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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毒与不毒
前厅热闹一片,后院却静得出奇。忽吹来一阵冷风,房内烛火覆灭,紧接着,一个黑影破窗而入,提剑直逼床榻而去。
借着极弱的月光,长剑发出一道冷光,剑入被褥,黑衣人暗叫不好,就在这迟疑的一瞬间,便有银针从暗处飞来,黑衣人伸手亦是不凡,虽看不见银针从哪个方向射来,但他借着姣好的耳力躲过袭击。
黑衣人知自己已暴露,就想出逃,刚迈出一步,不知启动了什么暗器,无数飞镖朝他而去,一切来得太快,黑衣人终究来不及躲闪,被其中一枚飞镖射中。就在这时,门被冲开,有身影朝着他而去,下一刻,就是两剑相交的声音:“来着何人?”
黑衣人面色一凛,拼力与冲上来的人打斗。不一会儿,厢房外便围了一圈人,立于最中央的,便是九引和半夏两人。与此同时,庭院被照得灯火通明,九引平静的注视着场中相交的两人,其中一位便是花坛主。
“啊——”黑衣人闷叫一声,他本已中了暗器,暗器又是淬过毒的,毒素起了作用,黑衣人的动作有些迟缓,就在这时,花连着翻转长剑,将黑衣人的剑打落在地,手亦同时被花的剑划出一道口子。
下一瞬,花便将长剑指在了黑衣人的咽喉处:“说,是谁雇佣你们的?”
火光下,众人都看得明白,这名黑衣人的衣襟上的纹饰,正是玄冰门的杀手。黑衣人环顾四周,并未言语,他眼波轻转,花赶忙上前捏住其下颚,阻止他用藏于下颚的毒自尽:“说,到底是谁?”
黑衣人依旧无语,他别开脸,似是在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是不会说的。这,便是玄冰门的规矩。
一时间,花亦再想不到其他办法让黑衣人开口。黑衣人袖中生风,半夏突然冲出人群,将他的穴道止住,阻止他自断经脉。
黑衣人未想到半夏动作如此迅速,他怔然的看着眼前与他一样一身玄衣的女子,看着她薄唇微勾,面带笑意的说:“我知道,你们宁死也不会说的。但,方才你中的这枚飞镖,可是淬了毒的,”说着,半夏轻手抚摸黑衣人身上被飞镖刺伤的地方,继续道,“这毒,可非一般的毒,你是杀手,这点,你如今应该有所体会?”
黑衣人皱了皱眉,玄衣女子的笑,让他不寒而栗。
“我也知你不怕死,不过,我向来不爱死人,倒是生不日死来得美妙一些。”
闻言,黑衣人怔了怔,双眼看到别在半夏发上的罂粟花。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可好?”半夏拿出手中的瓷瓶,在黑衣人面前晃了晃,“我们出双倍的价钱,让你帮我们杀了那个买凶人?怎样,这笔账,你不算亏。我想就算玄冰门门主也会接下这笔买卖。”
诚然,半夏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黑衣人踌躇,若是能死,还不需要收到门规责罚,谁会不愿意?
他注视着半夏的一举一动,最后目光落在那瓷瓶上,不知是真是假。
半夏一笑,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黑衣人的身上,不一会儿,那黑色的肌肤又回复血色,黑衣人也顿时觉得血脉通畅。
“这下,该信了吧?”
黑衣人明白,如此局面,就算他不同意亦是没有后路的,索性博一下:“成交!”
花也就在这时,放下了他的剑,黑衣人轻功一闪,消失在夜色里。半夏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适才的药粉里头她混了新的毒,一种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毒药,七日之内不得解药便会毒发。那名黑衣人,逃不了的。
“都散了罢。”事已解决,九引吩咐众人回房歇息。
众人散去,一夜又恢复了安静。
“嘭——”酒壶掉落地上的声音,传遍整个西厢。
紧接着,一阵的仓促脚步声传来东厢,越来越近,未敲门,九引的房门便被推开,跑得气喘的弟子乍一看见房内半夏与九引的动作,立刻迥然着脸:“属下该死……”
半夏回头瞥了一眼匆忙跑来的弟子,默默移开,九引则是从容的理好衣襟,波澜不惊的问:“何事如此匆忙?”
“呼呼——”那弟子大喘着气,“苍溪派大弟子管东衡……暴毙在房内,同时,多名宾客中毒。”
半夏与九引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九引道:“去看看。”
人还未进门,就闻见一股难闻的气味,半夏与九引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屏着呼吸进了屋。乍看一样躺在房中央的男子,衣襟有些凌乱,面色发紫,应是中毒所致。
“体温还很热。”半夏先是探了探管东衡的脉搏,再按了按他的脖颈处。
“是谁先发现的?”九引问。
“是弟子,弟子起夜,见茅房排满了人,大伙都争前恐后的上,心下觉得奇怪,就来西厢各处查探,没想到……”那弟子说得倒还是有条不紊。
九引颔首表示知道了。他问话期间,半夏已将人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了一番,而后,她朝着示意了一下九引。
九引起身,吩咐众人:“花,吩咐下去,此处未经允许,不得踏入半步。你随我再去看看其他中毒的宾客。”
事有蹊跷,果然除了朝夕阁的人,其余宾客多多少少都中了毒,但所中之毒并不深,不过只是呕吐腹泻,但,唯独苍溪派管东衡……
若是有人恶意,而除了九引和半夏等两位坛主未食宴席之外,想让其他弟子亦不中毒,这可得废极大的功夫。
苍溪派。九引心中思量着将花坛主唤来,悄悄吩咐了几句,花便匆匆出了门。九引又命人寻来几味药草,熬成汤药送到各人手中。药倒是十分奏效,众人不适的症状都有所减轻,但却多了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
所有的受害者都知道唯独朝夕阁的人未中毒,纷纷猜测九引此次设宴的目的,毕竟此次前来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英雄好汉,若是能借机除掉异己,那壮大朝夕阁在武林中的地位更是指日可待。
天刚亮,黄衣门就聚集了众人,有苍溪派弟子领头,各个手持武器,势要讨回一个公道。
“九引,拿命来!”扬言的正是苍溪派的二弟子管相禾,他站在人群的最中央,一脸肃穆,真是一副与朝夕阁势不两立的模样。
“对,今日我们定要讨个说法。”有人附和。
原本一场好好的盛宴,竟成了声讨清幽谷。不过短短一夜,江湖人竟都蜂拥而至,想不说不巧都不行。
“各位好汉稍安勿躁,此事清幽谷定会给个说法。”雪当初赶来此处也是心中担心会有人在宴会上伺机制造混乱,果然如此。雪一早前去求见九引,九引竟是不见。如今到了正午,正厅更是聚集了更多人,而九引却在房内闭门不出,半夏则是在管东衡的厢房内,不理会外头这些事宜。花坛主更是不知所踪。
雪一下子无法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他们三个人心里都在干什么?
“稍安勿躁!雪坛主你这不是唬人么?九谷主把我们晾在这里都几个时辰了,就是不现身,该不会是心虚了吧?”说话的又是一名苍溪派弟子。
雪哪里容得下有人如此污蔑九引,手握上刀柄就想冲上去将那人教训一番,好在边上的洛将她拉住:“雪坛主。”
“洛,再这样下去,朝夕阁的名声在江湖上……”
“雪坛主,这些本来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若是雪坛主忍不住伤了他们,不是正中下怀?九谷主怎样的为人我们再是清楚不过,还是暂且耐心等等。”
洛说的句句在理,小不忍则乱大谋,雪将剑推回剑鞘。两人说话间,就有朝夕阁弟子引着众人来到前厅,并奉上茶水点心,然昨夜的教训,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吃喝。虽从昨晚到现在,许多弟子上吐下泻将肚子里的食物早已清了干净,此时更是饿着肚子在等着个说法。
雪见状,走上前随意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又将桌上的糕点每样都捡一点吃:“各位敬请放心,昨夜之事,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怪,故意捣乱我朝夕阁名声。请诸位在坛下休息,定能给各位一个交代。”
雪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极响亮,外表美丽看似温柔但在行驶任务之时从不手软,在短短的五年间就当上坛主之位,如今也暂没有人能够取代她在朝夕阁的位子,是以无人敢小觑。
既然雪都以身作则,总有人愿意相信一次。她刚说完,就有些江湖人小心的用银针试探了探茶水糕点表示无毒正要入口,又有苍溪派弟子找茬:“谁知道雪坛主是否自个早就服了解药。这毒,恐怕连银针也是不出来罢?”
此话一出,方放下戒心的人有警戒起来。
“你——”雪气不过,怎有如此小人。但气愤的话终究还是忍住未说,只是强压着怒意说: “这位兄台,如若您信不过在下,在下无话可说,兄台请自便。”
雪说的倒还十分恭敬有礼,然苍溪派二弟子管相禾丝毫不愿退让,他不屑的说:“呵,这便是你们的答复,我们大师兄既是在你们这儿死的,无论如何,得讨回个公道。”
“对,我们要讨个公道。”
“对,讨个公道。”众人附和。
“我们不能老是在此坐以待毙,谁知九引那小人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倒不如我们弟兄们联手,一举杀进去,将九引和半夏拿下,将管兄台的尸首抢回来。”
“好!”所有人拔剑出鞘,朝着后院而去,雪赶忙上前阻止,但尽管她武艺高强,终究抵不过这么多人。
“九引,给我出来!”
“把管兄台的尸首给我叫出来!”
“……”
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人,整耳欲聋的声音响遍了整坛。
“我们冲进屋里去,他们二人定在里头对管兄弟的尸首做手脚,不能让他们得逞,破坏证据。”人群里不知又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朝着管东衡的厢房冲去。
“咯吱——”门从里头被打开,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开门的人……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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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来太晚了,现在补更……晚上的话,望天,不知道能不能够字数……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