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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哉风 [猫鼠互攻]
爱的承担
作者:念英
《宗祠》一章,我点开过好多次,但每次匆匆扫过,就不敢再看了,虽然每个字都认得,每句话都写得明白,但就是不愿在脑子里把这些字句连成一片,连成那个残酷的场景:
他自罚绝食,他祠堂长跪,他水米不进,他憔悴萎顿,他与义兄义嫂不欢而散,他夜夜情诱不安之极,他九死一生却恩荫全无,朝廷视他作死人,族人以为他不孝不肖,累爹娘大哥泉下不宁,累娘亲般的大嫂羞惭伤心。万般的难堪委屈,都咬牙咽进去,只有一句宁死不悔。
虽然大猫的身段姿态放得极低,我也信黑猫大人一言九鼎,但以大猫的名声地位武功力量以及之前种种纷乱变故、坊间流言,承受这份委屈的,终究只有小白一个。
鼠命读者如我,拿小白当自家的孩子一样,只愿他一生快乐肆意,永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Azul大说过小白经此大变,由上品人物进化为“无忌不悔”的绝顶人物,但作为至爱小白的读者,就像大部分的爹娘一样,我其实不愿见他受这样的委屈而做绝顶人物,我宁愿他永远像“分金苗家集”和“三试颜查散”里那样恣意快活。
亲见小白这样难过,大猫心痛自责自不用说,也越来越理解当初强悍的大猫为何有弃世的念头了。就连心思缜密、控制型人格的大猫也从未料到,自己对小白的爱会导致“宗祠”里的场面。如果可以选择,以大猫的理智和对小白的深爱,也许宁愿继续当初的沉默守望,或者接受茉花村之乱后小白的绝然远行,也好过今日以小白如此惨烈的牺牲来成全这段惊世之爱。
随着安大的十二卷好文字,我们一路见证了他们惺惺相惜的初识、荣辱与共的相交、朝夕厮磨的相处;见证了大猫为小白的冲霄之别恸断肝肠、为小白的“魂兮归来”甘愿雌伏、为小白的死里逃生喜出望外,为小白千里送孤,为小白相赠画影,为小白酒楼买醉,为小白几无生念。毫无疑问,大猫爱小白至深。小白则是重伤养病之际日日牵记这只猫,清明之夜“人鬼相逢”误会造就的□好,让行动派的小白立时对大猫送鸾配、订鸳萌,此后他们一同悠游湖山、行侠仗义、装神弄鬼、缱绻欢好,共享人间至乐,那时候,他们比肩而立,纵横江湖,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天作之合、神仙眷侣莫过于此。
我们那时都没有想到:他们不容于世的爱,有多甜美热烈,就有多摧折伤人。茉花村之乱前,丁二不怀好意的一席话,隐隐就伏下了日后的纷扰,当时的人们,没有“强强互攻”的观念,两男之中必有一人在世人眼中“甘为男妾”。茉花村抵死缠绵的一夜,小白的男性尊严受到强烈冲击,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官船上口角相争进而近身肉搏,小白明确认识到自己相对与黑猫的劣势,不堪这份爱的重负,辗转挣扎之下,骄傲的小白决意远走他乡,选择放弃。
他没有走成,为救稚子无辜,为挽朝局狂澜,在下面这场与黑猫联手的战斗中,他不仅一如既往地无畏刀斧凶险,而且无畏众口铄金的蜚短流长,三爷如何,美人如何,小白照旧我行我素、快刀肆意。这时候大猫重伤,命悬一线,来不及思考,来不及选择,小白脱口而出:只要你醒来,我就从了你。生死攸关之际,一切都是本能:最可怕的事莫过于永远失去你,其它的后果,我愿意承担!
如果大猫不是危在旦夕会怎样,如果不是面临“永远失去”小白还会不会留下来,于是大猫刚刚性命无碍,就对小白讲起溺水人和赏月人见芦苇时的不同,他希望留给他选择的余地,也企盼真正得到小白纯粹的爱。小白答他:五爷言出无悔。如果说上次是本能的反应,这次则是认定的选择,哪怕要断绝子嗣、见罪于亲友、自绝于庙堂。
爱是接受,更是付出,爱是分享,更是承担。
天之骄子的小白一样受到世俗规范的羁绊,小白选择了大猫,不是代表他认为爱情高于一切,而是表明:他将永远忠于他的内心来生活,为此,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承担。
我爱这样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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