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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君心诡谲生凄然
“慕将军，慕将军，宋公主请你回去大殿，要为你送行。”慕清刚走离大殿不久，便有一位小太监跑来。
“公主？”慕清不禁皱眉，怎会突然叫我回去呢？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跟着小太监往大殿走去。
大殿之中，若锦漠然瞧着完颜亮，“皇上，普天之下，美人众多，你何苦定要若锦呢？你留若锦自由身，若锦必会为你出谋划策，助皇上一统天下。”
完颜亮轻轻一叹，“朕是舍不得你一个如此聪明的女子被他人享受，朕，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只有一心一意的喜欢朕，顺从朕，你才是朕真正放心的枕边人。”说完，完颜亮走近若锦，“朕容你清白身多年，岂会不知你那如绫小妹是装成痴呆？”
若锦摇头，“既然皇上已经知晓，大可治若锦的罪强要若锦，今日何苦演这么一出戏？”
“看来今日这局对弈，朕也没全赢，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完颜亮定定瞧着若锦，“你为何总是这般聪明，让朕打心底喜欢你呢？”
若锦冷冷一笑，“皇上错爱，若锦不过是区区凡女。”
完颜亮忽然一声大笑，“你若是凡女，这世间的女子岂不是都是蠢女了？那慕清当真是一个猛将，有他助我大金，要一统天下，当真是如虎添翼。恐怕他现在都不知道，他今日所杀之人究竟是谁？”说着，一瞧大殿上的魁梧大汉的尸首，完颜亮负手摇头，“宋人杀宋人忠烈，这一出戏，当真是精彩，杨将军九泉之下，想必也不能瞑目吧。”转眼瞧着若锦，“你想用此法留慕清在大金，让他永远无脸回宋土，真是煞费心机——朕不过是顺你心意，助你一臂之力，演一回黑脸而已。”
“我……”若锦欲言又止。
“你为朕牺牲那么多，才哄得他乖乖拜倒朕脚下，他日一统天下，朕绝对不会负你。”完颜亮扶住若锦的身子，“朕知道你伤了背，来，让朕看看，伤口还疼否？”
“皇上！”若锦的身子忽然一震，定定瞧着大殿门口的慕清，脸色煞白，“慕……”
“这就是你说的深渊？就是你说的害我身败名裂？”慕清静静瞧着若锦，苦涩的一笑，“你告诉我，昨夜的你和现在的你究竟谁在演戏？”
“慕清，不是……”
完颜亮笑然瞧着慕清，“慕将军，你来得正好，朕想了想，一千人马实在是太少了，朕多给你九千人马，定能凯旋归来！”
凄然摇了摇头，慕清转过身去，“若锦，原来，这个深渊只有我会跳下去……竟然还跳得如此心甘情愿……”
“慕将军，当真不要朕增兵？”
“大金皇帝未免也太小看我慕清了。”回头哀然一瞧若锦，慕清含泪瞧着她，“你也太小看我了……”转头离去，慕清的泪滴落在殿槛之上，一束鲜血从嘴角滴落，落到石阶上的刹那，刺得若锦的心生疼。
“慕清……”若锦的心瞬间碎成的千片，你不想听我的解释，是不是？或者说，你已经对我绝望……
“哈哈哈，若锦，这一局，是朕赢了！”完颜亮仰天大笑，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从来没有一个顶撞了朕的人还能活在这个世上，他也不例外！”
“你想做什么？”慌然瞧着完颜亮的脸。
“朕给了他一杯毒酒，你也亲手喂了他一杯毒酒……”完颜亮悠闲地一笑，“此毒无色无味，七日之后才会发作……”
“你把解药给我！”若锦忍不住揪紧完颜亮的虎裘，“快给我！”
“朕就算现在给了你，他也不见得会相信你。”完颜亮一句话说中了若锦的痛处，“更何况，朕今日顺着你的意思为你演了这一出，好不容易看见这应有的结局，为何要给你解药，看你对这宋人舍生忘死？”
“皇上！求你放过他吧！”若锦泪然跪倒在地，“您要若锦做什么都可以！”慕清，我不能害你没命啊，你等我，等我，我一定会让你没事的！
完颜亮颇为惊讶，“啧啧，朕当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宋人，如此不顾一切，你莫要忘记了，你的爹爹可是死在宋人手上！”
若锦摇了摇头，“我不管他究竟是宋人还是金人，我只要他平平安安！”
“你越要他活，朕就越不会放过他！”完颜亮狠狠摆袖，“七日之后，朕放在军中的探子自会来报他的死讯，到时候是穿红衣，还是穿白衣，都由不得你！朕相信就算你是块冰，朕也能将你捂化！”
若锦身子一震，忽然站了起来，“那若锦情愿从现在开始就为他穿白衣……”
“你若是想看着他死，朕倒愿意为你备马。”完颜亮冷冷开口，“以你的性子，不看见他死，你是不会回头的，朕，成全你这一次。”
凄楚地一笑，若锦望着大殿之外的巍峨宫殿，“皇上，你拥有了江山，拥有了雄兵百万，拥有了美人数千，你的心，还不能餍足吗？”
“这世间，还有许多朕想征服的物事，其中就有你……”
“我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我有的，你的后妃也有……”若锦冷冷回过头来，“真要是到了你娶我那一日，你会后悔的。”
完颜亮冷冷对上若锦的脸，“就算你是尸体了，朕也要把你变成朕的女人！何况，你不会死，因为朕相信，你不想看见你那妹妹倒在朕身下娇喘的一幕。”
若锦心中一寒，无声离开大殿，这沉甸甸的金国宫殿，为何宛若一个巨大的饕餮之口，随时都会将无辜女子吞入其中？
完颜亮邪然一笑，瞧着若锦的背影，“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的。”
脸上的泪，被凉风吹过，不知道何时干？也不知道何时又湿润？若锦望着慕清率军离去的方向，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有些恍惚——
慕清……慕清……
你可知道我很累，是你让我觉得安然与宁静，是你让我觉得不再是一个人撑起这个天地……可是，今日我什么都塌了……我竟然亲手喂了你毒药……竟然一手把你推进深渊，还是一个必死的深渊……
我说过，你若跳，我也跳……
就算你不再信我，我也要陪着你，走完这最后的七日……
忽然身子一颤，若锦跌倒在地，模模糊糊之间，好像看见了慕清将她抱在怀中，朝将军府走去。
“不要……走……”
慕云的眉心纠结不展，你竟然爱妹妹那么深了吗？
眼前的一切，忽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烛台摇曳，窗外，夜幕之中，无星无月。
当一线光明再次出现，若锦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将军府中。
“阿姐……”如绫忧心地瞧着脸色惨白的若锦，“你终于醒了。”
“我……我睡了多久？”
“阿姐你昏迷了一日一夜了……”
若锦忽然一惊，“不行……我要追不上他了！”
“你要追谁？”一边的干娘按住若锦的身子，“你在淮水畔中了一剑本就该好好休养，一路上颠簸不说，还老是不放下担子养养心，你再这样折腾几日，当心身子迟早会抗不住。”
“干娘，慕清他……我若不追上他，只怕这一生都看不见他了！”若锦紧紧抓紧干娘的手，“我中了计，亲手给他喝下了毒酒，是我害了他……”
“马儿他……”如绫慌然起身，“他……”
“二小姐！”干娘一把拉住如绫，“我听说慕公子是带着一千兵马疾驰而去，一日一夜，必然已在百里之外，如今是追不上的。”
如绫哀然转过脸来，看着若锦，“阿姐，你怎么舍得对他下手啊？怎么舍得？”
“我……”若锦黯然低头，却倔强地要从床上站起来，“我要去找他！”
“二位小姐这一次都要听我的，不可乱来，一个好好休养，一个好好在府中，我差几个家将去追他回来。”干娘说着站了起来，“我会把他找回来的，你们切记不可乱来，这一次谁不听话，干娘便不再烧饭给她吃。”说然，转身离开了房间。
若锦沉沉一叹，如绫却忽然冷冷一笑，“阿姐，这一次，我真的不懂你，你是那样聪明一个人，为何会中皇上的计？”
“小妹……”若锦一阵哽咽。
“我原以为，你会珍惜马儿，与马儿相守一生，原来，我错了……”转过身去，如绫黯然离开。
若锦忍住眼中的泪，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走下，“对不起，干娘，小妹，这一次若锦一定要走……”
“既然要走，何不让在下送小姐一程？”
刚刚踏出房门，慕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是？”
慕云抱拳，“在下是婉兮公主的侍卫，单名一个云字。”说着，定定瞧着若锦，“松城路远，我知道慕公子会走哪一条路去，我带小姐走小路，定然能在三日之内追上他。”
“你……”
“若是小姐不相信在下，那就由在下单独去把他抓回来。”
若锦摇了摇头，倦然一笑，“我累了……不想去猜人心，猜心计，你要骗我就骗吧，最惨不过是失了清白……我信你这一次。”
“好，在下已备好马儿，小姐这边请。”慕云忧然瞧着她的脸，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呢？妹妹啊妹妹，你如今真的是罪孽深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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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文~~然后继续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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