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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喂，你们看，青铜的门啊！”
成虎嗓门儿够大，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青铜门保存完好，上面的花纹清晰可见。
陆绍棠将手里的匕首用力的掷过去，匕首撞到门上掉下来，确认了没有危险，陆绍棠走过去收起匕首。马一和宋邑也过去帮忙，在两边的石壁上寻找机关。
我看见陆绍棠只是盯着门一言不发，我也靠过去跟他一起看。门上的花纹和我们进来时看见的石棺上的花纹属于一类雕刻。如果说清歌宴乐图是第一代谷国公嬴非子时期的东西，那么这些东汉雕刻又是怎么回事？
“你也注意到了？”
我侧过脸，很近距离就看见了陆绍棠的脸，只有两只手电的光线从墙壁上反射回来，我只能看见他脸的轮廓，消瘦而坚毅，我突然间有一种心跳加速的错觉。
“我，我只是觉得奇怪。除了壁画上的内容，还有刚才我们看见的殉葬坑，其他的东西看起来都像是东汉时期的。跟我们之前猜测的西周有所出入。”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确认一件事情。”
陆绍棠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但是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能干等，我回忆起我老爹跟我讲过的西周墓葬和东汉墓葬的形制以及区别。
“刚才你们说发现了两条墓道是吗？”
马一点点头，我试着在地上画出一般西周墓葬两条墓道的墓室一般分布，把我们走过的路线标注出来。根据我了解的西周墓葬情况，大约划定了主墓室，耳室和殉葬坑的区域。但是那些东汉的雕刻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墓会不会是墓中墓？”
“不是。”我很快否决了马一的设想。如果是墓中墓的话，那应该是汉墓在外，西周墓在内，或者汉墓在上，西周墓在下。但是一路过来，我看到的像是两个朝代交错着前进，太奇怪了。到底哪里有问题，哪里是我没注意到的？
“小峥。”
“绍棠？”我感觉到被人扶住，原来是陆绍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你有点不对劲。”
宋邑伸手碰了碰我的头，道：“有点发烧。”
“是吗？”我自己摸摸额头，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先别管我了，我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门怎么开，我们不能走回头路吧？”
陆绍棠不说话，放下扶着我的手，望了望墓道顶端，然后突然一跃，借助两边墙壁，用枪捅了一下青铜门前墓道的顶端，我感觉地面微微的震动
“靠！机关居然在顶上！”
大家都兴奋的往里走，我却突然觉得不舒服了。
“小峥。”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我觉得有点冷，陆绍棠伸手过来揽住我，我感觉温暖了很多。
“没有。”
没有。
“没有个头啊！我们不见了两个人！”
陆绍棠打开狼牙手电看了看，道：“宋家的两人不见了。”
宋祁和宋武刚才还在的，我蹲下画图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只顾着自己画图，完全没注意到周围，难道是那个时候不见的！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仿佛是看懂了我的眼神，陆绍棠如是说。
我很担心，但是却无计可施。
陆绍棠敲击了两面的石壁，最后冲我摇头。
成虎一直不怎么悦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说你们二位还在外面干什么呢？谈情说爱呀！”
“谈你妹！”我怒吼。
陆绍棠倒是很冷静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青铜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我有点惊讶得合不上嘴。先进来的三个人倒是没让我看到惊讶的表情，这样显得我很大惊小怪。
“小心，别乱动。”陆绍棠说完，径自走上前去，我也自己观察起墓室来。空间很大，据目测的宽大约十米，纵深估计有二十米，空间高大约5米，中间有一个大约一米高的高台，上面是一尊彩绘棺椁。高台四角都有跪坐长明灯。
怎么会在那上面摆棺椁？
“难道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随葬品！”
“有明器？”成虎似乎是听不得明器两个字，本来是背对着棺椁在看墙边排列整齐的箱子，听到我这么自言自语了一句，居然转身就奔着彩棺去了。
“别碰那口棺材！”这是陆绍棠喊出来的。
我只来得及侧过头，之后眼前一花，整个人被陆绍棠扑倒，滚到墙边。
“妈的！这是什么！”
青铜门轰地被关上，我们全都没反应过来，墙缝里突然射出的千万支羽箭，发出的声响，我清楚地听见成虎嚎叫了一声。等羽箭射完，我本想站起来过去查看成虎的伤势，但是陆绍棠圈在我腰上的手却加紧了力道。
“绍棠？”
“先别站起来，有东西出来了。”
果然，陆绍棠话还没说完，刚刚站起来的宋邑和马一突然又迅速趴回地上。一把异常巨大的青铜斧子从墓室深处被锁链拉扯着横空甩出来，如果因为方才的羽箭已经射完而站起来，不注意之下，一定会被斧子拦腰斩断，这样的斧子居然还不止一把。
陆绍棠的经验果然很老道。
在这种看不清楚，站不起来，距离不远的情况下，果断的可以：“成虎你伤得怎么样？”
成虎你伤得怎么样？
伤得怎么样？
声音在空旷的墓室里回响，所有人都静默了三秒钟。然后我听到马一捶地狂笑的声音。
“哎哟，韩峥你怎么能这么逗，你怎么能这么逗啊！”
逗你妹！
虽然知道马一看不到，但是我仍然对他竖起了中指。
“成虎？”
“没事，皮外伤。”
我们又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再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大家都站了起来，成虎被马一扶着，站在彩棺的旁边，但也没再伸手去碰棺椁了。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过去，仔细查看起棺椁的外形，上面都是凤凰的彩绘，那便不是墓主，结合四周的环境和一般西周墓和汉墓的葬制来看，这应该是墓主的妻妾一类的人。但是很奇怪的是，一般这类棺椁都是深埋在土坑里，周围应该没有多大的空隙，怎么这个棺椁像是放在祭台上一样？
“祭台？”我突然抓到了我之前一直没想通的一点，“绍棠，这是个祭祀坑！”
陆绍棠点点头，蹲下去靠近棺椁道：“你来看，这里有字。”
我也蹲下来，靠着陆绍棠看那些字，都是甲骨文，我对甲骨文的研究不深，只看得懂一部分。大意是，为了国公飞升仙界保佑国家千秋万代繁荣昌盛，王室生生不息，特此将国公最爱的妾室儿氏献给，后面那个是个什么神我看不懂。还有一长串祈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东西，没有什么价值。
马一对此嗤之以鼻：“这个谷国公还真舍得，居然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拿来人祭。”
“儿氏？”我比较纠结的是这个姓氏。
“现在可以开棺了吗？”
开棺？我这才猛然想起来，我们不是来盗墓的，我们是来找人的。马一也不是我们的伙伴，他是个真正的盗墓贼。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陆绍棠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下高台，大概是去找机关出路了。我当然是一如既往的跟着陆绍棠走了，我只是对历史，墓葬和盗墓这个行当好奇，也不是真心想来挖人家的墓，任谁也不想自己死后被人家挖出来亵渎。
“现在怎么办？”老实说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现在只能指望陆绍棠给指条明路了。
“六爷，我发现了几个卦象，你来看。”
“这都是兑挂和离卦。兑为泽 ，离为火，阳中有阴，内柔外刚，这个卦象似乎是说这个女子的个性，卦象是很好的卦象，只是……”
“只是这最后一卦却是个残挂。”陆绍棠说完，突然脸色一变道，“不好，快走！”
从地脚线慢慢渗出的水银散发着特殊的气味，我们突然意识到危险还远远没有结束，看到陆绍棠脸色突变，我也慌了手脚，可是现在能往哪里走？
“棺材下面有出路！”
陆绍棠一脚踹开棺材盖，用枪柄猛地敲击棺材内壁，我和马一还有宋邑以及成虎，按照陆绍棠的指示将四个方向面朝外面的跪坐灯俑使劲转变方向，使其向面朝彩棺。棺材开始下沉，地面出现了阶梯，陆绍棠拉着我率先朝下走。
“水银会不会渗下来？”
“这个以后再担心。”
“你怎么知道棺材下面有出路？”
“看卦象。”大约是知道我不明白，陆绍棠又补充道，“最后那个残挂是雕刻的工匠给自己留下的记号。如果陵墓完成之后他们被封在墓里，说不定可以从这里逃出升天。”
“哦。”
“别担心，我们能出去。”
“嗯。”有陆绍棠这句话，比什么都有保障。
宋邑和马一他们也跟了上来，成虎嘿嘿的笑声在地下特别的明显。我现在没有心思去关心其他，我只是担心我们人没找到反而会被困在这里。
“宋邑，为什么你们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来找你弟弟？冒着牺牲其他人的危险，这样值得吗？”
宋邑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不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我虽然是长房长孙，但是却不是嫡孙，我弟弟才是，他从小很得爷爷的宠爱，爷爷大概是不想放弃希望吧。”
宋邑的家庭环境比较复杂，我这个外人实在不好说什么。
我靠近陆绍棠小声的问道：“我们边走过的这些地方都没发现尸体，机关也没被触动，说明他们没有从这里过。难道是我们找错了方向？”
“你自己能找到其他的方向走么？”
“……”
我收回前面那句心跳加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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