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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屋顶
23、
有路过的客人嬉笑几句，夹杂着各种语言，等到走廊恢复安静，只剩流水声潺潺不息。
月色明亮通透，陶小乐感到有些恍惚。
为什么他会说，研究“惊蛰”病毒是占叔叔与她爸爸毕生做出的最失败的决定？
“他们失去很多，时间、亲情……”占逆麟的神色像是融入了黑暗里，“‘惊蛰’却……从没有存在过。”
所以……他们最后还是失败了？
陶小乐不明白他指的“失去”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难道当初占海因为太专注于研究病毒，所以伯母和别的男人跑了之类的……她真不是故意诋毁占伯母的！
只不过……她也没听占逆麟提过他母亲……
陶小乐觉得气氛过于凝重，戳着手指说，“但是至少……我还是挺谢谢爸爸的。”
“我住在你们家的大半年真的过的很开心，如果不是老爸他来找占叔叔写什么‘惊蛰’，我也不可能认识你的。”
占逆麟不由看向她。
“所以至少……遇见你了。”陶小乐很坦诚的微笑，“过了这么多年，有一个人还认识你，能够把你认出来……这种感觉……挺好的。”
眼前的黑衣男子身影修长，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份笑意。
仿佛有一道执着了很久的谜题，得到解答。
即使时间的沧海与年月的桑田呼啸而过，仍有一个人留在那里，你能对他说，很多最普通的、最简单的话。
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小幸福，值得他们感激。
夜里的风扬起她的黑发，两人一时谁都没说话。
直到有一对外国夫妇带着小孩子们疾跑着穿过走廊。
“陶小乐。”他说，“要不要……去屋顶泡温泉？”
“啊？！”陶小乐吓得往后退一步，“这这这……不太好吧！”
“那明天见。”占逆麟说完走过她身边，但立刻被女孩子扯住衣服。
“虽然不太好……不过……我喜欢！”
占逆麟的黑眸被温雅的月光照亮，他低低的嗓音划破寂寥的夜幕。
“露天温泉是男女分开的，你想什么呢？”
她看到对方俊雅的脸，还有他沉静若水的身影，羞射的对着手指。
“你管我~”
占大神敲一下她的头，“到底去吗。”
“嗯嗯~那我去拿东西~”
陶小乐走了几步，又兴奋不已的问，“对了，能不能带零食去吃啊？”
“……”
“话说，洗完澡喝牛奶最舒服了~”
“……”
“大神你会不会打乒乓啊？”
“……”
“嘤嘤~大神你的表情好凶~”
“……够了。”
月夜朦胧，空气逐渐弥漫起抒情的安腻……
24、
惊蛰过后，万物复苏，遍地春光明媚。
这天池墨带着陶小乐四处吃喝玩乐，又是逛池袋，又是参观国立美术馆、博物馆，期间还陪着她去吃地道的日本料理。
不得不说，她和这货还是挺投缘的。
池墨性格开朗，从小教养甚好，之前也交往过几个东京女孩子，所以对于讨姑娘欢心那是驾轻就熟。
他们甚至还玩同一个网游，只是所在服务器不一样。
“没事儿，为了小嫂子，我今天晚上就去弄一个你们服的号来，到时候要和我PK啊。”
所以说，池墨他剩下的唯一缺点就是太八卦、太喜欢调侃别人！
就好像他明知道陶小乐与占逆麟的关系后，还是很坚定的回答，“这样啊……但是‘小嫂子’这个称呼实在太顺口，我想我恐怕一时接受不了变化。”
“池墨……你到底是有多喜欢占大神？”陶小乐突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毕竟，他会将她照顾的这么细致入微，说到底也都是看在他与占逆麟的情谊上。
池墨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对往事的回味。
但是……这货真的有必要露出这么暧昧的表情吗……？
-_-|||
“对了，池墨啊……当年假面轻相和屠苏的事，到底有没有内幕啊？”陶小乐虽然对此事好奇，但是一直不敢问他们。
而池墨无疑成了最佳代言人。
“话说那个时候的方子洛和占逆麟，还真是年少如花……”
陶小乐被雷到一小下。
“至于他针对方子洛的原因，起初是为了去世的占海叔叔。”池墨说到这时终于口吻变得认真起来，“你还记得那天我朋友说的吧，方会长刚出道的时候，很喜欢针对老前辈，占海叔叔的许多作品也是他攻击的目标，其实……同行之间的这种较量本来再正常不过，但当年的方子洛和占逆麟年少气盛，一个可以说是‘心狠手辣’，喜欢把对方逼到绝路，一个是因与占叔叔的亲情深厚，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屠苏’一直把‘假面轻相’视作敌人。”
陶小乐完全能够理解占逆麟的那种心情，当初她认为陶浅被人羞辱的时候，也是奋不顾身的想为他讨回公道。
“至于后来，事情好像变得不这么简单了……当时知道占逆麟真身是谁的不多，一个是我，一个是方子洛，还有一个……就是被方子洛逼得退隐的原会长，他后来找上‘屠苏’，希望他坚持与方子洛抗衡。”
陶小乐不解的歪过头，接着听池墨说。
“他们两位年轻大神崭露头角的时候，正好是这十几年来‘华人黑客联盟会’最动荡不安的时刻，老一辈既有去世的，也有退位的，也有像我这样的新人冒芽，但很多都被方子洛扼杀，搞得整个会里青黄不接，人心惶惶，也没有主心骨，大家都是一盘散沙，这种情况……你可能作为圈外人不能了解，但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危险。”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方子洛做会长就好？”
“当时他才十几岁，而且……那时的方会长性情与现在有很大不同，我记得原会长说……与其说方子洛是来投靠的联盟会的，到不如说，是来摧毁联盟会的。”
“以前的方会长……怎么好像……”陶小乐没有办法将池墨口中的人与现在她认识的那位相提并论。
方子洛在她的印象中永远是风度翩翩浊公子。
“嗯，人总会变的吧，就像过去的占逆麟和现在也不一样。”池墨耸了耸肩，又说，“总而言之，如果占逆麟能够牵制住方子洛，那么就能争取时间，至少让‘长老团’恢复稳定的结构，让局势先稳妥下来，毕竟……攘外必先安内，而那些深藏在网络世界的虚拟战争，每时每刻都在爆发。”
这个陶小乐也听陶浅提过，很多国外的精英黑客都会攻击国内的重要部门或者企业。
“幸好方会长后来性子变稳重了吧。”
“我到是觉得……如果不是五年前占大神说走就走，一走就是杳无音讯的五年，方子洛还不一定当的了会长。”
池墨显然是支持占逆麟没跑的。
“我和占大神最初是因为比试才认识的，感觉还挺投缘，他在联盟会也就认识了我这么一个朋友，几年前我已经在东京念书，但我们也见过几次面，那个时候的他吧，至少比现在开朗一点，其实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得了面瘫？国内有医院可以治吧……”
“噗……”陶小乐找到知音了！
她也知道，那个人虽然常常一副“嫌弃”池墨的表情，但其实他愿意让池墨在他的朋友们面前拿自己炫耀，光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什么吧。
下午，池墨与陶小乐回到旅店。
占逆麟打开门，看到陶小乐正笑得前仰后附，身旁的年轻人显然说了什么笑话将她逗得很开心。
许是因为外出游玩的关系，陶小乐今天穿得很活泼，头上还戴顶小草帽。
她跑进房里，随手拿起装满净水的茶杯一饮而尽，“渴死我了……”
占大神皱着眉头看她放下自己的杯子。
陶小乐喝完水，“嗖”的跑回自己房间。
池墨立刻感到一阵风飘过，“哎~这姑娘精力过剩，大神你该好好帮她消耗掉些能量。”
“……”
占逆麟回到矮桌旁，瞳孔里重新装载进冰凉的光线。
池墨见他们小两口这么和谐，他也很知趣，自动和占大神套完近乎就回宿舍了。
而陶小乐搬着笔记本电脑再次出现。
她安静坐在占逆麟的对面玩起《泰坦世界》，这是全球最知名的网游之一，由单机游戏改编，画面精美，故事背景庞大，欧美的魔法奇幻风浓郁，对于玩家的操作要求也稍高。
陶小乐选的是一位女性精灵族的术士，两耳尖长，体态轻盈纤细，手里持着一根长长的火红魔杖，身上的装备因为等级的关系换过很多次，不过大多都是清纯中又透露着美艳的长袍。
就在占逆麟忙着写代码时，他听见身边的陶小乐不止一次的发出咆哮。
“不要这样赶尽杀绝啊！”
“池墨你是不是用外挂啊！”
“让我赢一次、赢一次！！！”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嫂子啊啊啊啊！！！！”
-_-|||
占逆麟迫不得已抬起头，看到陶小乐抓着头发乱吼。
“你就算威胁他，他也听不到。”
陶小乐就这么看着占大神淡定的挨近自己，将她的手提电脑转向他。
“泰坦……”
“嗯，你也玩过吗？”
占逆麟摇头，“只玩过单机。”
他稍微研究了一下游戏界面，人物操作和职业属性，皱起好看的眉宇抬眸望她。
“你天赋点的不对。”
“……”
占大神神色如常的继续说，“装备属性和技能不配。”
“……”
“快捷键设置有问题。”
“……”
“宠物应该换这个。”
陶小乐捂脸道，“再加上我操作也慢！”
占逆麟看她哭丧着脸，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帮你杀他？”
“真的？！”陶小乐眼冒红心。
占大神左手键盘，右手鼠标，很快就看到游戏画面里的女精灵招式风骚，走位YD，连带着DPS（每秒伤害值）蹭蹭的往上涨。
陶小乐看着占逆麟向人类圣骑士发出决斗邀请。
这一回合的结果，「爱丽斯」终于将池墨踩在了脚下。
『区域』「云中高手」：我肿么觉得……
『区域』「云中高手」：小嫂子你是不是找你男人帮忙了……
『区域』「云中高手」：我死不瞑目啊嘤嘤……
由于他们PK的地方是在精灵族的主城门外，许多来来往往的玩家都是公会里的朋友或者熟人，正当陶小乐觉得自己爽到了，她却乐极生悲了。
「国香」悄悄对你说：你不是爱丽斯本人吧？你是不是假面啊？
国香是陶小乐在《泰坦世界》里同一个公会的朋友，假面轻相……也就是方子洛，当时与她一起玩的游戏，所以也在这个公会里。
陶小乐顿时欲哭无泪。
但是占大神依然视若无睹的又和池墨PK了一次，他面色镇定从容，低敛的眉目逐冷。
没想到的是就连陶小乐所在的「万人狂欢」公会都热闹了起来。
『公会』「蓝凝血」：假面，素不素你在上爱丽斯的号啊？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你和一个圣骑PK了……
『公会』「蓝凝血」：就这微操的技术来说……
『公会』「云轻扬」：假面在哪？？？假面哥~~~求交往！
『公会』「毒蛇」：假面，你开爱丽斯的号，我们去打3V3的竞技场啊，上次你不是说要帮你女人弄第一名的那个黑龙坐骑吗？
她什么时候又变成方子洛的女人了？！为毛连公会里的八卦都不放过她！不过等等……黑龙坐骑真的好想要啊啊啊……咳咳，不对不对，镇定……
陶小乐尴尬的不知要对占逆麟说什么。
然而，这世界上的真理是，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正当大家欢心雀跃的庆祝假面哥的到来时，公会频道弹出了一条消息。
系统提示：『公会』「假面轻相」上线。
『公会』「蓝凝血」：……小爱来了？你们换号上的？
『公会』「毒蛇」：爱丽斯，让假面帮你去打黑龙坐骑来啊！
『公会』「假面轻相」：嗯？
正当陶小乐想着究竟该以什么借口砸了电脑，或者直接蒙住占逆麟的眼睛大喊“不要看——！”之类的……
方子洛的游戏人物从主城里走出来，男精灵号，职业是萨满。
然后，幽静神秘的精灵主城外，绿色的森林界面上，弹出一个棕色的对话框。
【假面轻相】邀请【你】进行决斗。
「假面轻相」悄悄对你说：乐乐，我看看你的技术进步没有。
占逆麟由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将鼠标往上移了移，轻快的点击。
——接受。
一面战旗临空而降，插入经过几亿年光阴的神圣土壤之中，扬起的尘土和硝烟弥漫，精灵族以自然的名义启示，吾愿圣光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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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网游只是稍微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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