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觐见
卢嬷嬷是戴王后的乳母,从小看顾谣昭长大,对谣昭,除了有对小主人恭敬,心内更是如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
卢嬷嬷柔柔的用干巾子擦拭着手中乌黑的长发,刚刚洗完澡的谣昭舒服地闭着眼,迷瞪瞪的伸手取桌上的蜜饯,一脸惬意。
“公主,少吃些吧,都快安歇了,吃这么甜的蜜饯,莫把牙蛀坏了。”看着桌上的蜜饯,卢嬷嬷暗暗的抽了抽牙根,这蜜饯先前她也吃了颗,甜腻的齁人,公主嗜甜,却是吃的欢快。
谣昭睁了眼,看着手中嫣红的李子,舔了舔唇,不舍得苦着脸。
嬷嬷擦干谣昭长及腰臀的乌发,看着她用炼制的药散剂洁了口齿,掖好被角,留了盏小灯,退了出去。
本来昏昏欲睡的谣昭听见嬷嬷关门远去的脚步声,倏然睁眼,奸诈的咧了咧嘴,趴了起来,从被窝内模出一个小盒子,借着床头小灯的光亮打开,里面装了满满的红艳艳地蜜饯。
谣昭看着蜜饯笑弯了眉眼,手指一个个点过去,沾了蜜浆放进嘴里舔了,又缩进被窝。
夜深了,驿馆不同院落皆已安静,只有某个被窝鼓囊囊的,不时的微动着,似有硕鼠般。
一大早,听着嬷嬷轻手轻脚进门的声音,门外有鸟雀清脆的鸣声,谣昭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看见嬷嬷捧着热毛巾走了过来,刚想开口,蓦然又顿住,舌头顶到嘴里有颗小小的圆球,这才想起,昨晚吃着睡着了,留了颗核未吐。谣昭有些不自在,只能装着刚起糊涂,不发一言的由着嬷嬷问早,替自己拿热毛巾醒神。
梳洗完毕,谣昭按着礼节,与鸿胪卿并一众使臣去叩见皇帝。
桓玉帝早朝已经快结束,守在朝外的太监大声呼告,各国使臣觐见。
按着到达帝京的先后顺序召见,皇帝看着各国使臣一一觐见,按礼问安,这都是礼部早先拟定的问好,使臣也个个都知道,早已准备妥当。只有北叙王子科目野鲁莽无礼得很,直视着皇帝,眼神轻蔑。黎安王子则是诚惶诚恐的,似乎努力克制自己的礼仪,只是举手间仍有局促,应对完毕之后,跟在身后的几个黎安礼官都有些松口气的样子。东游牧的大部有四个,各派了部落贵子出使,似乎个个都看不惯对方,偶扫一眼都是嫌恶万分,却也算是识大体,相安无事。
百纳公主最后觐见。
百纳尚金银,爱珠玉,常年与阑交易,大多换的都是金银,其次是茶盐布匹。也有很多百纳富商在帝京为生,不论男女都极爱穿金戴银,并且不限头面首饰,连衣服上也缀满金银,曾有富商因为脖子上戴的金饰过重而窒息。一时为帝京的笑谈,因为百纳人多着蓝衫,帝京百姓蔑视外族,觉得他们无教养爱炫富,粗鄙无知,因而称他们为蓝金银银,暗取谐音“蓝”等同“烂”。
先是听到一阵银铃声,叮当悦耳。百官中有人悄悄抬眼,想看这百纳公主是不是也同帝京内的百纳人一般金银裹身,炫目而难辨面容。
黑底的前缀幅裙,金丝嵌着银片绣着花草细纹吉祥鸾鸟,金锦锁边,压着白色锦纹的素裙及地,滚着黑边,端正美丽。圆形玉片一层层叠压在黑色腰带上,金丝穿过,细碎的垂在裙上,随着走动也颤颤的晃动。上身套着广袖短衣,同素裙一样颜色的,也是黑色纹边。颈间挂着繁复的金饰,刻着的是百纳的吉祥鸟,瑞草,嵌着一颗龙眼大小的蓝色宝石,绕着一圈圈不同色的其他宝石。发间密密的缠绕着五色丝线,有序的编成一缕缕,全部束起,压着繁花金冠于脑后,额间挂着缠绕的荆棘蛇的额饰。每一样都是极其闪耀的百纳首饰,却并不像帝京的百纳富商一般令人不屑的炫富,具是恰到好处的点缀,看上去只有精致的贵气,雍容不失自然。谣昭走过百官,停在中央,屈膝躬身行了礼,按着礼节对答。
气度自然得体,虽然难以看得细致,略扫而已,百官心中却是无不叹服,果然王族与商人是不可同而语之。
出了大殿,使臣与百官分而离开。北叙王子与百纳并行,直直盯着谣昭,眼神犀利。谣昭被如箭般犀利的眼神盯的气恼,不悦的回看,北叙王子并不觉得不好意思,仍是盯着谣昭的眼睛,眼神愈加放肆。
“看你娘啊!”谣昭憋不住,不由得爆了句粗话,跟在身后的百纳随行官脸色难看,如便秘一边涨红了脸。领路的太监也蹒跚两步,脚步虚空。北叙王子似噎到一般,瞪大双目。
他本是在殿上未曾细看清谣昭的面容,这下近看,心内赞叹她容貌精致无比,满身金银珠翠也掩不去面目间的气韵动人,目光不由得放肆了些。却不想谣昭脾性大,快口骂了出来,顿时颜面有些挂不住,气愤了起来。跟在身后的黎安王子和东部游牧的弟子们也都暗暗低头偷笑。
场面一时僵住。
鸿胪卿尚荃脸冒白汗,心内凄苦,原想着这公主少言大方,不是多事之人,不想却是个掩了性情的,这下原形毕露,倒是让他这个鸿胪卿难做了。
“奴才叩见丞相大人。”有太监行礼,原是方裕书看使臣队伍停了下来,走过来询问。
尚荃瞬时觉得天降甘霖,行了礼,眼巴巴的瞅着丞相大人俊逸风流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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