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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按照本文的逻辑前提,沈国舅纳小邹氏实际上并不能实现维系沈家和邹家的结盟同时博取好名声的目的,应该是又脑残了一把。因为在小红纳曹白花的时候,就一再强调过了,妾的娘家根本不算正经亲戚,纳小邹氏实际上是降低了邹家之于沈家的地位。从礼法来看,大邹氏的子女是叫小邹氏姨妈呢还是叫姨娘呢?一样是乱套了。
而且大邹氏所出的子女应该认正妻张氏做正经母亲,由张氏承担抚养和教养的责任。这样把小邹氏纳进沈家,难道让一个妾来教养先夫人的嫡子女?原来“小娘养的”不是骂人的话啊?其实真的这样做了,是在人为降低大邹氏子女的地位啊!小邹氏毕竟不是小秦氏,妻和妾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沈国舅是什么身份地位,多少人都盯着呢!张氏且不说是大家闺秀,起码的行事是不会乱了分寸的,就算会偏心一些自己亲生的孩子,肯定不敢委屈大邹氏的子女的。沈家和邹家这样子搞,感情是让小邹氏来当督查的啊?什么顾忌着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样不信任张氏的为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打张家的脸,还要摆出一副自己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知恩图报的姿态,完全就是小门小户的促狭心态,上不了台面不说,更让人除了觉得“既要当XX,又要立XX”的恶心,完全于事无补。
沈家作为皇后的妻族,是刚刚上台的新皇站稳脚跟的主要助力。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经历了几次政局动荡,毕竟也不是所有的臣子权贵都向新皇交了投名状。要实现皇权的稳固和权威,新皇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要知道就算自己的亲信顾二和大舅子掌握了军权,只要不发生战乱或者政变,朝廷依然是文官集团的天下。如何平衡各方势力,为自己所用绝对非常考验人的政治智慧。
可是现在看来,新皇和沈皇后、沈国舅都脑残了。
容妃和王昭仪已然崛起,沈皇后却好像还拎不清做王妃和做皇后的差别。王妃可以凭借着共患难的情谊维系夫妻之情,皇后则必须要有家族的力挺,否则皇后的子嗣都不见得能子承父业。沈家根基浅薄,知道要跟旧的权贵联姻结盟,获取更大的支持,这是对的,但是这样没有诚意的结盟只会给自己树敌,而非增加助力。不谈感情功利地看,邹家根本毫无政治价值,大邹氏的死可谓天赐良机,英国公才是沈皇后及其子女的新臂膀,可是“顾念旧情”的皇后却大耳刮子地招呼新盟友,连面子上让张氏好看些都做不到,居然还跟小邹氏谈笑风生。难以想象这么天真的皇后,会怎么跟哥哥的妻妾谈心,又怎么能在新人笑的时候不旧人哭~
沈国舅之所以是国舅,就是因为他的妹妹是皇后,兄妹俩是同气连枝互为依仗的关系。沈国舅在朝中得新皇重用,有了自己的家族势力,才能让皇后在后宫的地位更加牢固,外甥日后登基称帝也才有保障;皇后在后宫有了家族支持,只要小心谨慎打压住蠢蠢欲动的嫔妃,不要在宫斗中落了下风,沈家一族的荣华富贵也算是有了保证。可是现在这对兄妹仍然局限在小家子出身的缺陷里,目光短浅不说,在为自己谋划的时候尽干些自毁万里长城的蠢事,未免太把皇帝的情谊当回事了。须知皇帝现在正值壮年,后宫里又永远不乏让他感兴趣的美人,出现足以挑战皇后子嗣的皇子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即使给力如卫青,卫子夫的下场也不过如此。
新皇这个不受待见的八王爷能坐上龙椅,绝对是天上掉下来一个超级大馅饼。总的来说,这个曾经的潦倒王爷还是有几分政治头脑,所以才在乖顺地扮够孝子以后接掌了皇位。但新皇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目前最为倚重的沈家羞辱英国公府,居然还给这个同样是家乱之源的小邹氏封了诰命?!沈皇后糊涂不知轻重,乱提要求,可是皇帝竟然也准了,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让人觉得这个皇帝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政治智慧。
圣德太后也是个例子,不能不顾及先帝的嘱托,但封个太妃也是合适的,封了做太后就未免太过了。这个太后背后是有势力还没有被收服,但手中掌握了军权的皇帝在人心不稳的时候强势一点,估计也没人敢废话。圣安太后看着就不像个比圣德太后长命的样子,圣安太后如果先归天,剩下这个老妖婆在后宫兴风作浪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后,给皇帝皇后找不痛快也是办法多多。要是和有皇子的嫔妃勾结起来,虽然人家的儿子三王爷没坐上龙骑,但人家说不定可以决定再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圣德太后底子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可是就皇后这水平,恐怕难以在后宫铲平这些麻烦,更加说不上协助皇帝了。
当然,也许小邹氏的事不是皇帝脑残了,只不过是在后宫日益繁花渐欲迷人眼的同时,娇嫩的花解语们的家族也开始俯首,沈家不再是唯一的选择,并且放任后族势力一支独大也不是皇帝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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