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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宇治橋下
从小政家出来,池胤回到了龙雅的公寓,将得到的线索告诉了龙雅。两人便决定一同前往神乐殿寻找小政和阿龙。翌日,池胤和龙雅两人便坐上了新干线。
到达伊势神宫已是午后,他们要找的神乐殿在内宫之内,一般参拜之人都会先通过外宫再进入外宫。然而他们并非为了参拜,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两人便飞奔似地穿过外宫,直奔内宫而去。
进入内宫之前,本以为又要通过另一条参道。然而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座木桥,桥起端有一座鸟居之门,似乎是取而代之成为这里的结界。桥身偏于平坦,由坚固的木板构成,两边亦是木造栏柱,木柱顶端反是铜质的青银色柱头。池胤领先走上了这座木桥,龙雅走在后面,环视着四周。池胤看了一下桥下,这座桥偏低,桥下只有浅浅水潭,是近乎干涸的河床,河堤在两岸弓起,即使涨潮也不会没过桥面。
池胤在前面走,希望赶快穿过桥进入内宫。而龙雅却在后面走的很散漫,他似乎在巡视着什么。
“等一下”龙雅突然说“你来看一下。”
池胤走到他身边,见龙雅指着一个木柱。这个木柱就如刚才所看到的一样,唯一让人觉得与桥身全体由木造而成格格不入,便是那青银色的圆形铜制柱头。这个柱头连载木制柱身上面,柱头的形态难以言状。池胤想,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一个圆钟上面顶着一个“好时kisses”巧克力,说的体面一点就像是顶着一个洋葱头。其他的,也说不上什么特别。
龙雅看他观察得出神,说道“这是【擬宝珠】,多为铜或青铜制,能防木造桥受风吹雨打腐坏。塔头和佛像手中经常看到的这种葱台形状的才是真的【宝珠】,释迦的舍利壶形状也是如此。”
池胤心想确实在佛庙看见这种形状的葱头,这个看起来像“好时kisses巧克力”的葱头,看来也是有着深厚的渊源。莫非人说洋葱头能驱邪,也正是因为葱头形似这种“宝珠”。
龙雅又瞥视了他一眼,“不过,不是让你看这个,你看这柱身上…”
池胤睁大了眼睛上下扫视着柱身。
“没什么特别啊。”他看了半天只觉得木柱上有很多刻痕,显得有点古旧。
“不对…这刻痕有点蹊跷。”龙雅说。
池胤这才恍然大悟,日本人道德素质比较高,不会在旅游景点上刻下“xxx到此一游”或者做其他恶意破坏,这显然不是恶作剧造成的刻痕。
“难道说…,这里发生过争斗?”池胤疑惑的说。
“很有这个可能,或者是什么记号。但是看起来太过杂乱,后者的可能性很小。”
“然后呢?”
“小池你看这水下……”
池胤探下头去,只看见下面浅浅的水面映出两人的影子,水影随风微动。
“听说这‘宇治桥’附近会有‘宇治桥姬’,是个水鬼……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被它拖了下去?”龙雅阴阳怪气地说。
池胤心猛地一颤,他看这水下那个模糊游动的水影,水影动得厉害,几乎是看不出像是人影,越发显得诡异,背后一阵阵寒意袭来。他立刻转头看向龙雅,龙雅板着脸,一副凝重的模样。龙雅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池胤眉头一皱,不祥的预感已经将他全部吞噬。他几乎要扬起手来。
这一下子,只见龙雅噗嗤地笑了出来,猛地拍了拍池胤的肩膀。
“啊哈哈,你还真是经不起吓。看你脸都青了。”
池胤简直是要被气得晕过去,看来又是被龙雅摆了一道。这龙雅,变幻莫测演技一流,一不防备便会把人骗得摸不着门,实在是招架不住。池胤心想以后真得记着这个教训,再不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龙雅突然又沉下脸来,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还是得下去看看。”
池胤知道龙雅说的是要下河床看看,这柱栏高度连小腿都不到,若是发生了争执很有可能就翻到下面去。池胤看着他,若显不安。
龙雅又说“我知道你着急,不如我们分头去找。他们两个不一定都在这下面,你去神乐殿,我去桥下。找到什么就通知对方,可以么?”
池胤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觉得龙雅的提议确实是个比较有效率的方法,便点了点头,随即独自往内宫方向奔去。
龙雅望了望河床,知道事态刻不容缓,单手撑着柱栏,轻盈地就跳下了桥去。落地溅起少许水花,毫发无伤。
龙雅开始顺着河床沿着河堤往水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团黑影,立刻奔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那是一个人形的影子,周围的水里还流有一些鲜血,像是还负着伤。那人背脊朝天,趴在河床上。龙雅立刻凑到那人身边,将他扶起翻身过来。这不翻还好,一翻吓了他一大跳,此人眼眶里是两个黑黑凹陷的窟窿,没有眼珠。整张脸也呈现血红色的——就像一张被剥了皮的脸。再定睛一看,这张糜烂的脸上还留下了残破的皮肤、血丝和筋肉的质地。更像是一张被火烧烂的脸孔,有些部分已经成了糊焦,伴着迷糊的血肉,还不停往下掉落粉末,让人毛骨悚然。
龙雅观察尸体起周围,除了染红了的水流。还有一个落在一旁的包裹,包裹的一旁,水中还掉落着手机。他顿时惊得瞠目结舌,面如土色。
那是——阿龙的手机!
龙雅很多次看过阿龙的手机,除非是巧合,否则不会是同一种款式。难道说,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阿龙的?龙雅有点张皇失措,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必定要万念俱灰。因为他无法想象阿龙会在这种地方,以这样惨绝人寰的方式被人杀害而死,这个事实将成为他永远的噩梦。
他咬紧了嘴唇,抱着一丝希望继续寻找线索。
杀害?阿龙是不是被杀害的,如果是那将是怎样一个失态…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了一下这人的双手,发现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指尖上沾满了血迹。龙雅突然又想到它那眼睛的黑窟窿,看来这具尸体是用手自挖了双眼。为什么要自挖双眼,如果是死前瞬间自己挖的,难道说是自杀。那面容为何会全毁?龙雅不得其解。
现在龙雅更想知道的,是这具尸体是否就是阿龙。从身高和身材来看,都颇有几分相似,然而脸部已经烧烂,让他无法确认结论。莫非是阿龙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自毁了面容。龙雅揣测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曾相识的情节。怎样的人死前必须自毁面容——结论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人,密探、暗杀者——忍者!
没错,这手法与忍者相似。忍者最早便起源伊势,便是这三重县。也只因身在此地,才会让龙雅联想到此地的忍者传说。战国时期三重县作为攻占京都、奈良的要塞,被织田信长军击败占领。其中伊势忍者势力也几乎被消灭殆尽,随后作为民间传奇流传于伊势这片神秘的土地上。
忍者在执行任务时若是暴露身份,便会用手里剑或者手雷毁去自己的面容,毁灭行迹。然而在现代还会用这种极端手法的,也无非是密探,奸细或者杀手。至少阿龙,不需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龙雅才稍微有点宁神,这具尸体不是阿龙的可能性提高了。他随后扒开了那句尸体的衣服,让其露出胸膛与背部。这一下子终于可以确信,此人并非阿龙。
这具尸体的背部异常光洁平坦,如果是阿龙,他的背部应该会有一个明显的白虎纹身。虽然不知道阿龙这个纹身从何处得来,似乎就连见过的人也很少。龙雅也是百般思索之中才骤然想起,他在一个偶尔的场合发现了阿龙的这个纹身。记得是在5年前俱乐部火灾那日,他意识朦胧中隐约看到冲进熊熊烈火的阿龙将自己抱起,背部的汗衫早已被烧坏,袒露出了半个背脊,上面赫然现出一头雄威咆哮的“白虎”。
如果这具尸体不是阿龙,但是阿龙的手机在这里,也就说明他本人应该就在附近。龙雅提起了那句尸体旁边的包裹,决定继续寻找。往前走了一会,发现土里有了血迹,他便循着血迹找去,才在河堤旁的树下发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倚靠在松柏树干上,似乎已经没有意识。龙雅冲上去定睛一看,果真是阿龙。
阿龙浑身是伤,血染红了一大片。多为一些砍伤,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意识。龙雅立刻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急救工具,开始为他包扎,从肩膀,手臂,腰部,到腿上,看来阿龙少说受了十刀以上的伤,还好没有很深的致命伤,看来阿龙自我处理过,涂了点泥巴在伤口上,这使有些伤口已经开始凝固。过了一会,龙雅才为他包扎完毕。龙雅立刻拿出自备的临时手机充电器,给阿龙的手机插上。随后便给池胤发了一个短信。发完短信,龙雅才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才稍许放松下来。他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小政的身影。他又蹲下,摇动了一下阿龙的身子,见他还是昏迷不醒,便拉起阿龙的手臂,将他扛到自己的肩上。
在神社境内的另一侧,正在往神乐殿摸去的池胤感到腿边一阵震动,是手机来了讯息。他打开手机,短信来自龙雅
【阿龙已经找到,身受重伤,我先送他去医院,随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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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试着不空那么多行了,
不知道是多空行看着舒服还是一段段紧连着看着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