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许你一生

　　神是个相当无趣的职业，所拥有的时间却长得难以想象。
　　从凝炼出完整的神格成为一个正牌神祗开始，直到迈进诸神黄昏的长眠之地陷入永恒的死亡，我们用来计算时间的最小时间单位是“万年”。
　　“哟，阿斯托利亚，十几万年不见，哪猫着去了？”
　　“哪也没去，不小心睡过了而已。倒是你，奎巴诺……你和你家那位挺好的？”
　　“好个P，她说她三十万年来成天对着我这张脸已经严重审美疲劳了，所以离婚跑到奥林匹亚围观火神和太阳神虐恋情深去了。”
　　“……唉，同病相怜啊兄弟，不过你可比我强多了——我刚过门的第三任妻子萌上了个叫素戈鸣尊的毛头小伙儿，非要看人家被八歧大蛇压倒不可……平时宣扬人兽不说，还把儿子带坏了，现在那小子声称除了那个叫什么天照的女人不娶，腻在鸟不拉屎的高天原已经两万年没着家啦……”
　　“这也没辙不是，有能力凝结神格的神一共也就这么几个，高天原上那几个虽然连制造神格方法的边儿还没摸着，但好歹也是掌握了初步的空间法则、有可能在千亿年里成神的潜力股不是？……唉，这么多年连张新面孔也见不到，无聊啊无聊……”

　　…………

　　作为拥有接近永恒寿命的神明，千篇一律的生活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日子久了，大家纷纷有种闲到蛋疼的感觉。
　　于是为了找乐子，不知道经谁提议，大家开发出了一套真人RPG游戏。经过无数场口水仗，这款游戏终于被命名为无限恐怖空间。我们从各个空间抽出一些普通人类丢进游戏里，各种观察、下注，这可比看人类拍的那些肥皂剧有意思多了。
　　再后来，仅仅是观看那些人类在游戏里打死打活已经不能满足神祗们的兴趣，于是一些富有探索精神和戏剧细胞的神祗们也逐渐参与进游戏中。
　　将力量压制并暂时封印神格，来自不同系统（东方、西方、深渊）的神明开始在各种影片或者漫画中出没，我也姑且算是这些无聊的神祗中的一个。

　　对于神来说，游戏里可供选择的场景更加多样，世界的类型也不可能被限制在恐怖片或者恐怖漫画里。而当我随便点了一下“欧洲历史故事”分类里的随机传送，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被传送进了东方武侠世界，真的挺莫名其妙的。
　　懒得解封力量，只是站在原地检查了一下装备，发现是鸡蛋系统能源不足引起的故障。
　　传送人类消耗的神力，和传送一个货真价实的神明所消耗的神力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因为忘记补充神力而误入武侠世界，也算是个令人愉悦的小小意外。
　　毕竟出乎神明意料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站在西湖边，静静凝视这个对我来说崭新而陌生的世界。

　　一般来说，在到达一个新的世界时，第一个去的地方总是当地口碑最好的酒楼或者饭馆。
　　由于神不必靠吃东西来维持生命，大多数神祗都对进食这种费时无用的行为无爱。
　　但是对我这种擅长通过幻术影响其他生物的感官以达成自身目的的神祗来说，对新鲜美味的食物保持热爱，也是变相对自身力量的一种锻炼和提高。

　　上了酒楼二层选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一壶香茶，几碟小菜，托腮望着西湖发呆。
　　这时候的西湖，比起几百甚至数万年后的西湖风光要粗糙、荒芜得多。
　　但见惯了气势磅礴鬼斧神工的神殿景致——好吧，那的确是当年神王和地狱领主协商之后调来的几十个小矮魔和神匠们一同打造的杰作——偶尔换换清淡点的口味，也不会感到碍眼。

　　随意拢了拢散在肩头的长发，我听到了自从送完菜便一直躲在楼梯后悄悄看我的半大少年“咕嘟”一声吞口水的声音。
　　偏头看了他一眼，好笑地冲他抿抿唇——
　　“嘶……”倒抽冷气的声音，接下来是人体滚下楼梯的声音，再接着便是掌柜压低了嗓门的喝骂，“小六子！你个赔钱货又吃错了什么药？！要是惊扰了客人，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以我的耳力，还能听到小六子嘴里的细如蚊蝇的嘀咕声：“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我说舅舅，咱又不是故意掉下来，只因那位客官笑起来可真……”他似乎在琢磨着该用什么形容词才好，但想了半天还是因为没词儿而吭吭哧哧地继续说下去，“老舅你是不知道，那位客官一笑比云娘子还让人移不开眼！我一紧张，脚底下踩空就摔下来啦！”
　　“你还敢移不开眼？！混帐小子你可是我那去世姐姐的独苗苗，竟敢喜欢男人……？！我打死你个‘移不开眼’！”
　　“唉哟！舅舅别打、别打！咱不就是这么一说嘛，小六子我喜欢的是女人……啊哟！老舅你怎么还打！我喜欢女人都不行啦？！”

　　之前点菜的时候，小六子就不停地介绍着特色菜还有西湖附近的基本情况，从这位热情的小二嘴里我得知，再过几日，便是由城中最大的青楼彩云阁主办的、每三年一度的花魁大比。
　　有八卦称，本届花魁的热门人选云娘子其实是当今武林盟主的红颜知己，而本次花魁大比，武林盟主大人是要来给云娘子捧场的。
　　所以街上时不时可以见到一些打扮怪异的武林人士？怪不得自己不束发在街上招摇过市也没人觉得奇怪。
　　另外……武林盟主？
　　早上初到这里时随手翻了下鸡蛋搜集来的笑傲江湖攻略，只知道几年之后剧情才正式开始、主角令狐冲开始大放异彩，而对于这个时候的武林盟主是何许人也着实没什么概念。
　　指尖无意识地滑过杯沿，有人上楼来了。
　　“这几位客官，窗边的位置有是有，可是有一桌已经有客人了，您看是不是……”领着几个看模样就是武林人士上楼的小二并不是小六子。可见掌柜的刚才骂归骂，但在接待这些动辄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江湖大侠”时，还是不愿意让亲侄子“以身犯险”的。

　　刚才小二那一嗓门着实不小，所以当我循声望去和对方领头那人的眼神撞在一起的时候，他倒也没多意外的样子。
　　从早上坐到临近中午，并不觉得这临窗的位置有什么特别，不过是看西湖的景色全点罢了。既然没什么值得逗留，是时候离开了。
　　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桌面上，我站起身拂了下衣袖，“结账，剩下的打赏。”
　　施施然从几人身边经过，我听见其中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的盯着我发出的喃喃自语的声音：“想不到笑傲江湖里除了东方不败和令狐冲还有这样的极品……”

　　令狐冲？我来了兴致。
　　那娃这会儿还在华山上玩泥巴呢吧？

　　止住步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温言询问，“小姑娘刚刚说谁是极品？”
　　她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几乎是含在喉咙里的嘟囔都能被听见，脸色先是“腾”地变得通红，“你你你怎么认得出我是女的？”然后又“唰”地变得雪白，估计是想到武侠世界魔头遍地，人身安全并不能得到保证的缘故。特意开挂听了下她的心声，啧，“笑傲江湖里的漂亮男人都招惹不得”？这又是什么古怪理论？

　　在心里默默摇头的同时顺便猜测又是哪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将这只魂魄随随便便塞进了这个空间。看她的样子，前世应该是阳寿已尽，但这魂魄附身到人家小姑娘的躯壳之后原本平凡的命格却陡然变得贵不可言……多半又是哪个没凝练出神格的伪神和纯种人类的后裔，虽然只是在游戏里延续她的生命，但对一个一心以为自己穿越了的女人来说，虚幻的世界与现实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对于“穿越女”这种神奇生物，我还是蛮喜欢的。她们中的大多数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与胡作非为的特质，总能带给我们很多娱乐。

　　……不知道眼前这位，又能带来怎样的乐趣？

　　==========================我是直接上三垒的分界线================================

　　低头看着枕边还在沉睡着的、被任盈盈唤作东方叔叔的家伙，我难得地叹了口气。

　　还是头一回看戏不成，连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一阵劲风袭来，我早有准备地擒住对方的手腕，但人家估计真是急怒攻心了，也顾不得此时高下立辨的实力对比情况，另一只手立刻并指成掌凌厉地朝我天灵盖拍下来。
　　然后又被捉住了手。

　　我俩顿时面对面僵坐在床上。
　　层层叠叠的半透明纱帐罩在床外，而床上的我们，身上除了下半身盖着的一条薄被之外均未着寸缕。
　　披散着长发的东方不败噌噌噌地冒着杀气，一副恨不得用眼神凌迟我的样子，我又叹了口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问题是非得喊打喊杀的才能解决的？”
　　他不说话，但从能冻死人的表情来看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可不行。
　　把他拉过来迎面放到大腿上，怀里的身体顿时僵住。
　　调整了一下姿势，觉得这样双方都会舒服点才抬眼看他。东方不败正用仇恨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脸上一片铁青。
　　呃，他不是误会我又想对他做什么了吧？
　　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拥着他，我耐心地等待对方稍微冷静一点。
　　笑傲江湖里东方不败这个名字我还是稍些点印象的，勉强算是个枭雄，但自从跟了杨莲亭，就越走越歪了。
　　而且，他好像还会一门必须咔嚓掉[哔——]才能修习的邪门功夫……
　　这就是刚刚他表现得这么失常的原因？
　　在这个时代，断袖们虽不常见，也到不了被世人鄙视排斥的地步。男人和男人间就算有点什么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如果其中一方的身体恰好有着那样的缺陷……
　　貌似，这直接关系到了男性的尊严问题……？
　　我恍然地看他，正好对上对方带着杀意的屈辱目光。
　　唉……果然还是无法理解这人的想法……
　　“我知道你现在挺恨我的。”我只能实话实说，“虽然发生这种事的起因是咱们给人坑了，但做了就是做了，我并没有逃避责任的打算。”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但从你目前的状况来看，你……似乎也没办法和女人在一起了。”顶着暴涨的杀气努力继续自己蛋腚的发言，“所以……要不要考虑下和我在一起？”

　　如东方不败这样容貌武功俱佳不说，身居高位且没有正妻的青年男子，必得到过不少女子的倾慕。但被一个男人这样追求，大概还是头一回吧？
　　论武力值，人类和神根本不在同一个位面上；论智谋，在绝对的力量前智慧往往很少有用武之地；而论打群架……就算日月神教里头都是达到东方不败这个高度的武林高手，也无法对解封能力之前的我造成什么严重伤害。
　　所以，尽管那天东方的答复是要我滚蛋，当他第二天一大早在日月神教众人下榻的客栈见到我时，为了作为一教之主的威信，他除了对我采取彻底的无视政策，还真没别的办法将前一日的话化为现实。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拉着毫不知情但已被咱的好皮囊以及圣母笑拉拢过来的穿越女任盈盈出现在日月神教的饭桌上，除了童百熊心直口快地嘟囔了一句，包括东方不败在内的桌上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东方的脸色不变地就着几筷子青菜吃了几口米饭就一言不发地走人，几个日月神教的长老却在纳闷，教主和这李幻明明前两天还一道出门来着，怎么今日对李幻的态度透着说不清的古怪？
　　小半个时辰过后，我敲了敲东方的门。
　　好一阵沉默，屋里才传来一声又冷又硬的“进来”。
　　我进了屋，东方也正好走到外间，他面无表情地瞟我一眼，“李幻，你——”
　　“我是为了那日在彩云阁我们被下药的事而来。”一本正经地打断他的话，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共同语言也仅止于此了。为防止还没说话就被轰出门的糗事发生，我只好搬出了彩云阁这个理由。
　　“哦？本座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阁下已经弄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东方不败神色淡淡地扬起眉梢，见到他这幅表情的如果换成他的属下，大概又要胆战心惊了。
　　“是谁下的药已经弄清楚了，但细节却需要和东方你详谈一番。之前的午膳你没吃多少，是饭菜不合口味？这是刚从云芝酒楼买来的饭菜，特意点了些清淡些的，不如边用边说吧。”
　　东方只是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盒就像没听到后面的那几句话一样说道，“是云娘子。但她下药那日就逃了，如果你查到的只是这个，就请回吧。”
　　“……云娘子就在西湖湖底。”
　　只此一句就让东方不败的眼神陡然一锐，“哦？西湖湖底？”，他直视着我意味不明地笑了。
　　“我既然能得知云娘子的下落，自然也知道任我行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若是我设计害你，何必费事引你去西湖湖底？”我循循善诱，“而且就算那云娘子在西湖底下，我们也无法确定云娘子或者她身后势力设下这个局的目的究竟是你还是我。日月神教的敌人是不少，我那几个老对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呵，老对头？除了那两个因为有神格而不死不灭的家伙，还作为人的时候惹下的仇怨我早就全部解决了；而成为神明之后，为了不造成空间的动荡甚至崩裂，和平时期诸神间是严禁相斗的。
　　即使我的神格被封印着，能让被封印的神明短暂地丧失神智的东西也极其罕见，拥有这样的东西的，除了已有千亿年未走出神殿的神王，就只有……

　　东方不败对我的说辞并不怎么相信，而我也觉着没必要那么着急把云娘子捉起来，便随意等着东方派出去查访的属下回来。如是一来二去，西湖湖底之行耽搁了小半月才得以成行。
　　这近二十日中，我没有一日不去找东方吃茶聊天，虽然后来每每因为说得过分而惹得东方头上青筋直跳，却也比开始时总被冰冷淡漠地无视掉要好得多。

　　穿越女盈盈小姑娘一开始还对我这段日子总是变着法子给东方找好吃的好玩的感到万分不解，但自从有一次我从神界弄来一件月狐皮毛制成的披风没给她却强塞给了东方而郁闷了好一阵子后，再见面时便开始用一种微妙而带着恍然以及粉色泡泡的眼神在我还有东方身上来回逡巡了。
　　为此东方很长时间没给任盈盈好脸色看，而我则对此乐见其成。要得到一个人的心，总要先让他习惯你的存在。从任盈盈平时的种种表现就能看出来，这孩子穿越前绝对没少看耽美小说，也许她的言行能潜移默化地对东方产生一点影响也说不定……哪怕只是让他的态度软化一些也好。

　　我和东方到达湖底地牢时，梅庄四友不知所踪，而此行的目标人物云娘子也不知对任我行说了什么，惹得后者暴跳如雷地哇哇大叫。
　　云娘子本来背对着我们，却像后脑勺长了眼一般在我和东方上前时回首嫣然一笑，“你们可算来啦！”然后恐怖片里女鬼似的用一种幽幽的目光盯着我，“好久不见，哥哥你别来无恙？”
　　我和东方对视一眼，他眼里有戏谑有杀意有怀疑，但面部总体上呈现的是某种混合着看热闹还有打趣的表情。
　　不甚雅观地耸耸肩，“好妹子这次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难不成艾亚你当真是想给你哥物色个嫂子？”展臂揽过东方把人锁在怀里，“如果是这样，要我勉为其难宽恕你对自己的亲哥哥下药的行为倒也不无不可。”
　　这还是自那晚之后我头一次对东方动手动脚，东方挣了挣几下没有挣脱，干脆放松身体任我揽着。
　　“哥，开弓没有回头箭。”顶着云娘子壳子的艾亚苦笑，那娇柔的模样格外容易唤起别人的同情，“谋杀神祗，强夺神格，仅这两件大罪神殿便不会放过我，但我是真想和他在一起的啊……”
　　“……”我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做出等待下文的样子，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推测……喂喂，这也太狗血了吧？
　　“从小到大，艾亚知道哥哥最疼爱的就是我。当年我冲击伪神级的时候神殿执律妖神降下的九十九重劫数哥哥替我挡下了七十三道，就连我的神格都是在哥哥的协助下才凝炼出来的，如果不是哥哥，艾亚早就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啦。”
　　我把下巴搁在东方肩上，轻嗅着他发间淡淡的草药清香，心里平静如水。
　　“哥哥对我好，但除了哥哥以外就再没人对我好了。成神之前你一路伴着我，却在我顺利成神后抽身而去，亿万载孤寂，我已经受不了了。”
　　“神界都在传说，无限恐怖这款游戏的构想被提出后，哥哥身为神界幻术第一的梦神，为游戏出力不小。而且你作为无限恐怖的GAME MASTER之一，拥有除了神王和几个长老之外最高的游戏控制权限——”
　　“你爱上了哪个世界里的……人物？”我叹气，已不愿再听她讲苦衷，“若你想要，当哥哥的又怎会不帮你。这样的小事，为什么非要行险招剥离GM的神格不可？”尤其那个倒霉的GM还是你亲哥，更尤其……虽然成神后性子淡漠了不少，背叛却依旧是一片的逆鳞。
　　“哥……你不明白……”艾亚低低说道，素手一挥，原先困住任我行的锁链骤然凭空条条崩裂开来，“之前费了不少周章将你的神格逼进你身边那人体内，就是为了今天。现在的你即使解开封印也不过是个没有神格的伪神罢了，这样的时机以后绝不会再有，我又怎能此时放手？”
　　“……我有劝你放过我吗？”我有点哭笑不得，也许真是完全没有过会被自己一向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害一把的想法，才会在发现被顽皮妹子下了药时顺水推舟想看看她又想怎么愚弄她那无聊得都快长毛了的哥哥……不过，看来这些年我当真把她护得太好了，史上那些神祗间的战争，还有哪一场能比艾亚导演的这幕更加乌龙？那些传说中每每打到山河变色尸山血海空间破碎神界动荡、至不济也会出现一些令人击节赞叹的诡谲阴谋或精妙布置的神与神间的战争，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落到我头上？就这么草率地发生在我协助开发的某款游戏场景那毫不华丽的地牢里？
　　我忍不住伸出手揉揉额角，“艾亚，你之所以选择用这个办法来逼我陨落，除了你不擅长谋划这些，其实是吃定了我会陪你玩对不对？可即使如此你也不大确定自己能否完全压制伪神级的我，不然不会找高天原上那群无利不起早的货色在任我行身上降神。……艾亚，你不会以为东方只是我拉来看热闹的吧？被我抱了这么久，你当他还只是空有神格而对使用神力一窍不通？”
　　“……经验传承？”艾亚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你刚才是在拖延时间？！”
　　“李幻。”东方突然开口唤我。
　　我歪头看他的侧脸，因为之前接受的记忆量有些庞大，东方的脸色略显苍白，但他此时开口，唇边却带着几丝无奈和嘲意，“你这妹子，反应也忒慢了些。”
　　“呵呵。”我不置可否地松开环着东方的胳膊，“小心点。”
　　为此收获白眼一枚。

　　两个月后。
　　“东方，听说隔壁镇上有家包子铺不错，我们明日去尝尝吧。”我蹭到东方身边，爪子自动地挂上他的肩膀，却少有地没被拍开。
　　有点诧异地看他。
　　东方慢条斯理地抿口茶，“你准备什么时候取回神格？”
　　“……不急。”
　　东方冷笑，“不急？那劳什子神格不是抢手得很么，若是再冒出个什么神仙前来抢夺，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敢抢老子的东西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想不到某些神仙说话竟和山间的强盗一般粗野。”
　　“在下只是没有对着自己人装B的爱好而已。”
　　“……为什么不马上把神格取出来？”东方无视了我的话，接着问道。
　　“我妹子在这方面实在很天才。”我感叹，拉过东方的小手摸摸捏捏，“能把神格那种逆天的玩意固定在人类体内已经是奇迹，要想把那东西取出来而不伤到你，不太好办。”岂止是不好办？若真用了那个方法，作为神格容器的东方必然会死得不能再死。
　　虽然若在施法时护住他的魂魄、事后为他再造一具肉身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却并不想那么做。
　　东方听了我的话一阵沉默。
　　我拥着他很耐心地解释，“我身为伪神，寿数在千载以上，而东方你身具神格，虽然能利用它的力量，寿命却与常人无异。取回神格也不差这百多年时间，没必要这么着急。”
　　身边的人还是没吭声。
　　难道是我说得太直白又惹他不高兴了？
　　唉，两个月前利用他那会儿还没什么感觉，可随着跟东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还是觉得凡事尽量把话说明白了舒服些。
　　“百多年？一辈子？”正在我在思索到底是哪句大实话触到了东方的雷点的时候，东方忽然开口了。
　　“嗯。”
　　“你会一直守着你的神格？”
　　“嗯。”……守着神格和守着你有区别吗？
　　东方哼了一声，“姑且信你。”
　　“……”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蹦出“傲娇”这个词？

　　窗外，天高云淡，阳光正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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