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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三茶和酒和图书馆。女孩与眼镜。
如果你要藏一滴水,就把它藏到大海中。
如果你要藏一个人,就把他丢到人群里。
如果你要藏一本书,欢迎光临真央校立图书馆。
苍崎莲华在图书馆已经很多年。她看上去就像从不会变老,正如她从未年轻过。第一眼看到她的人大概会习惯性地认为她是真央的学生在勤工俭学,也有人会认为她是真央的教师——因为她标志性的眼镜总是恰到好处地在“全方位白色反光”和“晶晶亮透心凉”之间切换,时机准得超过灵压远程操作的定时炸弹。
不过老师说,我们应该透过表面认识到本质。
苍崎莲华在图书馆工作,而她需要藏不止一本书。我们可以调查到的小道消息是她同时与看上去大部分时间水火不相容的猫萌推广委员会(以下简称猫萌)和禁断蔷薇百合团(以下简称百团)都保持密切的关系,网友甲——也就是市丸银,和网友乙——也就是松本乱菊,都在苍崎的好友列表业务栏上(当然,市丸银和松本乱菊并不知道藏匿在网友甲和网友乙这两个名字的后面是什么人,这就是网络的神奇之处——事实上,市丸银还不知道在这个校园中,已经有了乱菊的存在)。苍崎对外声明自己并未加入任何社团,跟两位会长也只是业务关系,平时在坛子上吵得天翻地覆的双方会长也表示,双方的矛盾与中立者无关。而之所以会有“业务”这种名词出现,是因为苍崎莲华是整个真央乃至静灵廷地下二手书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图书馆工作人员长期动不动就因公出差到现世,她实在没理由不夹带一点乱七八糟的土特产吧……
松本乱菊和苍崎关系颇为不错,用苍崎的话来说是“超越业务的朋友”,苍崎的人际关系其实很简单,因为大部分人都可以归到“业务”一栏。那天乱菊到图书馆借书写论文,拿了几本《静灵大史记》《真央,一段校史》之后,顺手翻了翻放在刚还回来的那一栏中间的一本《现世俗语大全》,顺手翻到“冤冤相报何时了”,顺口就念出来了。没想到对面打卡的苍崎一抬头就接了一句“鸯在一边看热闹”。乱菊立刻抬头,看见对方同样惊讶的眼睛在一对圆眼镜片后面猛眨。
于是她们认识了。两个人都喜欢嗜好零食并且贪酒——正常情况下苍崎的酒量大于普通女人而小于等于普通男人,而正常情况下乱菊的酒量大于普通男人而小于等于失恋中的男人,所以通常她们一起喝酒的时候都不会有第三个人在旁边。
酒这种东西,最容易让人麻痹。
她们在下雨的天气躲在图书馆内间的旧办公室喝酒。天气阴郁而漫长,就像下不完的雨水。雨水从蓝灰色的云团中降落在这个世界上,覆盖一切。办公室里桌椅凌乱,橱柜里都是苍崎从现世偷带回来的零食,还有可乐,还有茉莉茶,还有乱七八糟的耽美小说和乱七八糟的同人志。年糕的味道,番茄酱的味道,话梅的味道,酒的味道,无比和谐地混合在一起。她们就像两只倦懒的猫一样斜靠在墙上,望着窗外湿得发亮的叶子说一些女人之间俗套而必需的话题,比如经济拮据,比如物价上涨,比如心里某个人。
那天乱菊喝得有点没节制,喝着喝着就开始说胡话。
她说,喂,苍崎啊,其实我是因为某个人才会到真央来的。
哦?
一个很想忘掉却又不得不放在脑子里的可恶家伙。
哦。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天真……不过要是你哪天在图书馆看到他,麻烦你跟他说我要揍扁他。
……图书馆内严禁私斗否则记大过一次。
你这人真缺乏浪漫精神,你这样看耽美小说岂不是没有乐趣。
什么人能让你抛开耽美精神企图赐予他一个正常向的结局?
……我可没说要给他什么结局。
她把酒凑到嘴边。
……我只是……
酒碟触到下唇。
……只是,不知道他……
酒光荡漾的金色圆弧。
……要去哪里。
清酒湿润了鲜明的唇线。
苍崎咂着罐装茶,清甜的味道从嘴里渗出来,让她想起种种关于初恋的故事。她瞟了一眼乱菊朦胧的神色,问那家伙到底姓啥名啥身高几许英俊与否是否有特殊嗜好,我也许可以帮你注意一下。
乱菊迷糊地回答,市丸银,喜欢柿子和猫。
扑哧。
茉莉清茶飞舞着四溅着从苍崎的嘴和拉罐之间微小的空隙飞散出来。乱菊看着她呛得咳嗽不止于是帮她捶背,苍崎半天才喘顺了气一本正经地说,乱菊,我咳嗽是因为发现茶过期了。乱菊斜眼看她,她呆呆地在大脑资料库里光速确认猫萌推广委员会会长的名字
……喂?过期饮料把你喝得脑氧化了吗?
苍崎望着乱菊怀疑的脸继续一本正经地说,我会帮你注意那个叫市丸银的家伙的。
她心里想的是,喂喂喂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天要亡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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