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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巧遇东周王
华容气喘吁吁,一心追那猴子。东周国的人都不认识华容公主,这锦盒是她身份的唯一证物,可不能就这样让那只死猴子偷了去。
她见那猴子往一扇大门里闯了进去,便也往里钻,不妨却让守门的两个身高马大的男子拦住了。
“小姑娘,此处闲人免进。”
她抬头,只见这是一座高楼,雕梁画栋很是气派,牌匾上“栖凤楼”三字龙飞凤舞。只见进出这楼的人尽是身着华服,楼外装饰讲究的车子轿子齐齐地排了一长溜。
“哦,不让进么?可是我急着找人啊……”
她作茫然状,却充分利用体型娇小的优势,刷一下从那两人肋下钻了进去。
她回头看看,见那两个守门的竟也没有来追她,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一进内堂,她只觉身处另一方世界。
外面明明还是白日,可这里面却未透进一丝日光,而是全以灯光照明。只见红幔曳地,白玉为阶;大堂中央是一方八角形的水池,满满一池含苞欲放的白莲;正中是一座大理石雕琢的小小亭台,四面都用轻纱遮挡。正因为是以灯光照耀,明暗交错,更显得这里景致有种飘渺不似俗世之感。
而座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中央的水池四周,正东边的高台上有一个雅座,用纱幔遮挡,看不清楚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无数身着绸衣的女子穿梭于堂中端茶送菜,全都戴着面具,看不到容貌,却是个个身姿曼妙,打扮艳而不俗。华容早在街上听说了这里辟灵节戴面具的风俗,所以也并不觉得奇怪,但这里奢华的排场却让她十分吃惊。
她愣住了——这到底是怎样一处地方啊……?
正不知所措间,她一眼瞥见那只可恶的猴子窜进了那正东边雅座的幔帐之后。她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未料到还未扑上高台,两只手臂便被人钳住。
“大胆,竟敢擅闯此处!”抓住她的汉子身着皮甲,声音粗犷。
“头领,不过是个无知女孩,带出去便可以了吧?”另一个人的声音还算温和。
“好,扔出去。”
华容火大了,拼力挣扎:“让我进去!”
“不可胡闹!否则有你苦头吃的。”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恐吓的语气。
“我要进去抓猴子,那只死猴子偷了我重要的东西!”她只觉动弹不得,脸憋得通红。
这时,那幔帐后面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你们放开她,给她在旁边找个位子。”
那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松了手,拉着她到旁边一处空位,将她按了坐下。
“主上,是小白又去偷别人东西了。”帐幕后传来另一个年轻男子清越的声音。
然后起初说话的那个人又说道:“姑娘,我养的这只灵猴有偷盗的怪癖,对不住了。这锦盒真是你的么?”
“当然是我的,赶紧还来!那只死猴子是你养的?养只猴子偷人家东西,说声对不住就行了么?”华容怒气冲冲。
“你小小年纪,竟敢对我们主上如此出言不逊!”旁边那个大汉瞪圆了眼,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华容一惊,缩头闭上眼。一会儿之后,不见有动静。睁开眼一看,那汉子的手被另一个男子截住,谦恭地退到一边。新来的那人正是刚才在帐幕后说话的其中一人。他身姿挺拔,身着黑色绣金边的短装,看上去英气勃勃。单凭他那一把清越动听的嗓子,就让人心生好感。只可惜,他脸上也戴了个金属的面具,看不到容貌。而他的手中托着华容丢失的锦盒。
“姑娘,方才下属有所得罪了,这就将你的东西归还。”
华容赶紧接过锦盒,确认了里面的东西没少,重又揣进怀里。这男子口气温和,态度不错,她不好发作,只是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那人却并不离开,面具后的一双眼神采奕奕地在观察华容。
华容不睬他,望了望周围。大堂里人很多,围绕着莲池的位子座无虚席,在这高台周围却空了一圈,只有她这一桌上有人。诱人的食物香气在整个大堂中飘散,勾起她无限的食欲。可惜,她身无分文。
既然东西找回来了,她也该走了。找不见她,冯姑姑他们怕又要急死了。
他刚起身,却被那男子伸手按下。
“姑娘先别急着走。既然来到此地,就这样走了岂不可惜。”只见他朝着大堂中一名红衣女子招了招手:“给这位姑娘摆上一桌最好的酒菜,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那名红衣女子赶紧笑吟吟地前来招呼。她戴着一副狐妖的面具,做工精巧,而且只遮住了半张脸,露出娇艳的红唇和尖尖的下巴。她朱唇轻启,软语道:“今日栖凤楼有贵人盈门,所以格外不同。姑娘也是我们的贵客,需要什么请尽管吩咐,小女子乐意效劳。”
“有贵人盈门?哪里来的贵人?”她疑惑地发问。
红衣女子闻言有些惊讶,却还是用下巴朝着方才猴子窜进去的地方指了指:“京城的容王爷驾临吴城,今日特意到这栖凤楼听琴呢!”
“容王爷?王爷不是应该在京城里么,跑到这里来听琴?”
“是啊,栖凤楼从来都是风雅之地。栖凤楼的琴师陆白茗可是闻名东周国的呢,他不仅容貌出众,琴技更是无人能比,这栖凤楼能够如此红火可有他很大的功劳呢!听说容王爷对他仰慕已久……呃——是对他的琴声仰慕已久,所以在辟灵节特意到这里听他奏琴呢。”
华容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那死猴子的主人是王爷。怪不得连面都不露,那些个侍卫刚才也那么拽。
“只可惜我也只是听人描述,还没机会听过呢。其实陆先生也并不是天天会在栖凤楼演奏,而且平时来栖凤楼的都是些文人墨客、世家子弟,我们这样的小女子没机会来这里。今天因为情况特殊对外招人,我才临时进来的。没想到能够离王爷这么近,还能一睹陆先生的风采,我实在是很高兴。”
透过面具,华容看到她的眼睛里在笑。
然后,一盘又一盘豪华的菜式纷纷搬上了她的桌子。被食物的香气一激,华容姑娘的食欲便控制了大脑。
管他呢,先吃了再说。
片刻之后,整个大堂中原先明亮的灯光都暗了下来。而中央水池的八个角点起了灯笼,明黄的光芒围绕着正中的亭台,透过四面垂落的纱幔,可看清里面物体的轮廓——一琴,一座。
“陆先生的表演就要开始啦!”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声音中透出掩不住的兴奋。
堂中的人都知道主戏将要上演,都渐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原本封闭的大堂中像是有风吹起,中央亭台上的纱幔都微微扬起,池中的白莲也轻轻摇动。所有人都屏声静气,看向中央。
只见于黑暗处忽然闪出一个轻逸的白色身影,不疾不徐地步向亭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华容也忍不住放慢了啃红烧猪蹄的节奏。
她对听琴没太多兴趣,但是她的目光被那个出场的身影吸引住了。
这个东边的高台是观赏的最佳位置,而她就在旁边,也是个好位置。
那公子一头银色长发,身上白色的衣服和他的气质竟然是如此地相配——广袖长摆绣着蓝色的滚边,纯白的质地点缀着青竹的饰纹,简直是说不出地雅逸。
这种飘然出尘的气质,让她感觉很熟悉……
只可惜他也戴了一副面具,看不到他的脸。
随着白衣公子的身影在灯光中越来越清晰,大堂中有人忍不住轻声议论起来。
“那就是‘雪衣银发’的陆白茗?果然是所传不虚啊……”
“从前的陆白茗似乎也没有这等风采啊……今日似乎格外不同!”
“等他一会儿奏起琴来,你们才会真正明白他如此名声在外的原因呢。”
“啊——他怎么能在水上走呢?就这么从水上走过去了啊!怎么可能……”
“少见多怪,栖凤楼喜欢搞这样故弄玄虚的小把戏,八成是下面有座暗桥吧。”
看到白衣的公子从容不迫的足踏清波而行,观众们都觉得很是惊奇。
华容仔细一看,果然那白衣的公子只是足尖轻点,几乎是不沾水地飘过莲池去了!而且,他当中还脚踏白莲而过,那莲花不过轻微颤动而已。
华容此时无法心无旁骛地对付面前一大盘诱人的水晶肘子了,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啊啊啊——别以为戴了个面具她就认不出来了,那个仙人一般气质的男子她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熟悉得不得了——什么陆白茗?那个分明是她家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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