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最好的幸福

　　疲惫、失落、痛苦、渴求、悲伤……茫然。
　　仿佛无处停靠，无处容身。
　　我睁开眼时，他就占据我的整个视野。
　　像是一个浴血归来疲惫的厉鬼，却带着那么人类化的表情。

　　我一看到他，就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的名字，他的性情，他的经历，还有，我为他而生。
　　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意义，即使他伸向我的手臂是机械的，他看向我的目光是空洞的，我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喊了一声：“杰。”
　　他仿佛被惊醒，猛地抱紧我，我还看得见他眼中微弱却执着不肯熄灭的光，他用那种目光看我，好像我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这个动作就像邀请，他将我抱回房间，反复拥抱我，非常用力，如同想将我糅进身体里去，并不算疼，我努力回应他，想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疯狂过后他抱着我：
　　“娜儿，你叫娜儿。”
　　这是他给予我的名字……
　　我带着疲倦和喜悦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醒来他还没有醒，我知道他才从恐怖片回来累坏了，先起来给他准备饭菜，刚做完他正好醒来，我把菜都端上桌，他坐在床沿看着我忙，突然叫我：“娜儿。”
　　我走过去：“杰？”
　　他问我： “为什么这么叫我？”
　　在我诞生的一刻我和他的心是相连的，那些纷乱的情感中，我明白他比起主神给予的作为引导者的名字，更喜欢这个已经死了的人类的名字。
　　我这么告诉他，他有点茫然，似乎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然后他抱着我，把头埋在我肩上：
　　“娜儿，我只有你了。”
　　我也只有你，我一直在这里。

　　主神空间只有我们两个人，杰有时会望着主神光团发呆，更多是在找办法，他作为引导者可以查阅主神那里所有的东西，几天里他都在寻找着让自己拜托现状的方法，但他能找到最可行的办法也就是让他身体里人类的那一半复活，他想保持的“自己”，无法可救。
　　他越来越多露出绝望的表情，后几天他不再找了。整天呆在屋子里训练，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整个人更冷漠了些。
　　但杰对我一直很温柔，他还常常用复杂的目光看我，怜悯又……羡慕。
　　我们之间没什么话题可讲，但相处起来完全不觉得腻，可能因为我们都把对方当成了支柱，只要在一起，就是有意义的。
　　杰总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去主神那儿，他要回到恐怖片里训练，这我知道，我也知道他是怕他一身血回来会吓到我。其实只要是他的样子我都不会怕，但我不好意思对杰说。
　　杰并不细心，虽然恐怖片里过多久主神空间都只有一秒，但他几次穿着和出去时不同的衣服回来。我没有点破，但每次看到这样的杰就会觉得很可爱。

　　后来我发现杰换衣服不总是时间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受伤衣服坏了，就突然想自己为他做一件。
　　杰对我开放了一切权利，我向主神兑换布料和零碎东西，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杰很快发现我在做衣服，对我笑道：
　　“衣服的话，只要握住门把想象一下就有了，你也可以使用这种权限。”
　　“可是……嗯……”
　　我有些脸红，低下头小声说：
　　“我想亲手给你做一件。”
　　杰一时没有说话，我不安地抬头，看见他脸色柔和地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好像叫做感动。
　　时间慢慢过去，我感到我们之间的气氛在一点一点多出些什么，不太明白，但我觉得这是好的。

　　十天其实很短暂，我目送他走进凭空而降的光柱里，身影消失，心里有一块被生生挖走。
　　一整天我都坐立不安，焦虑地牵挂着杰，看了多少次钟我自己都不知道，总算还恍恍惚惚地记得要准备好杰回来后的食材。
　　还有几个小时我就想到广场上去，但我知道广场上什么也不会有，终于到了还有几分钟，我鼓起勇气才走出房间，他从恐怖片训练回来，一身血淋淋的样子我在门缝里偷偷见到过，我不怕他身上的血，但怕他身上的那些伤，更让我难以释怀的是杰平静地要求主神治疗的淡然态度，太习以为常，才会不在乎。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杰又出现在主神光团下，和杰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个别的男人，杰身上没什么伤，我几乎要说谢天谢地。
　　很快杰就从光柱中落下来，我扑上去，他一把抱住我，扭头对新人叮嘱几句，就带我回房，杰已经有几天没见到我，我也很想念、很想念杰。
　　之后杰没有睡着，我也没有，在杰怀里我对他说：
　　“杰，我下次不要去送你了。”
　　杰很惊讶：“为什么？”
　　“因为太痛了。”我用手按着胸口，“心里太痛苦了。”
　　我不知道……杰会不会回来。
　　杰听懂我的意思了，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杰在屋里睡到很晚，起来还懒洋洋地告诉我今天一定没一个人会早起。
　　“我告诉他们每人都可以造一个女人。”
　　杰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简单地说了一下，突然想到：
　　“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也有人可以陪你打发时间。”
　　“不会啊。”
　　“嗯？”杰看向我。
　　“你不在的时候，我全部的时间都拿来想你，没有别的用途了。”
　　“……娜儿……”
　　杰附身亲吻我的脸颊和嘴唇，很温柔，一点情|欲都没有。

　　中午几个人才聚了一下，杰把他们的名字一一告诉我。我第一次见到杰以外的人类，温婉地微笑，和他们打过招呼，在心里把他们的名字过了一遍，都没有杰的名字好。
　　又简单，又大方，念起来好听，写起来好看，意义也好。
　　杰的名字是最棒的。

　　十天里杰还是训练、回到恐怖片，主神空间多了些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有生气不少，但我不太高兴，他们打扰了我和杰的两人空间，杰剩下的时间不会再全部分配给我了。
　　杰帮助他们训练，提醒他们人性，但又不告诉他们主神世界的全部，尽力边缘化自己，我看得懵懵懂懂，也不多问，但杰的精神很不好，我慢慢体味他的情绪，终于想明白必须做的事也会是不想做的。
　　杰认为自己死过，他比谁都希望进入这个轮回空间的人都能活下来。

　　十天转眼又过去，他们统统站到广场上，我像说的那样没有出去，又忍不住贴在门上听着他们的动静，直到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我紧紧捂着嘴，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杰希望我和这些女孩子们好好相处，我就会做到，我邀她们来房里玩，交流在主神空间诞生的感情，和她们一起准备食材，等待男人们回来吃。
　　大概中午的时候，我试着教一个腼腆的女孩做菜，她露出微笑，然后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
　　刚刚还在谈笑的那么一个女孩子，就那么不见了，杰的队友死了一个，他应该很难过吧。
　　只要死的不是杰就好了。

　　其实以我的愿望来说，我宁愿我死了以后，杰还能活着。
　　被留下的人会很伤心，但只要活着，就还会拥有很多别的东西，杰那么出色，也会有新的好女喜欢上他。
　　只要，杰不要忘记我就好了。

　　想想看，主神真是仁慈，杰死亡的一刻我就会消失，没有半分预兆，我到死都不会明白杰已经离开我了。
　　就是一直担心着杰会不会出事很辛苦，要是能跟着杰到恐怖片里去就好了。

　　最后只有杰一个人回来，我没法忍住不第一时间见到他，在光团下出现的杰奄奄一息，看到我，还努力向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从修复光柱下来后他抱起我回房放在床上，却什么都没做。
　　他抱着我一向用很大力气，把我紧紧锁在怀里，他一直没有出声，我不安地动了一下，突然不敢动了。
　　杰的泪落在我脖颈上，很烫人。

　　然后他像失去力气一般慢慢松手，滑落到我怀里。一声声喊：
　　“娜儿……娜儿……”
　　我担心地看着他，然后明白他只是想叫我的名字而已。
　　杰的声音慢慢低下去，他睡着了。
　　我抱住他，小声地反复轻唤：
　　“杰，杰，杰。”

　　又一个十一天之后，杰回来时带了很多人。三男一女。
　　人太多了啊。我很为杰担心。
　　每一次回来杰都更憔悴，我知道他挣扎求生已快耗尽了力气。
　　晚上我更加确定，杰瘦了好多！
　　我想做些什么，又怕会妨碍到杰，第二天准备午宴时，我拿着菜谱犹豫不定。
　　到底要不要把杰养胖一点呢？

　　等我终于决定好菜式，名叫詹岚的女孩进来帮忙，她手艺不错，人却一直忧心忡忡似地，我没太注意，专心做菜，一想到这是为杰做的就感到快乐起来。
　　詹岚突然问：
　　“你们在主神空间的时候，一般都干些什么呢？”
　　我意识到她的“你们”指的是造人，也不在意，回答：“准备食材，做衣服，就是这些吧。就一天而已。”
　　“这些不是房间，或者主神那里都有吗？”
　　“亲手做的还是好一些吧。”
　　我微笑着回答。
　　她神色有些恍惚：“你真是爱他呢……”
　　想到杰我更开心了些：“当然啊。”
　　她几乎冲口而出：“可是……你不觉得这份爱是虚假的吗？他向主神要求而主神让你爱上他……”
　　她在我奇怪的目光下蓦然停住，慌乱地说：“对、对不起。我不该……”
　　但我回答她：“我很感激杰让我来到他身边啊，也很感激主神能让我和杰在一起。”

　　虽然这样是事实，但我确实因她的话生出惶恐来。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爱杰，但如果这真的是因为主神的要求，它是不是也可以一道命令收回去？
　　我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原本是可以不爱杰的吗？
　　越想下去，我越开始恐惧，我的一言一行，都是被主神支配着的吗？我不能反抗杰吗？我不是……一个真实的、真正的存在吗？
　　晚上我终于决定试一下，杰睡着后，我拿着水果刀轻轻接近他，我连借口都想好了，刀子一点点接近，心快要跳出来，我拿着刀子的手不断发抖。
　　快要挨到杰的手时，我猛地收手，把水果刀扔到一边。
　　我不是不能下手，没有什么力量阻止着我的行动，只是一想到刀子会在杰身上划出伤来，心里就疼得难受。
　　我真是个笨蛋。
　　我在这里，杰在这里，我根本就不该怀疑任何事。
　　杰不会知道这件事，我知道他永远是对我不设防的，我也不会告诉他。

　　这回来的女孩子们，无论轮回者还是造人，都想得很多。
　　也是这次来的郑吒家的萝莉，十六岁的女孩子，经常说等出了主神空间，要和郑吒一起赡养父母，还要到世界各地去旅行。
　　听得多了，我便也开始想，若是我和杰能离开主神空间，我不想旅行，只希望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和杰一起生活。
　　杰父母都不在了，也没别的亲人，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杰会想要一个孩子吧，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我不太明白外面的“现实世界”是什么样子，多半只是想和杰生孩子，和杰一起白头。
　　但真的只是小小的想一下，也没有和杰说过
　　我知道不可能，他会难过的。

　　杰身边的几个同伴已经有三场恐怖片没有换过了，我挺喜欢这支渐具雏形的队伍。
　　杰从《生化危机》回来后告诉我，他慢慢不像一个活人了，就算他能一直活下去，会不会有一天他除了想活什么也不剩。
　　这样说着的杰让我痛心又无能为力，因为即使他什么都不剩，有一天连我也不在了，我也希望他活下去。
　　我的生命是主神给予的，所以我越发相信生命的奇迹，只要杰活下去，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但这些同伴们给了他生活的快乐，他们给了杰很多感情。
　　我没想到这会让杰更加痛苦。
　　夏威夷海滩之旅后郑吒开始怀疑杰了。他绝望地喃喃：“我不想杀他们的……主神逼我……我该怎么办？”
　　我真想说让他们都去死好了，可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杰很重视他们，他们要是死了，杰还是会很伤心，而且还会自责。
　　最后我只是说：
　　“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又过了一部恐怖片，回来后杰突然变得无比沉默，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直到下一场恐怖片的三天前，杰拉着我到他地下训练室下新造出的草原上散步。我惊叹地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杰看着我的样子，精神好了一点：“看来郑吒的方法还真不错，自然景色果然适合调剂心情吗？”
　　但进入草原后杰又沉默下来，我们慢慢走了很远，杰一直不说话，直到面前出现一个湖，我开口道：
　　“不如……钓一会鱼吧，我去给你拿钓鱼竿？”
　　我带点请求地看着杰，我不是想让他钓鱼，他需要独自待一会儿，决定要不要把一切告诉我。
　　杰带着悲伤温柔地笑了一下，同意了。

　　我带着鱼竿回来已过了好一会，和杰在一起时我总忘记时间，大大估错了返回房间的距离，回来时我都有点冒汗了，抱歉地轻轻吐了吐舌头。
　　帮杰穿好鱼钩，杰默默地开始垂钓，我坐到他身边，喃喃的说：“不能给我说说吗？不开心时，告诉身边的人是最好的了……告诉我吧，杰，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那么难过。”
　　我多少猜到，下一场就会是最后的了，但我不想怀着虚假的希望离别，杰应该亲口告诉我。

　　杰又沉默了半响，然后说：“……愿意陪我一起消失吗？不是死，也不是生，和我一起牵手离开整个世界……”
　　我突然明白，我一直想告诉杰我在这里，但我从来没有说出口过，我想起我曾有愚蠢的念头，但那样令人恐惧的想法，杰也有过吧。
　　我忍住不哭出来，将手放到杰掌中，努力不露出哭腔淡淡地说：“我的手一直都在你手掌中啊，杰，无论你去哪里，即便是消失不见，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永远。只要杰不放开我的手，我就永远不会放开杰的手。”
　　我几乎从来没有对杰说过这么长的话，认真而慢慢地说着，我渐渐不想哭了，杰在我身边，我不必悲伤，也什么都不怕。
　　杰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过头继续说道：“我就只是担心你而已，这个世界与我何事呢？我只怕你伤心和哭泣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你一定会哭泣的呢，是吧？”
　　杰看出了我想哭……但，杰不也是吗，我看到他眨掉的一点泪水，心坚定起来：“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当你消失时，我一定随你，到任何地方。无论是死或者消失，我永远不要一个人，否则我宁可选择自己消失……”
　　没有否则，没有例外，但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多么希望，即使是我消失了，杰也能活下来啊。
　　杰没有注意到，舒了口气，接着哈哈笑道：“是吗？那么是我说错话了。让我们一起面对所有事，下一部恐怖片……我们牵着手走完最后一段旅程吧。”
　　果然，那就是结局……
　　杰察觉到我的心情，握紧我的手：
　　“傻丫头，我答应会一直牵着你的手，就一定会做到，让我们即使死时也一起牵手吧。”

　　杰是这么做的，下一场恐怖片开始，我来到广场上，詹岚和萝莉惊异地看着我，她们知道我从来不送杰，我向她们笑笑，这是最后的见面了。
　　传送开始前，杰将我带进了光柱。
　　这是我第一次到恐怖片里。
　　为了赴死。
　　恐怖片里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刻，引导者也并非不死，每一次与杰分离，都要做好准备是永别。
　　能和杰死在一起，这曾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在公车上醒来，郑吒看见我惊讶极了，我看着他愤怒地斥责杰把我带入危险，只觉得好笑，他是什么人，凭什么来评价我和杰之间的事呢？
　　我们下了车，杰带我们到宾馆落脚，虽然是恐怖片里的世界，也算真实的世界了吧。我很好奇，一路左右打量，这么多建筑、东西、人，都是我没经历过的场景。
　　杰一路顺着我，到了宾馆我的兴奋才消下来些，看到杰在看着我笑，很不好意思。
　　“那么好玩？”
　　我点点头：“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
　　杰的笑慢慢淡了：
　　“我没意识到，你连这些都没见过……”
　　杰终于发觉了，我并不能算一个真正的“人”，人类该有的身体、感情我都有，但我生长在真空的环境里，就像实验室中的小孩，我在书上看到，人们是不把这样的人称为真正的“人”的。
　　但杰不会因此疏远我，他知道我的感情是真实的，这就够了。

　　我不喜欢杰这样带点愧疚的眼神，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杰拿下我的手，有点无奈地看着我，然后轻轻说：
　　“娜儿，我有时真觉得我不该造出你。”
　　我看着他：
　　“你后悔了吗？”
　　“不，”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只是希望你活下去。”
　　我摇摇头：
　　“我就是为你存在的，我很高兴这一点。”
　　杰又露出很柔和的表情：
　　“娜儿，我还欠你一场婚礼。”
　　“那很重要吗？”
　　“不重要。”杰笑起来，拿出一个金色的戒指，“不过，这个还是送给你。”
　　“这是我自己做的。”
　　他低头，很认真的给我戴上，然后盯着它，我收紧手指握成拳，有点想把它攥在手心里。

　　后来几天，杰本想带我到处去玩一玩，我拒绝了，这没有必要，杰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爱玩的女生。因为身份，杰总很绝望，我也习惯了把和杰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这次是真正的最后几天了，也不用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很担心杰给我的戒指会丢了，杰怎么说我都没法安心，外面的世界太大了，不像主神空间那么小，我从来不担心会丢东西。
　　杰告诉我，他都为这枚戒指开始吃醋了。

　　郑吒来得比想象中还快一点，不过也没多大区别，杰说他和郑吒还有一场要打，让我躲着别出来，我知道杰总不想我看见他战斗时的样子，大概男人都这样吧。
　　我乖乖听话了。用不着看见杰全部的样子，我也知道杰是属于我的。
　　他们打完我终于可以出去，杰在把真相告诉他，他到底不甘没有一个人记得他。
　　然后是授任队长。
　　我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杰完成他最后的责任。
　　我听不到他又对郑吒说了什么，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杰的身体开始变得模糊。
　　真是奇妙，大概因为杰特别的存在方式，我的死亡也不是在一瞬之间，而是缓慢的消散，一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消亡，一边还能看着杰。
　　杰也看向我，伸手握住我的手，温柔的笑了起来。

　　虽然对于杰不能活下来还有一丝遗憾，但一想到只有我死他会多么伤心，我就又不忍心让他独活了。
　　所以这样就最好了。
　　这就是我们，最好的幸福。

　　于2011.03.25

《每天上晋江都看见阿之在开坑》
我的。想写的同人文设定和试阅。



《林之书个人资料简介》
插科打诨自我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