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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谁在心痛（4）
夏璃早上起来后，刚走到餐厅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女仆在收拾餐桌上面的早餐，她就觉得奇怪了，这么早就有人吃了早餐了吗？
而且这个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吗？
站在一旁的张嫂看到夏璃走了过来后，便笑笑得说到：
“少夫人起来了？”
夏璃回应了张嫂一个笑容，后便带着点疑问得问到：
“今早……有人？”
张嫂有点惊讶得看着夏璃：“大少爷刚刚吃完早餐啊。”
夏璃听到后骤然抬眼，直直得看着张嫂。
“他，他回来了？”
而张嫂听到夏璃言语中的惊讶后便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大少爷昨晚回来睡了觉怎么少夫人会不知道呢？
但她依然是很恭敬得回答到：“恩，大少爷应该是昨晚就回来了。”
“昨晚……”
夏璃移下看着张嫂的目光，喃喃低语。
“那……”夏璃再次看向张嫂，“他，他现在人呢？”
张嫂看了看夏璃，然后微微颔首很是恭敬得回答到：
“大少爷已经走了。”
夏璃听到后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般，愣愣得出了下神。
“哦……”
半响，她略显不自然得拍打了一下眼睛，抿了抿嘴，应了一句。
“少夫人，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也可以坐下来吃了。”
张嫂看到了夏璃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但依然很恭敬得说到。
夏璃看了一眼张嫂，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得应了一句便坐了下来开始吃早餐了。
可是吃着早餐，她却是完全的心不在焉。
他，昨晚回家了？
可是，如果回来了，连来见自己一下都没有。
而早上，更是早早得吃了早餐便离去了。
他对自己的恨还是那么深的吧，还是那么不想看到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也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得泛着一种苦涩感，但表现出来的也只是淡淡得苦苦一笑而已。
——————
齐梓成缓慢得开着车，而心里却是无比的百味杂陈。
他甚至有些无奈得嘲笑了一下自己。
他在怕见到她，没有原因的怕。
他早早得起来吃早餐，当听到一旁的张嫂说让女仆上去叫她下来吃早餐时，他就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怕看到她看到自己时不开心，甚至失望的神情吗？
也是啊，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得对过她，她不愿意看到自己也许也是应该的吧。
他苦苦得一笑，脚轻踩了一下油门，那黑色的兰博基尼便加快了离开的步伐，消失在了那条街道上。
——————
夏璃在房间收拾着东西，今天的早餐她依然还是没有吃太多，这几天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胃口很差。
“少夫人，张嫂让我通知您车已经备好了，您可以下去了。”
一个女仆走进房间对夏璃说到。
“恩，好的，我等会就下去了。”夏璃对着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笑了笑说到。
女仆对着夏璃微微一个鞠躬然后便退出了房间。
夏璃周围看了看，然后走近梳妆台那里，稍微理了理那及腰微微卷曲的亚麻色发丝。
窗外似有鸟语的清叫声，早晨的阳光很柔软，照在她白皙的侧脸和那亚麻色的发丝上，有点淡淡的透明感。
可当她正准备转身时，一个手便是撑着台面。
她微微摇了摇头，似想理清有点眩晕的头脑。
她自己也开始疑惑了，这几天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是太累了吗？是不是真的需要去医院看看呢？
但她也没有多想，便还是起步离开了房间。
——————
成乔国际医院
“少夫人你来了。”
夏璃刚刚走进梓俊的病房后就听到了一个有点干涩的男声从她背后传来。
她转身然后看到了之前她见过几次的艾伦。
“恩。”
她对着艾伦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
今天她来成乔特地来早了些，还没有下班她就提前过来了。
究其原因，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只是因为怕见到那个人。
夏璃向病床上看了看，那个孩子还是那么安静得躺着。
“梓俊怎么样了？”
她看向艾伦，然后问到。
“二少爷……”
艾伦语气中似有犹豫，目光淡淡得移下。
“你说，没事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讲，其实……二少爷最近生命状态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夏璃一听，眼中露出了淡淡的欣喜。
“真的吗？那是好消息啊。”
“可是……”艾伦抿了抿嘴，“以二少爷现在的状态，突然间的生命特征活跃，也许并不是好事……”
“什……什么意思？”
艾伦的眼神中掠过丝丝忧愁与不安，他低声而沉重得开口：
“医学上……有一说……叫回光返照……”
“回……”夏璃顿住了要说的话，然后她笑了笑。
“怎么可能……不会的啦……”
她的眼神闪烁，似是在掩饰着那种不安。
“恩，艾伦也期望并不是，所以艾伦暂时还没有和大少爷讲过，艾伦就是怕大少爷会过度担心。”
“他……他每天都来吗？”
夏璃微微低着头，拍打着眼睛。
本来在外人看来很正常的一个问句，可在她的口中，却显得有些生涩。
艾伦点了点头，“恩。”
“有时候也会在医院过夜。”
“恩……”夏璃微微低下头，淡淡提了一下嘴角。
“少夫人，那……我先出去了……大少爷他应该会晚点才过来的。”艾伦对着夏璃说到。
夏璃不是很自然得笑了笑，然后淡淡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艾伦才迈出了几步便又顿了下来，他转身看到夏璃已经走到了二少爷的床边，于是又再度得开了口叫到：
“少夫人……”
夏璃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向艾伦，他看到他脸上带着一些犹豫与踌躇。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恩？”
“您最近身体不好吗？”
“恩？”夏璃眼中明显掠过了一丝惊讶。
艾伦却只是笑笑，“只是看你脸色不太好，其实也没事，只是医生做太久，有些敏感了吧。”
夏璃看着那个并不是很熟识的中年男子，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
而艾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病房。
夏璃转回头，脸上还带着刚才那淡淡的笑意，她的目光缓缓得移下看着那个熟睡的少年，然后坐在了床边。
她的手缓缓得覆上梓俊轻轻搭于床边的手，脸上依然带着那个淡淡的笑容。
“梓俊……最近还好吗？”
她的栗色眼眸静静得望着那个苍白如雪的清俊面庞。
“对不起……姐姐好久没来和你说话了……”
“恩……不知道……不知道梓，梓成有没有和你讲过呢……”
而讲到这里的时候，她那栗色的眼眸移开了望着那张脸的目光，微微低头，有点苦涩得一笑。
“姐姐……姐姐和你哥哥……结婚了……而且都一个月了……”
她依然微微低着头，似是觉得那个紧闭着的眼在认真得看着说话的她。
她的嘴角还带着苦涩的上扬，眼睛还在不停得拍打着。
“梓俊……你……”
可是，终究那些藏着心底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完全得说出来，只是静静得无言着。
天色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金色，那是夕阳暖暖的颜色，透过窗户直直得射进病房，那雪白的病房似被带上了点点的金光，那个睡去的苍白如雪的面庞在金色夕阳的斜射下，落下了淡淡阴影，却有些恍惚得柔化了。
——————
“夏小姐，恭喜你！”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对着夏璃笑笑得说到。
夏璃只在梓俊病房内呆了半个多小时，便决定离开了，她不知道在怕什么，也许真的是怕遇到那个人吧。
可是当想着要离开这个医院的时候，想到自己身体最近的异状，犹豫了一下便还是去做了一个检查。
“恭喜？”夏璃皱了皱眉看着一脸笑意的男医生。
“是啊！夏小姐近来都没感觉吗？你怀孕快一个月了。”
说着那个男医生脸上依然是带着淡淡笑意，嘴角歪歪得上扬成一个弧度。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格外得安静，窗外的日落已到了山腰，半个红日还散着金色的余晖，带着繁华散尽后的美丽。
夏璃脸上的表情骤然间就这样僵住在了那里，她直直得看着满脸笑意的医生，长长的睫毛拍打着。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我，我……”
那声音格外轻细，仿佛根本只是在自言，仿佛浑然间就被打乱了生活。
而那个医生看着夏璃那一脸呆滞的表情，却也是依然笑笑。
“看夏小姐那么年轻应该是第一胎吧，不过夏小姐你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尤其是营养很差，所以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啊，平时要多放松，不要有太大精神压力，然后定期来做检查，这样一般都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夏璃的身体僵硬着，眼神有些呆滞得看着医生，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
“嗒——”
“嗒——”
夏璃一步一步得迈着步子，有点恍神得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里。
她的头微微低着，亚麻色的发丝轻轻搭下，遮掩着了她那有些苍白透明的面庞。
“嗡嗡嗡……”
“啪啦啪啦……”
脚步声，谈论声还有那轮椅病床推移的声音仿佛都在她的世界格外的安静，而她，只听到自己那沉重的呼吸，律动着的心跳还有轻迈的脚步声。
“咳……”
她突然捂着胸口干咳了一下，骤然间，她觉得整个医院的味道仿佛一下子变了质，充满着血腥得让人反胃的味道。
齐梓成下了车后便快步得向医院内走去，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最近是真的有些忙吧。
医院依然是人来人往，还有那独特的味道。
虽然不远处一个大大的蓝色“静”字贴在那雪白色的墙壁上，但是那谈论声，脚步声在这个开始暗沉的夜色下却显得格外的清晰。
夏璃一步一步得走下楼梯，她一只手撑着楼梯的扶手，双眼有些涣散得看着地上，却没有抬头。
一个白衣护士拿着一个不锈钢皿器，里面装着一些酒精，消毒水，剪刀，棉花之类的医用药品，踉踉跄跄得向楼梯跑去。
“啪——”
夏璃突然感到身前的衣服上感到一阵透心的冰凉，一堆瓶瓶罐罐就散落在地上，她似是突然回过神般骤然抬眼，看到得便是一个白衣护士满脸焦急与歉意。
“小姐不好意思，我，我太急了……你，你没事吧……”
而正向着这个方向走过来的齐梓成本只是会经过楼梯的方向然后去乘电梯，可是那声不大却清脆的器皿掉满地的声音却让他回了头。
而那一回头，便让他怔怔得僵在了原地。
夏璃看到那护士焦急与歉意的表情，才缓过神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对着眼前的人淡淡一笑。
“没事。”
而那个护士便急急忙忙得蹲下开始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器皿。
夏璃正准备蹲下来帮忙收拾一下，可是她只是一个抬眼，她脸上的淡淡笑容便僵住，身体一颤，就这样顿在了那里。
齐梓成望向楼梯处，那个自己一直莫名害怕直直面对的她就这样呆呆得站在原地，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今天看起来却有些恍惚，亚麻色的发丝卷曲得搭在腰间，纤细的身影单薄却依然美丽。
夏璃的眼睛就这样有些颤抖得看着那个也看着自己的人，身边的人似在迅速得流转，周围的面庞都在模糊，剩下得就是那棱角分明的面庞，倨傲高挺的鼻梁，还有她怎么看也看不清的深褐色眼眸。
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谈论声在那个偌大的医院大堂内似显得格外得安静。
目光交错的那一刻，时间似加快了它流动的脚步，但却静止了那相隔不远的两人。
齐梓成的心有点轻轻得抽紧，他和她居然就这样面对着了，那些过去，那些面对着只会伤害的曾经，如呼啸般划过天际，从来没有那么平静得这样对看着得两人，那一刻却仿佛成了永恒。
夏璃有些颤抖得轻轻拍打着眼睛。
从来无法直直面对得两人，就这样毫无预警得看见了对方。
“你怀孕快一个月了。”
刚刚医生的话还在不停得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手足无措。
本以为只会就这样如死人般得活在那副婚姻的躯壳下，本以为他们的纠缠已经足够，只需要没有半点奢望与关联得形同陌路便好。
只是，命运偏偏没有放过他们。
良久，她有些无措得移下目光，而下巴更是不知名得微微颔下，她那有些乱游走的眼神看着地，长长的睫毛还在没有频率得拍打着。
她站在原地，手微微握紧。
原来，几年前那个淡漠平静的她在他面前早已不知道消磨成了什么样子。
终于，她迈开了步子。
人来人往的医院内，他们不过十步的距离之间，穿插着来回的人影。
她轻轻迈下的步子，明明无声，却又无比沉重得敲打在她的心间，落下一个又一个烙印。
他紧紧得盯着那个身影，那个走近了自己而头却微微侧去，眼神并没有再望向自己的她。
那个时候，他多么期望她走向他的路是一条窄小的独木桥，没有弯度，没有偏向，只是通往自己这一个地方。
时间流转在夜晚那暗沉的天空中，最终映衬的，却会是一个直直得没有偏向的道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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