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GAD]两个人的另一场冒险

　　1862年8月底，仲夏一轮新月高挂的深夜，在霍格沃茨城堡某层的一个拐角，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一闪，消失在了一面高墙后面。
　　然后那个身影就走在了一间乱糟糟的房间里，横竖都有高至屋顶的大书架没有章法地排列着，使得整个屋子仿佛一座迷宫一样；微弱的光线不知道从哪里射出，可以看见来人身披一件漆黑的长袍，同样乌黑的兜帽下露出一张英俊而充满戾气的脸庞，金色的发丝格外醒目。

　　年轻的格林德沃熟练地穿过排排书架，他经过重重岔路，走得毫无犹豫，不久便来到了一个墙角；因为光线被横在旁边的一个大书架挡住了大部分，这里显得比其他地方更为昏暗。
　　格林德沃面对着墙角站住，并且将兜帽脱了下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是一动不动地笔直站立在那里，仿佛要将墙角盯出个洞一般，死死注视着前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黑色的背影才稍微有了点动静，但也只是右手僵硬地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接着又是一段很长的定格。

　　突然，格林德沃在黑色长袍下的身子剧烈颤动了起来，肩膀激烈地高频率上下抖动，如果不是书架仍旧纹丝不动，简直让人怀疑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
　　接着格林德沃发出一声咒骂，但声音压得很低无法听清内容，随后他右手紧紧攒了下拳头后狠狠地甩出手臂，对墙角做了一个用力投掷的动作。
　　然后他就立刻急速转过身，迈开步子飞快地穿梭于书架之间，一路按原路返回，走到来时的入口处，又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那片墙壁后面。

　　第二天凌晨，格林德沃就独自一人展开了继续的旅程，并且终其一生再也没有踏入英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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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07年5月初的一个中午，和往常一样，哈利和金妮在静静地吃着午餐。
　　自从几年前赫敏最先离开他们，罗恩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说着要重温旧梦于是拖着一幅老骨头去环游世界后，戈德里克山谷也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就算罗恩赫敏在新婚时确实来了次环游世界的蜜月，但哈利仍旧觉得老友有点疯狂；但罗恩顽固的性格不仅没有因为年岁的增长而有所改善，反而是越来越根深蒂固型，哈利也拿他无可奈何。

　　倒是这几年来哈利的身体明显衰老了，虽说巫师的寿命有些确实可以很长，但终归还是因人而异的；
　　而哈利自己心里也清楚，在经历过年轻时期那段事情之后，身体状态其实一直没有普通巫师好，现在的他行动只能靠着轮椅，食物也就只能吃一些流质而已。

　　在哈利终于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后，金妮挥舞了几下魔杖将餐桌收拾干净，正准备将哈利推往他朝南的那间小卧室里，在那里面哈利会如往常一样安静地度过一个下午，看看书望望窗外的蓝天偶尔也会翻翻以前的报纸和相册。
　　可今天哈利却突然说，自己想回一趟霍格沃茨。
　　金妮有点惊讶，因为哈利很长时间都不曾离开戈德里克山谷甚至自家大门了；但看到哈利的表情很认真和坚持，金妮也就没再多问，答应下来说自己会和现任校长联系下，找一个周末能让哈利尽量不引起其它学生的注意。
　　哈利感激地对金妮点了点头，他们之间已不再需要更多的语言。

　　第三天周六的一大早他们踏上了前往霍格沃茨的路程，其实说是路程也就是一站直达——因为怕哈利经不起门钥匙或者特快专列的折腾，魔法部特意连通了他们家壁炉和霍格沃茨校长室的飞路网络，于是金妮推着哈利来到自家壁炉前，走进冒着淡蓝色火苗里，转眼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圆形房间。

　　霍格沃茨校长室的摆设基本没有变化，除了桌子上摆着的几个相架以及一套紫砂茶具显示出现任校长的一些喜好外，一切仍旧如哈利脑海中的印象一般。
　　因为时间太早，墙上挂着的一圈画像里，霍格沃茨的历代校长们都安静地沉睡着，隐约竟然还能听见几声轻轻的鼾声。

　　金妮忍不住轻轻笑了，然后问道：“亲爱的，你想去哪里看看呢？我们曾经的宿舍还是学院大堂？”
　　“不，我只是想来见见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用略显疲惫的声音轻轻说道，仿佛怕吵醒了其他的画像。

　　“亲爱的哈利，好久不见了。”
　　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把他们俩都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发现邓布利多的画像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对着他们亲切地笑着，看来他一开始就醒着只是在装睡。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不解，“你怎么……”
　　“哦，前几天听到魔法部长和校长在讨论说你想来霍格沃茨，我就猜到你可能是想和我这个老头子叙叙旧了，我猜对了没？”

　　哈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和画像里的邓布利多都一样多了；然后两人都静静地看着对方，仿佛都在回味着以前的往事。
　　“亲爱的，”这时候金妮开口说道，“我想去看看我以前的卧室了，一会儿再回来和你会合你不介意吧？”
　　哈利转过头来看向他的妻子，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邓布利多告诉了金妮校长室大门的新密码后，她就一个人走了出去。

　　直到听见身后的大门完全关紧，哈利才抬起头来望向邓布利多的画像，开口说道：
　　“邓布利多教授——”

　　但说到一半，他就停住了，警惕地环视了一周墙壁上其他的画像，看起来里面的校长们都睡得很沉，但哈利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和邓布利多一样也是在装睡。

　　画像里的邓布利多显然发现了哈利的顾虑，愉快地说道：
　　“你可以放心，为了保证我们今天的叙旧质量，我昨晚特意为他们精心准备了一场热闹的晚会，现在他们都还是刚睡着没一会儿呢。”

　　哈利心领神会地笑了，仿佛看到了昨晚那场折腾的晚会现场。十几秒后他才回过神来，开口道：
　　“教授，我偶然得到了一样东西……”
　　说着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好像曾经被人狠狠揉成过一团，哈利将压压平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以便让画像里的邓布利多能看清楚。
　　那是一张旧到发黄的黑白照片，里面有两个少年并肩站着，左边那个一头浓密的短卷发，很随意地披着一件的巫师长袍，伸出左手揽住右边男孩的肩，一直在拼命把他往画面中间拉，脸上还带着一点坏坏的笑容；而右边的男孩则有些不自在的样子，挣扎着想跑到画面外面去，他长长的鹰钩鼻很惹人注目，一头中分的直发垂到齐肩位置，穿的是一身格兰芬多的夏季校服。

　　“啊，这是！”看到这张老照片，画像里的邓布利多不禁轻呼一声。
　　“邓布利多教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
　　“哦，是的是的，这是我和格林德沃；”邓布利多打断了他：“我们当时是多么的年轻啊！哦，哈利啊哈利，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个的？””

　　“其实已经是很多年前了，阿不思——我的儿子，还是个学生的时候，说他在学校一间神奇的房间里无意中发现的；”哈利似乎想起了美好的回忆，笑着道：“你知道，那肯定是有求必应屋，那小子当时还不肯明说，不过我们当然得让年轻人保留点属于自己的秘密。”

　　邓布利多也在画像里笑了，但眼睛仍旧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看着哈利手中的照片。
　　“是啊，我和格林德沃，第一张合影……还是在我不太情愿的状态下拍的。”邓布利多似乎仍旧沉浸在回忆中，“那时我们一见如故，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满脑子想的都是挣脱束缚，去见识去征服更广阔的世界。”

　　哈利静静地看着画像里的邓布利多，后者却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知道后面的内容，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的分道扬镳和最终决斗。

　　长久，哈利才开口打破沉默：
　　“教授，其实阿不思给了我这张照片后，我一直在想那天在国王十字车站我们之间的谈话……”
　　说到一半，哈利突然意识到那一切说不定都是在自己的梦中，画像里的邓布利多很有可能对那里发生的事情毫无概念；但邓布利多却仿佛了解一切般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继续说道：“阿不思告诉我找到照片的地点后，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但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你谈起……是关于厄里斯魔镜。”

　　邓布利多笑着说道：“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这么在意我这个老头子会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
　　哈利继续说下去：“本来当时——在国王十字车站时，我以为我已经了解了教授你在厄里斯魔镜里会看到的东西，但当阿不思和我详细说了从哪里发现这张照片时，我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邓布利多微微有些吃惊，问道：“哦？从有求必应屋拿到这张照片，让你有了不同的想法？”

　　哈利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道：“不该说求必应屋让我在意，而是，据阿不思所说，他是在屋子里厄里斯魔镜后面的墙角，找到的这张照片。”
　　画像里的邓布利多瞳孔似乎在一瞬间有所收缩，但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悠然神态。他用右手轻轻拂弄着白白的胡须，轻轻说道：“原来如此。”

　　哈利抬头看着画像里的邓布利多，问道：“邓布利多教授，在我一年级发现镜子后，你和我说，镜子又被放回了原处，它其实一直就是在有求必应屋里面的对不对？”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这么说，教授……是不是你——”
　　“哦，哈利啊哈利，”邓布利多再一次打断了他，但这次的语调却很轻松：“难道你刚才的意思是，你以为我是在镜子前面沉湎于和格林德沃的美好记忆，为了断念而将照片丢在墙角的吗？”

　　哈利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确实一直这么以为，并且觉得邓布利多在魔镜里看到的是和一家人：父母、妹妹还有弟弟一起快乐地、没有芥蒂地生活着，然后再加上了一个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摇摇头，轻声笑着说道：“不，哈利，不是我，我不仅没不小心掉过照片，当然更不可能故意掉过，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真相，我想我也有样东西可以给你看看。”
　　哈利微微吃惊地望着画像，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可能需要你辛苦下，因为那样东西有些特别，需要你坐到那张椅子上。”随即邓布利多指向了校长桌后面那张高背椅。

　　于是哈利推动轮椅，绕过桌子来到椅子旁，然后艰难地从轮椅里一点一点挪了上去，画像里的邓布利多一直用疼爱的目光看着他。
　　等哈利在校长的高背椅上坐定，已经有点微微喘息，

　　接着，在邓布利多的指引下，哈利首先顺时针转动了三圈左边扶手，然后逆时针两圈半右边的扶手，还在两边扶手外侧的木板上同时敲打了三下，最后掏出魔杖，将整个人的重心靠到后背上，念出了一句咒语后，校长椅的左边扶手突然呈九十度弹了起来，里面圆形的空柱里放着一张卷曲的纸片。

　　哈利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拿出来，看到的一瞬间，心里充满了惊讶和迷惑。
　　那竟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不过因为保存条件比较好，发黄的程度比较轻。

　　“这是……”
　　“这才是我的那份照片，不过因为当年的照片只有两张，分别给了我和格林德沃，所以——”
　　“这张照片其实是格林德沃的！？”哈利吃惊地说道。

　　画像中的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那年暑假，我曾经偷偷带着格林德沃溜进过霍格沃茨一次，那时的我一心想向他展示这所学校所有神奇的东西，所以也进了有求必应屋；中途我们短时间分散过，我不知道他找到过厄里斯魔镜，他从未和我提起过……”
　　“但格林德沃为什么会把照片留在了那里？他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道：“这就只能是永远的秘密了，不过无论怎样都好，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陈年旧事了，没有必要再追究了。”
　　令哈利感到略微出乎意外的是，邓布利多的语气里，虽然带有一种明显的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的意思，但却同时非常释然。

　　“不过，哈利，你为什么会在过了这么多年后，才突然想到来找我，给我看这张照片呢？”邓布利多话锋一转问道，在画像里用他那一双充满智慧的蓝色双眼盯着哈利。
　　“其实我一直都想拿给你看，但年轻的时候总觉得很唐突或者不适合；”哈利有点讪然地笑了：“但先生你看，我现在也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老朋友们很多都不在了，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到另一个世界……”接下来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

　　“其实，要意识到没有什么会是永恒的这一点，是件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像我从小就知道了，比如我的父母、天狼星、卢平，教授你也包括在内；但是，前几年赫敏不在了之后，我就越来越怀念过去我们在霍格沃茨的时光了。”

　　邓布利多露出理解的表情，几秒的沉默后，哈利继续缓缓说道：
　　“像伏地魔那样疯狂地去追求永恒可能是错的，但能偶尔看到老朋友们，重温下最想留住的那些美好时光，也不坏，不是吗？

　　“……教授，我很想念罗恩和赫敏。”
　　“我明白，哈利，我明白了，谢谢你。”
　　画像里的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声音有些哽咽；哈利却觉得他们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个霍格沃茨在校生，和校长倾述着烦恼。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再说话，直到门外逐渐响起了愈渐清晰的脚步声，看来金妮已经回来了。

　　突然画像里的邓布利多调皮地眨了眨蓝色半月镜片后的眼睛，这个表情太让哈利感觉熟悉和亲切了，接着他听到一个轻快的声音说道：
　　“但你想想我的孩子，这世上有什么是永恒的，又有什么不是呢？”

　　话音刚落，看来已经接收到金妮的咒语，校长室的大门缓缓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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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3月，纽蒙迦德一座高塔里，看着面前这个被称为最令人惧怕的黑巫师的男人，年迈的格林德沃只觉得充满了滑稽和厌倦。

　　“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总有一天。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我从没拥有过它。”他咧嘴笑道。
　　“你撒谎！”对方语气里满是愤怒。
　　“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
　　“杀了我吧！你不会赢的，你不可能赢的！那根魔杖决不会，永远不会是你的——”

　　伏地魔伸出魔杖用力一挥，格林德沃只觉得眼前一道绿光一闪，世界就在他的周围消失了。

　　他神智游离间逐渐看见，昏暗的光线下一间熟悉的屋子，四周都是杂乱林立着的高大书架，而年轻的自己正全身颤抖着死盯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画面他其实一刻都不曾忘记；
　　那是两个少年一起开心地笑着，然后一直走着走着，背后的景色不断变换，一会儿是万里黄沙的戈壁，一会儿是满眼深绿的丛林，竟然还有高耸入云的山腰和冒着水泡的碧蓝海底。

　　年轻的那个格林德沃气急败坏，那一股情绪仿佛也传达到了他体内：他年轻有为、才华出众，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业、一番无人达成过的大事业，现在却有着这么愚蠢的念头！明知道在发生了阿里安娜的事件之后，这已经不可能实现，却仍旧不能断念！他不要被这么愚蠢的事情所牵绊，他要做的就是忘记这一切！
　　随后，年轻的格林德沃将那张在手里揉烂掉的照片往墙角一扔，大步离开了。

　　年迈的格林德沃恍惚中突然意识到，原来生死对自己而言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然后他闭上了早已疲惫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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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07年5月下旬，也就是他们霍格沃茨之旅几周后的一个明媚下午，哈利那天精神很好，突然对金妮说他想去外面走走。
　　金妮自然是很高兴地答应了，事实是她觉得哈利实在是太需要多一点阳光去进行光合作用了，因为自从那次由霍格沃茨回来后，哈利又回到了先前不愿出门的状态。

　　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物，金妮就推着哈利走出了大门，初夏的天气仍旧带点微凉，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猩红的格兰芬多毛毯，盖在了哈利的腿上。

　　哈利坐在轮椅里，由金妮推着走在暖暖的阳光下，很自然得来到了山谷的广场，那座刻着詹姆和莉莉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哈利的雕像，仍旧矗立在广场的中央。
　　哈利却突然表示自己要坐到雕像旁边的长椅上，金妮有些不解，但哈利很坚持，于是在金妮的搀扶下，哈利艰难地慢慢从轮椅里挪到了长椅上；
　　等他坐定下来就已经开始微喘，疲惫的神情过了十几分钟才逐渐消退；
　　金妮刚才一直轻轻抚摸着哈利的后背，这才想起遗落在轮椅里的毛毯，将其盖在了哈利的双膝上。

　　戈德里克山谷的下午很寂静，微风吹过有阵阵沙沙的树叶声响起，阳光温暖地撒在两人双肩上，地上投映出淡淡的阴影。
　　哈利一脸宁静地坐在长椅上，没有说话，金妮则扶着轮椅站在旁边充满爱意地看着他。

　　晌久，哈利才有点回过神来的样子，对上了金妮的目光，眼角的皱纹里添上了更深的笑纹。
　　接着他缓慢地将右手伸进口袋里，从里面掏出的物体才露出一点点反射的金光，金妮就知道了那是什么。
　　然后他就将仍旧光亮如新的一个小小球状物体用双手掌心托着，轻轻放在了腿上。

　　“你果然还一直带着它呢，哈利。”金妮充满感情地看着那个金色小球，她肯定这就是哈利第一场魁地奇比赛用嘴抓住，并且差点吞下去的那只。

　　“是啊，一直。”
　　哈利略微弯下身子低下头，看着放在手心的金色飞贼，后者快速扑闪了几下翅膀，反射出金灿灿的阳光。

　　“它看起来还是这么的漂亮呢。”金妮笑得满脸皱纹。
　　“……”
　　哈利喃喃着嚅动了下嘴唇，但内容含糊到金妮已经听不清了，他慢慢靠向长椅的后背，金妮则温柔地在他右边贴着身子坐了下来。
　　金色飞贼已经收起了翅膀，在他手上异常安静；哈利则对着略微刺眼的太阳，缓缓闭起了双眼。
　　金妮轻轻地呼唤了他一声，哈利没有回答。

　　他看到阳光明媚到让人慵懒的下午，十几岁的自己坐在霍格沃茨湖边的草地上，手里那本厚厚的魔法史才翻了开头几页；罗恩在他身旁对着敞开的封皮打着盹，而他微微向右一斜脑袋就靠上了赫敏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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