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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
却说福公公走后,张庭玉放心不下,去林夫人房中探视,就见林夫人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看书,见他来了,忙起身让座,又招呼小墨看茶。小墨应声出去,林夫人道:“这次来的可是福公公?”张太守答道:“不光有福公公,小木头也来了。”林夫人叹道:“说来福公公真是个老人精了,这些年也才没有事,小木头得他庇佑倒是好的紧。”
张庭玉道:“知道你不便见他们,就没叫你,谁知婉儿自派了人来,索性被你推了,不然???”正说着小墨进来奉了茶,又问有什么吩咐,林夫人想想道:“没别的事,你去厨房吩咐一下,做几个清淡的菜,还要一份清淡的粥,要干净些,看着他们做好了再一起来。”又对张庭玉道:“可是今天不舒服呢,晚上就不与你们一起吃饭可好?”张庭玉点头道:“身子不舒服就该养着,想吃什么吩咐便是,小墨快些去罢,别耽误了事。”小墨一叠声的应着去了。
林夫人见四下无人,才道:“今天上午去了悦仙居,借了你的名头,日后在言语上千万替我担待些。”张太守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半晌才道:“你好生鲁莽,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你若是出了事,我???”却停在这里,如何都说不下去,只好看着窗外的菊花轻叹一口气,道:“不知道你今天见的是什么人,可有要我帮忙的?”林夫人抿了一口茶,道:“元亨票号的董大郎,知道你们现在避着嫌疑极少见面的,只是不得已才用了你的名头,你可不要怪我。”张太守苦笑道:“我何时怪你了,不过是怕你被人认出来或是被人暗害了,不好给父亲交代。”
林夫人笑道:“我不是在这里好好地坐着么,哪里就那么娇贵了?你白操那个心作甚,董大郎说你被二哥叫去探问消息,听得我心惊肉跳,你快说说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太守摇了摇头道:“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那样,他也知道奈何我不得,况且我一口咬定是追捕逃犯,他没办法只能罚我三个月的俸禄,暗地里却派了人来洛阳找你,又要我借着宫女遴选之名查了洛阳城所有房屋中住的人口;楚参政手下爪牙万千,他派的人想来也不少。”林夫人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冷笑道:“哼哼,好得很,该来的都来了。”
又轻轻吹去几片茶叶,道,“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我,师兄可真是好运气。”张太守眼中流过一丝晦暗的光辉,他定定神,沉声道:“那日你若不出城,我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你。”他叹口气道:“要说我找到你也不全是运气在里头,自我来了洛阳没多久就发生了那事,我才在军中安插了不少人,所以才能指挥自如。那日为寻你乱了方寸,不小心就调了兵来,才露了底,他叫我去倒有一大部分是为着这个,我现在虽然无碍,究竟是为着我父亲的缘故,日后却也难说。”
林夫人沉思道:“你说你能调动洛阳的守兵,你倒说说,这些人有几成能听命于你?”张太守手指探进杯子,在桌子上画了几笔,林夫人看了道:“师兄有心了。”又道:“今晚我却须见两人,提前说与你知道,到时候可别说我不给你省心。”张太守突然握住林夫人的手道:“琳儿,你要怎样我都帮你,你何苦。”林夫人捋了捋鬓发,趁机抽出手来,笑道:“这可是哪里的话,我要见的人你也认识,你要不放心随我一起去便好了。”又说了所见之人的名字,张太守无奈,只得道:“半夜三更最是危险,还是不要出去???”尚未说完就听林夫人道:“可是你多虑了,我约的地方就是你这衙门,你可有不愿意?”张太守呆呆道:“那就好。”二人又说了回话,小墨端了饭上来,林夫人吃了,早有潘夫人遣人来寻张太守,他才去了。
林夫人只道身体不适,早早洗漱过了,遣散仆童自去休息。因着日间潘夫人劳神过度,也十分倦怠,早早歇息了,较平日府内倒安静许多。
张府本是官府内衙,连着一个不小的花园。时值月半,皓月当空,恰是清凉如水一般。亥时三刻左右,林夫人估摸着所有人都睡下了,悄悄的走到了花园中,月色明亮,即使不打灯笼也无大碍。四下无人,林夫人也不拘束,坐在假山石子上对花赏月,很是惬意。不多时候,远处有衣履窸窣声传来,林夫人似未曾察觉一般静坐不动。
远处声音愈近了,在离林夫人不远距离处突然停了下来,林夫人仍是一动不动的坐着。隔了半晌,那人突然跪下连珠似的磕了三个响头,抽噎道:“主子果真在这里,下午有个小丫头给我塞了张纸条,我认得是主子的字迹,才哄过其他人来见主子,主子有什么吩咐,小木头上刀山下油锅都不会眨眼睛。”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
林夫人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小木头愣了愣,道:“托主子的福,并没有人再欺负小木头,又有福公公庇护,小木头过得还好。”林夫人点点头道:“说得很好,这些年长进很大。”远处花丛中响起几声莺啼,隔了半晌,林夫人忽然道:“福公公既然来了,就大方出来相见吧,何必躲藏,偷偷摸摸有什么好处不成?”
小木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只一个劲的磕头道:“主子明鉴,我是一个人来的,并不知道还有其他人。”
福公公没法,只得跑出来与小木头并排跪了,磕头见礼。林夫人站起身来,踱到二人前面,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二人不知林夫人之意,忐忑不安,出来一身的冷汗,只听林夫人说道:“平身罢。”二人连称不敢,又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垂手侍立,却连脸上的汗都不曾抹掉。
微风拂过,月华如练,空气清凉中飘来桂花的香气。林夫人负手望月,衣袖飘动,忽叹口气道:“那晚的月亮也如今晚一般。”二人不敢答话,静静听林夫人说道:“过了这么多年,想不到还能见到你们,好得很,好得很。”突然转身敛衽正色道:“福公公,琳儿有一事相求,还望福公公成全。”
福公公忙伏地跪倒说道:“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身受殿下重恩,无以为报,若能肝脑涂地报答殿下,实是老奴之幸。”又要磕头谢罪,却被林夫人双手扶起,道:“福公公何须如此,更让琳儿受不起了。”福公公被林夫人扶起,心中酸楚起来,两眼早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哽咽道:“殿下···”却又说不下去,小木头也抽抽搭搭的上前搀了福公公,林夫人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强笑道:“什么大不了事,就这样起来,若惊了旁人,可不好收场。”
二人不敢违拗,都勉强止住了哭,小木头犹自淌眼抹泪,只不敢出声。福公公定了定神,道:“公主这几年去了哪里,我们日常服侍主上,见陛下常拿着公主的物件发呆掉泪,只道公主已经、已经去了。前些时候有人说公主尚在人世,连老奴都欢喜不已,陛下和楚大人都欢喜的很,只说要找到公主。现在洛阳城里处处都是陛下和楚大人的耳目,纸包不住火,老奴说与殿下,望请殿下早做打算,老奴竭尽所能效忠殿下。”
林夫人点点头,道:“福公公心地良善,琳儿佩服的紧,只是我一介孤女,寄人篱下,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办法,如今之计,不过是能过得几日就是几日罢。长久之计,还要请福公公相助,琳儿定不忘福公公大德。”说罢就福下身去,福公公搀扶不及,只得磕头还了礼。
又听林夫人说道:“还有一件小事相求,福公公千万记得才好。”福公公连称不敢,只听林夫人道:“福公公可还记得宫女小兰?她的父母也太不长进,剩了一个女儿却还要送进宫里,我于心不忍,想插手帮她一帮,还望福公公成全。”
福公公道:“这本就是老奴分内的事,公主不必挂心。只是那姑娘可有什么表记相认没有?”林夫人道:“她头上戴了宫制的玉钗,那年新制的,现在只怕都成旧的样子了,不过宫市有别,福公公定能认出来的。”福公公点头道:“殿下请放心,宫中之物老奴定能认出。”
林夫人道:“福公公在宫中多年,岂有不认得的理?我不过是瞎嘱咐罢了,此事之外,还请福公公千万替我隐瞒几日,待我想出万全之策,还要公公相助。”福公公道:“公主可是小瞧了老奴,今日见小木头神色有异,行动无常,怕他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来,故此尾随其后,还望殿下明鉴。”
林夫人点头道:“福公公何必多虑,以后还请福公公莫要以老奴自称,给他人看去低了身份。”原来时下宦官虽为世人所薄,究竟也有品阶高的太监,虽无实权,却也很有些名头,福公公品阶原也不低。只听他说道:“若无殿下,何来福海今日,殿下若是不受,便是瞧不上老奴了。”林夫人无奈道:“福公公莫要这么说,福公公为人忠厚,是福分所致的报应,我哪敢擅居其功。还请福公公同别个一般称呼,不然平白折了我的福分。”福公公只得应了。
三人又说了几句话,只听打更的声音传来,却已经子正了,他二人不敢久留,就要告退,原来张庭玉知道有人要来,特特虚掩了花园旁的一个小角门。林夫人事情吩咐完毕,也觉困倦,就见他二人忽然齐齐跪倒道:“老奴拜别梦昆公主殿下,恭祝殿下福寿安康。”林夫人忙道免礼,二人才去了。
林夫人待二人走得远了,正要回去,只听一人叹道:“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难得姑娘好兴致,不如一起来饮酒赏月如何。”夜间本就及静,这一声传来,更显大声,林夫人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回道:“阁下雅兴,在下自当奉陪,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到底不知那人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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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旧游踪 出处:小山词:紫骝识得旧游踪,依旧嘶马过桥东(嘶过画桥东畔路)
2、侬本佳人 出处:杜甫诗: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3、又踏杨花 出处:小山词: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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