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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青铜神树
“你怎么了?”池胤问道。
“怎么会这样?!(どうしてこうなったの?!)”小政惊异万分地说。
在一旁的池剑和小翠也立刻走了过来,也开始观察着什么。“这是…”
“这顶部的东西呢?怎么不见了?”小政转过头,脸色很差。
池胤赶紧给馆长做了翻译。
馆长一愣,才吞吞吐吐解释道
“噢噢,那个啊。这青铜神树被挖掘出来的时候顶部就缺失了,下面为九鸟立木,有考古专家推断必有‘一鸟在上’。只是出土时候就已经缺失了,我们推测可能是先前被人破坏了。”
小政听到这里,紧皱起眉。
池胤立刻察觉了小政的表情异样,便问
“你发现什么了?还是想起了什么?”
“这是通天神树!”
“通天神树?”池胤回过头,特地给馆长又翻译了一下。
“哦哦,说道这个啊,是这么回事啊。”馆长应声,“古人以为树可通天,所以这种神树作为一种祭祀的器具。至少这颗巨大的青铜神树,十有八成就是起这么个通天祭祀的作用。不过没有考证,所以至今还是个迷。”
“不对”小政依旧眉头紧锁,“这缺失的,不会是‘鸟’。”
“怎么回事”就连小翠也凑过头来。
“这缺失的顶端,才是这个神树最重要的部分。”小政严肃地说。
“最重要的部分?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起来了?!”池胤问。
“我没有想起来,但是以前的知识还是记得的。”小政转过头直直看向池胤,似乎在期待什么反应,而池胤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政继续说道,而池胤也不再做翻译。毕竟有些情报不能在这公共场所中宣扬。
“这青铜神树,确实应该是祭祀所用。然而为何要费如此大的精力劳力来制作一个祭祀的青铜道具。这个长度有近乎4米,几乎是要通天。这最上端已经缺失的部分,才可能是关键所在。”
“最重要的,什么东西?”
“我跟你打个比方,寺庙或者浮屠宝塔,最上面的是什么?”
“顶层?”池胤满脸疑惑。
“不,是塔尖。”小政说道。
池胤心想废话,塔尖还有避雷针呢,小政总不能是想说避雷针。
正纳闷呢,旁边却冒出一句日语,来自一个磁性而沉静的声音
“宝珠(ほうじゅ)ですね。(是宝珠)”
池胤转头一看,才发现这句日语是来自堂哥池剑。
“剑哥,你说什么?”池胤没想到堂哥也会日语,不仅能听懂他们的对话,还会顺水推舟地回答。再仔细一想,这个才貌双全的堂哥精通几国语言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政也愣了一下,才察觉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至今都不怎么发话然而早已心领神会,看来不是一般人物,绝对不可小觑。
“池桑,‘宝珠’的起源你听说过么?”小政转向池胤问道。
池胤思索了一下,才记起不久前和龙雅在伊势神宫的宇治桥上看到过桥柱上的拟宝珠。记得龙雅当时提到过“宝珠”,就是那个好时kisses巧克力形状的洋葱头,说什么能防锈啊各种功用。当时情况紧急,也没仔细听龙雅所说,这些无用情报早被他忘得九霄云外。
“宝珠乃舍利之器。换句话说,就是保存舍利的器皿。宝塔多为藏阁,塔身本为保护舍利真身而造,法宝法器在塔身中段,而最上层才保管有最珍贵的高僧舍利。所以宝塔上端多为宝珠形状。”池剑应声道。
“你们的意思是,这神树上面也是宝珠?”池胤满腹疑团。
“不完全一样,”小政摇了摇头,“但是是类似的东西。宝塔通天,神树通天,青铜原理上十分相近。为什么要往纵向修建,因为必须向天才能达到目的。”
“向天能做什么,祈福么?”
“没有祈福那么简单……”池剑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话中有话。
池胤看着小政和池剑你一句我一句解释地行云流水,就像事先对过台词一样。唯独自己几乎身处事外,完全不知所云,才觉得有点自惭形秽。一旁的小翠也睁大眼睛努力听他们在讲什么,语言理解上虽然没有障碍,却也被说得一头雾水。
“你们叽里呱啦在说什么鸟语呢,一句都听不懂啊!”二爹终于按捺不住嚷起来,三人的对话这才被打断。
“唉,小政发现了什么,二爹你别打扰我们。”
“怎么可以,你大伯还要不要找了?我们可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交流感情上!”大伯突然疾言厉色起来“还有小剑啊,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失踪的可是你爹!”
二爹平时谈笑风生,从未见过他变得如此心急火燎,可见他对大哥的情谊极为深刻。
池剑正埋头沉思,被二爹这么一提醒,这才回过神来,点了下头,表示歉意。毕竟他们此行不是来考古的,青铜神树有什么蹊跷,也不该是他们在这里研究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去找到失踪了的池晟。
随后馆长将他们招待进了办公室,将玉剑失窃的事情描述了一下。
他打开了监视器,说要播放监视录像给他们看。他们几人就定睛凝神,全神灌注地盯着屏幕。
随后馆长将录像快进到一个地方,画面是从上方拍摄的,只能看到头顶和背影。只见画面中间站着一个人影子,那人在一展览橱窗前驻立了许久,纹丝不动,而他正面对的展品——恰恰是那把已经失踪了的玉剑。他们几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屏幕,不敢移开目光。馆长指了指屏幕告诉他们,那个影子就应该是池胤的大伯。
画面就像被定格了一样,录像中的大伯依旧一动不动,就像是没有生气的鬼魂。就这样僵持了30分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让他们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缓慢,他们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录像带被按了暂停。突然之间,那个影子猛地伸出双手,扒到了玻璃上,脸几乎已经贴上了玻璃。从录像里看,一切都是无声,然而可以想象当时这个猛烈的动作必定是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导致一瞬间周围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诡异,大伯仿佛是中了邪一样。他扒了几下玻璃,玻璃纹丝不动,这才侧过身子,缓缓地走向了另一边。他走路的动作格外僵硬,诡异无比。而玻璃中的玉剑还是留在原处丝毫没动。
“他没偷么?”二爹疑虑地问道。
“没有”馆长道,“但是他的行为未必太过异常了。我们只能怀疑他。”
听到这里,池胤才心想:难怪馆长对他们盛情款待,这么多天也没开庭,原来是因为博物馆方也没有确凿证据来指证大伯。恐怕博物馆也希望能低调稳当的处理,利用大伯的亲戚来将他找到。
之后录像带就再也没记录下什么,馆长说,东西似乎是在当天夜里失窃的,而是谁偷了它,抑或是工作人员拿走了,完全没有线索。他们看完录像,累的揉了揉眼睛,不禁都失望地捶肩叹气。
“看来没什么嘛”二爹叹道。
众人几乎都心灰意冷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池剑突然扬起了声音。
“等等!”
“怎么了?!”馆长被吓了一跳。
“能把录像转换,倒到再前面点么?…就是他刚进来那会!”
“哦,好。”
馆长将录像倒到了最前面,见大伯从另一层进了展馆,这次他们看到了这人的正面,才确定了是池晟本人。他一开始只是在馆内随便走着参观,突然在一个立像前停下了脚步。而那个立像,便是三星堆博物馆一个代表出土物——最大的青铜立人像。
这巨立人像面部高鼻、粗眉、大眼,眼睛呈斜竖状,有着宽阔的嘴,大耳朵;身躯瘦高,手臂和手粗大,很夸张,两只手呈抱握状,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手为环形,中空,仿佛原先拿着什么东西。然而这立像的两只手握成的圆形并不是同心的,也就是说,这尊大立人把握的器物应该是两件或者是一件弯曲的东西。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池胤看得入神,正思索着。就在下一刹那,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细节动作,所有人都看得震惊了——只见画面中的大伯,居然笔画了一个跟铜像一样的动作。仿佛是模仿着镜中的动作,玻璃内外,几乎是形成了一幅镜像。随后他便转过身去,往青铜神树所在的展区走去。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就算立像动作比较奇怪,哪有大人模仿之举,这个举动未免有些太过异常。不明情况的人看到了,准会觉得这个大伯是个行为奇怪之人。然而大伯平时行为稳重,怎么会做出如此失常的举动。池胤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所有人都不发一声,周围一片哑然,恐怕他们都是被这诡异的情形吓出了一声冷汗。
池剑低头冥想着,突然之间猛地一抬头,声色俱厉地说,
“不好了!我们得赶紧去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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