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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黑你没商量
这次的打人，的确是一种冲动，不过打过之后，莫芷念并没有丝毫的后悔。或许对于冲动的情绪，也是有一点儿不满意的，其实如果晚些下手，找个隐蔽些的地方，可以多打几拳也说不定。不过不管怎么说，那股劲头过去了，莫芷念总算是冷静了一些，此时这里的情况引起了老师的注意，收手已经是必然的事情。
凉亭虽是在对岸，但是距离这里也很近，只要走过一座小石桥，而视线也没有太多的阻隔。随着安宛初出声告诫莫芷念，老师将到，手下抓着的衣服，余下的那些拉扯力道也消散得差不多。安宛初知道莫芷念这是听进去了，不会再动手了。可是此时收手，显然已经晚了。
一切都是麻烦，而莫芷念这个人根本就是麻烦的源头……安宛初拽着莫芷念的衣袖，实在是已经懒得开口问她为什么打人了。因为这个问题必将在不久之后被问上个许多遍，刚开学没多久就捅篓子，哪里会被轻易放过。莫芷念不再坚持冲上前打人，安宛初却不知怎么的，松不开手里扯着的衣袖，莫名地为即将到来的拷问感到忧心。
“老师来救你了。”
陶永飞愣，那个貌似是来劝架的女孩，突然对自己出声，配合着的却是无比鄙夷的态度。
安宛初不顾男孩的愕然，努力让自己做出轻蔑而不屑的模样，接着说：“不过是练练手，就大呼小叫的，真差劲。赶紧哭着投入老师的怀抱撒娇求安慰吧，说不定还能吸引到有爱女生的关怀备至。”说着，安宛初目光深沉地忘了一眼正在石桥上与陈树他们一起走过来的中年胖子。
很自然地，陶永飞也跟着安宛初往石桥上看去，本来已经看得有些习惯的班主任，此时看上去格外的……让人心里发汗。
男生么，总是要面子，本来被个女生打得找不到北就挺丢人的了，现在还被在言语上寒碜了一把。陶永飞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也不知道冲撞了什么邪气无比的东西，才落得现在这个尴尬的下场。
这边儿陶永飞还没想明白那个劝架的女孩突然摆出了诡异的立场是为什么，老师们已经紧赶慢赶地杀到了。
“这怎么回事？”六班的班主任是个中年胖子，在烈日下赶过来，已经是一头的汗，一边掏出手绢抹额头，一边发问道。
陶永飞甚是委屈地看着自家班主任，刚想说那两女生不知道哪里来的上来就打人，还打得挺疼……但是一往安宛初那儿瞅，就瞅见她极为鄙夷，且越发不屑的眼神。方才那个女生的话，犹在耳边，陶永飞算是稍稍领悟了些许，敢情自己要是说实话，就成了告状了？就成了被女生打得无力招架只能躲到班主任怀里哭了？陶永飞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和班主任实话实说的，可是如果说了，恐怕之后自己的名声也会被传播得极为不堪吧。这才刚开学呢，就传出被女生打，还打输了，还告状……这以后的三年可怎么混啊！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啊……陶永飞欲哭无泪，刚被揍过的脸颊是越发疼痛了。
这边陈树也问了相同的话，不过是问安宛初和莫芷念的。这个时候，老师的第一反应，总是先盘问自家的学生，而阮忆柔作为两个班的任课老师，只能尴尬地站在了中间，幸好还有立场更为模糊一些的杜知秋陪同。
经过前一天几乎寸步不离的相处，阮忆柔对杜知秋的好感度还是以增长为主的。无论是汽车上接连不断的话梅糖，还是午餐时交换的荤素，又或者那个一下睡到夜晚的午觉，都让阮忆柔觉得，杜知秋其实并不像办公室那些老师说的那样严厉而难以相处。甚至，还有一种，其实颇为贴心的感觉……自然，这些感觉阮忆柔是没胆子和杜知秋说的，毕竟她看上去还是一副严师的标准模样，只是相处时，拘束感的确是慢慢地少了。
话说阮忆柔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跟了过来，只是远远看到一个女孩被推倒在地时，就有些坐不住了。走近了才发现，都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安宛初是自己的课代表，而那个叫莫芷念的孩子，是差点成了自己的课代表。因为对莫芷念和安宛初的印象比较深，阮忆柔到场后，更多的注意力自然是在陈树班的两人身上。
视线在莫芷念的身上停了许久，在发现她那紧握的拳头边有蹭伤的痕迹后，阮忆柔终于忍不住轻呼一声走了过去。
本来，一边站着六班班主任张强和陶永飞，另一边站着陈树、安宛初和莫芷念，隐隐竟有些阵营分明的感觉。而原本应该是闲散人士的杜知秋，随着阮忆柔的一声惊呼，也跟着换了阵营。
如此一来，张强一边就有些势单力薄的感觉了。在看到阮忆柔蹲下来检查其中一个女孩的伤势后，张强更是紧张起来，对陶永飞的追问也大声了许多。
有苦没法说……有冤无处诉……陶永飞知道自己要是不说真话，搞不好接下来那两个女生说自己先动手就更麻烦了。可是每次对上安宛初那没什么温度又充满了威胁性的目光时，陶永飞又觉得，说实话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以后被黑是不需要理由的……
在陶永飞积极措辞的同时，莫芷念正很囧地不断安抚着阮忆柔，自己手上只是小小擦伤，没有大碍。抬头的时候又对上因为看到自己掌心血迹而开始发晕脸色苍白的陈树，不免多说两句“老师你可以去旁边一些的地方，血糊糊的挺难看的。”结果刚把陈树赶远一点点，旁边一向话少的安宛初居然和阮忆柔站到了一处，两人一句一个“疼不疼”，“附近有医务室吗”，“先去清洗伤口吧”……弄得莫芷念忙得不行。
还是杜老师强悍，永远镇定的老师才是好老师啊……莫芷念好不容易从应付晕血，多话，紧张的众人中抽出那么点儿空隙，看了一眼杜知秋。谁知道她虽然站在自己旁边，可压根没往自己这儿看，正直直地看着张强和陶永飞呢……果然是没开始教自己，所以没什么感情啊。莫芷念有些不是滋味地收回目光，开始觉得还是喋喋不休把关心全都写在脸上的阮老师比较有爱啊。
杜知秋一直盯着陶永飞看，像是能在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招手让张强和陶永飞也过来。
这个时候，陶永飞已经快要崩溃了……不说实话，会倒霉。说实话，还是会倒霉。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平白被人打了不说，连伸冤的机会也被剥夺了。陶永飞真希望自己是个笨蛋，那样就不会听出那个小姑娘话里的威胁……
“打架？”杜知秋没再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这种问题，见人齐了，上来就直奔主题。
安宛初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的，莫芷念也没开口，而陶永飞……还在默默纠结着……
就在大家等杜知秋继续发问的时候，杜知秋倒好，直接来了一句：“既然不是打架，那么就散了吧。”
“不行，莫芷念手都出血了，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居然阮忆柔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小孩子打闹而已。”杜知秋心里默默黑线，这是什么级别的区别对待啊，你没瞅见那个陶永飞整个左脸都青了么……
陈树也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刚往前走了两步，就正好看到莫芷念手上的那些血迹，于是脸色一白，又默默退了回去。
与好好先生陈树，心软的阮老师不同，六班的班主任张强，是一个很有心眼的人。别说杜知秋的背景，就说她教导主任的身份，这会儿发了话，再探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况且看起来，的确是陶永飞不对，杜知秋的话，听在张强的耳朵里，倒像是明摆着维护陶永飞，维护他六班了，哪里还会多说什么。
也该陶永飞倒霉，之前莫芷念开始打他的时候，动静太小。等动静闹大了，老师们注意到了，看到的就是他把莫芷念推倒在地了，于是接下去莫芷念扬沙土的反击，实在是顺理成章。更何况这个小动作，对岸还未必能看到。加上安宛初的威胁，陶永飞纠结着不敢得罪八卦的女生，没机会说实话。于是伸冤是注定无望了。
见不再有人提出异议，杜知秋一把从阮忆柔手里拉过莫芷念：“你，跟我去医务室。其余都散了吧，该军训的继续去军训。张老师和陈老师也去班上看着吧，打打闹闹总不是好事。至于阮老师……”杜知秋顿了顿，“你去凉亭等我回来。”
真是一场闹剧，莫芷念刚想开口说自己去就好了，不用麻烦杜老师。谁知杜知秋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突然冲她眨眨眼，压低了声音：“怎么，你的骨头那么脆，撞撞说不定就断了哦，要好好检查一下才对。”
莫芷念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杜知秋，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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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明天要V了……
看看时间，好吧，应该说是今天？悲剧的晋江，一连抽了几个小时，才让我爬上来。
挨个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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