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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
我跟着唐克斯走在灯光昏暗的厅廊里。大厅里的灯光稍微明亮一些,我看到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并肩站在楼梯脚下,两个人都背对着我们,低声交谈着。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后,两个人转过身来,目光都直接越过唐克斯而看向我。我突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邓布利多冲我友好地微笑,斯内普,恰恰相反,则如我所想象的一般皱紧双眉。一直到我走下楼梯,他的目光都没有从我身上挪开。我向他微微一笑,他的表情才稍微柔和了一些。
“看到了没,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低声笑,“你输了。”
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校长。
“我早告诉你了,西弗勒斯,不管艾米拉经受了什么,看到你之后她仍旧会微笑的。”
斯内普阴沉着脸把我拽到一盏灯光下,细细打量我,“你上一次睡觉是在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
“让我说的更清楚一点,”他眯起眼睛,“什么时候是你的最后一次进入沉睡?”
“前天?。。。。或者大前天?”
斯内普看上去竭力压抑着怒气。
“也许你该把她带回霍格沃茨,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柔声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斯内普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很好,明天见。”他冲邓布利多点点头,又对唐克斯说,“谢谢你今天去接艾米拉。”
“不客气。”唐克斯笑嘻嘻地说。
“过来。”他看了我一眼之后朝门口走去。我向邓布利多和唐克斯道晚安,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斯内普看上去心情糟透了。
“我们要移形换影。”斯内普简洁地说,伸出双手。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之前是那么想要见到他,但现在他却显得如此。。。冷淡。
当我握住他的手时,我想我的手有些颤抖。他什么都没说。
我们在霍格沃茨外不远处出现,斯内普示意我跟着他,“我们进去再说。”我们沉默地走向学校,我的脑袋和后背都仿佛刀割一般,我不明白自己怎么惹斯内普生气了。
走近大厅的一瞬间,我感到一丝小小的喜悦。我终于回来了。。。
穿过礼堂,往斯内普的地下室走时,我听到身后一声异响。
“嗯哼,”一个尖细的女高音。
斯内普恶狠狠地卷起嘴唇,转过身来。
乌姆里奇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甜蜜地微笑。
“我想你知道现在是几点,斯内普教授?”她说。
“我知道。”他回答,语调平板。
“你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学生的宵禁时间。带着一个学生在这时候出现在礼堂里可不是个好榜样。”
“不错,”斯内普黑色双眸里怒气沉沉,“但我必须指出,艾米拉现在并不是作为一个学生站在这里的,我还没有正式将她签入返校名单,因此,她只是作为我的妹妹出现在这儿,她能够在她哥哥觉得合适的时间里随意呆在这儿。”
乌姆里奇张开嘴,然后闭上。很显然,在斗嘴这一项上,她永远都赢不了斯内普。
“那么我们走了,朵拉尔斯,”斯内普说,“我的确认为艾米拉早就应该上床了,所以不打算继续拖延下去。”
乌姆里奇再次张开嘴,但斯内普已经带着我走下礼堂边的楼梯,一分钟后,我们站在了地下室的客厅中。
我们安静地脱下外衣和手套,“过来。”斯内普严厉地说,我跟着他进入他的办公室和实验室。他指了指摆在中间的凳子,“坐下。”
我安静地走过去坐下。斯内普挥动魔杖,让房间变得更加明亮。
斯内普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长久地盯着我,“你看上去糟透了。”他说。
我也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我说,“我感觉糟透了。”
“你脸色苍白,看上去筋疲力尽,”他低声说,“我想这是因为营养不足。你今天吃过饭了吗?”他冲我挑起一条眉毛。
“没有。”我轻声说。
“嗯。”他说,“我再看看,我想你的眼睛被人咒成这样了,是吗?”
我点点头。
“我猜还有剧烈的头痛?”
我再次点点头。天啊,这男人太厉害了,要知道,我还在使用大脑封闭术。
“最后,我想你身上还埋着一道不为人知的恶咒,而你,由于不想被别人问起而谁都没有告诉,对不对?”
“是的,”我小声说,“你怎么知道?”
“从你呼吸的频率和走路姿势里能看出来,”他说。
我沉默。
“好吧,”他站了起来,“我们该先做什么?看看这个恶咒有多严重?治疗你的头痛?治好你的眼睛?给你一个睡眠药剂?为你今天没有吃东西而骂你一顿?”
我转开视线,幸亏我还在用大脑封闭术,否则我会当场嚎啕大哭。
“不回答?”斯内普紧皱着眉,“先停下大脑封闭术怎么样?你已经回家了。”
我摇摇头,“我停不下来。”我小声说道。
斯内普眼神莫测地望着我,“好吧,”他低声地说,“你想先治哪儿?”
“我的后背。”
斯内普走到我背后,“给我看。”他说,表情依旧难以辨识。
我撩起背后的衣服,露出父亲击中我的部位。
斯内普的眼神变得愈加阴沉,他检查着我的伤口,“艾米拉,伤口感染了,难怪你会这么疼。”
“我试着用魔法治疗来着,”我说,“但不管用。”
“毫无疑问,这是个非常艰深的咒语,”他说,“这不是科尔曼的杰作,是父亲,对不对?”
我点点头,当斯内普用他瘦长的手指抚过伤口处,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斯内普挪开手。
“他说我对家教太粗鲁。我想科尔曼已经告诉过你了?”
斯内普从壁柜里取出一些药剂,“是的,但是我希望从你这里再听一遍。”
“科尔曼那天过来测试我的决斗技巧,”我说,“父亲说如果我表现得太好的话,科尔曼会——”
“会向黑魔王推荐你?”斯内普低声道。
“是的,父亲不想这样,所以他让我假装不行。”
“我知道了,”斯内普打开一个瓶子,“我想你昨天伤的不轻?”
“嗯,但是我差不多都自己治好了。”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他说,“不要动。”他抽出魔杖指着我的后背,低声念着某种咒语。我感觉自己背后的伤口再次打开,斯内普伸出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以防我突然动起来,破坏了他的治疗。
我在剧烈的疼痛里闭上双眼,他为什么要打开我的伤口?
斯内普没有解释,只是拿起一瓶药剂,滴了几滴在我的伤口上。我立刻感到后背着火一般的疼痛,如果不是斯内普按着我,我一定会跳起来。然后他再次拿起魔杖,念起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咒语。我感到伤口迅速愈合,疼痛感也骤然减轻了,尽管并没有完全消失。
“哼,感觉怎么样?”斯内普干巴巴地说,把东西放进壁橱里。“几天之后疼痛感会完全消除。”
“你为什么要重新弄开它?”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父亲把恶咒深深地埋在里头了,哪怕你治好表面也无济于事。我只能把伤口翻开,找到那个咒语然后消除它。我们的父亲多么可爱,不是吗?”
“最好的父亲。”我低声嘟囔。
“仰起头,”他命令道,打开另一瓶药剂。我顺从地让他向我眼睛里滴了点东西,他把几张餐巾纸塞进我手里,“拿着。”
我用纸擦干眼中的液体,听他说道,“你很幸运,这么多不同的药剂同时使用,恰巧没有能互相中和作用的东西。好了,最后两种,我想你一定能认出来。”
一瓶是淡绿色的,用来治疗头痛,另外一瓶则是乳白色的,用来补充营养。。。我就知道斯内普不会放过我。
“好了,”斯内普把空瓶子从我手中取走,“感觉好点了吗?”
“是的,谢谢。”除了背后还在隐隐作痛,我已经好多了。“你能告诉我科尔曼对我的评价是什么吗?”
斯内普摇摇头,“现在还不行,我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我不想给你一个错误的推断。”
“但是。。。”这不公平,毕竟这是关于我的事情,不是吗?
“不,艾米拉!”斯内普严厉地说道,“别跟我争论。如果我说不,那么你就不能继续这个话题。”
我试着显得不那么气愤,但我想我失败了。
“别这么看着我,”他怒气冲冲地说,“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我说清楚了吗?”
“是的。”我轻声说。
“我知道你可以停止大脑封闭术,所以你最好立刻停止。你已经几乎使用了一整个礼拜,我不允许你再继续下去,否则你会崩溃的。”他眯着眼睛看我,“现在,你停止了吗?”
尽管很不情愿,但我放下了我的精神壁垒。刚一停止,无数情感朝我汹涌而来。“是的,我停止了。”我回答。
“很好。今天为什么没有吃饭?”他问,抱起双臂。
“我早饭睡过头了,所以父亲认为我太粗鲁了,不应该吃饭。接下来的一整天,我因为没有胃口所以没吃。”我诚实地说。
斯内普叹了口气,“因为太粗鲁了所以不应该吃饭?。。。从明天开始,你要开始正常地餐饮,不准漏掉任何一餐,明白吗?”
“好的。”我有些颤抖地说,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受。
“你可以下来了,”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示意我挪开。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肩膀因为他的触碰而疼了一下。
“别动,”他立刻严厉地说,“你为什么缩了一下?你肩膀怎么了?”
我给他看了看罗杰尔用魔杖在我肩上留下的乌青,我已经把它完全忘记了。
“看上去只是个外伤,”斯内普紧紧盯着我,“这么秘密的伤口,你打算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还是我得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猜?”
我有些胆怯地望着他,“如果我告诉你,你肯定会生气的。”
斯内普瞪着我道,“我向你保证,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更加生气。”
“罗杰尔拿她的魔杖打了我一下。”我低声说。
“再说一遍?”他危险地命令道。
“她用魔杖——”
“我听到了,我让你解释为什么。”他厉声道,“哦等等,”他突然若有所悟,“我想这跟你背上的伤口有关系?刚才你说是因为你对家教太粗鲁所以父亲惩罚了你,然后你刻意转换了话题。别告诉我你背上的伤口原本是可以避免的,艾米拉。”
我吞了吞口水,试着把眼泪忍回去。
“怎么样?”斯内普追问道。
我缓缓地点点头,希望自己能马上在他面前消失。
“你对罗杰尔出言不逊,然后她告诉了我们的父亲,接着父亲因此而惩罚了你?”斯内普看上去要爆炸了。
我再次点点头,咬住嘴唇。
“这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是的。”
斯内普瞪着我,“你对家教说了什么,艾米拉?”
我不敢说。
“艾米拉!”他厉声道,“立刻回答我!你对她说了什么?”
我尖叫,“我管她叫一个‘毫无修养的老女人’!”泪水从我脸颊滑落,“她本来就是一个毫无修养的老女人!”
斯内普沉默地盯着我。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可是我忍了太久了!我知道我不应该——”我抽泣着说道,“我知道我活该,我活该父亲这样咒我,我知道——”我的话语突然被截断,斯内普上前一步伸臂紧紧地抱住我,让我趴在他肩上抽噎。
“我知道你懂得很多事情,”他轻声说,把我的头发理顺,“但是这次你错了。你不该被父亲这样伤害,如果我再听到你这样说自己,我会让你剖一晚上的蟾蜍。”
我继续抽噎着,听斯内普说着,“你的确不应该在父亲那里放松了对自己的管束。你永远都不能在父亲那里放松警惕,我们两个人都知道这一点。艾米拉,这是重要的一课,也是为什么我会如此生气的原因。”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想要停止哭泣。
“除此之外,你做得非常好。”他微微叹口气,说道,“我们不再提这件事了,怎么样?”
“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轻声说,“我保证。”
“我们都处在危险的时代,艾米拉,”他说道,“你不能在那种环境里任凭自己的感情战胜理智。”
“我知道,”我抽噎着说,“我不应该——”
“我知道。”他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斯内普再次开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艾米拉。”
“可是我也不觉得你看到我之后显得很高兴。”我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如此憔悴。”他柔声说,“这让我感到愤怒,因为我对于此无能为力。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遭受父亲的虐待。”
“我只是想回家。”
“我无时无刻不想带你回家。”
“我并不是因为父亲咒我而想要回来的”
“嗯?”
“不。。。就算他没咒我,我也愿意回来。”
“。。。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我想我不能说你不在的时候这里显得太过安静,”他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因为你在这儿的时候也很安静。”
我微微笑了笑,“我猜莫拉格替我弥补了这个遗憾。”
“的确如此。”
“不管怎么说,”我伸手揉了揉眼睛,“我想你了。”
斯内普握住了我的手,用力捏了捏,“我也想你了。”他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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