绘有图画，她仰着脖子一路看过去，不留神几乎被厚实的地毯绊倒，只是她不过刚刚惊呼出声，人已经重新落入那温暖的怀抱中。
“喜欢吗？”萧瑞的眼睛，在琉璃灯下，仍旧光彩夺目，他微笑着环抱着她，轻声问道。
“嗯，喜欢。”狐九儿老实的点头，“我还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灯盏。”
“美的不止是灯盏。”萧瑞亲了亲她的额头，抱着她踏上地毯，一路走到小阁前，再推门而入。
小阁内，同样是一片红彤彤的世界，每扇床上都挂着大红的花球，而一个硕大的喜字，则悬挂在小阁的正中，喜字下面摆着条案，上面有大红的龙凤蜡烛，还有装着枣子、花生等等干果的果盘。狐九儿愣住了，恍惚的看着萧瑞将她放下，看着他换上大红的吉服，又看着他将同样红红的裙子展开了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给我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那红红的裙子好美，绣着好精美的花朵，比林韵蓉送给萧瑞的衣服要美上好多倍，穿在她的身上，轻轻转身，裙裾飞扬，仿若花开。
“九儿，我已经写了折子给父皇和母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了。”萧瑞温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这时才拉着她的手来到喜字之前，郑重的跪倒在地，“我萧瑞，今日迎娶九儿为妻，今生今世，愿相依相守，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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