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同人）荣归天下

　　玉蓉瞬间睡意全无，死死抓住郑嬷嬷的衣裳，道：“嬷嬷，你说清楚？谁得了天花？”
　　郑嬷嬷一脸惊惶：“是承瑞阿哥。今儿晚上不知怎的，承瑞阿哥突然发了热，请了太医诊断说是天花！”
　　玉蓉无措地道：“不可能。今儿下午我见着他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得天花了呢？太医是不是诊断错了？”
　　郑嬷嬷难过地道：“是梁公公那儿传的话……皇上说了让把小阿哥移到重华宫去，以免，以免传给了别人。”说着她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玉蓉的眼睛。
　　玉蓉喃喃地道：“皇上怎么可以这样？阿福是他的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怎么能这样？”她猛然间从床上起身，批起外套就往外跑去，也不顾郑嬷嬷在后面喊她。
　　玉蓉匆匆跑到乾清宫，对乾清宫当值的小太监道：“公公，我要见皇上。劳烦通报一声。”
　　郑嬷嬷从身后赶来，陪笑着将一个小小锦囊塞入那小太监怀里。那小太监垫了垫，道：“容奴才去禀报一声。”
　　片刻那小太监出来，道：“马佳主子，皇上请您进去。”
　　玉蓉松了口气，大步跨了进去。玄烨身着明黄色长袍，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她。玉蓉有些恍然：玄烨不再是她刚入宫时那个青涩少年了，他长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他有着宽厚的肩和雄浑的背，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
　　玉蓉深吸了口气，跪下道：“皇上，承瑞阿哥得了天花，是真的吗？”她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隐隐颤抖。
　　玄烨没有回头，只道：“是。但是朕会给他派最好的太医，会给他用最珍贵的药……他一定会好的！”说着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玉蓉此刻反而冷静下来：“皇上，让奴婢去陪他吧！他才刚一岁，一个人在重华宫里，一定觉得很寂寞。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没准奴婢去了，他能好得快些。”她不相信承瑞会有事，母亲的直觉告诉她，承瑞会好好活着，每天对她笑，叫她额娘，在她怀里撒娇。
　　玄烨回过头来，坚定地道：“朕知道你会如此。不许去！你又不懂医术，就是去了也没用。天花极易传染，弄得不好连你也……”
　　玉蓉淡然一笑：“不会的。皇上不是说承瑞是有福之人吗？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玄烨狠狠心，道：“朕意已决，你不必说了。来人，送马佳主子回宫！”
　　玉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梁九功心头暗叹，轻声道：“贵人回宫吧！”玉蓉咬咬牙，头也不回地走了。郑嬷嬷心里着急：“主子……”
　　却见玉蓉眼中透出坚毅的神色，道：“郑嬷嬷，皇上不答应，我们要自己去。你要帮我，好不好？”
　　郑嬷嬷默默想了一会儿，才道：“好，我听主子的。”
　　第二天清晨，郑嬷嬷拎着一个食盒来到重华宫门口，对当值的小太监道：“两位公公，老奴奉我家主子之命，来给小阿哥送点吃食。不知两位能否通融一下？”说着微微掀开食盒，露出盒子上银光闪闪的一角。两个太监相对一视，道：“嬷嬷把盒子留下吧！奴才会传给小阿哥的。”
　　郑嬷嬷笑眯眯地将盒子递过去，突然惊呼一声，一拍脑袋道：“哎呀！糟了！”
　　其中一个小太监问道：“嬷嬷怎么了？”
　　郑嬷嬷愁眉苦脸道：“老奴的手镯子怎么掉了……哎呀，这可是老奴祖传的镯子，不说价值连城，至少……我一直带在身上的，怎么会掉了呢？难道是刚刚在园子里……”她自言自语起来。
　　两个小太监忙道：“嬷嬷莫急，容奴才帮嬷嬷找找吧！兴许就在这附近呢！”
　　郑嬷嬷道：“也好，也好。要是小公公能找到，老奴感激不尽。诶，这可是我的宝贝呀！”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似看到不远处有闪闪亮光，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道：“不如嬷嬷去南边看看，我们俩在北边找找，这样也易找到不是？”
　　郑嬷嬷眼光的余光偷看了下两人身后，道：“那就多谢公公了。”于是自己往南边走去，边低头边四处看，似乎在寻找什么，眼角的余光却撇到重华宫门口那迅速消失的一抹身影，郑嬷嬷这才舒了口气。
　　两个小太监回来，道：“嬷嬷可找到那镯子了？奴才二人都没有找到。”
　　郑嬷嬷笑道：“那就多谢二位公公了。兴许是掉在别处了，老奴再去找找。”
　　一人暗笑道：“嬷嬷慢走。”然后二人便兴奋地往重华宫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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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太胡闹了！她怎能……”乾清宫里，玄烨一拳击在案头，眉头紧皱道。片刻，他渐渐舒展开眉头，道：“梁九功，你去趟杜院判家，宣杜同方进宫。”
　　下午时分，玄烨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梁九功通报道：“皇上，杜公子来了。”
　　玄烨道：“让他进来。”
　　一个和玄烨差不多身量，生得玉面长身的年轻人走进来行礼道：“奴才杜同方参见皇上。”
　　玄烨放下笔，道：“起来吧！”接着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拳垂向他的胸膛。杜同方不防，结结实实挨了玄烨一拳。玄烨道：“好小子，你倒是壮实了不少。”
　　杜同方一笑：“奴才行路万里有余，自然不会再是以前的文弱书生。”
　　玄烨道：“你倒是逍遥快活去了，这几年也没个音讯。对了，今儿朕宣你是有要事。”
　　杜同方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玄烨道：“说正经事。朕的小阿哥患了天花，你可有把握治好？”
　　杜同方沉吟片刻：“并无。”见玄烨一脸失望，道：“奴才曾治愈过几例天花病患。没有十成把握，七成还是有的。”
　　玄烨点头道：“七成……除了小阿哥，还有他的母妃。朕要他们母子都平安。同方，你能做到吗？”说着他的眼睛冒出精光来，俨然是一副不可侵犯的帝王之相，看得杜同方心神一凛，忙道：“奴才定当尽力而为。”
　　梁九功领着杜同方来到重华宫，玉蓉正在轻声哼着歌哄承瑞睡觉。承瑞烧得面色通红，十分难受，在睡梦里也忍不住哼出声来，时不时地哭闹两句。杜同方见玉蓉长相娇俏甜美，脸色稍有些憔悴，却仍有种优雅的气质，知道她就是承瑞的生母，忙请安道：“贵人吉祥，请容奴才为小阿哥诊脉。”
　　玉蓉忙起身：“有劳太医了。”
　　待杜同方为承瑞诊完脉，玉蓉忙问：“太医，小阿哥情形如何？”
　　杜同方道：“奴才先开几幅药，小阿哥先吃着。如果能尽快退了烧，那就应当无大碍了。”
　　玉蓉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多谢太医。”
　　杜同方见她有礼有节但并不卑谦，倒也并不讨厌，忙道：“贵人不必多礼。奴才告退了。”
　　晚上为承瑞煎了药，承瑞有哭闹着不肯睡觉，身上还是发烧。玉蓉用毛巾一遍一遍帮承瑞擦身子，直到他舒服了些，才沉沉睡去。玉蓉却不敢睡去，生怕承瑞夜里哭闹，便坐在床头瞪大眼睛，听着打更的声音等待天明。
　　不知何时玉蓉觉得房里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玉蓉猛然一回头，却见玄烨静静立在门口。玉蓉忙起身道：“皇上怎么来了？”
　　玄烨静静道：“朕来看看承瑞如何了。你觉得怎么样？”
　　玉蓉答道：“奴婢无碍……皇上不该来的。”说着她微微偏头，眼睛盯着地面。
　　玄烨道：“你是承瑞的母亲，朕也是承瑞的父亲。”又道,“朕只望你明白这一点，承瑞，是朕看着出生，看着慢慢长大的，他有事，朕的难过并不比你少。”
　　玉蓉抬起眼睛看着他，见他目光一片认真，心里的怨气消散了些。：“ 皇上说的奴婢都明白。皇上回去歇着吧！奴婢会照顾好承瑞，承瑞一定会没事的。”
　　玄烨点点头，走了出去。
　　第三天，承瑞的烧终于退了，玉蓉松了口气。玄烨又命杜同方前来诊脉。杜同方诊完后，拱手道：“恭喜主子，承瑞阿哥已然痊愈了。”玉蓉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些日子的焦虑，担忧，绝望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喜悦。
　　杜同方又仔细地看看承瑞的眼睛，耳朵，微微皱了皱眉。玉蓉心又提起来了：“太医，可是有何不妥？”
　　杜同方道：“并无不妥。只是小阿哥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还需好好休养。”
　　玉蓉又重新放下心来，心中着实对杜同方充满感激，微笑道：“多谢杜太医。”
　　杜同方一怔，没想到这位贵人笑起来这般好看。忙微微别过脸去：“贵人多礼了。”
　　杜同方出了重华宫，便去了乾清宫向玄烨复命。玄烨得知承瑞已然无碍，也是大松了口气，这几天的担忧全都烟消云散，隐隐还有些欣喜：稚子夭折，有许多是由于天花引起的。他的许多兄弟就是因天花而亡，甚至生母孝康章皇后，也是死于天花。承瑞如今躲过了这一劫，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能平平安安长大？玄烨面有喜色，道：“你今儿救治大阿哥有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杜同方想了想，道：“皇上，奴才想求皇上圣典，留在太医院任职。”
　　“哦？”玄烨奇道，“你终于想通了？早些年朕让你去太医院，你偏说医术不精，要出去历练，现而今怎么改变主意了？”
　　杜同方道：“奴才只是想明白了，但凡大夫，不论身在何处，职责所在均为治病救人。留在太医院和游历天下，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玄烨哈哈大笑，拍拍杜同方的肩膀：“好。朕允你！”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皱眉道：“大阿哥得了天花，近身伺候的人只怕都有不妥，你也开个药方吧！”
　　杜同方略一思索，道：“皇上，奴才私以为，大阿哥此次天花极为诡异。近身伺候的人并未有发现不妥，而天花不是无根之源，只怕……”
　　玄烨眼睛一抿，手指略一用力，手上的纸片微微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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