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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楚非墨便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立刻施展身形一躲,便听得一声巨响,方才躲藏的土堆已被那人的双手抠碎。
楚非墨眉头一皱,江湖上不乏这种指上的硬气功,比如少林的大力金刚指,但如这般邪乎的断骨破石却真未见过。楚非墨并不直接对上那人,只施展着独门轻功,躲闪着对方的攻击,趁机观察对方的套路。
那人见自己多次的必中之招连楚非墨的衣衫都未碰到,顿时狂笑一声:“你以为你躲得了么?”只见那人大吼一声,向着楚非墨狂奔而来,脚步声巨重,地面都为止震动。
楚非墨见状,深知对方的硬气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便找准对方耳鼻等薄弱之处丢出暗器。
那人却又是狂笑一声,伸手生生捏住了暗器:“想得美,这种东西奈何不了我。”说完人已到楚非墨跟前,对着楚非墨的脖子便伸了过来。
楚非墨立刻抽出身边的火堆里的木条一挡,木条是烧着的,那人毫不在意,一把捏断木头。
楚非墨赶紧施展身形往后急退,心道此人这功夫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但那些灾民已经爬走,此时容不得他有多少拖延。虽说不喜用那法子对付人,但已无他法也只得这样。楚非墨解开手臂上缠着的布条,妖媚一笑,转动勾魂铃,铃声勾魂夺魄。
那人的身形顿时一滞,心神顿时荡漾起来,不由自主随着声音摆动起来,他似乎有感觉不对劲,努力捂着耳朵想要不停声音,楚非墨哪里会让他如愿,两枚暗器丢出,那人的手吃痛,哇哇乱叫起来。
楚非墨施展身形,轻松绕到那人身后,毫不留情的瞬间割下那人的人头,那人轰然倒地,身躯剧烈的扭动起来,双手不停刨着地。
楚非墨冷哼一声,抓着人头飞身往废墟跑去。
守军们刚出现在废墟放哨的视线之时,废墟灾民便纷纷躲藏起来。
轩辕玦见状有些慌了,楚非墨怎么还没回来?他昂起头往废墟方向看起,可黑压压的只看到爬过来的人,根本没见楚非墨。
轩辕玦皱眉坐着不肯动了,老人急了:“小兄弟,你要是不躲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可非墨还没回来!”轩辕玦说道,
老人叹息了声,虽不忍但还是说了出口:“那位小兄弟就别指望了,那么大群过来,肯定没戏了。”
“不可能!”轩辕玦心底一乱,道,“非墨不会有事的!”
老人知道轩辕玦此时的感受,赶忙劝道:“好!好!好!那小兄弟不会有事的,那你先和我去躲,不然他回来了看不到你了会伤心的!”
“我不走!”轩辕玦摇头,他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如何,可楚非墨未回,他不敢独自去躲藏,“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唉!你这个小兄弟怎么不听话呢!”老人急了,伸手去拉轩辕玦。轩辕玦虽然受着伤,但也算是身高马大的,老人怎么也拉不动。
拉扯间,守军已经爬到了,发着咕噜声向两人爬来,老人一把把轩辕玦护在身后。
守军们围住两人,双眼冒着绿光喘着粗气,明显的他们带着极端压抑着的怒气,他们慢慢蹬起了退,作势扑了上去。
老人转身抱住了轩辕玦,为他挡去守军的撕咬,轩辕玦想推开老人,但老人怎么也不敢松手,
轩辕玦急了:“老人家松手啊!”
老人对轩辕玦一笑:“我老了,快死了,你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老人痛苦的惨叫着,轩辕玦眼睁睁的看着老人的血浸湿他的衣服。
“滚开!”楚非墨飞身掠过人群,抡起木棍敲开了撕咬老人的那几个守军,守军们顿时被吓了一跳。楚非墨趁机举起那人的人头对守军吼道:“他死了!”
守军们先是一愣,然后呜咽了起来也,听得出他们该是在哭,但那又不像是哭,更像是野兽悲痛的嘶鸣。
他们不想吃人,从来都不想,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宁可选择死,但是那个恶魔连死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他们相互看着,然后渐渐靠近,两人一对的咬断了彼此脖子里的动脉,在人间被迫犯尽罪恶的他们用这样的方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老人家!老人家!”轩辕玦摇着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的老人,声音带着哭腔。
楚非墨忙丢下人头,抱起老人,老人的背整个被咬烂了,楚非墨知道他的生命即将结束,老人用着最后的力气握住楚非墨的手:“小兄弟,老朽……有一事求你。”
“老人家请说!”楚非墨回握住老人的手。
“太原……刺史是老朽的……儿子!回去……太原的时候……替老朽向……他们谢个罪吧……”老人的手无力的垂下了。
“老太爷!!!”废墟里的灾民哭泣着跑了出来。
“老太爷是好人呐,水淹太原城的时候,是老太爷搬出家里的粮食救济我们的,刺史不肯开城门,是老太爷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刺史开的城门呐!这一路上走来,没有老太爷我们活下去啊……”
灾民的哭声震天,是在哭逝去的老人,是在哭这人性惨剧!
楚非墨和轩辕玦默默的听着灾民们的哭泣,楚非墨拽紧拳头闷坐在一边,他有满腹的怒气想发泄,但因为此时不是发泄的时候,他只能压抑着,如果此时可以抛弃顾忌,他一定毫不犹豫提剑去砍了轩辕玘。
轩辕玦听着众人的哭声,心跟着撕裂般得痛,从小便不被人重视的他第一看到有人如此保护他,甚至不惜生命,他感动悲哀的同时,深深的怨恨自己,流着皇室血统的他竟然连区区一位慈爱的老人都保护不了。
轩辕玘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向地面,泪水从他愤怒的眼神中流下。
楚非墨知道轩辕玦此时的心情,可他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走过去为轩辕玦包扎手。
轩辕玦低着头,愤怒和自责远为从他身上消去,楚非墨的手一碰到他,就被他紧紧握住,楚非墨吃痛,低声道:“殿下,你的手流血了。”
轩辕玦知道自己失态,松开了楚非墨的手,任楚非墨包扎着,楚非墨低头包着,然后轻轻的说了句:“殿下,方才的营地里有粮。”
轩辕玦一听一喜,有粮便能给这群灾民活路,也能少许安慰老人在天之灵。刚要开口感谢他却又是一愣,楚非墨这一句话提醒得恰到好处,他满腹情绪竟缓解了不少。
楚非墨依旧低头,什么都没有说,只专心给轩辕玦包扎着。
轩辕玦见状暂时按下心中疑惑,等楚非墨包扎完了之后,让楚非墨扶他起来,指着远处的营地道:“那有粮,大伙随我去吧。”
灾民们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三三两两搀扶着跟着轩辕玦往营地走,营地里残留着那人的尸体,双手深深插入了地下,灾民们看到找来一块布盖住了那人的尸体。
昨天的灾粮完整的堆在营地一角,灾民们欢天喜地跑了过去分了灾粮,有些饿极了的抓了把生米就嚼了起来,大部分的人则都找来干木材和锅煮起粥来。
粥煮好了,灾民找来一只清洗干净的碗,先盛了碗给轩辕玦,轩辕玦接过没有立刻喝,而是小心吹凉了递给楚非墨。
楚非墨刚去营地转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了,才走了回来,见轩辕玦将粥递给他,便忙道:“你先喝吧,我有呢。”
轩辕玦却没伸回手,灾民自己手里的碗都很少,哪里有多余的,肯定得轩辕玦喝完才让楚非墨喝,于是道:“别客气了,往后都得靠你呢,你不吃饱可不行。”
楚非墨见状不再推迟了,端起粥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喝完还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巴,没有饿过他还真不知道原来粥的滋味这么美好。
轩辕玦看着楚非墨那样子笑了,今日之事若非楚非墨恐怕此时他们都已经成为别人的肚子里的肉了。
灾民们高兴的喝完了粥开始三三两两站起来处理守军的尸体,虽然这些人曾经做个十恶不赦的事情,但灾民还是善良的,人死了,入土为安吧。
老人的墓穴大伙挖得特别用心,没有棺木,只有当初营地里拿来的帐篷布,灾民小心裹好了老人的尸体埋了进去。
轩辕玦找来一块木头,咬破了手指为老人写了墓碑,然后跪下来深深磕了三个头。
一切都做完之后,轩辕玦却对灾民们说道:“大伙带上粮食离开这里吧。”
灾民不知就里,奇怪的看着轩辕玦。
轩辕玦指着守军的墓道:“他们袭击了对岸来的官兵,朝廷很快就会来剿灭他们,你们手里有粮,官兵会错认你们的。”
灾民一听怕了,当即就想丢掉手里的粮食,可又舍不得。
楚非墨忙安慰道:“带着粮食躲远点,吃完了再出来就好,放心,朝廷不会滥杀无辜的。”
灾民相互看了看,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了相信,带上粮食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楚非墨静看着轩辕玦做完这一切,然后也不说话,等着轩辕玦做出决定,到底是向他坦白,还是继续隐瞒。
轩辕玦看到楚非墨这架势,起先还是不解,后来猛然想起方才对付守军之时,楚非墨一人之力便把那人头给弄了过来,于是心下顿时明朗,看来楚非墨也是有料深藏着的。
于是心下一横,索性坦白道:“非墨,别怪我骗你,我这是不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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