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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真的。
苍翠的树枝蔓过了天空,柏林墙的残骸嘲讽般刺出筋骨。
路德维希跨过一块石头,站在当初东/德的土地上。
转身面向西边,他想起了基尔伯特。
那名银发男子,也曾站在这里,用那玫红的眼睛安静的,忧伤的凝视那堵绝望的墙壁。
一遍遍用唇形描摹,
“west,我爱你。”
不知疲倦的重复,阴郁而沉重的积雨云层与灰暗的建筑物作他孤单身影的背景。他无所适从地闭上眼,寂静将他不朽的身影拖入沉寂而喧嚣的历史记忆。
——本大爷是骑士,过去为战斗,现在为君王,而生。west,你就是我永远的君王。
那人飞扬跋扈的眉眼神情在眼前浮现,那跳脱而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回旋,他温暖干燥的唇的触感在手背静默的回忆。
银发男子单膝跪地将他手中的十字挂上他的颈子,时光自那一刻起静止。
——愿,神与你同在,我的君王,德/意/志!
他顽皮的闭上一只眼,侧头用另只一眼斜视他,嘴角笑容嚣张又温柔。
那一瞬近乎永恒地刻在了记忆里。
——要知道,记忆腐朽的很快,无论对象是人类,还是国家。
在纵容那个棕发青年胡闹的时候,他忽然记起了罗德里赫这么说过。
在说这话时,那位小少爷坐在钢琴前却不弹奏任何一首曲子,背对着他,他第一次发觉,奥/地/利是那么坚强。
真的,这句话很对,他已经不太记得基尔伯特的模样了。
要说还记得什么,便是那双不屈并且喧嚣玫红的瞳,与,至今仍挂在颈上的铁十字。
——铁十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哥哥。
小小的路德维希握住颈上的十字,仰起金色的小小的脑袋疑问。
银发男子停下了脚步,拍拍他的脑袋,在他面前蹲下来说:
——铁十字是普鲁士的灵魂。
他的笑容刺眼而美好,他嗅到了风中矢车菊的味道。
柏林墙建起,他与他在拥挤且悲愤的人流中遥遥对望。
他逆风而立,银发遮盖了脸颊,玫红瞳中满是忧郁与沧桑。随即他笑了。
——本大爷一个人也很开心,west一定要比本大爷过得更好!
初冬冰寒刺骨的阳光被他颈上铁十字光滑的表面反射,路德维希盯着那光点看了许久,眼睛酸涩的几乎流下泪来。
——这只是场噩梦吧,哥哥……
他闭上眼不忍再看见他强装笑颜的苦涩,暗自发誓,一定要夺回普鲁士,夺回他唯一的哥哥!
柏林墙真实而残忍的将他们分隔了二十八年,二十八年中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并没有泰戈尔说得那么长那么复杂那么难懂,只是短短两句话而已。
想你不能在一起,爱你不能拥抱你。
明明只是一堵墙的距离而已……
柏林墙倒塌的一瞬间,他发了疯似地寻找他的身影。
一抹银色掠过视野,他以为是他,拉住,却是名为伊万的笑脸。
——基尔伯特让我把这个给你。他说,要你活得比他更好。
铁十字躺在伊万手心,光滑的表面再次将阳光残忍地折射进他的眼里,暗示了诀别的意义。
——我还没来得及说爱你。
“我爱你,真的。”路德维希这么说,感受着背后熟悉的重量。
“我知道,west,我也爱你。”基尔伯特微笑着闭上眼,背靠着弟弟笔直的脊背。
“所以我们回家吧。”
“当然!一定要喝个痛快,本大爷二十八年没喝过啤酒了,不醉不归啊west!”
“不准喝醉。”
“诶?!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
……
他将铁十字挂在他的颈子上,一如当初他将灵魂交付给他。
欢迎回家,
普/鲁/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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