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深处

作者:折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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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最后一天的采访,楚介扬把地点设置在私人家宅。

      果然是懂得享受的人,全套的Provasi艺术家具,朱红、麦黄的沙发组合。

      雀翎状的亮顶灯与窗外黄浦江畔灯火辉映的外滩景色渐渐融合成一体。

      “上海的夜景真美。”苏烟站在落地窗前,享受着视觉的一场醇醪。

      楚介扬从她身后走来,“你要是舍不得离开,卧房的那张Hastens床我不介意和你共享。”

      “男人!”她摇摇头,蔑视一声叹:“全都一个样!”

      “哪个样?”楚介扬提起兴致,为她补充:“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下半身思考?”

      她没回答。

      他有些出神地望着灯光下,她剪影一般的轮廓,秀美灵透的轮廓。微风吹起她的刘海,他的目光遽然被她光洁额上一个月牙形的疤痕攫住。

      “这……”他受蛊惑般伸手去摸,却被她一个激灵躲开。苏烟后趔一步,低头,自己摸过那条疤,满不在乎笑起来,“很丑吧!”

      “怎么弄的?”

      “男人,”她望着繁星:“一个曾经说爱我的男人。”

      “他打你?”

      苏烟浅淡一笑,“放心吧,我还手了。”

      “后来呢?”他有冰冷深邃,却又融化人心的温暖。爽朗而干净的气质。

      她摇摇头,“失踪了......”她陷入深思,“我身边所有的男人都会无故消失,好男人,坏男人,所有......幸好我不爱他们。”

      楚介扬双眉微蹙,“既然不爱,又何苦委屈自己?”

      “因为谁都一样啊。”她站在窗前,侧影迷人,如一幅水墨丹青流泻在月色里,让人产生抛洒万千花瓣的幻觉,掀动粉唇:“如果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那么和谁在一起都是委屈。”

      他握着马克杯沉默半许,“据说宝石能让女人心情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嗯?”她诧异望他,

      “等我一下,”楚介扬搁下咖啡,从古铜金的书柜抽屉里取出一个紫色天鹅绒的首饰盒,返身而来。

      “打开看看。”

      苏烟在疑惑与神秘的驱使下打开锦盒。苏烟刹那被这美丽的光芒震惊。那是一串名贵手排,那蓝紫色的裸石是号称南非国宝的舒俱来石,手排在灯火相应下交织出净化灵魂的幽幽光芒,淡紫、粉紫、亮紫、绯紫像一片片紫色精灵的羽翼穿成一圈。

      她很快换上笑颜,啧啧感慨:“真是宝石恒久远,一颗就破产哪。”

      他眼底含笑,然后说了句让她惊骇无比的话,“送给你。”

      “什么?”她亮眸惊诧无比,

      “不要装傻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低头轻轻托起手排,熟练,温柔套上她的手腕。他的手很漂亮,不冰不火,带着恰倒好处的温度。而她的手,白皙纤巧,如羊脂玉般。

      她凝神敛气望着皓腕上诱惑摄魂的光芒,愣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觉得我是可以金钱易志的女人吗?”她晶莹的眸里闪烁讥讽。

      “我不觉得,”他坦然,“可是我同样不觉得你会愿意和我谈感情。如果你觉得我庸俗市侩,那么我道歉,但是我只擅长用这个手段。我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所以之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是我刻意安排的。你当然可以拒绝我,可是我很记仇的,我会马上终止这次采访,还会到你们袁总那里去参你一本。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

      她终于噗嗤一笑被他逗乐,他是那样坦率,坦率到让她的尖酸刻薄都无的放矢。可是她却依旧垂着粉颈,不说话。

      “你不相信我?”他将就着她的姿态弓下腰。

      她摇摇头,“我不相信自己。”

      “那就把自己交给我!”楚介扬抓起她的手,瞬间一股暖流浇灌在她全身。心里有什么地方被悄悄打动。

      就如此,她成为楚介扬的女友,这样自然又这样离奇……

      她知道她又放纵自己了。总是周而复始的和自己不爱的人纠缠不清。和曾经的无数次一样。可是楚介扬是好男人,她为什么不能自私一回?

      夜深了,又到了入眠时分,苏烟躺在床上,望着壁钟钟杵长长的黑影左右晃动,无止尽的,一下又一下,又失眠了……

      她时常在想,她的记忆是不是活在彼岸的那端呢?而她的灵魂却在这边承受折磨。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梦见过他呢?她梦见所有人,门前青色的石阶路,晃着酒杯醉醺醺回来的对屋大叔,动手打她的混蛋男友,甚至失身的那个晚上,哭得如丧考妣的自己……可是就是没有他,一次也没有。

      ============================================

      上帝有时候是个爱捉狭的老顽童,总是一次次把“冤家路窄”的戏码搬上他的棋盘。

      楚介扬的突然生病,让苏烟不得不再一次主动找上沈让。

      明敞的医院走廊上,“沈医生,沈医生,”一个实习医生疾步追着沈让,“请你看一下我的实习评估表。”说着递上一份报告。沈让拔过他手上的考评依旧箭步向前,边走边从白袍口袋上抽下一支笔,飞洒不羁地签上名,丢还给他。

      “谢谢沈医……”实习生低头一看,活生生把最后一个字吞回去,瞠目结舌惊呼:“您把我这个月的实习日志都签了?”

      “不客气,我们下个月见。”

      “可是我只做了6次硬膜外麻醉。”实习生追上沈让,老实巴交交代。

      “6和10只有在买彩票的时候有差别。”沈让步子加快,急切要摆脱这个跟屁虫。因为候诊室里有他非常渴望见的人。

      “可是……这是作弊。”实习生唯唯诺诺。这句话彻底让Dr.Weird停下步子,白袍一飘,锐利对他,“你就那么喜欢再多折磨4个病人?”

      “不是,”实习生拼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脸憋红得像猪肝。

      “那是要我教你怎么撒谎?”他反问。

      “我……”他怯懦咬着唇,不敢越雷池半步。素闻沈让医术高超却性格孤僻乖张,可是能成为他的实习生依旧是所有新进医生的夙愿。

      沈让可不耐烦,刻薄直言:“你要么很会模仿我签名,否则就把智商调高点忘记6和10的差别,下个月之前都别来烦我!”菜鸟实习生重重点头被Dr.Weird唬得逃之夭夭。沈让摇摇头舒一口气。

      “你可真是一个称职的好导师。”苏烟的声音从走道一边传来,伴随着她袅娜的身姿。“以后可以改名叫Dr.Cheat了。”

      沈让禁不住挂上笑意:“我在教他做人的道理。”慢慢走向她。

      “是吗?什么时候起坑蒙拐骗也能当作做人的道理了?”苏烟冷讽。

      “少走弯路就是道理,你要教他傻头傻脑以德报怨,出来混的时候会马上被人摆平。”他那张英俊得近乎罪恶的脸具有欺骗性地永远能把歪理矫正。

      他靠得她如此之近,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虽然她比4年前长高了,可是依旧要扬脸看着他。她暗忖:苏云是不是就是这样沦陷在他致命的控制中?是否也曾这般被他困在湛蓝的眼眶中?她额前的碎发被他的气息轻轻拂动。

      “你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来看病?”沈让一句邪中带逗的话让苏烟瞬间清醒。她正正色,“我带人来看病。”

      “楚介扬病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美眸一讶,惊惑道。

      “哇,上帝有时候还真是善解人意啊。”他又发挥毒舌本性。

      “希望你有点医德。”

      “人呢?”他问。苏烟一个让步,他看见楚介扬已经在候诊室坐着,轮廓鲜明的脸庞,稳重凝练的气质,和苏烟一起,真真一对璧人。

      沈让跟着她走进去,冷漠地坐下,“什么问题?”硬邦邦问。

      “他的右眼老是看到一个个黑影,”苏烟代言回答,“还会跟着视线走。”沈让瞟她一眼,不满的收回目光,懒散不快地在登记表上填写,接着问:“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症状的?”

      “今天一早,”苏烟继续抢话,“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睁眼就发生这个问题。会不会是视网膜脱落了?他这两天为了设计主打品日夜加班。我听说玻璃体出血会在眼球上留下黑斑。”

      “这么巧,你也是医生?”沈让忍不住反讥,焰火在冰冷的瞳仁里跳跃,凝睇楚介扬:“你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声带有问题?”

      “他……”

      “我在跟我病人说话!”沈让狠狠打断欲要插嘴的苏烟,叫她一个怔忪。

      “我声带很正常,”楚介扬终于开口,然后溺爱抬手拉住苏烟的手,谦然笑道:“对不起,我女友对我总是紧张过度!”

      她木讷伫在原地。沈让眼神依旧冷硬。她都忘了,他工作时一向专注得可怕。别人误解他,因为他出众的外形让人误以为他是身不沾尘、温润儒雅的医生。可是他不是,他是性格怪诞,脾气暴躁,难以接近的Dr.Weird!

      “那个谁,带苏小姐出去透透气。”沈让起身到门口对护士台发号施令,他总是这样不擅长记别人名字,一个护士应声而来,沈让没有移开视线,瞳仁里汪着苏烟,护士依言引路,“苏小姐,这边走。”

      苏烟移目瞅向楚介扬,满目的不放心,楚介扬给了她一个温润的笑:“放心吧,小Case而已,我应付得了。”亲密之态溢于言表。有意无意地携目扫了眼沈让。

      她点点头朝前迈了两步,依旧秀眉一蹙,带着警告的口吻低语对沈让说:“你别乱来。”

      沈让反倒被挑起兴致,“怎么?怕我假公济私谋害他?这里可是医院,我有那么蠢么?”他狡黠笑道:“我要害他也得等他投保人写了你名字啊,是不是?”

      “疯子。”苏烟放弃和他继续抬杠,给他一个冷眼,跟着护士离去。

      沈让这才回到候诊室。

      经过一番例行检查。

      “没什么大碍,你患的是病理性飞蚊症,用眼过度引起的。最近别看强光的东西,注意睡眠休息就好。”沈让推了下架在挺括鼻梁上的Lindberg眼镜伏案记录。

      楚介扬没吭声,细致而警惕地打量四周。终于目光落在沈让书桌上的一个银色烟盒上,皱皱眉:“我以为医生都是洁身自好,滴酒不沾的。”

      沈让握笔一滞,抬头扬眉反驳:“我也以为珠宝项链那些玩意儿都是小妞们搞的呢!看来我们都误会了。”

      楚介扬朗声大笑,丝毫不在意他的刻薄讽刺,反而主动挑起话题:“你知道有种玉叫红玉髓吗?”

      “作为病人,你可太喜欢提问了。”沈让语气冰冷。

      “它产自西藏,是红宝石的姐妹石,可以帮助性格急躁的人克制怒气。”楚介扬故意顿一下,朝向沈让,“沈医生,我觉得你应该带一块。哦不,戴十块才够。”

      “谢谢,我对娘们的东西不感兴趣。”沈让犀利回敬:“楚总监,你知道有种罕见病叫Fregoli妄想综合症吗?”

      楚介扬“哦”一声洗耳恭听。沈让绵里藏针,以挑衅之姿说道:“这种病的患者有身份识别障碍,常常会把陌生人规划到熟悉的范围,把不相熟的人错误地识别成自己的爱人。”

      “你在暗示苏烟有这种病吗?锆石和钻石总是有区别的,我相信有品位的人都能分出来。”楚介扬咄咄逼人,丝毫不打算退让。

      “我在暗示你!”沈让净容蕴愠,仿佛碰到最愚钝的学生,“楚先生,我和你不熟。你拿了药可以走了。心理科在4楼,不归我管。”

      “好了没?”一阵清脆的声音融化两股势均力敌的火焰,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同时将视线移向声源。苏烟高挑聘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缓缓走进,“我还担心你们会怕生呢,原来谈得那么投机。”她就知道不能让这两个刺猬在一起,果然在走廊就听到两个人的唇枪舌剑。

      “是啊,我们交流工作经验呢。”楚介扬弯起唇瓣,提声:“是不是啊,沈医生。”

      沈让直接对苏烟说:“好消息,楚总监不用开盲人按摩店了!”语气依旧不礼谦补充:“坏消息是你挑男人的眼光可是一点长进也没!”

      “那现在,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带我的男朋友回家了吗?”苏烟挑眉看向沈让问。

      “除非你男友不舍得我。”沈让捏着笔用力在病历上铁钩银画。楚介扬笑着整了整领子,挽住苏烟并肩而去。

      “啪”一声,沉重的掷笔在关门后响起。

      晚上,沈让坐在Scorpion吧台前,目数着眼前24K金打造的酒柜里紧挨齐排的洋酒,一瓶又一瓶,当他数到第34的时候,贺意深终于姗姗来迟。

      “七哥,”众人礼敬招呼道。贺意深迈着一贯洋洋洒洒的步子,脱下风衣在他旁边坐下,“怎么想到找我喝酒?”

      “其他人都很忙。”沈让冰唇微启,并未回眸。

      “我也很忙。”贺意深又好气又好笑。

      沈让默默然,自顾自地喝着酒,失去了说话的兴致。贺意深瞄向吧台后擦着空杯的莲蓉,以目询问,莲蓉机敏地抬手隐匿地比了个数字8,示意沈让喝了多少。

      贺意深浅叹一声,对沈让说:“但愿你等会儿没手术,我可不帮你做伪证。”

      “人呢?”沈让一双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眸扫来。贺意深扬眉向后一瞥,“过来!”饺子听命奔上。

      沈让掷下酒杯,矫健跨步而上,直面饺子审视。

      “九哥,”饺子毕恭毕敬。沈让点点头,两个人例行公事般一问一答道:

      “没吃饭吧?”

      “没有!”

      “最近挂彩受伤过没?”

      “没有!”

      “扛得住吗?”

      “行!”饺子慷慨豪气回答。

      沈让点点头,揎起袖子,疾风般飞肘而下,饺子还没反应过来,一拳已严严实实打在他腹部,他瞬即疼得抱作一团,躬身到地上。椰蓉,莲蓉立即跑上去照看。他还努力撑起身体摆摆手,“我没事。”。

      “领赏去吧!”沈让发泄完毕,甩着手走回吧台。贺意深晃着杯里的酒,耸耸肩调侃道:“我只要陪你喝酒吧?”

      沈让斜他一眼,“放心,我打不过你!”

      贺意深笑笑,“什么事火气那么大?”

      “失败一个手术。”他握拳凝睇自己略微红肿的手。

      “拜托,我不是小优,别拿这么幼稚的借口搪塞我好吗?”

      沈让沉默不语,整个人渗透着冰冷。绚丽的灯光打下来,璀璨却又孤独。然后他在静默中沉声:“苏烟回来了。”

      贺意深眉头一皱,捻着烟,吸一口气:“求求你告诉我不是为了她。一个坑跌两次,这不是一般的白痴干的出来的。”

      沈让眉头一凝,“我只是关心她身体。”灵魂仿佛陷入一种抽离状,”麻木的眼神落在荒芜的回忆中,拳头不自知地紧握,“她比以前更漂亮了。”

      “好吧,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贺意深终于放过他。

      “我想查一个人。”沈让修长的手指点在吧台上,声音清润地落在稀薄的烟雾中。

      “谁?”

      “楚介扬。”他目光继而转为狠冽。贺意深闲定地朝烟灰缸里掸了掸烟,这个答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抬头,说了句出乎沈让意料的话,“你放手吧!”仿佛慎重的告诫。

      沈让一怔,抿紧冰唇不说话。

      贺意深扬手做了个清场手势,吧台前的酒吧及服务生一一领命而离。宽敞的空间里一下子涤静阒然。

      这时贺意深才徐徐开口,“老九,”他韵味深长喊了声,语气中满是无奈,“放手吧,你不可能一辈子做她的保护伞。总有一天她会和苏云一样,你那个时候怎么办?你不是神,有些事你没有办法控制。”

      “我有分寸!”

      “你有个鬼分寸!”沈让这句话差点让贺意深气背过去,他不留情面泼冷水:“只要遇上姓苏的俩姐妹你就是弱智!4年前这样,现在你还是这样!人家交什么朋友,和什么人接触和你有半毛钱关系没?你他妈就非要把她周围所有的人一个个修理处决干净了才顺心是不是?”

      四年了,沈让依旧念兹在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沈让狠狠吞下酒,烧得喉咙滚烫难受,“那些都不是好男人。”

      “你是吗?”贺意深反问,“你别忘了你是她姐夫。”当头棒喝。

      沈让目光猩红,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般铮铮执着,“必要的时候我会,只要能减轻她的痛苦,我会做任何事。”

      “任何事?”贺意深被他古怪的用词攫住。“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让默默然不说话,不可参透的沉默。

      然而贺意深的思维并没有凝滞不动,相反却灵活旋转起来,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不寻常联系起来,“你对苏云做过什么?”他的疑惑溢在脸上,抽丝剥茧般提出质疑:“你从来不去拜祭她,你甚至连她的葬礼都没去参加。”

      “我失去了未婚妻,情绪低落。” 沈让眯眼无焦点地望着冉冉升起的烟圈给出解释,像遥望迷失在灯光中的回忆。

      “不对,你现在才情绪低落。”贺意深摇头否定,言之凿凿分析:“你情绪低落的时候喝酒打架,不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两个月不出来。你是在内疚自责。”

      “你现在干嘛?审问我吗?”沈让扭过头,显然不耐烦。烟雾从他指尖弥散,盘旋到寂静的空中。他仰头就酒一口闷,伏特加像烈焰炙烤着食管。

      “从前我就一直怀疑,你那么机警仔细一个人,怎么可能没觉察出苏云自杀前的不对劲?况且你还就在楼上。” 贺意深越想越不对劲,猛然一悟,整个人沉浸在对真相的震撼中,目光锋利,严声:“是你!”

      沈让朝玻璃杯里斟着酒,一言不发,仿佛身在异空间。

      “老九,苏云究竟是自杀的还是你……”

      “你说过今天只陪我喝酒的。”沈让擎杯到他面前打断,“干了它!”

      灯影摇曳间,他的笑容寂寞而荒凉。

      =======我是悬疑分割线==============
      你们一个个都那么聪明,我觉得啥也不用说你们就能心领神会了是吧!
      开篇的图是舒俱来石,其实我更喜欢苏姬石这个名字,据说能抗癌。
      我知道最后老七和老九那段对话时高潮,可是为虾米我就是爱沈医生和楚总监的争锋相对呢~好有爱啊,有木有?有木有?好吧,我恶趣味,我就喜欢看极品拌嘴。嫩们稀饭哪个?率真到死的楚总监,还是尖酸极致的沈医生?

      老七啊,还是那么睿智聪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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