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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子
“你——”对于变回蛇身的玄罂,刘小赐有些惊讶,但捏在手中的晶石,便一切了然。
白蛇满不在乎地扭动着身躯,匍匐在少年身上。
“有人来了——”白蛇道,“在他人面前不要和我说话。”
刘小赐拼命点头应和:“知道了。”他当然不会傻到让别人知道身边带着一只蛇妖,况且他也不想多生是非,吓到别人。而且能少和他接触是最好不过了。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有人靠近,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是方才那几个侍卫离去的方向,而是从别的地方传来。
“小赐?”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赐——”声音变得激动不已,脚步也加快许多,没等白发少年反映过来,眼前便多了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小赐!是你!真的是你——”陈德远激动地不住哽咽,一把抱住坐在地上的白发少年。
被紧紧抱住,熟悉而亲切之感油然而生,心中顿时一阵酸涩,连日来的恐惧和委屈一涌而出。
“为什么把我丢下——为什么不来救我——”刘小赐嚎啕大哭地职责着抱着他的少年,手不停地敲打着他的后背抱怨。
心心念念地人哭得如此伤心,陈德远压抑的泪水随之决提,无法克制地一同哭泣,温柔地吐露不满:“你才是呢!我找你了好久——你到底去哪儿了!”找得他都快疯掉,若再没找到,连陪着他死的心都有了。
陈德远再度拥紧少怀中瘦弱的少年,将这些日子的思念和担忧深深嵌入这个怀抱里,生怕再一个不注意,怀中的人儿会再次消失。
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士兵们,看着眼前这一幕重逢,两个男人犹如情人一般亲密相拥,说不出的别扭,但也隐隐自责起来。尽管一头白发,异于常人的模样,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这山野间失踪那么久,不免会感到害怕。
一袭月白锦袍,清俊面容,深色眸子氤氲着琢磨不透的情绪,似哀愁似欣喜似嫉妒。男子沉着的神情,在看到两人相拥一幕时掀起一丝波澜,转瞬即逝。
心下略微激起一丝恐慌,他居然因为那白发少年被人拥入怀中而感到一丝怒意,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被蛊惑了?被妖怪给蛊惑了?白衣男子疑惑懊恼,与他相识不足十日,竟然为因为他而升起别的情绪,而那人与他本就是相识甚久,心存爱慕……
男子挥去心中的不快和纠结,冷然地对身边的随从命令道:“去把其他的人召回来,不用找了。”
“是!王爷!”侍卫领命,一溜烟,人便消失。
龙延秀走到席地相拥的两人跟前。
泪眼朦胧,透过雾水望去,隐隐看到有人接近。他顺着来人的脚步一路往上看去,顿感惊愕,难以置信地轻声道:“王爷?”
陈德远身子一顿,怀中的人开始轻微的挣扎。他不愿放手,仍紧紧抱着,只想把他永远藏在自己怀里,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自己,跑向身后……
刘小赐一股脑拥到龙延秀身前,双眼哭得红红的,煞是惹人怜爱。
“这个……这个可以救村民……”刘小赐吸了吸鼻子,将玄罂交给他的晶石递给凛贤王。方才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他紧紧攥着这颗晶石。
龙延秀微怔,讷然地接过他递来的小小晶石,红色的透明的晶石,“你……”失踪这么多日,就是为了找救治瘟疫的解药?心里有些愧疚,他记起那晚他坚定地承诺,说一定会找到解救瘟疫的方法,而自己却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千般歉意化为静默,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红色晶石。
“小赐……我们回去吧……”陈德远从身后搂住瘦小的刘小赐,咧着温柔地笑,“这些天你受苦了,回去我给你做你喜欢的糕点……”
好吃的?糕点!刘小赐一听立即为之一振,连日来的惊讶,抓起陈家二少爷的袖子,兴奋地叫嚷道:“我要吃芙蓉糕!还有包子!对!我要吃包子——”一说到吃的,刘小赐嘴巴泛酸,这些日子除了吃玄罂烤得野猪就是烤野猪,吃得他都快变成野猪了。这下能吃到最喜欢的甜味糕点,兴奋地直流口水。
陈德远一脸欣慰,小赐果然是小赐,除了吃就是吃。不过这样的小赐,还是让他心安不少。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开手了!他抓起一脸馋像的少年的手,暗自发誓。
龙延秀看着方才还哭哭啼啼的少年,这会儿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不由露出一丝疼惜,嘴角浅浅上扬。
“咝咝——”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这欢乐的氛围。
陷入美食诱惑中的刘小赐突然安静下来,瞥向方才跌倒的地方,一袭黑色动物皮上,没有看到声音的主人,他又向上看了看,一条白色巨蛇盘踞着树枝后,探着白色的脑袋,咝咝直叫。
刘小赐心悸地望着他,转而小心翼翼地望向龙延秀,嗫嚅地小声哀求:“我能带着它吗?”反正无论怎样都丢不掉的,不如就带着它一起走,省得来个出其不意吓到人。而且想必白蛇也有这个意思,不然不会一直待在这,还发声提醒。
龙延秀仰头望了眼那条白蛇,似曾相识地打量。
“这不是林子里的那条蛇吗?”一个眼尖的侍卫脱口问出,随后几个侍卫纷纷反映道。
刘小赐被众人的狐疑弄得慌乱不已,灵机一定,立即楚楚可怜地恳求道:“那条蛇他救过我,我不能忘恩负义丢下他……它、它……不会伤害人的……”说得心虚,他也不清楚玄罂会不会伤害人。虽是千不甘万不愿,但他为了村民而将得来的元神交给他,变回了这副模样,也于心不忍把它丢在这山野里。
犹豫了片刻,龙延秀颔首应允:“只要不伤害到人就好,你好好照看吧!”
“嗯!我会的!”刘小赐感激地看着他。那俊美的面容怎么看也不腻。眉宇间浓浓地化不开的愁绪,看得他心疼。刘小赐上前一步,抬手轻抚着微微蹙起的眉宇,“我已经找到就村民的法子了,你还是不开心吗?”
龙延秀怔忡,迷茫地低看着白发少年。
“王爷!”身后的陈德远忍无可忍地怒嚎起来。
被突然的大叫,两人吓得一颤,纷纷退开。
陈德远愤怒地瞪着龙延秀,压抑着妒火道:“王爷,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口口声声说不会对他有任何遐想,刚才那眼神又是什么!陈德远气恼地牵起刘小赐的手,“我们走!”
刘小赐不解地望着莫名其妙发火的陈家二少爷,愣愣地点点头,又顿了一下道:“等等。”他挣开被牵得手,跑到树下,朝树枝伸出手。白蛇意会般的,攀附上少年的手。由于太重,少年踉跄了一下,才抱稳大白蛇,走回陈家二少爷身边。
终于回到几日前住过的破旧木屋,夜色降临,小小的桌上摆满了陈家二少爷特意为他做得看似美味的佳肴,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一副垂涎欲滴地馋像。
“可以吃了吗?”刘小赐可怜巴巴地望了眼摆弄着碗盘的陈家二少爷,从第一盘菜式端上来,都已经半个时辰了,可陈家二少爷说什么都不让他开动。虽然其间趁他出去做饭时偷吃了一点,但根本解不了馋。
“不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绝,摆放好饭菜和糕点,陈德远端坐在餐桌上,一本正色地张口审问道:“老实招来,这些天你去哪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以美食作为诱惑,不信他不招!陈德远心中有些得意地暗笑。
这么多菜式,糕点可是他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做好,食材还是托王楚他娘好不容易准备的,做得全是他最爱吃的。从认识他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最喜欢吃,所以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偷偷学习厨艺。这些菜式糕点,可是他苦练多年的手艺,其间还得到过他的赞许。面对这一桌的美味佳肴,他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我、我吃完再说……好不好?”刘小赐心心念念着一桌子的美食,游移地望着陈家二少爷恳求道。
陈德远被他这副可怜样,弄得一时心软,“那好!我来问你来答,答完一个问题才准吃一口。”
一口?!还不够他塞牙缝呢!但转念一想,若是他不老实回答,估计连一口都没有。刘小赐妥协地点头。
“那天你掉进草丛后怎么不见了?”陈德远正色询问。
刘小赐望眼欲穿地看着美食,心不在焉地回答:“被人掠走了……”
掠走?陈德远疑问,一边寻思着,一边夹起一块鸡翅,送到刘小赐碗里。
得到美食,刘小赐一嘴一张,一口啃起了鸡翅,喜滋滋地咀嚼起来。
“是谁抱走你的?”陈德远又问,夹起一块芙蓉糕诱惑。
刘小赐思索了一会儿,玄罂说不是他掠走他的,但也没告诉他是谁掠走他的。干脆回答:“不知道。”
陈德远瞄了眼盘踞在床上的白蛇,问:“那条蛇真的救了你?”
“嗯。”想也不想地点头回道。趁着陈家二少爷不注意,迅速抓起一块芙蓉糕塞进嘴里。
“你是怎么遇上那条蛇的?他不是留在了那片林子里吗?”陈德远越问越起劲,太多疑问萦绕在心里。
光顾着吃的刘小赐,想也没想地跟着问题回答道:“是它自己跟过来的,它还把我绑在树……”
“闭上你的嘴!”被一声威慑力十足的语气震慑,闻言,刘小赐浑身一颤,忘记了嘴里正咀嚼的食物,惊呆在那儿。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声音揶揄,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地震慑力。
顿时,紧张害怕地摇头摆手,泫然欲泣地哭求道:“不是的……我没忘没忘……我错了……错了……”
见方才还津津有味吃着食物的刘小赐突然变得如此惊恐的模样,陈德远疑惑不解地拍抚安慰道:“怎么了?错什么了?别哭呀……”
劝什么也听不进去,少年一直哆哆嗦嗦地求饶,身子更是害怕地发抖。
陈德远狐疑,发觉有些可疑,方才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噤若寒蝉?
他环抱住刘小赐,柔声问道:“小赐,你怎么了?别这样,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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