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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所谓拨乱反正
自从来到了五台山,每日里吃斋念佛,闲暇时看看经书佛典,翻翻卷轴手札,夏紫薇整个人沐浴在了佛理之中,心情开阔了不少,也极少念想起自己皇城里那个要认的父亲。
然人生就是这样,你若心心念念,可能付诸东流;你若视若无物,可能就开花结果无心插柳了!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旁人的添柴烧火、浇水施肥。
“紫薇,老佛爷请你过去。”谢美人,也就是晴格格脚踩着花盆底,稳稳当当地走进夏紫薇的房间,对着正坐在窗口发呆的夏紫薇说道。
“你借我把玩的那个扇坠,老佛爷看到了……”边走着,谢美人边给夏紫薇暗暗打了剂预防针。,回想起顾小七临回北京时的嘱咐,谢美人在心中暗道,我和小七已经帮到你这一步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挑了帘子进了门,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淡淡的佛手香,夏紫薇原本起伏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再坏了,不是吗!
“紫薇,这扇坠雕琢得可是讨巧,不知从何而来?”老佛爷将手中的扇坠在夏紫薇面前亮了亮,感兴趣地问道,“”
“回老佛爷,这扇坠是一把扇子上的,而那把扇子,是民女的父亲送给母亲的。”看着老佛爷手中晶莹剔透的白玉扇坠,夏紫薇的心猛地一抽,大明湖畔夏雨荷临终时的一幕幕场景走马观花似地在眼前浮现。
“哦?那那把扇子呢?”
“扇子,”夏紫薇眼底一片沉痛,泪光已从心底开始闪烁,“扇子被我一个结义姐妹拿去了……她拿了扇子,认了父亲。”小燕子祭天的那一幕刺痛着自己的双眼,泪水,一滴一滴,从眼眶溢出,掉落在地上。
“被结义姐妹抢认了父亲……”老佛爷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你如何不去状告?难不成你不要这个父亲了?”
“不是民女不要这个父亲,是民女要不起!”从大明湖畔到皇城北京,一路走来,夏紫薇经历了多少磨难,她真的累了,“因为认亲,民女失去了母亲留给民女唯一两件可以念想父亲的信物,换来的却是一身狼狈……如果再去状告,民女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失去什么!况且——”夏紫薇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坚定,“父亲的女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母亲的女儿,只有我一个,如果可以,我情愿自己一辈子都姓夏!”
“认父应该是你母亲的心愿吧……”老佛爷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这么个柔弱的孩子,到底要经历多少东西才会有刚才那一瞬间的坚定!
“是。但是……”夏紫薇顿了顿,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母亲更希望我幸福!”
直到这一刻,夏紫薇终于彻底明白了夏雨荷真正的心愿,北上京城,寻找父亲,不是为了她十九年的等待寻找一个答案,而是为了让自己这个女儿有一个离开的理由,去拥有寻常人家所拥有的幸福。如果寻父成了女儿生命中的鸡肋,相信夏雨荷,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它抛却,因为,这才是母爱!
“哀家明白了。”老佛爷内心挥挥手,示意夏紫薇退下。
“老佛爷怎么了?”谢美人送了夏紫薇出去,回来便看见老佛爷眉头紧皱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发,服侍的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晴儿你怎么看?”现在的老佛爷很矛盾,需要有个人为她梳理一二。
当时乍一见晴儿递过来的扇坠,老佛爷就知道,此物属于皇家,她因为记得很清楚,这个扇坠是先帝爷雍正赐给自己的,而自己,又转送给了儿子乾隆。从夏紫薇的话中,老佛爷也略知了一个有待商榷的事实——早些时候孝贤来信说儿子乾隆认下的那个还珠格格,可能并不是自己的亲孙女!
“老佛爷是问晴儿事呢,还是人呢?”谢美人反问,语气却是是有些撒娇。
“你说呢!”
“嘻嘻,晴儿觉得,老佛爷火眼金金,夏姑娘说的事儿的真实性,老佛爷一定是一眼就看穿了的,晴儿哪里敢班门弄斧啊!至于人嘛……嘿嘿,要晴儿说啊,这么一朵紫薇花,老佛爷还要挑剔什么啊!”
“你这个鬼丫头!”老佛爷戳了一下谢美人的脑门,“你都猜到了?”
“呃,其实有些也是从顾太医那儿听来的。”谢美人添油加醋地把顾小七如何一救二救夏紫薇的事儿跟老佛爷说了一遍。
“这个孩子,倒吃了不少苦啊!”老佛爷升起一阵恻隐之心。
“所以老佛爷就该赶紧把她带到身边来好好疼着啊!”
“这……”老佛爷有些头疼,“刚才紫薇丫头那些话你又不是没听见……”
“晴儿觉得这不矛盾啊!咱们拨乱反正,既维护了皇家血脉,又可以给夏姑娘一个安逸舒服的环境,不是挺好的么!再说,嘴上再怎么犟,夏姑娘心里其实还是对父亲有所期待的吧……毕竟,血浓于水啊!”
谢美人的一通话说的在理,老佛爷细细思量了一下就决定提早回京,好好了解下这格格认亲的事。
老佛爷一行收拾行囊迈上回京之路我们暂且不提,再来说说许久未曾露面的小燕子等人。
自从祭天回来,昏迷了几天,又在床上躺了几天之后,小燕子终于又站了起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皇宫的各个角落。而随着她身体的日渐康复,愉妃的教导课程也摆上了日程。
愉妃为人比较刻板,做事向来一板一眼,既然皇上和皇后都说了让小燕子好好学学规矩,她自然不会有一丝懈怠。每日里带着教养嬷嬷去漱芳斋报道已经成了她这些天的必做事宜……对此,当然,小燕子怨声载道。
而正因为心有不豫,小燕子终于想了起来,她这个格格是假冒的,该受这些“罪”的,应该是夏紫薇!如此一来,小燕子便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这皇宫里。祭天也祭过了,风光也风光过了,虽然吃吃喝喝还没有够,但反正自己到时候随便拐走点金银珠宝,总是能再好吃好喝一阵的……倒是眼前这东也规矩,西也规矩的,还是紫薇来比较合适!
打定主意,小燕子要出宫,找夏紫薇去,把格格,还给她!但是半夜里爬墙也爬过了,硬闯也闯过了,乾隆皇帝那边撒娇也撒过了……小燕子还是没能出去,反而稀里糊涂地又添了一大堆要学的规矩、课业,弄得她揪心地恼火,就想找个人发泄发泄!
“永琪,你来的正好,陪我练剑!”五阿哥永琪一进漱芳斋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不是小燕子的小脸,而是她的利剑。
“小燕子,你这是干什么,谁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们帮你去教训他!”边躲避着小燕子不知何门何派何时何式使出的剑法,永琪边大声嚷嚷,光听架势,倒有些小燕子的市井流氓之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
“是啊是啊,五阿哥不够,还有我呢!”福尔泰在一边帮腔。
“好,就冲着你们这份兄弟义气,今个儿我小燕子就把这秘密跟你们说了!”发泄完了,小燕子看着两人,想到他们“尊贵”的身份,有了主意,“快,咱们进去说……小卓子、小邓子,明月、彩霞,你们把门口给我守紧了!”
关好门,小燕子一改刚才的豪气,可怜兮兮地对着永琪和福尔泰说道,“你们帮帮我好不好,我有事要求你们!”
“什么事?”
小燕子将自己的身世和夏紫薇的故事这么一抖,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说什么,你不是格格,那个叫夏什么的姑娘才是!”
“小燕子,你在开玩笑吗?!这可不是可以闹着玩的事啊!”
……
“你们两个不要问了好不好,我已经够混乱了!”小燕子冲着两人吼道,“这个格格又不是我愿意认的……我现在不是想把格格的身份还给紫薇了嘛!你们带我出宫,带我去找紫薇好不好?”
“紫薇?你确定真正的格格叫夏紫薇?”福尔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些东西,让他顺利抓了出来。
“当然,难道我连我结拜姐妹的名字都会记错吗!”
“那你知不知道,我哥他有一个爱人,也叫夏紫薇……”福尔泰已经自发自地将夏紫薇归为他哥哥福尔康的爱人,两人已经情投意合、情比金坚,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了!
“紫薇有了爱人了!太好了!”听完福尔泰简单地叙述福尔康感天动地的“望薇石”爱情,小燕子被深深地感动了!更重要的是,她心中的内疚之情也因为听到夏紫薇是在祭天途中和福尔康相遇的而消散了不少……嘿嘿,如果不是她自己做了格格,紫薇怎么会有机会在祭天的路上碰见福尔康呢!说来,小燕子想,自己还是红娘呢!
“那现在究竟要怎么办?咱们要拨乱反正吗?”乍一听到小燕子不是格格的事实,永琪先是喜,而后才是惊。比起那个尚未见得面的妹妹,他自然是更关心眼前这个,而这关心,自然是有这私心的!
“我觉得,这事我们要从长计议!”福尔泰说,“我哥去承德找夏姑娘了……等他们回来,我们找个机会聚聚,再一起商讨一下策略!”
“嗯,我也这么觉得。”
“既然紫薇不在北京,那也只能这样了……”小燕子心中有个角落在冒泡泡,这样,我还能再享受几天格格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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