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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喜欢是她一个人的事
夕阳西下,一大片余辉淌进来,白纱的窗帘也被渲染上一层薄红。
许至言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头。抬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女子窝在深棕色沙发里,显得她更白了。她神情慵懒,双手捧着手机玩得津津有味。
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大学刚毕业两年,初入社会闯荡时。他进了一家小律师事务所,初时每天都是没完没了地资料影印、整理,当了半年的“影帝”才晋升到助理。他能接触案件,兴奋地不得了。每天下班都会带回来些研究。
渐渐的就演变成,他下班回家为坐在门口等他的她开门。然后他看他的资料,她就捧着她的手机窝在沙发里玩。
有一天,他被叫到老板办公室。说是现在有个机会送他出国进修。
当时,他不是没有兴奋的,可还是说要回去想想。
那天,他看资料,她玩手机。
伸懒腰的时候就看到她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双手捧着手机,手指不停的运作,大有入魔的趋势。
那时候也是傍晚,夕阳在她的棉质T-恤上拖曳出淡红色的色彩,她白嫩的脸上也有了夕阳的痕迹。
景致美好得让他差点动摇,这样陪伴着他,即使沉浸在她的小世界里,却依旧让他有种无法言明的情绪。也许是感激,也许是才刚萌了芽的喜欢。
即使他多么不想伤害她,可是出国进修这样的机会也许错过了一次就再没有了。
他特地跑去学校找她,郑重地对她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她正咬着冰棍,就木木地转头看他,眼神中有太多的情绪纷繁纠缠着。他以为她会哭的,可那双明亮乌黑的大眼睛只是盯着她,然后她低声答道:“哦,这样。”
她起身往花园外走,步伐无丝毫凌乱,却很快。
许至言总觉得她不对劲,他不是没谈过,和女生分手,纵然是平时再怎么淡然娴熟的,这种时候都会歇斯底里地冲他哭着喊叫,“为什么”或是“凭什么”……
要是这样,他或许有不下十种方式来应对。
许至言拉住她的手,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喊她的名字,“谭欢……”
谭欢含着冰棍,头也不回地甩开他的手。或许真是忙签证折腾傻了,他追上去又握住她的手臂,她再甩开。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去的闹腾,路过的学生看到这对C大有名的情侣打闹,或斜眼看,或露出一个笑容。
到了通往宿舍楼的小道上,谭欢狠狠地掰开许至言的手,双眼红红的,她扯开了嗓门冲他吼:“许至言你闹够了没有!”
吼完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她瞪大了泪眼,不服输一般。
看到她终于哭出来,许至言算是松了口气。“我担心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又不是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等你走了以后,我照样吃喝玩乐。怎么可能有事……”
说到后面,声音哽咽。
她垂着头,“其实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出国对你好处很多,你也不可能会为我放弃这次机会,我还自知我没那么重要。你已经进入社会,为了生存而奋斗,我却还在大学里为了点名而发牢骚。我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你的压力我没法真实的体会理解,安慰起来总是特别的幼稚,也没什么用。明明心里是有底的……”
她突然抬起头来,一张泪痕斑驳的小脸有悲伤,“我都走了你还拉着我干嘛?分个手都让我那么丢脸,本来还心心念念着留个好印象的……”
她扯起嘴角,微笑,“那个,我回去了。你什么时候走和我说一声啊。拜拜……”
她转身走了,沿着小道渐渐走远。
许至言看到她抬手抹眼泪,他站在小道边的树下一直看着她在拐角消失,他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他看不见她在拐角后蹲下,抱膝哭泣,没有多大的声音,只是肩膀抖得厉害。
明明心里一直奢望着他微笑着告诉她:“我不出国了,留下来陪你。”
她还设想过自己的回应。她会情不自禁地扑进他的怀抱,心里甜蜜极了,却要倔着,心口不一地说:“你可是社会主义无产阶级的,跑人资产阶级圈干嘛?”
可事实是,他走了,丢下了自己,跑去美国了。
连她继续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再给。
前几天许至言出门去超市没带上手机,公司的人正好打电话过来。
接完电话她就傻了,却还得装作不知道,在厨房打下手,和他嘻嘻哈哈。
到最后,还是,他淡了神情,告诉她分开。
她哭着哭着就幡然醒悟,这场喜欢是她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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