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夜合并蒂
夜合并蒂
昭和十一年夏,鱼米之乡江南洪涝成灾,无数人流离失所。
昭和十一年春至秋,皇朝以北大旱,整个北方几近颗粒无收,草原枯萎,无数牛羊人民死亡。
昭和十一年冬楼兰,匈奴等北方部族联军犯皇朝边境。
昭和十一年冬,孝存皇后病逝于逸轩宫中,享年29岁。
昭和十一年冬,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移居四方所,储君之争拉开帷幕。
朝廷内有外患,此时的内阁几乎是整夜的亮灯,朝中大臣几乎无人能有安稳之眠。于是皇上在重重压力之下载宫中为内阁的几位大人设有专门的寝宫。
昭和十一年冬,内阁丞相,以及内阁常守旧已经搬进宫中长住,以待朝廷中的突发事件。
昭和12年春,沈右白母亲亡。按照礼制,沈又白应该回乡为其母守孝三年。那日内阁以及上书房的奏折堆积如山。
睿谦大帝并没有理会桌上的奏折,而是直接召见了沈右白。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又白要节哀啊。
臣自是知道的。
你看着满朝的事情,这桌的文案,一堆乱入麻的事情,若是没有我的好丞相,朕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右白静静的立在一旁没有说话,眼神中像极了一个站在台下看戏的人,看这个皇上的表现。
臣甚是惶恐,礼制不得不从啊。
可是……
一场永远不会有答案的谈话,沈右白是否的回家乡守孝是不会在丞相和皇上的谈话中得出了。
沈右白一脚跨出了上书房,脸上是少有的凝重之色,就连楼兰,匈奴联军齐齐的袭击皇朝边关,江南官盐事件爆发这一切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个从官多年的人都是一年的泰然自若,这是一个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当年的全相白相视他搬到了,内阁是在他一手创立的,这江南的文官网络是他一手把持的,天下的商贾是他一手操纵的。
他在高位是一个权倾天下的丞相,能在朝堂让天子忌惮三分,能在天下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但是若是离开了丞相之位,怕是连一个寻常人做不得啊。
昭和12年4月12日早朝,沈相之母亡三日,离下葬之期还有4日。
所有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朝堂之上竟然是一片鸦雀无声。
皇上,臣辜本堂有事上奏。
说。司徒业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
而大殿之中所有的人都在摩拳擦掌,以待一会儿的战争。
臣要上本参奏当朝宰相,宰相之母已过世三日由于,而宰相去没有回家守制,于理不合,我朝自开国以来皆是以礼治天下,而今宰相伸出高位而不守礼法,乃坏我朝的纲常之举。
哦?
辜参政所言有差,而今我朝内忧外患,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而宰相乃为苍生之性命忍丧母之痛而依旧为国为民。这才是大义大众之举。
嗯?
皇上只是偶尔发出些许的语气词,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观点,而殿中的沈右白面色并没有异常,只是端正的站着。
我朝以礼法治国,礼法来立国之根本。
天下苍生为重。
……
殿中言官相互争论,各执己见。一个本该是严肃的朝堂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市井之地,各种吵吗声不绝于耳。
罢了罢了,先下朝吧。司徒业在长达了三个时辰的争论过后,一挥手制止道,说罢转身离去。
沈右白只是一样的表情,但是脸色中却又些许的惨白。
丞相!
丞相!丞相!
沈右白的身子一歪,重重的跌在了大殿前面的石阶之上,顿时朝堂比之之前更加的混乱,不过这时众人倒是很是团结。
沈相抱恙在家,翌日的早朝并没有看见沈相的身影,不过昨日尚未结束的话题却还是延续开来。
一方以为天下的礼法不能坏了,不然天下将本末倒置。
一方以为一切当以天下苍生为重,何况沈相已经累到病倒了,而且朝廷并离不开沈相。
期间,司徒业只是喝着才像昨日一样看着殿上的人唇枪舌剑的相互攻击,互不相让。
还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结果,不过这一次情况确实完全的不一样。
退朝之后,一干老臣还有一些年轻的大臣自发的组成一个团体在大殿之前齐齐的跪下。
他们上血书,以此来表达自己誓死要守住祖宗家法的决心,否则长跪不起。
南书房中,正在练字的司徒业轻轻的放下笔,结果太监递来的手巾,正在擦拭自己的双手。
他们散去没有?
还没呢。皇上。
那我们去看看吧,这日头可正够大的,他们那帮老骨头啊。
喳。
御驾一路直接来到了青冥殿,一群人还在那里跪着,纹丝不动,只是人人面上都是很是难过的表情。
都起来吧,你们怕是受不了啊。
皇上不准臣等的奏折,臣等誓死不起。为首的老臣义气怔怔的说道。
准奏?
请皇上准奏,一声整齐的回答震天。
我朝离不开沈相吧,你们回去吧。司徒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是自己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自己的江山离开了一个宰相就不能正常运行了,这可是天大的讽刺啊,但是事实如此。
若是皇上不准奏的话,臣等愿意以身殉礼,保着我朝的千秋基业。
那就给你们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吧。若是还有长跪不起者,廷杖40、司徒也冷冷的吩咐道。
一时之间,殿下跪着的人少了很多。看着那些刚才还是大义凌然的大人,此刻却像是丧家之犬一般的落荒而逃,司徒业心头不禁一酸,原来自己的朝廷中竟让都是些这样的人、
哎呀,不要走啊。带头的几个老臣苦苦的哀求道。
这可都是些老臣,官至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员,侍卫们都很是不甘上前去动他们毫分。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朕连吩咐你们也不行了。
是。
侍卫们齐齐上阵,那些个老臣们一时之间竟然乱了分寸,都是些读书人出身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皇上……三思啊……
皇上……祖宗家法……不可违啊。
那是这个王朝仅余下的几个铮铮忠骨的呼喊,不过也是这般的飘散在了猎猎的寒风之中。
朕欠这些个忠臣一笔大债啊。
整个皇宫凄厉的惨叫声声声入耳,端坐在南书房中的司徒业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阿贤啊,朕是不是一个暴君啊。
皇上是天下难得一见的明君,比阿贤在书中读到的任何一个帝王都要好。
这么多年了,还是阿贤你最贴心。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他爱问这样的问题,他爱听阿贤的回答,他知道这个从小伴着自己长大的太监是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的人了。
阿贤。
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看看沈相。
阿贤唱诺,很是小心的退出了殿内,灰暗的殿中现在酒只有司徒业一个人,纵然这宫灯再明亮又能如何呢?
白柳拂正在房中缝这一朵夜合花,突然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猛然回头,却是一惊,居然是沈右白。
在自己家里为什么都要如此警觉?
不是病了吗?为什么不好好的躺着?她刻意的回避着沈右白的眼光。白柳拂本就生的很淡,也许是年纪的关系,这时脸上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来。
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有,只是被风惊着了。
嗯?
我去给你倒一杯姜汤吧。说罢就要起身。
沈右白一把拉住了白柳拂的手腕,用尽了力道将他按在椅子上。
还记得那晚的事情?
一夜之间,家就没了,怎么可能忘啊!眼泪就在眼中打转,但是是一种极尽绝望的眼神。
白府的事情……
恨我和他吗?
不,这个选择是我自己做的。
后悔吗?
不。听到这个回答,他松开手腕,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没有了。
阿拂。
嗯。
也许今天的沈家就和那时的白家是一样的。
你我不是早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吗?你现在是他的敌人,就是这样,用对待敌人的方法对待他就行了。以前我爹爹用对待女婿的方法对待了你们,结果家破人亡,这个你要记住。白柳拂说的很轻。
你和云清?
一荣俱荣,一毁具毁。白柳拂的声音开始颤抖,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往下掉了下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夫婿,是一个要与自己白首同归的人,是那个陪自己看夜合并蒂的人,此生就只有这些自己可以做的了。
沈右白的手一时不知该放在哪里,他想要伸手将眼前的人拉入怀中,不过一个身影突然飘到了眼前。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他起身走入内间,那个背影甚是决绝。声音幽幽的飘来,我定会给你一生安好的。
白柳拂冷笑了一声,眼泪掉的更加的剧烈了。原来是真的,白花错在宫中一日,你就在朝一日。
翌日清晨,司徒业带着几个皇子微服出宫看望尚在病中的沈右白。沈府并没有大事欢迎,毕竟还是微服出宫。司徒业只是在管家的引领下到了沈右白养病的小院。
所有的事情便也安静了,只不过是有两个人在一间暖房你谈着一些事情,这个不大但是十分精致的沈府无端的多处了一些人而已。
这本是多雨的季节,一时之间天空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雨,不过雨确实越下越大。
一个十岁左右的白衣少年为着躲雨还有躲身后的跟屁虫,一路小跑,忽悠的钻进了歌雪轩中。
这个小轩之中并没有什么人,四处的设计颇为典雅,这样的精致但是有不华丽的楼阁这还是这个孩子此生第一次见到,不过也是此生唯一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一袭青衣映入眼帘。很纯的水清色,没有了多余的修饰。
一把泛黄的油纸伞,不过拿一把伞并没有打在青衣的身上而是撑在一缸水池之上,本来飘逸的青衣此时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在了身上,而衣下是晶莹剔透的皮肤,心下突然有些不忍。
道屋檐下去避雨吧。
嗯?这里不该会有人的啊。
你衣服都湿透了。
嗯,可是这个……是个小女孩子,比白衣少年或许小个两三岁的样子。她用手指着缸中的小花。
它才养下没有多久,不能淋雨的。
可以把它和缸一起搬到屋檐下嘛。说完自己也觉得很是不对,毕竟对方是个小女孩子啊。而这个时候青衣的小孩子的脸突然红了一大片。
你先到屋檐下去吧,我来搬。不容分说的语气。
嗯。
真不该拦下这样的活,这个大水缸自己怕是没有把握搬得动的吧。不过还是试一试吧。
因了年少的自负,白衣少年撇住了全身的力气,一咬牙一跺脚就把水缸搬到了屋檐下。
谢谢哦。是很澄澈的声音。
嗯……不用的……
一擦擦雨水吧。
嗯。
哥哥是从外面来的吧。没头没脑的问话,不过白衣少年却是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以前没有见过哥哥你呀。哥哥喊得倒是亲切。
嗯,是的。
你种的什么花啊,这么爱惜。他一抬眼望着那个很是丑陋的大水缸。
夜合花啊,夜合并蒂。
哦。似懂非懂的样子。
它叫青儿,我起的名字。还好听吧。
嗯,不错。他用手把玩着手中她递来的青色手帕。
青儿是今年三月刚刚种上的,还好笑的,我娘说了这个花现在还淋不得雨的,若是淋了雨的话就不会开花了。
开不开花又会怎样。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没有答话。
哥哥,你从外面来的,给我讲一讲外面的好玩的事情嘛。
哦。
快讲啊。
这个高墙外啊……有好长好长的街道。白衣少年一时之间没有了话语,自己也不曾到过外面,有真么说起啊,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比那个长廊还要长吗?她歪着头,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白衣少年。
嗯。对了,你没有出去过?
云儿没有。眼睛中突然就没有了光亮。
你叫云儿。
嗯,哥哥你呢?
长安,一世长安的长安。
哦。长安哥哥……
还有些什么?
有高山,有很汹涌的河流……他绞尽脑汁的把自己在诗词中,游记中见到过的风景都说了一遍,那些是自己向往的,如今倒是说得像自己真的去过一样。
说着说着的,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下来,不过好像俩个小鬼并没有注意到一样。
青儿马上就可以出去了,我们要会老家了,就在哥哥说的江南那里。
嗯。长安底了下头。
可是青儿……
给我吧,我会帮你照料的,回家后我不会远行的。
真的?
嗯。
谢谢长安哥哥。说着就在到处找小水坛子。
记着帮我记着这个花开的日子哦。
会的。
嗯。
……
他只是踏出这个几乎是没有人的歌雪轩,怀里抱着一个土灰色的水坛子,慢慢向着正厅的方向走去,怕是要回去了。
好久没有人和自己说话了。
一个在轩内,一个在轩外。
云儿。
长安哥哥。
……
插入书签
还在铺垫中,女猪和男猪的故事快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