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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玛莉以后一定是个斯莱特林,她比梅林更喜欢给人做陷阱。
我醒得很不是时候,玛莉却得到更大快乐。
病房布置得好像在开嘉年华。
家里人围在我床边,包括亚伦和乔安,甚至太伯公一家。
大家都很沉痛,除了两只肉团,其他人用泪水和感慨迎接我的苏醒。
我被这种严肃专注的关怀吓得直哆嗦,忍不住寻找目前已知最强的神奇生物,“玛莉……”
小肉团玛莉在威尔爸爸怀里,板着脸对我叫了一声“咕”。
我被回到现实的巨大落差搞得全身无力,因为威尔爸爸居然看着我泪流满面。
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抱着肉团玛莉,他会立刻扑过来拥抱我,然后说一堆爱与亲情还有真心奇迹的废话。
我毅然转向目前排行第三的尤兰达,然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用手帕捂脸还不停抽搐的尤兰达让我感觉悲愤。
妈妈抱着维姬大哭,眼泪鼻涕一把把地洒在维姬身上。
亚伦神父握着他的十字架,眼神发直,口中念念有词,但也明显心不在我。
乔安哭得和妈妈差不多眼泪婆娑,她还得安慰另一个哭得不肯见人的伯爵夫人,所以什么也没能对我说。
太伯公对我笑,那笑容很真诚,喜悦填满每道皱纹,直让我背后发冷。
最后是姑婆率先稳定下来,她抽抽鼻子,对我说,“莉兹要上学,所以没有来,她有送礼物的。”
我茫然地顺着她的手势摸到一个捆着粉红蝴蝶结的礼物盒子,上面有莉兹写的卡片,她写着,祝我生日快乐。
我记得自己出生在五月,比两只肉团刚好早一个礼拜。
不容我多想,得到提醒的大人们开始抹着泪花催我亲手打开礼物。
我觉得很烦,感觉糟糕,那个蝴蝶结很难看,而且一拉就开了。
甚至都没给我留反悔的机会,盒子弹开,一个很丑的小人头连着弹簧蹦出来,一边怪叫一边口喷碎纸,它差点打中我的脸。
乔安及时把它四分五裂了,碎片很公平地洒在我们每个人身上。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两只肉团仍然能笑出声。
我很高兴乔安做得干净利索,把礼盒连着莉兹写的卡片都炸得渣也不留。
不管是迟到的生日礼物还是正当时的探病礼物,惊吓盒都太蠢了。
更蠢的是送礼的人是我的姐姐,而收礼的是我。
好在大家能理解我的想法,过了这么一阵,也只有爸爸说了一句,“是惊吓盒,嗯,莉兹送了这个。”
尤兰达夫人闷声闷气地问,“难道你认为这是很适合送给南希的礼物?”
爸爸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也许莉兹这孩子的喜好是稍微独特了一点。”
尤兰达用鼻子鄙视这说法,“哼,稍微独特了一点?你是真的这样认为吗?”
他们两个像是要吵起来,却又突然地一起看我。
在他们做出什么之前,妈妈如梦初醒地尖叫着我的宝贝南希,朝我扑来。
我被妈妈抱在怀里,肉团维姬顶得我心脏抽痛,眼前发黑。
于是,我觉得自己越发蠢了。
太伯公想到该叫圣玛戈的治疗师来看看我。
没等他吩咐管家或者别的什么人去做,尤兰达已经把检测咒甩到我身上。
妈妈立刻松开我,尤兰达轻轻点点头,跟着又一打检测咒把我埋了个严严实实。
第一个治疗师到的时候,我被家人围得看不见门,全身发亮,比任何一颗圣诞树都更闪耀。
一个小小的治疗师当然不够能量分开我的家人,跟着来的至少一组治疗师也不敢,他们提心吊胆却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尤兰达检查我,一结束就迫不及待围拢了尤兰达,把我这个需要救治的病人忘在一边。
太伯公耸耸肩,“这就是巫师们很得意的圣玛戈医院的服务?”
乔安转过脸,伯爵夫人微笑里带着冷眼。
两只肉团子没心没肺地咯咯直笑。
我的父母正努力扒开那群碍事的治疗师,好接近点听尤兰达的诊断。
我立刻下定决心,“我要回家,我已经好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房间里的所有人因此奇异地停顿了一下,有一半治疗师的表情像是被迫参观了外科手术,而另一半像是亲自为食死徒的大头目做了器官移植。
尤兰达无愧于她在巫医界(简称简称)的盛名,她径直走到我面前,很认真地要求我重复一遍,因为刚才太吵闹,她没听得很清楚。
“我要回家,我已经好了。”我连单独面对黑龙形态的尤兰达都不怕,又怎会怕她在圣玛戈行凶,“我不喜欢这里。”
尤兰达露出沉痛表情,叹息,然后扶额低头,她低声说话,近乎呢喃,但大家都听到了。
她说,“竟然是这样,啊,竟然真的是这样……”
所有人都被她的表演骗了,除了我和两只肉团,可惜没人在乎三个小孩的表现。
妈妈把肉团维姬塞给乔安,然后她就可以抓着亚伦大哭了。
爸爸也把玛莉交给伯爵夫人,好腾出手来把妈妈抓回来一起抱头痛哭。
有个特别倒霉(或者勇敢)的治疗师被推出来,走向尤兰达夫人,跟她说,“请节哀顺变。”
我听不下去了,“请问,我是不是正好打断了什么?”
大家都看着我,两只肉团子为我鼓掌欢呼,尤兰达也眼光闪烁地朝我乐。
“你们是不是正在给我举行葬礼?”果然,我猜对了,“需要我继续躺平吗?”
大家又转看尤兰达,其中一些人已经动摇了,我表现得很不错,即使不是医生也能看出我脑筋正常。
尤兰达平静地宣布,“南希宝贝还需要留下来做一些检查,不过,身体方面已经没有问题了。”
人群里爆发小小惊呼,不等家人们再度用关注把我围起来,治疗师们的检测咒就已经再一次将我埋了。
有治疗师在惊叫,又一个奇迹,真正的奇迹!
我很无奈地想着,可能有一段时间全身上下都会发出七色魔法之光,还真是很有奇迹的氛围啊。
不过我还是忍耐了,治疗师都是好人,他们所想的只是我能好好活着,或者还包括从尤兰达那里挖到稀罕的救命秘方。
我承认,我对尤兰达有心结,我怕她继续探索我的秘密。
虽然她已经在和我开玩笑,但我宁可她每天都不轻松,时刻都被一群狂热的家伙缠着,没有时间来拷问我。
然而我似乎想太多了,尤兰达确实被很多人缠着,但同样有很多机会见我,她什么都没问也没再做任何表示怀疑的举动。
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比对其他孙女更小心,我想那只是因为她有治疗师的心态,而我恰好是个住院病人。
我又在圣玛戈住了几天,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反复跟我说每一件我想知道的事。
我最想知道的是怎么打开通道回到我该在的时代,但他们肯定不知道,所以我选了其次想知道的,在我晕倒后发生的事。
原来,在双胞胎洗礼的那一天,我晕倒后就没了呼吸,心跳也逐渐变慢,依靠尤兰达的治疗术勉强维持不停。
尤兰达当机立断把我送了圣玛戈,因为这里的治疗师至少对这意外情况有足够心理准备。
我的情形比预料要糟,没有人能找到比勉强维持更好的治疗法。
于是,在我醒来的那天,大家不是在举行葬礼,不过也差不多是最后送别的意思了。
所以,亚伦才会带着玛莉过来,而乔安也顶着和杀夫仇人们遇见的可能来参加了。
他们为我准备的最后庆祝是【生日会】,为的是补偿因为双胞胎出生在即,我那异常寒酸的四岁生日。
妈妈很浪漫地认定这是爱的奇迹,是亲人们的深刻感情唤醒了我,而我一定能在大家的深切爱护下好好活着。
我不忍心打破一个女人最美也是最傻的幻想,而且她显然不清楚玛莉的状况,我不想让她未来都活得沉重,只能用微笑敷衍过去。
尤兰达却不允许我敷衍治疗师,他们看到了奇迹的结果,所以想知道奇迹的原因。
我拿妈妈那套【爱的奇迹】的说法应付他们。
尤兰达一下就戳中我的软肋,她要知道我晕倒前在想什么。
我怎么可能说出那天大的误会。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我记不得了。
尤兰达不信我,“我去申请,你觉得是摄魂取念还是吐真剂好?”
这是明白无误的威胁,简直就是在问,是要选失去记忆从头再学还是变成神经衰弱的傻子。
竟然有治疗师坚决支持她,那些没表态支持的也在赞美她为了研究甚至愿意让自己的亲孙女冒险。
我毫不退让,“我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你们做的那些检查,结果都是什么?”
我已经怀疑很久了,这几天里我都快被各种各样的检测咒变成霓虹灯了,为什么他们给爸爸妈妈的解释永远只有一句没啥问题。
我不信他们是为了有机会解剖我才故意这么来回折腾我,又用很假的谎话吊着我的父母。
所以他们只是为了保密真正的诊断结果。
我从前辈子开始就很相信一句话,没有治疗师说不出的病情,只有治疗师不想说的病情。
尤兰达没有坚持,因为我补充了一句,“如果真是没啥问题,为什么我还在这里,我想回家,我想莉兹,还有肉团子们。”
连妈妈也感觉到其中有问题,她很慌张地来回看我们,从我到尤兰达再到治疗师们。
不知是谁带头,治疗师全都找借口走了。
尤兰达看了我很久,久到我真的忍不住打呵欠流口水然后傻笑着说有点想睡。
她终于做了决定,“确实是没有问题,不会再有了,所以回家吧,你真是个爱怀疑的小东西。”
我觉得自己赢了,哪怕只是一次,还是很让我得意。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我得意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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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可能会被错过或者产生误解的细节。
玛莉已经开始怀疑南希了,因为南希对血统觉醒还有她的态度。
南希知道玛莉是龙,也知道龙的传承和人不一样,所以选择了相信。这是她作为巫师的惯性思维,但也是她自己不知的漏洞。因为真正的四岁小孩,又一直生活在麻瓜社会,对龙的传承方式什么的不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那么笃定就选择接受。
尤兰达已经打消了对南希的怀疑,当她说出“确实是没有问题,不会再有了”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彻底地认同了南希是这家的孩子。
理由是南希被留在圣玛戈再三做检查,其实是真的出了很大的问题。
那是对于巫师来说,比失去魔力更严重的状况。对于尤兰达来说,比失去魔力更难对儿子媳妇开口的症状。
所以真的是很严重的问题,有兴趣的人可能猜猜看是什么问题。
提示,原著里也是没什么办法治愈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