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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们不如……”方志恒话还没说完，前方“砰”、“砰”两声巨响，司机大叔又一次刹车了。
荒凉的马路上一目了然，前方一大股黑烟撩起，两辆轿车撞到了一起。
大叔停下车想上前检查，方志恒连忙拦住他，“于哥，小心有丧尸！”
“小方，可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万一里面有人呢？”大叔不顾三人的阻拦执意要去看看。
姚峰把水果刀递给他，“大叔你带上它，小心点！”
“哎！”大叔攥着刀道谢呢，那边又响起一声爆炸声。
“大叔，你别去了！”陈婕劝道：“应该是油箱都爆了，万一再次爆炸，你还想不想救你老婆孩子了？”
可能是老婆孩子对于大叔的影响太大，他犹豫了一下后重新坐上了驾驶座，“都是命！命啊！”
陈婕想，这不是命，这是人性的选择。就像她，在这种情况下也一定会选择能救自己亲人的机会。选定了，就别想别的！犹豫到最后，说不定就把自己犹豫死了。
马路倒是很宽，但是难保从旁边过的时候，那两辆车不会再次爆炸，这辆车要是出事了，他们几个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很难从不知多少的丧尸群中逃走。
大叔停下来向公司报告情况，他公司那边直接就是打不通。交通台和警局一样一直在占线。
方志恒说：“于哥别打了！现在恐怕整个市里秩序都快要瘫痪了。”
“快！快走！”陈婕突然从座椅上跳起来大喊，头撞上了车顶。
姚峰把她拨过来帮她揉着，“怎么了？”
“快走啊！”陈婕急得快哭了，“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快走，快走！”她心里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心脏处一片冰凉，和刚刚提醒几个人离开那个死亡的丧尸那时一样。
大叔看她的样子，慌慌张张地打开了油门，“往……往哪去啊？”
“回头！快！”方志恒已经看到前方撞翻的车辆里爬出来三四个人，看他们摇摇晃晃的样子，几人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了。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爆炸声太响，居然从四面八方都引来了零星的几个变异人。
马路是新建好的，路旁连绿化带都没有，只有拆迁原来房屋留下的残砖废瓦。没有高耸的建筑物阻挡，几人立刻就看到了从各个角落窜出来的丧尸。
他们的来路上却没有丧尸，方志恒眼明手快已经看出了活路，司机于大叔被如此壮观的景象镇住了，全靠方志恒伸手过去按住了方向盘。
大叔缓过劲儿来，急速转头死命地踩着油门向来的路上行驶。
好在这些丧尸的行动能力实在很慢，大叔轻易地拉开了距离，但是由于只有这一条路，丧尸完全没有放弃追赶他们。
“咱，咱这是往哪开啊？”于大叔声音颤抖地问。刚刚狂砍丧尸的兴奋完全变成了恐惧。
“我们需要武器，回警局！”姚峰说。他刚刚就想进警局，不过方志恒好像看出了他的念头，提前提出来，陈婕和于大叔激烈反对，他就没好意思再开口。
话音刚落，警局方向响起了枪声。
陈婕眼睛一亮，“对，那里好像还有活人。”
“好！”大叔确定了方向，声音也不抖了，方向盘也握得稳了。
车很快就到了警局的岔路口，他们不敢轻易驶进去，也不敢下车查看。陈婕从车窗就能看到警局外面的状况了。
警局是几座三层楼围成的，正面的那栋楼二层玻璃上趴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变异人正在用爪子和脚撞击窗子，另两栋楼连续响起了枪声。
方志恒放下望远镜，“丧尸数量不是很多，他们好像有什么办法堵住了楼梯，丧尸只能从窗口进入。”
“正面那栋楼好像只有那三个丧尸，我们等他们解决完再进去？”陈婕说。
说完就见其他三个人都挺怪异地看着她。
“陈婕，你能看到？”姚峰问。
陈婕也觉得不太对劲，第一次经过的时候，她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啊！
“我视力好嘛！两个都是5.3滴！”她只好装傻。
姚峰佩服：“没想到，视力好有这么大好处啊！可惜我只是普通水平。”他不信这话，可是他愿意相信她。
大叔也跟着赞了她几句，只有方志恒对她笑笑，没说什么。
陈婕的手越来越痒了，她只能用另一只手掐住痒的地方，用痛觉转移注意力。对于进警局她很同意，这里没有让她心凉的感觉。通过这几次的经验，她确定自己的感觉十分准，也算是一项保命本事。
扒在二楼的三个变异人很快就被解决了，警院的大门一直是没关的，他们把车子开进了警院。
进去后，可能是发动机的声音引来了本来趴在另两栋楼的五个丧尸，它们从二层楼上跳下来，一点不在意自己摔断的四肢，顽强地驱使残缺的身躯扑向出租车。
枪声四起，五个丧尸瞬间倒下了三个，可惜枪法实在不好，倒下的三个只有一个是正中脑袋的。
陈婕在心里怒喊：“爆头！爆头啊！连大叔都看过电影，你们居然没看？”
车内的四个人连忙低下头，生怕这不准的枪法直接把自己爆头了。
又是一阵枪声，姚峰冒险抬头看了看，五只丧尸终于都倒下了。看样子都是身穿警服的警察。
他打开车门举起手，对着二楼大喊：“我们是正常的人！不要开枪！”
最中间那栋楼的二楼窗户打开了，一个看上去非常壮实的中年警察朝他们喊：“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嘛？”
陈婕觉得很好笑，这些人糊涂了吗？普通市民到警局能有什么事？
方志恒说：“我们是从大学城那儿过来的，本来是来报警的。一路上又碰上很多这样的变异人。你们能先让我们进去吗？”
中年警察回头和同伴商量了一下，从窗口放下了一条粗绳，“爬上来吧！”
三人都让陈婕先爬，陈婕也不推辞，抓住绳子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中年警察甚至还来不及拉她。
跳下窗台，陈婕环看一周，这一间好像是审讯室，只有一门一窗。或坐或站的呆了六七个警察，
其中一个没有穿警服的女人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
一个小个子穿警服的年轻人对着陈婕鼓鼓掌，“小姐，你身手真好！”
旁边一个大肚子警察嗤笑一声说道：“余裕，你现在还有空追女仔啊？”
年轻人立马涨红了脸，对着陈婕支支唔唔地说：“不……不是的。”
陈婕爽朗地一笑：“我知道！我的身手可是一流的，大家都这么说！”说着还自恋地吹了吹额发，“哦，忘了！这儿是警局啊！我班门弄斧了是不？”
余裕红潮下去了一些，小声说：“谢谢！”
“陈婕，没事吧”第二个上来的是姚峰，他下了窗台就拉住陈婕问。
“没事！我身手好着呢！”陈婕一挑眉。
第三个上来的是方志恒，别看他斯斯文文的，爬楼的速度不比陈婕慢。看着绳子的中年警察笑容和蔼地多了：“你们是警校的还是军校的啊？”
方志恒知道他在打趣，“没有！我们就是平时喜欢攀岩罢了，哪能比得上你们！”
一言出，旁边的几个警察看着他的眼神都好多了，那个余裕还挺了挺胸。
陈婕看了一眼方志恒，他这话摆明了他们四个是个小集体了。这样也好，现在这种状况人心难测，有几个稍微信任度高点的同伴确实比分化好。
“啊！”司机大叔一声惨叫。
陈婕立刻往窗口跑去，于大叔仰面倒在地上。估计是体重太重了，大叔常年开车，手上的力劲不足，没抓紧绳子掉了下去。
姚峰也赶过来，对中年警察说：“警察先生，帮忙拉一下他吧。他可能是刚刚用力过猛，现在手上力气不够了。”
方志恒喊道：“于哥，你没事吧？把绳子绕到腰上，我们拉你上来。”
陈婕感到心头一凉，突然大叫：“快点把他拉上来！”
方志恒和姚峰已经习惯了陈婕时不时的预感，他们连声催促着于大叔快点绑绳子。
但是于大叔刚刚是爬到一半掉下去的，摔得不轻，可能有骨折的现象。他艰难地爬起来，手上刚刚抓到绳子。一个黑影窜进了他们的眼睛。
那是一只似狗非狗的动物，它的一只眼珠挂在眼眶外面，背脊上露出了一半白森森的骨头，缺少了一部分的嘴皮完全掩盖不住它刀刃般的白牙。它比一般的狗要高大许多。
见到它，中年警察惊呼：“大山？！”
其余几个警察全部凑到窗口，那个名唤大山的动物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扑到了于大叔的身上。
等于没有反抗力的于大叔被叫中肩膀，大叫着“救命！救命！小方！小方！快拉我上去啊！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陈婕小心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往后退了一大步。方志恒早就退后到一边拿到了一根警棍。姚峰
见陈婕退后，他跟了出来。
“怎么办？”姚峰问道。
“就算救上来，他也不是活人了！”方志恒语调丝毫没变，但是说完后三个人都沉默了许久。
陈婕说不上自己是天生冷血还是怎么地，她悲哀地不是于大叔的死，而是于大叔心心念念的妻子和孩子。
但是她却可以对那些警察说道：“警察先生快把窗子关上吧！”
中年警察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把凑过来的人往后面拦。“啪”的一声关紧了窗户，这窗户刚刚受了三只丧尸同时攻击也没什么事，估计是强化钢的。
陈婕这才放心地走到窗口，对着尚有一丝意志的于大叔高喊：“于大叔，你妻子和孩子在哪？”
听到她在高喊，于大叔还在狂蹬的腿和不断嚎叫都停下来，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那只“大山”已经啃噬掉他一半上身了。
姚峰和方志恒也走了过来，看着于大叔不甘心的眼神，他们也只能沉默以对。
看了一会儿，于大叔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神开始涣散，对不准焦距，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莉香小区，莉香小区……”
他突然变得不同的声音又一次引来了“大山”的注意力，它昂起头猛地咬断了他的喉咙。
陈婕强迫着自己看着这一幕，姚峰想蒙上她的眼睛的手也被她挡开了。方志恒在一旁说道：“觉得残忍吗？以后会习惯的！”
“别掐了！”姚峰严肃地说道。他拉开了陈婕掐着自己的手，她的左手上已经被她掐出了三道新月形的伤痕，嫩肉微微地向外翻着，血滴慢慢地往外面渗。
姚峰从背包拿出她放进去的药盒，把她拉到一边，拿出纱布和药水给她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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