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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那宝意在仓库住了下来。顾老头则不知去了哪里,未言只要出仓库透气,就能看到那宝意在满场飞奔,她在仓库前的空地拦了道网,拉着郁北树陪她打羽毛球。
郁北树每次都不打,而是让他的随从,什么PD啊,什么Will啊,上去陪那宝意玩,他有时会抱臂站在一边看。那宝意每打几个球,都要娇娇俏俏地向郁北树发一次电,电光火弧让未言浑身发冷,那时的未言一般就站在角落里,一边看一边思量,那宝意果然是正牌狐狸,她活着的目的仿佛就是为了勾引郁北树,而郁北树却又拼命地不想和那宝意沾边。
看不上她么?其实狐狸配画皮,算是绝配,将就将就算了。未言有时替郁北树做着决定。做完了决定就把目光放在跟那宝意打球的PD或者Will身上。
其实两个男人都算是文质彬彬的了,不管长相好坏,那身上那种受过教育,有着良好素养的气质是掩藏不住的。
如是光看这些随从,会以为他们都是公司里的白领,而且是做到一定阶层的白领。面对郁北树的这些跟班时,未言总会感慨,画皮就是画皮,不但把自己画的跟妖孽似的,还把手下这帮□□也画成了青年才俊,真泥马的会伪装。
虽然住在一起,但未言从来不招惹那宝意,就算那宝意有意找她说话,她也找个理由避开。这个女人要郁北树的心昭然若揭,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讨好情郎又来踩她?
至于郁北树,那就更不要提了,未言只要一见他那张鬼脸就来气,想装鬼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仓库的守卫也不像未言初来时森严,有时甚至一天也不见一个巡逻人员的影子,如果只是未言一个人,她早就杀出去了,但是因为有苏鱼,她什么也不能做。就算是先突出重围回去报信也不行,不能报警是必死的咒语,且,就算她找武装特警的那些前战友私下帮忙也不行,万一她搬来救兵前,苏鱼已经被杀害或者被转移了怎么办?
……
那日照旧去东星别墅那里晃了一圈回来,到了仓库刚一被解开蒙眼布,正好碰到抱着一本书晒太阳的那宝意,未言皱眉,她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彼时那宝意正笑眯眯地打量着她道:“北树变坏了,已经开始使用□□的手段。”
这一句被收进耳中,未言稀罕得差点摔了个跟头。难道郁北树不是□□?他的行为还不够□□吗?那么拿枪胁迫自由公民,又在公民的居所里装窃听器,不是□□行为又是什么行为?就算东星别墅的主人行为也像□□,但,不能就此撇清自己不是□□吧?
哼,果然是看别人一头白毛,不知道自己也是妖精。未言对那宝意的话嗤之以鼻。回到仓库,立即将那宝意的话用密码打给苏鱼。苏鱼听了,打道:“也许他真的不是□□。”
未言就问:“不是□□会是什么人?”
苏鱼道:“拥有正当势力的上层社会。”
未言立即就呆掉了。苏鱼越来越异想天开了。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未言的回答,苏鱼又打道:“不可否认,郁北树也有就是□□的可能,昨天你说到要改变消极等待的作战计划,而要主动出击,我今天想了一天,两种方法我们都要准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摸清郁北树到底是哪个层面上的人。如果有一天,真像你所说的,他会杀人灭口的话,那他的社会背景,将决定我们主动出击后的逃亡方向,如果他是上层,我们就混乱迹人海,如果他是□□,我们就找张大队庇护。只是要怎么摸清他的背景,这是个问题。”
未言继续不说话,过了很长时间,两人各想各的。就在苏鱼想要给未言打一句:天不早了去睡觉吧的话时,未言又开始打字了:“我有一个想法。”
未言字打得慢,每一下敲击用力极大,显见是思虑极深。
苏鱼被未言的郑重吓了一跳,很快打到:“说。”
“你记不记得有一种窃听器叫虫戚?”
苏鱼手指一滞,虫戚?天哪,未言居然想到了虫戚!感到吃惊的苏鱼停了一下才飞快地打到:“记得,传说中的窃听神器。最好的反窃听工具,但是很难弄到。”
“但这东西很适合这次任务。”
“是的。没有比虫戚更适合东星别墅的窃听了!未言,在窃听方面,的确是你更厉害些。”苏鱼的敲击也很认真,她擅长谋划,但对窃听以及音波,未言更有天赋。
“我们可以要求郁北树去弄一个这东西来。不管弄得到还是弄不到,起码咱们都可以探知他的身份背景。这东西只有国家机器才有!且是国家机器严格控制的东西!如果他能弄到,说明他是上层,如果他弄不到,那他就是地道的□□!”
苏鱼的手一抖,沉默了一下,很快打到:“我明白了。未言,你居然也开始工于设计了!”
“不是,我不是在设计,我是在绝地反击!”
……
绝对反击!
在未言眼里,她与苏鱼已经处于绝地,虽然苏鱼一直不肯承认郁北树凶残,可未言却隐隐觉得前行已经无路。
冥思苦想才想到虫戚,那一刻她也欢欣鼓舞了,什么叫契机,虫契就是契机,她希望凭此契机,可以赢来一个转折。
“我要见你!”
第二天在东星别墅晃圈回来,郁北树不在,直到护士进来为苏鱼擦身,未言从护士的口中探知,郁北树此时已经在办公了。
谢过护士后,对着监视器说了我要见你。
她很快被郁北树的司机带了出来,在往郁北树所在的仓库步行前进时,她看到那宝意。
那个女人穿了一件红色的纱裙,堆出的女体像花又像雾,女人走过就像一片晨风推动的云霞,不过那片云霞在下雨,明明是好天气,她却黯然神伤地在下雨。
未言与她撞个正着,想掩饰的,想不为人知的,都已来不及擦去。
那宝意愣一下,也没说话。从未言身边快步掠过。
比及走出两步,回头看未言还在看自己……
她看出未言在八卦,八卦她为什么会哭,狗啃下的脑袋,一双大眼贼贼有得意之光。那样子,惹得真郁闷的那宝意极想上前抽她一大耳巴子。
“喂,小强,你过来。”那宝意招手。
未言立即摇了摇头。叫她小强?她不是。当狐狸就高人一等?当然更不是!既然都不是,她当然不会过去。
她摇头晃脑的样子把那宝意气笑了:“不过来也成,我就是告诉你,前几天跟着北树去山上转了转,发现那里有个天然坑,下去两个人正好可以填瓷实。当时北树还说,等坑瓷实了,就在上面种棵玉米,今天不成了,改天带你去看下,看你满意不满意。”
未言挑眉,呲牙咧嘴地笑了笑。她是吓大的,她好害怕呀!
她笑那宝意也笑:“啊,对了,你那朋友,她背上那颗梅花形的痣很麻烦啊,只怕到时得处理一下再填坑了。”
这回未言不笑了。虽然被监视,但每次换衣擦身都是有遮挡的,那宝意怎么知道苏鱼背上有颗标记式的梅花痣?她知道的渠道当然只可能是郁北树!那郁北树又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在自己被郁北树“邀请”到仓库之前,苏鱼全身上下已经被郁北树看过了?
这这这……苏鱼被看光了……而且是被罪犯……郁北树你个臭不要脸,乘人之危看人家裸体!意识到郁北树原来是个猥琐的人,未言的泪都快暴出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愤怒还有想哭的感觉,也许是一直以为鬼就是鬼,他们凉血的,不是狼血沸腾的男人,不会把女人怎么样,现在才意识高估了鬼怪,原来他们也食色性也。
这种想哭的感觉,也许是失望。
在一肚子邪火与失望的催发下,未言终于白了脸,那宝意也终于在言语上咬回一程,于是得意地笑着去了。
……
未言是燃烧小宇宙的情况下被带到郁北树面前的。
仓库的北角有一个书案,这是未言第一次看郁北树坐在那里,默默翻看着文件夹,未言进来时,他抬起头来,眼神思索。
看见了,又似没看见,复又将头埋进文件。
未言走过去砸桌子:“画皮北树!”
话还没说完,郁北树猛地抬头,漂亮而冰冷的脸上,切过一个不容忍的眼光。
未言收了嘴,翻了翻眼睛,手下拳头却已经捏得咯咯直响。
这会儿坐在对面的要是张大队,肯定早就察觉未言的杀气,也肯定早就先扔个茶杯过来挡一下,然后再起身飞腿,先踹未言个仰八叉了。
这么强的杀气,你想提醒告诉对手,让他提高警惕是不是?
可惜对面坐的不是张大队,而是郁北树。毫无功夫的男人。是以他对未言的状态丝毫不察,依旧看文件中。
未言不说话,他也就不说,垂下头,视线在文件上搜寻。仓库内静悄悄的,直到他看完了文件,将文件夹一丢,才抬眼睛,不过那眼神却是茫茫地注视着空中的:“似乎是你找我有事要说?”
“是。”
“说吧。”
他今天的穿了件浅色西装,系淡紫色领带,坐在仓库一隅,换气扇搅动的气流吹起他的西装,前衫处有了微小的抖动,像是心跳,一起一伏,如果不是这些动静,未言真以为面对是伦敦蜡像馆里的蜡像。
未言看了看四周,郁北树的司机在。
“上次给你说行动计划时,还没想好用何种窃听器,现在我想好了。”
未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肌肉,怕它们一造反,会即时冲上前将郁北树打成渣滓。
“是什么?”他万年不变的诡异脸,万年不变的没表情。
“我希望跟你单独谈一下。”
要打人就得痛快地打,她不想刚一开打就被司机亮出的手枪打断。
郁北树一点也没有怀疑的意思,向司机挥了挥手。
司机出去了。
郁北树抬眼望未言:“说吧。”
说吧?说什么?说你丫是个衣冠禽兽,是臭流氓?还是不要说了,说了这人估计又是一脸没表情。既然无用,那就不要说了,直接动手好了。未言一个箭步蹿上前,揪住郁北树西装的领子,一举一带,大背摔,将那个蜡像一样的男人直接扔到了地上。
摔下去的人体砸在地板上,啪地一声极响?该会扁下去好大一截吧?小强?倒要看看你是小强还是我是小强!未言这个背摔做的又快又狠,别说是郁北树这种小白脸了,只怕连张大队来了,也不好应付,是以当未言回过头看郁北树时,只见到一张有表情的脸,眉毛皱起来了,神色极是痛苦。但是他的眼光却垂着,没有愤怒或者吃惊的流露。
不过总算有表情了!
看来第一回他挨饮料罐,不是真的痛,这次才是真痛了!
打人不痛没有成就感,这回看到郁北树脸上的血色都痛得掉没了,未言大大高兴。郁北树从地上支起身子,想要起来,未言一看,怎么还没摔扁啊?立即揪起郁北树,再一个背摔。再揪起,再一个。
连着三个下来,郁北树的脸这回真的没有人色了。
未言拍手,既然为你命名画皮,你总得对得起这个命名不是?
第一次摔,郁北树还强撑着起来了,这回却是躺在地上一直没起来。
仓库是被装修过,可惜没铺地毯,脚下的都是来自北利时的石材。
坚硬而结实。试想一人在这样的地上被背摔了三次,没死也得去半条命。
其实未言不是没有杀心。她的确可以乘机杀了郁北树,但是眼下的情况,分明是不杀他比杀了他情况更好,郁北树的司机就守在仓库外,想逃走就得摸过去将司机也干掉,但干掉司机之后呢?未言没把握不惊动其他的人,也没把握带着不能动的苏鱼,还可以要枪口下全身而退。
是以她只打人,不杀人。
她也想过揍完郁北树,也许会招来更极致的报复。
但自己的委屈什么都可以忍,苏鱼的不能。杀了她她也可以不吭一声,但触碰女人底线的猥琐手段,她却装聋作哑不能。
三下背摔过去,未言也在喘粗气:“要叫吗?要你的手下还是叫疼,我打够了,你喊吧。”
郁北树却只是躺在地上喘气。喘气中和着咳嗽,于是喘息极是不稳。
未言过去踢了他一脚:“没死哈,身体不错。”
郁北树的唇角紧抿,眼光垂着,忽尔诡异地吊了吊嘴角。
“你笑什么?”未言被他笑得发毛。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会格斗术亦不会什么功夫,每次揍他都手到擒来,但未言对这个男人,却是怕的。怕的是什么,未言不清楚,也许就是他鬼模鬼样的气场,又或者是他无所谓,也无所不谓的态度。
这种怕在她心底,如不认真分辨就会被当成厌恶,压制极深,不会表现,却也不会消散。
也许是因为怕,所以她才要揍他,这种愿望如此强烈,如果不揍他,她怕自己心底的怕意就会翻涌而起。现在看三息两气地躺在地上起不身,她心底的害怕并没退却,反而扎根更深了些。
那人一边咳嗽一边还在笑。那个笑不是张狂的,哈哈哈,也不是阴冷地嘿嘿嘿,他只是吊着唇角,无声无息的。
“笑什么?”对于他既不叫人来帮忙,也不出声求饶喊痛,未言打人的快感就不那么爽了。只好又踢了他一脚:“让你笑。”
郁北树这次终于不笑了,慢慢地睁开了眼,想起身,哼,也不看看这几个背摔是谁摔的,那可是女特警里的佼佼者,手下摔残的歹徒不计其数!郁北树挨了三下还能保持清醒,也真算是个人物。
努力了两下没起来,只是咳嗽的厉害。
多么可恶的咳嗽,好像在控诉她有多暴力似的!可是,明明是这人猥琐在前的!未言不想听了。她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扑上去掐住这人的脖子把他掐死。
“我要虫戚,虫子的虫,亲戚的戚,是窍听器的一种,想让东星收购计划成功,你就得弄一只那东西来,不然我也没办法保证,安上的窃听器,不被反窃听装置搜出来。”
既然郁北树不叫人对她进行报复,那她只好走了。拍拍手,潇洒地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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