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

　　BGM：http://www.51t.com/ting/BDC022B3/BC0547BA/ I within her

　　虽然嘴上说着“别管他”“就让他餐风露宿”“麻烦死了这头猪”等等，但李赫在到底是好人。他就这样一边啰啰嗦嗦一边为赵奎贤准备着。毕竟在赵奎贤后来断断续续的“指令”短信上来看，他老人家好像要在这里生活整整一周的时间。
　　李赫在和李东海有某种程度上的共识。懒惰的时候，丝毫不介意自己活在猪圈里，因为他圈子里的人也不介意，一旦有外人要来拜访或者借宿，一定会收拾的工工整整，好似酒店的标准间样板房。
　　这未必是所谓的待客之道，他们只是觉得每一个角落都属于私人空间，若是外人，一脚踩进来动不动就会因为私人领域的东西尴尬，倒不如重新洗牌，该藏的都藏起来，成了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多干净多畅快。
　　与其说是为别人着想，还不如说最终是先尊重了自己。
　　其实很多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懂得自爱，哪怕你不懂得爱人都没关系，至少你不会成为别人的负赘，一个人或许孤单不合群，但拖累一帮人为你吵闹，未免太不自在。

　　叮叮当当地整理好，也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李赫在打开冰箱下意识地就去找啤酒，然后对着满冰箱的可乐当下就苦笑了。回过头来对正在抹汗的李东海开玩笑：“这是满满一冰箱的杀精水啊杀精水，东海啊，这样对男人的身体不好，不好。”说罢还故作深沉的竖起中指，摇晃了几下，一副专家的架势。
　　李东海微微转脸看他一眼，倒是镇定的冒出一句：“也未必用到了，有什么关系。”
　　李赫在耳朵太尖，于是一脸见鬼的表情对着李东海，支支吾吾半天：“内什么，东海啊，这个对生育能力有影响的是吧。”
　　李东好双手环在胸前，觉得好笑：“这个不是刚刚你说的么，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李赫在完全乱七八糟了，也知道在问下去搞不好都不能收场：“额，那个，所以说，东海的意思其实是，东海只是不喜欢孩子，想和妻子共度二人岁月是啊吧，啊哈哈我真笨啊。”
　　李东海淡淡斜视着他，看得李赫在心都虚了。不过后来东海也没说啥，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李赫在不自然地摸着红透了的耳垂，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奇怪个啥劲，又没做贼不是。

　　眼看着赵奎贤这个大祖宗就要来了，李赫在开始惶惶不安起来。黑皮笔记本安然的被翻到这一页，李东海好笑的看着这一页上被人早早画上的一个囧脸，满满的占了一页纸。从下笔的力度和颜色的热烈来看，这个赵奎贤的确是祖宗级别的存在，至少对李赫在而言。
　　XDDDD.
　　李东海心里想的是，看不出啊小样儿居然有人能克住你，我一定要把他拉拢过来。心里的算盘这么噼里啪啦的打着，李东海顿然觉得神清气爽，便去敲李赫在那个睡神的门。
　　今天回应的速度倒是不俗，李东海了然的看着李赫在的一双别人不易察觉的熊猫眼。随手就换了个杯子，换了个大杯子，给李赫在斟满牛奶递给他。
　　李大少爷今天似乎没有了起床气。桌上一片碗筷杯碟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李东海不知怎的，看起来心情似乎格外好。李赫在平复心情，又酝酿了许久，才开了口：“东海，昨天睡的好吗？”
　　类似谄媚的神情浮在他脸上，搞的李东海好想扇他一掌，表面功夫却要做好：“是啊，昨晚的气温啊空气湿度啊都挺适合睡眠的啊，我也就一夜无梦，好好养精蓄锐了番。”说完不忘补上一句关心：“赫在你呢？”
　　“当然，当然我也睡的很好。嗬嗬嗬嗬。”赶紧回答。
　　李东海只是微笑。

　　那人在玄关那边磨磨蹭蹭了一番，道了句：“东海我先去上班了。”便出了门。李东海哼着小调洗好餐具，就看间被翻开的那一页上有了行字：“东海呐，今晚我不去酒吧了帮我跟希澈哥请个假哈。另，东海啊，接机的事情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你在家稍稍准备下就好。”
　　李东海提笔回答：“好。”虽然就一个字，却看起来眉飞色舞起来。
　　那个囧字的脸被李赫在画得很惨绝人寰，李东海嘻嘻笑，着看盯了一会儿，便合上了。
　　黑皮因为使用频繁而失了光泽，变得暗哑粗糙起来。李东海不禁又想起，在那些已经泛黄的，没有他字迹的纸张上，到底写着怎样的过往。他曾经匆匆翻阅过，却被里面的稠密窒息弄得不堪重负，他都不敢细读。
　　李赫在不是忘记了，也不是相信他，他只是自然地把它晾在这里，似乎说明了他的态度。

　　日久生情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好比恋人斗嘴闹分手的时候，怒气啊泪水啊发泄过之后，就该时光漫漫里的那些细小的相处的回忆登场了。一句话，一个神情，他为你唱过的一首歌，写过的一条短信，或者十指相扣走过的一段路。那个时候你会发现，你很难讲清楚你到底是对那个人还有感情，还是被曾经的那份美丽所挽留。然后你们去撕心裂肺的复合，一起相拥而泣，再次发誓以后再也不吵架斗嘴互相伤害浪费时间。
　　如此不断循环往复，会不会才是所谓“深爱”的真相？只是因为时日很长，堆积的对白和台词太多，感情千变万化的叠加累计，最终才厚重到谁都舍不得放手？

　　也许，这种心情某天李赫在也能体会到？回想起他们曾经相处的那些点滴？
　　在外，李东海是被金希澈一手宠上天的，即使不跟着金希澈四处使坏，也因为在酒吧里“以默认和围观的态度协助金希澈作威作福”这种形象被冠名“海公主”。李赫在自然不觉得这么隐忍的对待他的李东海不同寻常，因为他认识的那一个李东海，他就是这副不淡不咸的笑。
　　这个人，好像四月的香花，又似冬雪中的松柏。因为自身传递给别人的笃定和从容，莫名让人安心无比。
　　李东海不是没有欲求，却能压制在自己我控制的范围内。他四处奔走那么久，所求的，就是现在所拥有的。

　　有谁听过那个希腊人钓鱼的传说？曾经有人问希腊人，你的天然资源条件如此好，为什么不忙碌起来，好好工作努力挣钱。希腊人彼时正在海边钓鱼，只问，然后呢？
　　那人回答，然后就能挣到好多钱，盖别墅，带着一家在这里悠闲地钓鱼了啊。
　　可是，希腊人说，我现在已经做到了啊。

　　李东海不怕李赫在这样神经大条，也不怕他触电一般节节后退，他最怕的就是李赫在也听过那个传说，并且预备和他一起付诸实施。
　　这就是所谓的差异化待遇吧。李赫在不能是那个希腊人，他不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继续安安稳稳的钓鱼。李东海勾起嘴角。
　　总要经历一番折腾的。大抵所有的感情都是这样。
　　现在，折腾开始了。某人现在一定正在头疼吧，头疼该怎样在自己眼皮底下直面过去。赵奎贤一定不是一般角色，搞不好还能是关键人物。这样一个人，本来说好一起去接机的却在最后一天反悔了，可能还是觉得需要跟那人交代什么，才把自己支开吧。
　　支开不是件让人生气的事情。只不过，这些日子赫在不停探口风，开始微微的焦躁，昨夜的失眠，今天的留言，统统只说明了一件事。
　　李赫在终于不再坦坦荡荡了。他对于他的过去和自己的存在，开始感到矛盾。李赫在很介意即将出现的，摊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曾经。
　　这是多么微笑和多么令人欣喜的转变。李东海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端着茶杯微微笑。
　　孩子们正在考试，笔直的后背靠着座椅，下笔沙沙是在写端端正正的中国汉字，清新的脸上或思索，或自信的答卷，或微微出神已不知飞去哪。这幅光景太美好，因为曾经的暗影衬托出的新奇的和谐，好似油画般坦诚交融。

　　收卷之后，下午三点半。李东海陪着宫城湖认了一会儿世界地图，那孩子便被家里的司机接走了。起先李东海是真的不知道的，所以当某天陪着他出门的看见一款加长林肯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时候还在疑惑，直到那边下来一位典型“塞巴斯酱”的人走近，对着宫城湖叫了声：“小少爷。”李东海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奇妙，宫城嘴里还叼着东海给他买的棒棒糖。可原来人家是富家子弟啊。
　　送走了小湖，孤零零的教室里有软软的木制桌椅浮起的暗香。有人推门进来，语气欣喜：“哥，你在这里啊。”
　　东海回头看见是珉豪，倒也笑了：“珉豪呀，这些日子一声不吭跑去哪里呐？也不跟我说一声。”
　　珉豪还是弯着眼，抿着唇笑：“哥你有没有想我吖？”语气里全是满满的撒娇。
　　李东海被他的这幅表情一怔，也只是伸手揉揉他的头，反问到：“你说呢？”珉豪却目光直直：“哥你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李东海知道这样的话是他接下来该问的，也是珉豪想让他问出口的。他却还只是笑。像被细致雕琢过的眼眸灼灼闪耀，目光看着珉豪，渐渐地，变得柔软的不得了。
　　崔珉豪被他看得渐渐失去了刚刚反驳的那种对峙气势，只是眯起眼，不说话。
　　诡秘的气氛蔓延着，窗外的天色渐渐的暗下来。

　　李赫在在黄昏的高速上飞驰着。他不知道心底不停打鼓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现在也没想要去深究。或者他本来就有这样的一个习惯，想不通的事情统统让他们去见鬼。
　　公路边的金属护栏折射着夕阳的余晖，有节奏的跳跃着。李赫在伸手去公文包里摸了半天，才在夹层里找到仅剩的半包烟，眯起眼想了一会，大概还是几个月前的吧。因为东海曾经说起过，不喜欢烟味，李赫在烟瘾也不大，就搁置了。
　　点好烟，深深吸进一口。阔别许久的气息直奔鼻腔，舒展缓慢。李赫在狠狠吐出一口，开车的速度却不自觉的慢下一些，他开始嘲笑自己下意识里的这个动作。
　　从前的他不知何时不见了，或者是自俊秀失踪的那日起，从前他是不要命的他，现在变得那么小心翼翼。那不是细小的方面，说话，表情，肢体语言和处事态度的问题，那是他整个生活。从前的他是可以在教堂里挂起冷笑和俊秀接吻的人，是面对尸体鲜血恐吓毫无动容的人，是可以为了金俊秀去杀人放火万死不辞的人，是可以为俊秀去死的人。
　　金俊秀说爱跳舞，他便去陪他练习，直到后来他的力度都超越了俊秀。金俊秀说水果里就是草莓最好吃了，他便把所有和草莓有关的东西排上了第一顺位。金俊秀说白酒粗鲁红酒好虚伪我们去和啤酒吧，于是他便把冰箱里所有的饮料换成各色的啤酒。
　　赵奎贤曾经面色严肃地拉着他的臂膀：“李赫在，你不能为他生活一辈子。”彼时赵奎贤正要出国留学，金俊秀也想一起去但是被家里拒绝，于是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虽然这样的戏码上演过太多次，但李赫在看见金俊秀带走了所有他送给他的礼物，便知道这次他的俊秀是真的翻脸了，他当夜就简单收拾了下翻墙而出。却看见赵奎贤正倚着墙角看着他。李赫在不准备跟她啰嗦，当下便冷着脸：“拦我的话你就别想了，要是和我道别的我先谢谢你，请你相信我就行了。”
　　赵奎贤好像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塞了一个信封给他，抛下这样一句话。
　　李赫在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也许不是一辈子，但是我要为他活他在身边的这些日子。”

　　想到这里李赫在笑了笑，仿佛回到了那时，自己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明亮却已经蒙尘。只是他无怨也无悔，更无愧，他做到了他的承诺。
　　他为金俊秀活了整整二十二年七个月零四天。直到那天他离开他。

　　和赵奎贤的关系是在逃亡路上再次连上的。一路上，金家动用了各式各样的人脉追着他们，而金家的敌人们更是使尽百般气力，绝不放过他们。
　　只因为业内人人皆知，金氏的独子，只是金俊秀一人，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只是不爱金氏。但是他一日不死，金演荃便一日不会死心，他怀着和他的独生子针锋相对到死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周旋在金家两位公子之间。他老奸巨猾，手腕高段，他一日不见金俊秀败下阵来回家，便一日不会收手。整个金氏是他和他亲身儿子博弈的棋局，被他锻造的固若金汤，因为这棋要下好久。
　　独霸一方久了一定会遭人眼红，金俊秀因为他爸爸的老将之能多吃了不少苦头。因为只有他死了，才能某种意义上打垮金演荃的心，所以一路上暗杀不断。
　　李赫在有时也觉得好笑：“那些人凭什么就相信，金俊秀一死，他们就可以乘虚而入打垮金氏？”
　　看来，世上愚蠢的人真是不少啊。

　　赵奎贤在欧洲的时候，只是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偶尔敲山震虎之类，说到底也只是学生权利受限。不过这种情况在他回国之后便不见了，赵氏在北方凭借房地产业迅速崛起，虽然奎贤仍为少爷身份，明眼人却都看出其中蹊跷，这位赵少爷早已把董事长架空，自己一手遮天。
　　赵氏很少涉及官场，这规矩却被赵奎贤打破。借着房地产这一契机，官商相连更为紧密，赵氏渐渐也插足黑白两道。这位金俊秀和李赫在提供了极大的庇护，后来，追杀者终于绝迹。
　　李赫在还记得他们在日本定下来的那日，金俊秀大摇大摆的逛了一圈，回来第一句话：“我好寂寞啊赫在，现在都没人跟踪我了！”
　　李赫在笑倒。
　　诸如此类的还有，每当中国新闻里特约评论员，说什么“楼市刚刚步入春天，目前房价不会下跌”之类，金俊秀就一把把手里的抱枕砸过去。“滚你丫的赵奎贤，春个鬼啊你都快精尽人亡了。你就官商勾结空手套白狼吧，我让你祸害祖国老百姓！”
　　李赫在便一把搂过正在无意义发飙的金俊秀：“好了好了，过来过来，吃片柚子泻火。”
　　他从不低看赵奎贤，或者金俊秀，以及自己。因为他们刚刚定下来的那一年，他才二十岁，而赵奎贤，刚满十八。

　　这么想着，李赫在还是迷糊了，他记得赵奎贤曾经给过他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金卡。可是他和金俊秀试过那么多次密码，却始终打不开。虽然日后没断过联系，视频啊手机啊邮件之类都有，但是金俊秀也不差那笔钱，所以这事也没被提起过。
　　金俊秀的账户从未被冻结，这是是金氏对弈里的一个大谜团。

　　引擎声终于停下，李赫在合上车门。郊区的机场微微有些凉意，李赫在竖起风衣的领子。大厅里灯火辉煌，喧闹的人声有些鼎沸，李赫在脚下有些发软。
　　他没有和赵奎贤单独见过面，除去那一夜。现在赵奎贤一脸若无其事地跑到他这里来，不多问，应该会有俊秀的什么消息吧。李赫在强迫着自己不要把金俊秀拉入思考范围，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
　　金俊秀像是一个终结的符号，代表着他整整二十三年的年华。他费了很久的力气才走出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即使没有过去，没有历史，也一样能快乐舒畅的呼吸着。
　　他贪恋这种生活，尤其是李东海出现之后。

　　这边李赫在的回忆录刚刚翻到“现在”，便被人从背后拍了下肩膀打断了。这一下，喝，真结结实实。李赫在反射性回头，架势就要出来，一看是一个少年粉嫩的脸，当即就收了手。那人脸是很漂亮，还穿着粉色的毛衣，李赫在正心想“咦这个美少年是谁啊我好想不认识这号人物”，那边便听见低沉却仍有穿透里的嗓音：“李赫在？”
　　在一回头看就看见一身黑风衣的赵奎贤，歪着头，确认似的看着他。

　　李赫在身形不由得往后退一步，这人吃什么的啊一下子这么高，都快高出半个头了，脸的轮廓更分明了，眼睛也忽然明亮了许多。骗人的吧，是不是割的双眼皮？（我只是搞笑没有别的意思他是我二儿子=-=）整个一高大俊朗的有为青年，如此这般的赵奎贤让李赫在徒生莫名的压迫感。李赫在正勉强进行形象管理的时候赵奎贤已经确认了他，便一把揽过他的腰：“呦，李赫在，好久不见你更可爱了哈。”李赫在刚想伸手推开他，便感到一股杀气袭来，赵奎贤明显也接收到了，立刻松开手。
　　李赫在这才意识到粉色美少年和赵奎贤是一路的。赵奎贤八颗牙微笑的闪到粉色少年身边，介绍到：“赫在，这是我的李晟敏。”
　　又对美少年说：“敏敏，这是你的我的李赫在。”
　　李赫在还在“你的我的”里面没绕出来，粉色美少年便朝他点点头：“你好，李赫在。”然后送上一个露齿笑。
　　这么一笑，李赫在觉得更混乱了。太美好了啊啊啊，眼前全是粉色的小花一闪一闪的。

　　三个人倒算和气的上了车，李赫在对这次见面挺满意。就是不知道赵奎贤他不是一个人来，想起家里那不足八十平米的房子，有些发窘。
　　在路上他发短信给赵奎贤，“你带着人来干嘛还住我家？住宾馆多好！”
　　有铃声响起，李赫在被吓的握住方向盘的手狠狠一惊，居然是“青藏高原”。李赫在便翻白眼便偷偷看着后视镜里的赵奎贤，那人挺淡定的看完短信，挺淡定的按键回复，一脸正气。
　　李赫在边想这这人可以去金棕榈奖了，也装得若无其事地看短信，这一看差点憋死。
　　那人特正直地写着：“不行，我和我敏儿还没成亲呢怎么能同房！”

　　李赫在心里骂骂咧咧着“你就这么穷不能开两个房啊”“到我家也只有两张床你俩矜持了我和东海睡沙发啊”“你个没出息的都你家的了还没搞定”，这才停下来。等等，赵奎贤喜欢的，可是眼前这个粉色美少年？
　　等等等等！赵奎贤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为什么从来没发现？？！！
　　李赫在有些惊，准确地说是惊悚。难道是自己和金俊秀的事情影响了赵奎贤？？不过看着美少年这么明眸皓齿，的确也男女通吃就是哦。
　　李赫在透过后视镜又偷偷看着一直把脸转向窗外的粉色美少年。忽然美少年一转头，对着镜子里的他微微一笑，李赫在再次惊悚了一下。
　　这不就是浓缩收敛般的金希澈吗。李赫在暗暗想。
　　叫什么来着。额，李晟敏？嗯，李晟敏是吧。

　　咦？！！李晟敏？？！
　　李赫在猛地刹车停在紧急车道里。赵奎贤不满的敲他的座椅：“喂喂你干嘛谋杀赵少爷啊？不好好开车你干吗？”
　　李赫在却一脸兴奋的对着李晟敏：“你是写小说的吧，我看过你的……”（猜这省略号是啥）
　　李晟敏还是粉色的笑：“是的。”
　　李赫在继续兴奋：“我好喜欢~~！”
　　李晟敏粉色依旧，赵奎贤却黑了。李赫在很识时务，乖乖闭嘴开车奔回家。

　　李东海看看一桌子饭菜，墙上的钟也指向7点，差不多要回来了。这么想着李东海就听见电梯叮的一声，李东海立刻很贤惠的去开门，打开门就开见李赫在一脸兴奋，“东海你快看还有谁来了？！”
　　暗影里的身形怔了一下。李东海看着李赫在手里提着两个箱子，就伸手接过来，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英俊的少年，直起身来就要伸手：“你好，赵奎贤，我是李东海。”
　　赵奎贤也笑着回握。这是李东海才意识到那边还有一个人，就笑着转身：“你好，我是……”
　　一时间空气里静的只剩空气的味道。
　　李东海抿着嘴不说话，倒是李晟敏先笑了：“好久不见，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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