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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第二十九话
“小胖子，你太让我失望了。”凌家奶奶这句话，霎时就把孟小若给弄懵了。她反复咀嚼着其中的深意，心里隐隐得出了一个答案。随即站起身，有些不安地问道：“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误会，哪有什么误会，如果你和那个赵云祈是清清白白的，为什么不嫁给我们家亦辰。”奶奶咄咄逼人，气势无比彪悍。
孟小若一听，顿时变得百口莫辩，只能拼命地摇着头，“真没什么，奶奶这不是一件事。”
“哪里不是一件事了，你就是喜欢了那个赵家大公子，才会不要我们家亦辰的，哼！”老人家的脾气一上来，就像是个顽劣的孩子，怎一个无理取闹。
孟小若不禁叫苦连连，只能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奶奶，我不知道你这是哪里听来了什么，但你一向不是最相信我的吗？你不是最疼小胖子的吗？”
孟小若最后一句，颇有小女儿撒娇的意味，凌奶奶素来宠她，又有心让她入家门，自然是希望她说的是真话，见她那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地朝自己瞅着，哪里还忍得下心，叹了口气道：“那我问你小胖子，上次秦氏酒会，你为什么和赵家公子在一起，反倒是把咱们家亦辰扔到一边，不理不睬的？”
“酒会，酒会……”孟家胖子眉头一皱，那不中用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心中的疑团慢慢解开，立马解释道：“奶奶，我和狐狸只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没有你想的那层关系。”
凌家奶奶见她神色认真，嘴巴鼓了鼓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嗯，都是真的，我不会骗人的……”小胖子头如捣蒜，眼神澄澈。
凌奶奶顿时松了口气，暗自为自家孙子捏了把汗，安慰起自己的孙媳妇来：“既然这样，我的确可以不再追究，但老爷子不行，他那个暴脾气，一旦和北边那里扯上边，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也难保会做出什么事，不过你放心，待会跟着奶奶，奶奶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只可惜，她们这头刚说完“没事”，房间里立马一记闷响，像是硬物落地的声音，光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凌家奶奶和孟小若面面相觑，四个眼珠里无不透露出惊诧和不安。
而孟小若的心脏更是一阵狂跳，随着左腕上紫琉璃陡然间的滚烫，一股不安的颤栗，袭遍全身。
她望着平日里让自己望而生畏的书房，在发愣了几秒之后，立刻拔腿就跑，那种连头都不回的决绝，让凌家奶奶也有些吃惊。
而就在她破门而入的时候，一股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鼻而来，让本就害怕的她险些站立不稳，她摇了摇脑袋，看着那个扶着书桌，脸色苍白的凌亦辰，一颗心揪成一团。
“大叔，你怎么了，好多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她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心痛。
凌亦辰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闯入，惊诧了片刻，微微一笑：“我没事……”
本就已经盘踞在眼窝里的泪水，被那声沙哑的“我没事”一激，“唰”一下就流了出来。
“小胖子，你怎么哭了？我真的没事。”他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抬起冰凉的手，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液体。
“你受伤了，你受伤了……”孟小若紧紧咬着下唇，胡乱揩了揩那些眼泪，随即立刻站起身，帮他拭去额头上的血迹，可偏偏，却是越来越多。那些血滴落在紫琉璃上，陡然间升起一道极光，只是没有任何人看到，除了凌亦辰外……
轰然间，像是被扔到了地狱的深处，无尽的墨色在周身流转，强大的压迫感仿佛要将整个人撕裂。
他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只觉得胸腔一窒，似乎沉淀了许久的东西在一瞬间倾轧而出，那些翻滚的潮水不断袭来，将他困在一处，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那一刻，一声轻柔的叫唤将所有的伪装全部击碎，内心深处，仿佛又什么东西轰然崩塌，四散在每一个细胞，再也无处可逃。
孟小若看着他的脸越发苍白，直到透明，怕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大叔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以后再也不耍脾气了，其实我明白的，你说的话我一直都没明白的。”
是，那些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她其实都懂，虽然不可思议，虽然难以置信，可是她都懂。
她家大叔最好了，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受伤了？怎么会看上去那么痛不欲生？
“大叔你不要有事，你要好好的，我一定会听话的。”她毫无形象的扑在他的怀里，眼泪簌簌的下，带着无尽的惶恐和不安。
凌世昌当年是枪林弹雨的战场下来的大将，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没有见过？但此刻，凌亦辰额头上的小小伤口，却让他顿时乱了分寸，亦辰他，亦辰他明明就可以躲开的，可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为了这个孟小若吗，就是为了这个祸水吗？
幸好他刚才及时收住了力道，要是不顾一切的扔出去，亦辰还有命可以活吗？
他指着面前的两个人，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凌家奶奶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小胖子死死的抱着凌亦辰，像是怕他就要消失一样，他额头上的血滴在她的发上，看上去无言的妖异。
凌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们，纵然愤怒，却又是害怕和不舍。
就在这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这位自幼长在深闺，娇生惯养的门阀小姐，立刻指着自家老爷子一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孙子送医院啊！”
三人都是一愣，倒是孟小若率先回过神来，松开凌亦辰，心疼道：“大叔，我们去医院。”
而此刻的他，眼神有些恍惚，怔怔的注视着她，心里面像是破了道口子，火辣辣的疼，可他的眼，仍旧是淡淡的，声音萧索道：“对不起……”
“哪里对不起了，干嘛要说对不起。”孟小若好看的眉眼皱成一个包子，让凌亦辰的心也一阵抽痛，他还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原来，所有的所有，都是那样力不从心。
他苦笑一声，随后的世界，便是一片黑暗……
***
孟小若呆呆地坐在床沿，温暖的小手抓住他冰冷的大手，一声不响的看着他。
医生不是说小事吗？可为什么就是不醒呢，都好几个小时了。
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张着眼睛干巴巴的看着他，心里面酸酸涩涩的。
她家大叔明明就在她的边上，她为什么有一种就要失去他的预感？
他不是说过，要自己信他的吗？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她不断地喃喃自语着，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凌奶奶实在是不忍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叹道：“小胖子，亦辰他没事，你别担心了。你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要不先休息会儿。”
“不用了奶奶，我不累。”她浅笑梨涡，但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心伤。
“小胖子，有些事情你不要担心，还有奶奶在呢，奶奶是站在你这边的……”
她微微有些发愣，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不知道要如何启口，大叔这伤，多半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凌家奶奶见她眉目低垂，摇了摇头，刚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被门口有力的敲门声所打断，只能改口：“进来吧……”
在见着来人时，老夫人的眼神明显一个惊诧，随即立刻恢复平静，毫不在意地询问：“不是说下个月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中年妇人先是礼貌地叫了声“妈”，随即将视线投上病床上的人，皱眉道：“原先是准备和凌霄一起下个月才回来，不过我已经将公司里的事提前处理好，所以就先回来看看。”她顿了顿，问道：“辰的伤，没事吧？”
“和老爷子顶了几句嘴，不碍事……”奶奶颦眉，显然不想再多提这件事。
而姜月琪却捕捉到了其中的意味。顶嘴？纵然和儿子聚少离多，但他是什么个性还不知道吗？公然和家里的长辈顶嘴，还惹得对方这么生气，这个儿子，真的是疯了吗？
她若有所思的冥想了片刻，在对上孟小若关切的眼神后，心里顿时就有所了悟。
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动真格的。
“妈，你也累了吧，先早点回去，我留在这里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对着自己的婆婆说道。
凌老夫人到底是一把岁数了，如此一折腾，此刻精神的确不济，点了点头，对着孟小若说：“小胖子，你跟着我先回去吧。”
“不用了，奶奶，我留在这里就好……”孟小若有些畏缩地看了眼姜月琪，虽然紧张害怕，但还是努力的微微一笑：“伯母你好，我是孟小若。”
姜月琪倒也没怎么为难她，笑着应了声，道：“孟小姐既然想要留下来照顾辰，那就这样吧。”
“月琪……”老夫人有些愠怒地唤道。
“婆婆，我相信孟小姐有这个能力留下来照顾辰的。”这其中的弦外之音，凌家奶奶又怎么会不明白？小胖子如若真的要进凌家门，这个凌家现任当家主母的意见，也必须要尊重。
“那好……”她走到门口，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媳妇，“凡事不要太过计较。”
姜月琪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只会做对亦辰而言最好的事。”
伴随着凌奶奶的离去，病房里瞬间变的异常按安静，除了三个人的呼吸意外，再无其它。
姜月琪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正装，梳着整齐到没有丝毫凌乱的发髻，身姿挺拔，眼睛里无不透露出一股强势。
这就是大叔的妈妈？
孟小若呆呆地站在一边，突然有些缓不过神。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她还是感觉到了她对自己明显的不屑和敌意。
她垂着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孟小姐，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她面带微笑，却让人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伯母……”她抬眸，细微的恐惧，在刻意的掩饰下显得尤为明显。
姜月琪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儿子，淡然道：“出来吧，我怕吵醒亦辰。”
***
这间医院，向来都是高级干部的专属医院，而这个楼层，更是要有大背景才能入住。如此一来，整个空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狭长而安静的走道上，除了偶尔传出几个护士推车经过的声响，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姜月琪站在走廊的尽头，默默地看着窗外萧索的风景，而孟小若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就在小胖子以为自己就要被沉默所掩埋时，姜月琪转过头，笑了笑：“ 孟小姐，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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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发表发表意见~~~
这该来的，不该来的可都出现了！
小胖子！前所未有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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