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之柳夏传

作者: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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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闻琴音,学艺


      小院里空无一人,原该躺在阳光下享受日光的柳夏却不见了踪迹。虽然知道天气寒了,茗瑄会照料好柳夏的起居一切,墨宫依旧拿了被子过来。
      但对于柳夏突然出门走动,心里却是有些动容的。

      “以王爷的冷性子,势必要热情的美人儿才能打动,可那柳夏怎么看也平常的很,居然能与王爷的名字牵连到一起!”
      “你也别说,能让殿下动心的,还真不是平常人,啊,什么时候这流言的主角能轮到我做?”

      站在柳夏身后的茗瑄面露为难,谣言的风波虽然过去了,可私下谈论的也不在少数,本以为按照柳夏的性子,除过恶性的逗弄殿下以外,都会安静的留在太子宫里,至少要等到这事儿淡了的时候出太子宫。
      对于殿下将柳小姐保护得滴水不漏的行径,再看见柳夏有蹙眉的动作,茗瑄觉得对不住殿下了。

      柳夏倒是没有介意那两个女婢谈论的内容,倒是“王爷的冷性子”这几个字眼引起了她的注意。凭她与风绝相处的经验,那厮根本就是个没事儿也要添点乱的主。
      唯一见过他的不同便是墨宫生辰那日,但她一直以为此二人关系不算太好,否则墨宫带走她的那日,风绝不会警告她墨宫身份高贵。所以出席墨宫生辰,风绝有些不甘不愿。
      不过,想到墨宫生辰,柳夏的烦恼便转向了那张清冷的面孔。便是那样清冷的模样,迫得她不得不离开他的地盘思索那份莫名的畏惧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柳小姐么?”
      柳夏回神,不远处的人着紫色长裙,行走间现出雍容华贵,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张娃娃脸,笑得异样可亲。
      “佟婉儿,佟昭仪。”
      柳夏看了茗瑄一眼,盈盈一拜,“民女正是柳夏,佟娘娘金安。”

      若说东风祈有过王后,就是他获得王位后追封的发妻,即墨宫幼年丧去的亲生母亲。其后再没有封过后,但仅次于王后的昭仪也有两位,一位是面前看起来毫无城府笑容可掬的丞相之女佟婉儿佟昭仪,一位却是极少露面,东风祈赏赐温婉淑良名号的太尉之妹苏颜苏昭仪。
      佟婉儿热络的扶起柳夏,“不久都要成儿媳妇儿的人了,这么见外做什么。”
      虽然为避风绝,柳夏曾暗暗警示她是墨宫的人,但直到此刻柳夏才想起来墨宫曾经一句宫里要选太子妃,要为太子妃作衣。而她那时被仇恨蒙蔽了心,只记得这是快捷取了东风祈老命的办法,却忘记了还有这一层意思。
      所以墨宫留她在后殿里,其实真的是打算把她当妃子一类的人养着的吧?

      柳夏混乱了。
      顺着佟婉儿的意思坐在凉亭里听她唠嗑,等到感受到阴冷才发觉原来已经到了晚上。看着那仍然张张合合的嘴巴,柳夏在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来终于找到了有它不用受女人八卦声音的好处。
      “与你谈得太开心了,竟没有察觉都到这个时辰了。”
      柳夏默,她分明只有听的份儿,宫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都不知道谈得开心到了哪里。

      “柳小姐,我们也回去吧?”
      柳夏看着黑沉的天空,能感受到空气里熟悉的冰寒,“再走走吧。”

      突然有轻鸣响起,柳夏示意茗瑄噤声,那乐曲的声音才真实的在空荡的夜里回想。
      应当是琴音,柳夏闭眼,这般宁和的琴声略带着忧伤让她不自禁的想起童年经历过的那段美好,却又被那忧伤的旋律拉回现实,明明白白的知道那只是一段回忆,永远也无法重现在眼前的景象而已。
      很现实,却又残酷。

      看见柳夏向声音处走去,茗瑄急了,“柳小姐,那里是伶人居所,莫要污了小姐的足!”
      柳夏一愣,她记得那时有个男孩穿着一身张扬的袍子,笑眯眯的看着她,“小欣,我教你些琴技来打发这无聊时日,如何?”
      想到这里,柳夏微微一笑。
      倒是她忘记了,这个世界对男人的规则即是头脑和暴力,谁的手段厉害,谁获得了胜利,谁就能得到最高的崇敬。然而她记忆中充当古代雅客的琴师,在这个世界里代表着柔弱的卑贱,艺术,是那些常人不屑学习的东西,纵使在她的记忆里琴师的身份被推崇的多么高尚,在这里,也不过是人们生活中的调味剂,是供高位者取乐的妓籍伶人而已。
      不过好在对属于男人附属品的女人没有那么严格,否则,她在墨宫生辰的那一番又唱又跳,早被人鄙视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柳夏心内叹息,这般优异的乐者如果不是生在这个年代,应当是个极受欢迎的琴师。但既然已经在这里,怕是要被这个世界毁掉了。
      想到这里,柳夏对茗瑄道,“我们回去吧。”
      见柳夏不再执着那声音,茗瑄自然欢喜,除过喜欢戏弄殿下这一点,柳小姐其实是大家闺秀。

      但茗瑄显然想错了,柳夏虽然没有去伶人居所,晚上那阵琴声令她回味,因此认定那人琴技高超,也是真的执着起了那琴音。
      “我可以学琴吗,殿下?”太子宫中做主是墨宫,去伶人那里算是污了足,那么只好请伶人来这里了。
      墨宫抬头看出现在书房的柳夏,这般冰寒的气息令他微微蹙眉,柳夏误解了他的意思,不由有些失落,“不可以吗?”
      墨宫放下手中的书,“自然可以,若是你想,明日便可以安排教授你学琴艺。”
      看见墨宫点头,柳夏松一口气,毕竟向伶人讨教这种事情虽然不见得有多么违反常规,却是真的有些损了王族尊贵。但既然墨宫亲口应承,柳夏相信他有足够的手段让别人不能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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