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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医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到再次睁眼时,山洞中只有零星的火光,照亮一方黑暗。晚上了?记得我替沐梓渊施完针已经是夜晚,难道我竟睡了一日一夜,或者更久?
身上的伤势明显被人处理过,横亘在手臂的剑伤上是沁凉的触感,极淡的药味,绝佳地止了血。我侧过头,沐梓渊平躺着,似乎还是先前那般姿势,我伸出手搭在他腕间,探了探,确信他已好了许多,体温也不若之前那样寒凉,有了明显回暖的迹象。秦默靠在另一侧,闭阖着眼,呼吸绵长。
“秦默,秦默……”我摇着他,他仍旧睡得安稳。
罢了,受了伤也不是那麼容易便好的,我回到原先靠着的地方,闭着眼小憩,从沐梓渊那个玉匣中抽出一根银针捏在手里把玩,慢慢等着不知何时出去的徐老回来。
不多时,山洞中便响起了脚步声,到了我跟前声音戛然而止,一只手缓缓向我探了过来。
我忽而睁开眼,扣住那只手腕,将捏着的银针翻出,向他刺去。
他手腕一转,扭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竟是轻松地就从我手中撤出,十分灵活地避了开来,另一只手将那根银针捏住。
“哎哟!小姑娘,你这是要我老头子的命啊!还好我躲得快!”徐老在我跟前惊得直跳脚,两只手费力地上下挥舞着。
我没理会,盯着他冷冷道:“说吧,跟着我们有什麼目的,也是为了地图?”
“什麼地图?你这小姑娘不会伤到脑子了吧?”
还不承认麼?我眯了眯眼:“你是聪明人,又何必跟我绕弯子。”
“嘿嘿,有意思!小姑娘什麼时候发现的?”他脸上没有被人拆穿后该有的表情,反倒是睁大了眼睛,一脸惊奇,这副几岁小孩子的神情配着他已过花甲之姿,真真是滑稽。
我侧了侧身,避过他近在咫尺的脸:“你若是要地图,自己想办法去思过门拿,也不用想着用我们去跟门主谈条件,我说过,我们就是死在他面前,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怀里的东西还在,表示他还不知晓地图在我身上,既如此,这些烂摊子丢给罗秋笙去解决就好,他应付起这些事情来,应当极其顺手。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麼发现的?”他不依不饶,势必要问个明白的架势。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皱眉,这人怎麼这般麻烦。若说居心不良,他大可不必救我们,若说出于好心,这等理由更不可信。
“不是你说我老头子是为了地图嘛,那我就是为了地图喽,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他干脆把尚处于昏睡状态的秦默挪了地儿,自己坐到我身边来。
我发作不得,只得隐忍。
“你这小姑娘性子真不可爱,跟着你们那个门主和这个姓沐的混了个阴阳怪气、寡言少语。你施完针后气血极虚,内力损耗过度,加之又受了伤,我费了多大力才把你弄回人样,怎料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拿针戳我,啊呀呀……”
这人……真真是……聒噪。我极想堵住耳朵,或者堵住他那张嘴。
“不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如我们交换如何。我帮你救这姓沐的,你就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毒医公子的净水针法虽说是举世无双,不过以你目前的资质来说还是远远不够发挥它的效用,更别提你还受了伤。”
他笑得狡黠,像是料定了我不会拒绝。
我沉下眉目,指着包扎好的伤处:“药是你帮我换的,你可知,这伤口不易止血,普通的药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作用……”
“就这麼多?”
“不止。我睡了有多久?至少也是一日一夜,但奇怪的是,外面没有半分动静,山洞算不得隐蔽,那些追我们的人也不可能轻易便放弃。”顿了顿,我又道:“‘小珂’,上次你在竹林中布的阵困了我一夜,不知这次你布的阵困得了他们多久呢?”
“啊呀呀!真没意思,这你都知道了,你那个哑巴丫头骨骼太过娇小,硬是苦了我这把老骨头。”他说着,还将两只手活动了番,旋转得就如同没有硬骨一般。
果然没猜错,方才他避开我时我就有怀疑,缩骨功麼……当时怎麼没有想到?
“你喂我们吃了一种药丸,致使秦默到现在都还在昏睡,你唯一的失算大概就是没有料到我会醒过来。”我又扭头去看他:“若我说的不错,你想像上次用枕香那样控制住我们,助你拿到地图,你忌惮沐梓渊,迟迟不动手,而中途出现的刺杀正好给了你机会。”
“屁话!谁忌惮他,谁会忌惮他!我没有忌惮他!”
我闲闲地看他在一旁跳脚,心里更加有了肯定的猜测。
“别忘了你说的,要救他。”
徐老万分不情愿地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半透明的药丸,喂给沐梓渊吃下去,还颇为心痛地道:“十年才练了两颗,一颗就这麼给姓沐的小子了,真是浪费啊浪费啊!”
他说完,又坐了下来:“小姑娘说得不错,不过有一点不对,我老头子哪有那麼不厚道,喂给秦默那小子吃的药可不是什麼控制人心神的,只是帮他调理内伤罢了,食过之后会比较嗜睡,醒了之后保准那人又是生龙活虎。这药我也练了有半年,半年啊,才出了十颗,白白就给人吃了,真是浪费啊浪费啊!”
“前辈想必不会白白救我们?”
“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我救了你们,你帮我去拿思过门的地图可好?”
“前辈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将地图找齐?再说了,思过门的地图我也是拿不到的。”
“拿不到?诶,那算了,那块放到最后,小姑娘跟我一起去找地图吧,正好给我搭个伴儿,唔,就这麼定了吧。”他自顾说得欢畅。
“同你一起?你为什麼会认为我要答应?”
“你想跟我老头子谈条件不成,不对不对,你现在没有什麼条件能拿来跟我谈。”
最是不喜欢被人逼入死角的感觉,我抬头道:“若是徐老的话,我的确没有条件可同你谈,可若是身上怀揣琅琳珠与其中一块墓葬图的怪医齐孜,我想,阵外面的人会十分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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