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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位韩芰秋现身
第二十五回
居高位韩芰秋现身
享深福史太君祈祷
青岩在石子路上慢慢走着,眼看着灰黑的浓云从东面压过来,宛如浸了淡墨的一沓宣纸。云愈来愈低,天愈来愈暗,云跟承不住雨点之重似的,军鼓一般的雨点争先恐后砸下来。
今年春天还没怎么来就过了,这场雨催落了辛夷和丁香,催开了紫藤。雨渐渐止了,抬眼看,已是满目绿肥红瘦,绿艳红稀,融融的暖意也氤氲在湿湿的地面和空气里了。
“好弟弟,下了一天的雨,替我瞧瞧我的海棠怎么样了?”青岩掀开帘子,探头一望道:“叶子更鲜亮了。”宝玉猛然动了诗兴,便吟道:“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
青岩不容他说下去,插话道:“晓得,晓得!仔细莫污了易安的海棠。”
晚间青岩去潇湘馆,黛玉瞧见青岩手上的红麝串子,讶道:“你若是想要,问你姐姐要便罢了,非巴巴的跟人家要了来。”
青岩苦笑道:“谁跟人家要了,是人家死活定要给我不可。”又道:“你今日怎么不理宝玉?”黛玉薄面含嗔道:“贵妃娘娘赐了我跟他一样的珠子,不是摆明了么。我自是为了避嫌,越性不理他。”
青岩心道:木石前盟没了便没了罢,左右亲上加亲生出来的孩子,不是傻上加傻,就是笨上加笨,呆上加呆,残上加残。总之,我定会给你寻一个满意的夫君,姐姐你放心。
第二日半夜,二人便早早起来梳洗,换了身鲜明却不奢华的新鲜服色,去宫里谢恩。青岩穿了一件玉色箭袖,宝玉还是一件红的。青岩本笼着贵妃赐下的碧玉串子,宝玉却偷偷给他换下了。青岩道:“叫你姐姐看见,成什么样子!她赐给我两条碧玉的,结果我戴了一条红麝的,不是摆明了不把她放在眼里么?”宝玉扯着青岩的袖子央求道:“好弟弟,你玉色的衣服微微发绿,再配上一条暗绿的,不是正好顺色了么?玉色配深红,多娇艳!”青岩拗不过,只得允了,安慰自己道,反正贵妃是宝玉的亲姐姐,也不会把这点小不敬放心上。
待到了宫里谢恩完毕,突然来了御旨,宣宝玉退下,青岩进临敬殿朝见皇上。二人摸不着头脑,宝玉只得讪讪退下,一面怨怼地瞟着青岩。
话说,今日天气不热,青岩更是夏日玉肌生凉之人,跪在阶下,却觉得汗意微微。这是怎么回事?
金銮殿上,一个清亮的、听过就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声音响起来:“林爱卿,朕命你抬起头来。”
青岩仿佛被牵线的木偶一般,缓缓抬起头。
当他听到那个声音时,他就明白了。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称兄道弟、一起喝酒一起胡谈乱侃的时候了。
他先抬起脑袋,然后抬起眼皮。
一个美人,面白如玉,眉如弯月,整个人都似裹在黄绸子里的冰块玉雕似的。他轻轻一笑,白面如瓷,类银类雪;黑眸流光,类墨类冰。瓜子脸似刀削,水葱指若玉琢。加之微微一笑,倾国倾城。那笑虽是动人无比,却有着破釜沉舟的哀伤和决心。
“朕姓韩,名箓,字芰秋。其实朕本名为‘露’,后来觉得‘露’字太常用,百姓们避讳不便”大殿里空无一人,唯独一个身披龙袍的青年男子端坐上方,一个身着玉色衣衫的年轻公子跪在殿前。五更天色,天色微明,大殿里一片橘色的暖光,青岩却觉心中发冷,并一点点沉下去。
难怪当初刚见着他时,就一张面瘫脸。看来古往今来的皇帝莫不如此罢,只这样,才能威风严肃,喜怒无形,让做臣子的摸不着头脑,然后便高深莫测。
一个好哥们儿,就这么没了。
韩箓见他不语,便道:“你精灵古怪的跟鬼似的,怎么就没看出朕的真实身份来呢?先时你叫朕‘王大哥’,朕说自己姓‘白’,一个王字,上头一个白字,不就是‘皇’么?”
青岩苦笑道:“皇上,臣不是读书人,您老人家玩的文字游戏,臣哪能听懂?”
韩箓看了他半晌,亦苦笑道:“朕还是喜欢你管朕叫一声兄弟,可惜啊,再不可能了。朕想着,早晚你也得知道朕是谁,不如早早告诉了你,省的你日后怪朕骗你。”
青岩沉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或责罚惩戒,或奖赏恩赐,或心血来潮微服私访,只在一念之间。”
韩箓轻声道:“你还是怪朕。”
青岩仰起头,顺着殿前的台阶,一点点看上去,定格在那个他曾经一时头脑发热救下的人身上,然后叩头,沉声道:“微臣不敢。”
话说当年他蹚这浑水做什么?一个皇帝微服出宫,暗地里不知埋伏了多少侍卫暗中护卫呢,哪里用得着他一个小毛孩出手?
韩箓摇了摇头道:“罢了,朕的心思,你如今也不明白,横竖来日方长,日久自然见人心。”
皇上,你腔子里那颗心,还是人心么?早就被叫做“圣心”了罢?青岩还是冷冷道:“圣心难测,微臣愚钝。”
韩箓还是摇头道:“你还小,有些东西不大明白也是有的,朕先跟你说正事,林爱卿平身罢。”
青岩真想学着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高呼万岁,谢主隆恩,可他终是一言不发地起身了。
韩箓侃侃而谈道:“茜香国虽说年年朝贡,却暗藏祸心。朕早就不耐,正待再过两年,国库充足,兵强马壮,好一举荡平。可如今天下承平日久,武将们连马也骑不稳,炮也开不动,有真才实学者无几,多是尸位素餐、酒囊饭袋之辈,打仗谋划靠后,邀功请赏往前,惯会剥削士兵,克扣军饷。林爱卿天纵奇才,武艺高强,更兼弓马娴熟,多谋善断,而且也非贪得无厌敲骨吸髓之人,朕想让你为国效力,不知林爱卿意下如何?”
青岩的脸色一直是冷冷的,他知道韩箓有求于他,不能把他怎样。自己出身军校,行军打仗是没问题,问题是这皇帝怎么看出来的?他似笑非笑道:“皇上御旨,青岩自然遵从。只是还有一问:不知皇上何日与茜香国开战?”
韩箓道:“少则一二年,多则二三年。”说起战事,祖先戎马倥偬的血液又在他身体里奔涌起来,一瞬间爆发的狂热和睥睨天下的气魄,将那张少有表情的脸孔点亮了。
青岩忽想起那张漂亮的面庞上破釜沉舟的神情。为什么是破釜沉舟呢?
青岩豁然开朗,不再自怨自艾了,相反,他开始同情皇帝起来。
身居高位,便要消磨掉一切正常的情感,朋友不可能的,谁敢跟他平起平坐?爱人不可能的,后宫三千佳丽不过盯着他屁股下头的龙椅,谁当真把他这个人放心上?至于孩子……上头还有皇家规矩罩着,一个个明面上小心谨慎,暗地里明争暗斗……
我们是皇帝的奴才,可皇帝也是奴才,他是江山社稷的奴才。为了伺候好这个主子,皇帝连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兄弟亲人……通通扔掉。
生于帝王之家,当真丧气。
“二三年内,臣定当舍身报国。”说了几句应景的话,韩箓挥手道:“林爱卿先退下罢。”
青岩忽道:“皇上,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突然想起您老人家管臣叫‘林小兄弟’的时候了。”
韩箓盯着他,深吸一口气道:“朕又何尝不是,罢了,罢了。”他摆摆手,示意青岩退下。
待青岩那瘦瘦小小的身影完全退出大殿、再也看不见时,他歪了歪身子,靠在龙椅的背上道:“你为什么不戴着碧玉串偏偏戴了一条红的呢?那碧玉串子可是朕……可是你白大哥送你的,林兄弟。”最后三个字,韩箓放在口中咀嚼,拖的很轻,很慢,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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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求评论……~~~~(>_<)~~~~
现在我在透明榜上,不给力的……
再贴一张美图。话说,林妹妹的手真漂亮,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哭法。
新轰雷嘛……日本的怨灵?话说,新轰雷里的人物流泪都不用帕子而是用袖子擦……不是投资了2亿吗?买不起一条手帕吗……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