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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加长车
第二天,乔语夕放纵自己,睡了一个懒觉。睡醒后已经是八点,梳洗完去食堂吃早饭。刚走出寝室大门,迎面看见一辆黑色加长车。乔语夕学校东区有一个颇具规模的酒店,隶属于学校,名字起的很气派,叫爱登堡酒店,经常有婚礼在那里举行。
婚礼的车队大多是普通的黑色轿车,不过乔语夕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婚礼的车队全是白色加长型轿车,看起来酷极了。比起那些白色的加长车,这辆黑色的加长车看起来更气派。
这时,车门打开了。一个戴着墨镜,身穿深色大衣的男人走下车来,他走到乔语夕身前几米处,然后摘下墨镜,天啊,乔语夕做梦也想不到这是周哲侨!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昨天的怒气登时散了:“喂,周哲侨,弄这么大的排场以为你是□□的。看你的样子,今天酒店有婚礼啊?”周哲侨冷冷地看着乔语夕,神色冷峻,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乔语夕收住了笑,有些不安地等待他的反应。看来昨天的怒气他并没有消。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昨天晚上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乔语夕马上又回到冷冰冰的样子。周哲侨仍纹丝不动地站着,脸色阴沉地盯着她,乔语夕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要打我!”周哲侨向前走了两步,而乔语夕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心里有些害怕。
“昨天为什么不下楼?”
“我学习很忙,你应该知道我要考试了。”
“不要拿考试当借口!”
“我没有找借口。”乔语夕继续狡辩道。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周哲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要是在电话里,乔语夕会毫无顾忌地说自己讨厌他,可是一旦面对面,她就无法那样果断坚定了。因为在乔语夕心里,孟雅给她讲的那个可怕的事实总是不断浮现在她脑海里,每次乔语夕面对周哲侨的时候,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些。
孟雅说:“我有一个朋友,他们饭店里有一个切墩的小子,她女朋友过年的时候跟他提出分手,结果他把小指头跺下来留给他妈妈,自己打车到那女孩家,拿刀捅了她十几刀,最后自己自杀了。”
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周哲侨都会把他和故事中的打工仔联系到一起,这让她不寒而栗。她还是不要硬碰硬才好,先来个缓兵之计,等躲过了周哲侨,再拒绝也不迟。
“不是我不想见你,我没有心情见你。”乔语夕神情凄楚地说。
“没有心情?亏你说得出口,那我倒是想听听,你为什么没有心情?”周哲侨轻蔑地说。
乔语夕的脑筋在高速运转,冥思苦想该怎么回答他,而不激怒他。
“前几天,你不在西安的时候,我去找过行远,结果他走了。”乔语夕从没想过这是一个好借口,可是为今之计,乔语夕只有说出这件事。周哲侨听到这句话只能有两个反应:一个是因为乔语夕惦记陆行远而醋意大发,另一个就是因为情敌的离去而沾沾自喜。一般人选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大,乔语夕内心祈祷着周哲侨不会生气。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周哲侨选择了第二种。只见他的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周哲侨冷冷地说。
他的潜台词是“他走了反而放心了。”庆幸的是,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朱德庸的漫画《涩女郎》中有这样一句话:“恋爱是男女互相比较演技的游戏”,这句话着实不假。乔语夕的演技算是高超,周哲侨的反应一点也不差。
“看见昨天晚上的礼花了吗?”周哲侨试图换个轻松的话题。
“当然看见了。”
“好看吗?”
“那还用你说!”乔语夕还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喜欢就好。”周哲侨有些自言自语地说。
“学校每年都会在平安夜这天晚上放礼花,这有什么稀奇的。听你的口气好像说,这些礼花都是你放的。”
“本来就是我...”
“行了,不要说大话了,我要回去学习了。”
“学习?这么早你还没吃饭吧?”
“我吃过了。”乔语夕撒谎道,心想只要离开周哲侨,即使不吃饭也愿意。
“你当我傻啊,你要是学习还下楼干什么?你每天下楼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吃饭。”
“不要装作你很了解我似的。”乔语夕不屑地说。
“我想我会渐渐了解你的,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不错,你是有很多时间,你用你的时间吃喝玩乐,所以你的时间一文不值。要是你能活到100岁,你实际上只活了10年。你用一小时换我一分钟我都不愿意!”乔语夕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
“要是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换你一分钟的停留,你会不会愿意?”周哲侨说完这句话后,乔语夕的脚步像被封住了一样。她转过头,看了周哲侨,他一脸虔诚的看着她,带着些许恳求的神情。乔语夕突然间有种异样的感觉,说话的声音也软下来了。
“你说什么?”
“如果你喜欢,我不妨说上一万遍,如果你肯为我停留,哪怕是一分钟的时间,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为你守候。”周哲侨认真地说着,一瞬间,乔语夕仿佛被带到了梦里。可是她马上清醒过来。
“说的倒是很动听,好,现在我就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看着你消失在我面前。”乔语夕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甜的像蜜一样。
“你说什么?”周哲侨拧着眉头。
“你不是说用一辈子的时间换一分钟的时间吗?现在我给你证明誓言的机会。”
“什么...”
“既然说出的话无法做到,就干脆不要说,否则别人会很看不起你。所以在我面前,最好不要花言巧语,我不吃你那一套。”乔语夕瞪着眼睛说完,周哲侨沉默半晌,倒是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乔语夕被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乔语夕,你简直太可爱了!”
“你...”乔语夕万万料想不到周哲侨会说这样的话,登时无言以对。
“现在我想吃饭,如果你不介意,可否带我去你们学校的食堂吃一顿早餐呢?”周哲侨笑着说,在乔语夕看来他脸上的笑简直有些厚颜无耻了。
“可是你现在不是在上班吗?”
“我不上班啊。”周哲侨一副全不知情的样子。
“算了,反正到时候你们经理找不到你,扣你工资,我可不管。你赶紧把礼车开回去吧,别再耽误了婚礼。”乔语夕说,周哲侨只是咯咯傻笑。
“什么礼车?这不是礼车,这是我...”
“行了,你再这样狡辩我就不理你了。”乔语夕气愤地说,实在搞不清楚周哲侨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吧,不过你要在这里等我。”乔语夕转过头不理他,算是默认了,看着周哲侨把车开到礼车队里才放心。
乔语夕领周哲侨去了二楼的早餐部吃饭。
“你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赶紧说,要不我不管你。”
“那就豆浆油条吧。”
乔语夕转身去打了几根油条和一碗豆浆,乔语夕不常吃油条的,因为很油腻,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油条吃起来总会弄的满嘴都是油,很不雅。虽然乔语夕并不把周哲侨当男人看,不过还是要注意下形象的。所以乔语夕只买了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乔语夕常常想,女孩和男孩在一起吃饭,一定要斯斯文文的,不让自己的吃相吓到对方。
(1)在男人面前不能吃烫的东西,比如麻辣烫。
(2)不能吃带水的东西,比如粥和豆浆,杯装的带吸管的饮料还可以,但喝的时候不要发出任何的声响。
(3)不能吃面条之类的东西。既然有这么多的忌讳,看来在男生面前,女生还是什么也不要吃的好。
“为什么我是豆浆油条,而你是面包牛奶?”周哲侨看着桌上的饭质疑道。
“你不是说要豆浆油条的吗?”
“我也不知道食堂里有什么啊?不行,我要跟你换。”
“什么?”乔语夕感到不可思议,要她在别人面前吃油条和豆浆真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不过周哲侨马上抢过牛奶喝了一大口,乔语夕也没办法了。
不得已,乔语夕只好把油条撕成一段一段的,这样就可以一口吃掉,她最讨厌一半在嘴里一半在嘴外的东西,比如粉条。
“你忘了我在东方曼陀铃看你吃饭有半个多月了,不用装的这么斯文。”周哲侨坏笑着说。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说我吃相难看是吧?”乔语夕登时被他的话激怒了。
“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不用那么多顾虑。”
“哼,在你面前我有什么好顾虑的,我拿你当空气一样。”
“既然是空气,你就大方地嚼,大方地咽吧。”周哲侨还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好了,快吃吧,等会我还要回去睡觉呢。”周哲侨漫不经心地说。
“你等会不是还要去准备婚礼吗?怎么有时间睡觉?”周哲侨听了乔语夕的话抬头看着她,有些磕巴地说:“婚礼在中午举行,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这时候,乔语夕才清楚地看到周哲侨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她恍惚记起来,他今早穿的衣服和昨晚的一样。在乔语夕印象中,周哲侨每天都会换一套衣服,她常常怀疑他是怎么处理前一天穿过的衣服?是洗了,还是堆在衣橱里?不过乔语夕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他。
“昨天晚上你真的一宿没睡吗?”
“怎么可能呢?我会为了你,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吗?”乔语夕转念一想,周哲侨不可能在外面等一宿的,否则他怎么会一大早开着礼车来呢。她不屑地哼了一声。
人光用眼睛看事物是不完全的,可偏偏有人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物,而不会想事物的背后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周哲侨在车里呆了一宿,副驾驶的位置是一大束没有送出去的玫瑰花,这是周哲侨第一次送人玫瑰,也是第一次被别人拒绝。这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可是人总是喜欢不可思议,越是不可思议的事越要去做,越是不可思议的感情,越要去琢磨。男人尤其是这种喜欢冒险的动物。
“你最近先不要来找我,虽然涂静在外面上自习,可是她哪天突然回来看见我俩在一起不好。”
“我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周哲侨大声说。
“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不想让涂静误会。”
“她不会误会的。”周哲侨平静地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确是跟你在一起啊。”周哲侨恬不知耻地说。乔语夕把筷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死死地瞪着他。
“好了,我开玩笑的。”周哲侨扑哧一声笑了。
吃完早餐后,乔语夕在宿舍楼前和周哲侨分开了,他明目张胆地开着加长型礼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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