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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话——千年泪
呵呵,我的表情此时不知是哭还是笑。
九年了,距离那次离别已经过了九年了。
皖路……
白苑的主人吗,看来她过得也不错。
“讷言,你惊讶吗?”我问这身体的本尊。
讷言背对着我,很诚实地道:“有一点……但毕竟是你的朋友,能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特别令人惊讶。”
“可能兰笑姑娘也在她体内复苏了呢。”我又道。
“……”
讷言幽幽叹了口气:“或许。”
“你恨她吗?”他问我。
我轻轻笑了笑:“哼哼,完全不会。皖路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不过了,她绝对不会害自己的朋友与亲人。”
讷言沉默了一下,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像个女人。简直……一副纨绔子弟的表情。而且还是在外面偷人回来在对外宣称自己的妻子是如何贤淑大度的那种样子……”
我的牙齿“嗑嗑”得狠狠地咬在一起。
“讷……言……!”
我恶狼般地扑过去。
“你找死~!!!!”
京城——
“今天身体的控制权就给你了。”我在讷言体内念叨。
“知道了。”
讷言酷酷地坐在一家书院的屋顶上不耐烦地道。
没错,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京城白苑投资的一家名叫“盛开”的书院房顶。我们是来看讷言白鹭的。
经过探查,白鹭都是在其他小朋友都走了之后才走的,而且皖路似乎是让他独自一人上下学的。似乎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不得不晚一点离开,以防书院被挤得水泄不通。
“你要见儿子啦,激不激动?”我激动地问,好像是我要见我儿子一样。
讷言淡淡地道:“没有。”
“少骗人了!”我笑得很三八地打趣他,“你很高兴吧?他是你的儿子哦!你的举世无双的宝贝儿子!你很期待,是不是?”
“没有。”他还是不带任何情感地说。
不会吧,他真的那么冷血?
据我和他这几年的相处,虽然他的确是那种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冷酷杀手,但从他那种有点自恋的性格看来,应该不是涟钥那种冰山哪。
“哦——出来了!!!”我兴奋地大叫。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锦织衣的金发孩童背着一只绣着小熊□□的挎包走出了书院大门。
讷言立即飞向另一个屋顶,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老大,你怎么还不去对他说:“孩子,我是你爹。”呀!我替你急呀!
“讷言,你儿子的头发怎么是金色的?”很奇怪耶。
“不知道。”他淡淡地回答。
讷言只是跟着他儿子,我急急地道:“你如果不好意思搭话的话就让我来吧!”
讷言的脸突然红了一下。
哦~原来他是不好意思。
“给你。”他爽快地道。又急急地说:“我这可不是‘不好意思’。你别乱想!”说着一面把掌控权给了我。
“了解、了解。”
我应着,轻轻点地,着陆。
带着神秘的微笑站到了白鹭面前。
哇噢~!
美小孩!
我惊讶地看着讷言的儿子。白鹭也同样惊讶地看着我。
好……好强的遗传基因!!!
他儿子几乎和讷言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是孩童,一个是成人。一个的眼睛是黑色的,一个的眼睛是祖母绿。一个是金发,一个是黑发。
“不愧是你儿子……”我喃喃。
讷言“哼”了一声。不知是认同,还是讽刺。
“小鬼,想跟我玩玩吗?”
我抱着手,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表情。
“你是谁?”他愣愣地看着我问。
不知何时,我们的周围开始聚集起了人。没办法,谁叫讷言父子俩都长得如此绝世倾城,而且现在还是在大白天的街上。
“你跟我来我就告诉你。”说着就一把抱起他,也不容他回答。
围观的人都认识白鹭,看白鹭被我抓起来有些人似乎想来阻止,但看我长得和白鹭那么像,又一副很难惹的样子,也不敢上前。
白鹭被我抱着也不反抗,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
“告诉芫夫人,想要找她儿子就到莲灭局(会里的分会之一)来。”我用千里传音对着这群人说,手里抱着白鹭飞走了。
白苑——
“什么!?少公子被人抓到新开的镖局去了?!”皖路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来报信的下人。
在这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白鹭是白苑的少公子,连皇上都要留几分情面的少公子!竟然会有人绑架他?!
莲灭局?
这不是半年前在京城刚开张的镖局吗?自己与他们好像没什么过节。为什么他们要绑架白鹭?
皖路甚感奇怪。
“他们有提什么要求吗?”皖路心里很急,但表面上还是非常冷静。
“没有。”下人恭敬地答道,“只说如果夫人要找少公子,就到莲灭局去。”
“好,”皖路蹙着眉对他挥挥手,“你先下去吧,准备一下,我要去莲灭局。”
“是,夫人。”下人恭敬地退下了。
到底是谁?
莲灭局——
“上首,您回来了。”莲灭局局主——古萧萧巧笑倩兮地迎上来。
我抱着白鹭对她点点头就坐了下来。
古萧萧本是一山女大王,四年前我和涟钥被她打劫,途中就发生了一些事,涟钥救了她,然后她也跟上了我们。她对涟钥有意思这是全会都知道的事,但涟钥这人木木的,都没正眼瞧过人家小姑娘一眼。可怜哪……
“上首,这孩子……”她的杏眼里充满着疑惑。
“咦?!”古萧萧直直地看看白鹭,又看看我,“这、这是,他、他,上首……”她震惊地杏眼圆瞪。
“他是我儿子。”我很直白地说。
白鹭怔惊地看着我,古萧萧也是僵化了的指着不知是我,还是白鹭。
我优雅地坐在莲灭局的里屋里悠闲地吹着茶。
桌上的碧玉熏香炉晶莹通透、碧水欲滴,里面焚着的不知是什么香,香味华而不俗、雅而不淡,清清雅雅,悠然自得,焚烧时不会产生烟雾,不会带有烟熏味使人感到烦躁。
不愧是夜不惑!我的最爱!
坐在对面的白鹭小心地看着我,哦,是盯着。
我对他和蔼地微笑。白鹭不好意思地也朝我笑笑。
“您真的是我……爹吗?”白鹭小心地问我。我放下茶杯,说:“是呀。你娘一直以为我死了,起先我也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但没想到我又活了过来。”说着递给他一块葡式蛋挞:“尝尝看,味道不错。”白鹭盯着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蛋挞。
我在心里对讷言说:“好聪明的小孩。遇事波澜不惊、镇定自若,而且警惕性很强呢,当现在也没叫我一声‘爹’。长得也漂亮,很有礼貌。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他娘真是有心了。呵呵。”
讷言不吭一声,我也不理他。
“好吃吗?”我一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问眼里有些惊讶的白鹭。
“好吃,谢谢。”白鹭答道。眼里掩不去他对蛋挞的喜欢。
真是好孩子。
我微笑着说:“喜欢的话就多吃些吧。一会儿你娘大概就会来了,到时你就没的吃了。”
“为什么?”白鹭一脸疑惑。
我笑得花枝乱颤地道:“因为她会把它们都吃光,你就没的吃了。”
白鹭显然被眼前这个自称是自己的爹的人的笑容给迷惑住了。
呵呵,真有趣。
“上首,白苑——芫夫人求见。”古萧萧在门外汇报。
“知道了。”我对门外的古萧萧说,“请她到这里来。”
“是。”古萧萧推下了。
白鹭一听自己的娘来了,身子颤了一下,有些焦急地朝门外看去,但还是没怎么动。我起身走到帘子后的古铮旁坐下。
手指轻轻地拨动起琴弦。铮音如流水般缓缓流出。
破天荒的,我开口轻唱起来。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
窗台人影独坐夜沉得更寂寞
一段路分两头爱了却要放手
无事东风走过扬起回忆如昨
摇摇欲坠不止你的泪
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
我却听不见
穿越千年的眼泪
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未了的眷恋
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那么~~遥远
刚唱完一段,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一个身穿水色锦织绫裙,优雅、净素的年轻□□走了进来。
“娘。”
白鹭唤道。
梦在前世发觉我在梦里搁浅
月光浸湿从前掺拌了的想念
你眺望这天边我眺望你的脸
谨记你的容颜来世把你寻找
我顿住了,看着她,不知何时弹琴的手停了下来,身体又给了讷言。
摇摇欲坠不止你的泪
还有仅剩的世界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
我却听不见
皖路看到讷言,瞳孔一收缩,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讷言。
穿越千年的眼泪
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泪,从讷言的眼里滑落。
前世未了的眷恋
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灭
兰笑满脸泪横,跑上前拥住讷言。
摇摇欲坠不止你的泪
嘲笑的风高唱着离别
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兰……笑……”讷言紧紧地抱住兰笑,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穿越千年的眼泪
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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