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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上次不是都说清楚了吗？”陈大宝不反抗，却只拿眼白看着路川西：“我妈妈不会再出现了！就算可以，她也不会见你！你让她觉得恶心！”
路川西脸上阴晴不定，“不会的！小如是因为你，她是为了你们才会消失的！”
陈婕看着陈大宝一边和路川西理论，一边给自己打眼色。
但是先走的不是她，她的“发”已经被他们得到了，现在危险的反而是陈大宝。只是怎么样能同时控制四个高手，让老哥先跑呢？
“哼！你自己相信吗？”陈大宝讽刺地问道。
路川西深吸一口气，面上严峻起来：“你还想活么？”
陈儒看向陈婕，怎么还不走？
陈婕突然一笑，说道：“难不成路长官要背叛你的同类，来帮我们？”
“当然不可能！不过我可以让你留下一条命！这不但是你的身体，也是小如待的地方。我不会让她消失的！”路川西话语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陈婕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要是真的深爱怎么会放不下仇恨，丢下深爱的人？要是不爱，又为什么对于妈妈的存在这么执着？
“路长官有什么好办法？”陈婕问道，“跟着你走？”
陈婕的想法中还是尽量将他往坏处想的，也有可能他是为了让他们倾向于他。刚刚他和方志恒的谈话中来看，似乎找到五行对于他们是非常值得争夺的事情。
路川西看出她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不会带你们回去的！既然是十三找到的你，就是他负责。”
他仔细地看了看陈儒，“你的‘发’也是手？”
陈大宝微微地闪动目光，没有回答。
“你不用担心，小如不会让你残疾的。”路川西说道：“只是要杜其修他们放了你有些难。”
陈婕忍不住问道：“到底，你们和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要灭绝人类的地步？”
“哼！”路川西冷笑着，眼中浮起恨意，“你看着我们这些觉醒者，都有个编号对么？知道为什么吗？”
陈儒虽然表现得很不在意，但还是竖起耳朵听着。听到这里还不自觉地摇头。
“因为我们只剩这些了！只剩这不到一百个人了！”路川西声线本就低沉，如今更像是打在石鼓上一般。
“整整一个空间的人，就只剩下我们！你以为我们没有父母吗？没有亲人吗？他们是活生生在我们面前被时空撕裂的！我的母亲，死的前一刻还在叫着我的名字！他们有什么罪？有什么罪？！”路川西激动地吼着。
“我的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她的半截身子掉落在我面前时，我也在问，我们做错了什么。”杜其修也走了过来，眼中红了一片，不知道是因为那么浓的恨意，还是因为想起他妹妹的悲痛。
方志恒只是沉默不语，脸上却也浮现痛极的表情，眼中一片冰冷的杀意。看得陈婕浑身发冷。
“而这些却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不能与另外的空间重叠，我们便要灭族来保住你们的平安！凭什么？！”杜其修嘶吼着，“凭什么？”
“当年五行带着人骗取我们的信任后，进入了‘梦’，引发时空丝线崩塌。除了我们这些特殊体质的人，其余都被时空丝线撕裂，有的甚至连尸首都被时空缝隙吞没了。杀人、灭族、毁家，这种种今天我们会一样一样还回去的！”路川西慢慢地说道，平复着心绪。
“你们疯了？是当时的‘五行’带着某些人做的事，你们却要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讨回来？你稍微有点逻辑行不行？那些都是无辜的人！”陈儒无可奈何地说着。
要杀五行，取什么“发”，他都能理解，不就是小蝌蚪找妈妈么？
觉醒者要这些来找回家的路，五行不想自己变残疾，这是客观原因造成的矛盾，他们对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但是为了N年前的事迁怒，甚至还想着要杀光所有的人类，这也太不讲理了！
陈大宝义愤填膺地问完，就见三人同时瞪过来。
杜其修直接准备上拳头：“他们是无辜的人，我妹妹就不是了吗？你们当年怎么就没想起来有无辜呢？”
“陈儒，当你身为某个族类一员时，你在外的任何行为代表的都是族类的全体成员。这是太阳系沿用至今的守则。当年的五行代表的是人类全体，如今我报复地就是人类，有错么？”路川西稍微冷静点。
“他们当年敢这么做，就等于已经接受可能的报复。要怪就怪你们祖宗去吧！”杜其修扔下一句话，揪住陈大宝的领子往回拖。
“等等！”陈婕拦住杜其修，“我有话说！”
杜其修冷哼一声，置若罔闻继续走着。
“阿七。”方志恒淡淡喊道。
杜其修停下，狠狠地瞪了一眼方志恒：“怎么了？你后妈的话就是圣旨了？你刚刚听到的事就不能抵过你后妈那点小恩？”
陈婕轻笑一声，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她的思维跟不上对方那么彪悍的逻辑，不过情势她还是能想清楚的。
之前想得几个方案几乎没有成功的希望。要想在这三个说起人类眼睛都泛血的觉醒者手上逃出去是不太现实，“梦”能装活人进去的概率只有一半，她不敢赌上老哥的性命。
“作为一个阶下囚，你有那个资格跟我谈交易？”杜其修一向对陈婕没好脸。
“是吗？”陈婕慢吞吞地说道：“你不想知道‘家’在哪里了？”阶下囚还不至于，她既然能逃出来一次，就能逃出来第二次。不过在这上面纠缠也没意思，不如直接上正餐！
杜其修脸上的讽刺立刻僵硬在上面，路川西和方志恒都看着她，就连趁机奋力挣脱的陈大宝也是愣着不动。
“你之前连觉醒者和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如今突然就知道了‘家’在哪？我说小木头，你想扯谎也别这么明显！”杜其修变了一脸的不信。
陈婕一眨眼：“你想用激将法也别这么明显！侮辱谁智商呢？”
杜其修一噎，没有再说话。
“你想怎么交易？”方志恒虽然不比刚刚杀意满盈的样子，却依然收紧着削瘦的下颌，只是话语中带着笑意。
“先放了我哥哥！”陈婕赶在杜其修张口前说道：“只是将他腿上的东西弄掉，反正我们人还在这里，想绑上就再绑一次。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大家既然要谈生意，总要坐下来好好谈吧？”
方志恒嘴角多了一点弧度，“好！”
路川西转头看了看方志恒，便往史一走去。
看方志恒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之前陈婕带着觉醒期的方志恒爬上军卡时的情景。觉醒者对人类的仇恨会导致他们对人类死伤的漠视，但是不代表他们是没有感情的纯粹复仇者。
陈大宝不会有事，他有这样的感觉。既然如此就全交给他们折腾好了。这么多年的策划，不会毁在这么几个小棋子手上的。
看着还在迷糊的史一，他突然觉得有些累。
杜其修心不甘情不愿地解开陈儒的腿，一边还在嘀咕：“后妈还不够，这回还多了个大舅爷……”
“后妈？”陈大宝憋了很长时间终于被杜其修的嘀咕引发出来了，“哎！到底谁是他后妈？”
陈婕眼角微颤，嘴角一抽，她刚刚听到就大概知道是在说自己，可是这么囧的称号她真是提都不想提，偏偏老哥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大宝，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说正事吧！”
陈儒听到“大宝”必跳脚，这次却没有，这么严肃的情况下，老妹喊他小名应该是不想他再说起那什么“后妈”的事。他只好把话收了回来。
“好。”方志恒说道，笑意更浓。
两个好字连续说来，一样的节奏，一样的语调。陈婕忽然很想试试随便说些什么，他会不会条件反射就答应了。
“你们要知道‘家’的位置，是想着重建家园吗？”陈婕首先问了个不沾交易的话题。
杜其修连忙答道：“当然了！那是我的家！”
“当年的五行如果不那么做，人类会怎么样？”
杜其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会被时空丝线撕裂。”
当年也不能怪五行，如果是如今的五行大概也会干。生存还是毁灭，选择很明显。他们之间不是什么误会或者贪婪引起的仇恨，只是正好被分到对立战营的敌人罢了。谁对谁错，真是很没营养的问题。
“那现在呢？如果你们回到‘家’，人类和你们还是不能共存吗？”
“不会！”方志恒说道：“否则规则是不会让六打破石头，开始我们的复仇行为。”
“规则？是什么？”
“喂！我们是找你问事情的！不是来给你当宇宙咨询师的！”杜其修不耐烦地说。
陈儒立刻回道：“你看过谁家做生意不问清楚再买？商业白痴别来丢人！”
眼见又要掐起来，方志恒和陈婕同时说道：“好了！”
“杜先生是不满意？那大家就再来玩好了，但是我保证，只要我和我哥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你们就算是再投胎也找不到‘家’！”陈婕将陈大宝拉到一边。
杜其修被方志恒定到一边，没有反驳。
“规则就是规则，它是维持宇宙运作的最终源头。既然这件事情发生了，那么它一定通过了规则的验证，证明过它确实可以发生。”方志恒说得很慢，好让陈婕理解。
“那么如果我帮你们回到‘家’，能把这些病毒解开吗？”陈婕看向那个蹲在一旁不动作的智慧型丧尸。
方志恒立刻回答：“不能！”
“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还是不愿意解？”
“没有办法！嗯……也许家里面会有，但是已经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家里面变成什么样，我不能肯定！”方志恒说道：“即使有也没用，进了‘家’，我们就不可以再回这里。”
“苏茜呢？她的‘发’你们拿到了？”
虽然他的话不可尽信，但是陈婕还是有些沮丧。如果有机会能将丧尸重新转变回人类，就算是再难，她也想尽力去试试。
方志恒勾起嘴角：“不是林霖吗？”
陈婕一愣，点头说道：“他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特殊，‘发’就是他的血液，我们只取了一点。他是阿七负责的，大概已经放了吧！”方志恒歪了歪头，别有意味地看着陈婕。
陈婕没有注意到，一听这立刻转头问杜其修苏茜的下落。
杜其修见方志恒的脸色古怪，也懒得和陈婕详细说，只说苏茜那女人腿比谁都长，早就跑了。
“你都问了这么多，我是不是也该问问‘家’的事你了解多少？”方志恒似笑非笑地说道。
陈婕掂量着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林霖的事他也没有必要骗自己，找“家”非一朝一夕的事。时间一长，以她对五行的吸引力，林霖应该就能找到她。到时候真相瞒也瞒不住。
问题就是怎么将眼前给应付过去。
她状似回忆地转着脑子，有些片段从脑海闪过。
“梦”里面那一层层灰雾之后的轮廓，既有高的矮的、参差不齐，也有一望无际平坦的。
“好像有一层很浓的灰雾在外围，对吗？”陈婕试探性地问道。
就算没蒙中，也可以说是“家”被占有后才发生的变化。如果蒙中了，难不成“梦”就是他们的“家”？
陈婕又自我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如果是觉醒者的根据地，为什么上空会出现那些平台。而且是和五行密切相关的，获得一个属性的晶点就可以多开发出一个平台。以五行和觉醒者当时不死不休的仇恨值，也不会在觉醒者的根据地放上自己的东西吧？
他们应该早就毁了“家”才对啊，既然当时连灭族都干了，面对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空间，还能下不了手？
难道是那个规则的限制？
陈婕看到方志恒和杜其修面上一阵喜色，就知道真的是后者。
原来长久以来，她都是在觉醒者和人类的家园间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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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久违的小剧场
小区楼下有一个废弃的电线上某年某月被缠上一只风筝，还是Q Q的企鹅形象，于是一年多过去了，也没有人把它拿下来。
我妹说：真是个执着的孩纸，天天都在线，得升多少个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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