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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洽谈
凌上她们原本说好了去师范学院的教育系找那个伊云烈的，可是之后的两天因为要赶写一篇论文，她们整个的扑在了图书馆里，暂时将那事给忘了。
直到曲敏的男朋友小武——也就是那天早上曲敏扶着的那个男孩来找曲敏去吃饭，这才让凌上她们想起了“女佣事件”来。
既然是吃饭，人总是要吃饭的嘛，凌上和曲敏便选择了中午去找人。
凌上她们的专业是中国文学系，所在的是文学院，要去教育学院的话便要穿过理学院，每个学院都有每个学院的食堂，因为那边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凌上去得很少。
经过理学院的时候，凌上和曲敏回头率极高。
凌上是属于那种利落的帅性女孩，虽然是简单的短袖长裤，但她精致的面孔和潇洒的长发总是大家关注的焦点；而曲敏则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经常一身白裙充满灵气的模样，眉目也生得漂亮，虽然她已经是名花有主，但因为并不很公开，所以也丝毫不影响她的人气。
虽然一路上看她们两个人的男孩很多，但凌上和曲敏却是毫不在意。顺便说一下，原本水琦和王潞也要跟过来的，但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起来好像要找人家麻烦似的，所以就由她和曲敏来了。
在她们四个人中，曲敏年龄最大，也是最稳重的一个，凌上是懒散，而水琦和王潞根本就是童心未泯，只是爱玩罢了。
难道正因为曲敏最沉稳，所以谈恋爱她也是第一个？不要说是宿舍里，就是整个班上，她也是第一个被追走的女孩。
等凌上和曲敏到了师范学院的食堂时，食堂正在开饭。
“是不是来晚了？”
凌上沿路看到不少端着饭提着水瓶走出食堂的人。
“应该还不算！”曲敏与凌上走进去，食堂内十分热闹，各个窗口前还是排着长队。
“我可不太记得她的模样。”凌上努力地想了想，的确，那天除了那个严厉的口吻，她已经不太记得什么了。
“我记得，”曲敏踮着脚跟帮她四处张望，突然她眼睛一亮，“看到了！”
“在哪里？”凌上也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不是她，”曲敏拉了她一把，“是她的同学，也是团委的，叫何姝。”
“曲线救国啊！”凌上笑着说。
曲敏白了她一眼，率先走了过去。
曲敏和凌上左左右右绕过不少人，大家或坐或站，边吃边聊。
慢慢地凌上知道曲敏找谁了。这个何姝她倒有点印象，似乎也是通讯社的，还一起办过一次向外的合刊报纸。
说来怪只怪学校太大，团委部门不少，所以人就太多了。
“何姝同学？”曲敏终于走到了凌上觉得有印象的女孩面前。
那名名叫何姝的女孩正在吃着饭，听见有人叫她便抬起头来。当她看到凌上的时候“砰”地一下站了起来。
曲敏和凌上被吓了一跳，互相看了下。
何姝也立即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她马上就笑了，嘴角有两个小涡儿：“曲敏同学？凌上同学？你们怎么在这？”
“我来找一个人，没有看到她，不过看到你我想应该就可以找得到了。”曲敏也笑，“你们院的广播站站长伊云烈，是你的同学吧？”
“云烈啊？”何姝四处张望了下，“她刚刚还在——”在看到周围的确没有那个人影之后她才说，“看来她可能回宿舍了，你们现在就要找她吗？”
“是，有点事情！”凌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何姝，没有错过她眼底的一点慌张。
“这样的话，”何姝想了下，开始收拾饭盒，“我带你们去宿舍找她吧。”
“那真是谢谢你了！”曲敏连忙说着，凌上也应声道谢。
领着曲敏和凌上走出食堂，何姝走向宿舍的方向。
凌上所在的文学院据说是绿色植被最多的分院，大片的林荫，还有草地，给人曲径通幽之感；而刚才路过理学院时，随处可见的是石雕一类的冷景；现下看到的教育学院却给人开阔的感觉，教学楼和宿舍之类的建筑中包围着一汪湖水，湖边栽有一圈长柳，湖中间通有曲折的桥廊，中间是座湖心亭。
随着何姝到了宿舍，格局与自己住的一般无二。
在到达宿舍前，何姝在门前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对凌上和曲敏说：“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下。”
还没等凌上她们有所反应，何姝就一闪身进了宿舍。
凌上和曲敏都皱了下眉，感到疑惑重重。
一会儿之后，门被打开。
这是凌上头脑很清醒的第一次看到云烈。
后来她曾问过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会没留下什么印象。
当然，就算以前在团委里见过，却是连点头之交也不算的。
来开门的正是云烈。
云烈也穿着一袭白裙。
但她与曲敏不同。
曲敏的白裙是那种丝质的乳白色的，长不至膝。她是那种看起来很古典，但是骨子里新潮的女孩。
而云烈的，是纯白色的棉布，长至脚踝，再加上她一头乌黑的学生发，整个人的气质是文静舒雅而从容淡定。
凌上大概没想到看到的会是外表这么出色的女孩，所以愣了一下。
而曲敏则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番她的衣裙，心中暗有被比下去之意。
“没想到你找来了。”云烈站在那定了会儿，让开身子给她们进来。
凌上一进屋，便发现只有她一个人，不，还是刚才进来的何姝。
一会儿之后，四个人都坐在了宿舍中间的桌子边。
云烈身前的桌子上还有没有吃完的饭，凌上快速地看了眼，菜色并不极差。她心中更是奇怪了，如此一来，她为什么还要去做女佣？仅是现在对她的感观，她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女孩。
云烈坐下之后，便打开了抽屉，从中拿出了一叠钱：“我正想着是不是要送到你那边去呢。”
凌上见推到自己眼前的钱，大概和五十差不多，她并没有买掉什么东西。
“你以为我是来问你拿钱的？”凌上挑起眉，然后看她。
云烈微微一笑：“总之是要还给你的。”
凌上并没有动桌子上的钱，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如果你有什么难处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帮你。”
“什么？”云烈眨眨眼，有点困惑的样子。
“凌上的意思是说，”曲敏轻咳了一声，有点笑意，凌上就是这样的人，“你本来就是学生，还去应征女佣，一定有什么难处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啊？”云烈也笑了，“其实不是这样的！”
凌上和曲敏都看着云烈。
“我的确有点难处，不过事情和你们想的可能有点不一样。”云烈拿出一叠纸，递给凌上。
凌上接过后，和曲敏一起翻了下。
这是一份计划书，字体很娟秀。其中的内容大概是策划一个节目。
“团委的活动吗？”曲敏第一反应便问。
“不是的，”云烈摇头，“我在市电台有做一份主播的工作，这是我正在做的第一期节目的主题。”
“工作？”凌上很诧异，“师范学院应该也有分工吧？明年就会有工作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找呢？”
“想尝试看看能不能做其他的。”云烈平静地说。
听了云烈的这话，凌上不觉又多看了她几眼。
因为有分工，所以大家一般认为进了大学的门便是端定了一个饭碗，但没想到还有主动去向它挑战的人。
“这和做女佣有什么关系呢？”曲敏插进话来。
“有的，因为我做的是每星期六晚上的一档节目。”
凌上立即明白了。
学校晚上十点半就关闭宿舍楼门，同时还要查寝。自己因为是本地人，所以向学校申请过的，周末可以不在学校度过。像昨晚曲敏她们这样的情形也极少，是向负责宿舍的老师报备过，因为报备过，所以昨晚才玩得那么疯。
但伊云烈就不一样。因为她不可能每个星期都去报备，但又怕星期六晚上工作得太晚赶不回来……
“如果你只是星期六想呆在外面的话，那也没必要撕我的广告吧，”凌上又生一问，“我的广告怎么看怎么也是长期的工作性质。”
云烈没有说话，却看了一眼在一旁很安静的何姝。
何姝收到她的眼神，便说：“因为我和你都是通讯社的，所以……了解一点点。所以……其实很早就知道你正好只有星期六在家里住……云烈这才去找你的！”
“好巧！”曲敏轻轻地说了声。
“是啊！”云烈淡笑，“凌上同学的字其实太有个性，很容易就认出来。”
曲敏无语了。凌上的字的确好认，她还是院刊的主编呢，看来她的文字流传得较远哪。
“只能说你为了这份工作很用心罢了，”凌上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云烈说，“你这样的兼职，我们学校大概很少听到过，为什么把它告诉给我们？”
云烈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凌上的眼睛里闪着冷静的光，但不伤人。
“那天早上你醉得那么厉害困得那么厉害，不是也给我开门还给我钥匙和钱吗？”
凌上哑然。
曲敏“哈哈”一笑：“你也说了，她是醉得、困得！”
云烈对于曲敏的话，却但笑不语了。
因为她记得凌上在床上握住她手的那个瞬间。那种疼痛似乎还在手腕处隐约地告诉自己：凌上当时是醉了是困了，但她的潜意识里是清醒的，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关于这一点，曲敏似乎没有看出来这该是她的本能。
但凌上自己一定清楚！
所以云烈没有回曲敏的话，所以凌上也只是笑笑而已。
倒是何姝在一边说起话来：“云烈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们，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帮上她们的忙。”
“怎么帮？”凌上挑眉，很有趣味地问。
“反正你星期一到星期五都在学校，并不要紧。到了星期六的时候，我就住到你那里去，就像你广告上说的那样，‘洗衣做饭，卫生打扫’我都可以做，实在不行，付房租也可以。但我也只和你一样，每个星期只住星期六一晚。”
“看来你真得很喜欢那份工作。”凌上听了频频点头，“我差点忘了你在学校里也是干这个的。”
“凌上，你招女佣不是为了等你哥回来的时候家里有人做事吗？”曲敏听着看着却突然想到这个很严重的事实。
凌上见云烈立即有些紧张的样子，便笑着安抚：“的确，我招女佣原本是为我哥。不过他现在还在外省，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所以答应你也没有关系。”
云烈登时松了口气似的，继又发了下呆才问：“那你——同意了？”
“就算我同意也没有办法吧，你如果每个星期都住在外面，学校里怎么交待？”
“这个不难！”云烈眼也没眨，很干脆地说，“我可以申请到外宿，和你一样。如果你再给我开一张住宿证明，就更好了！”
凌上觉得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至于她不是本地人怎么申请到外宿，就不是她的事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凌上站了起来，将桌子上的钱推了回去，“钱你还是拿着，以前因为星期六不在学校吃，反而三餐不正，那两天的菜还是你去买。至于房租什么的倒也不必了，说不定我还得给一些你呢。”
“不用给的！”云烈没有再推辞，将钱收捡好，“就从这个星期开始？”
“好！”凌上爽快地答应，见曲敏起身挥了下手已经出去了，便也朝外走去，“星期六早上，我过来接你？”
“约好在哪等就可以了！”云烈忙摇手，这个凌上的性格太直率，或者，事情太出乎自己意料的顺利。
“那不如中和一下，”凌上想了想，“星期六早上八点，在理学院门口，不见不散！”
“好！”云烈也思索了下，是完全可以的。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凌上临走前突然回头。
“什么？”云烈一愣，猜不中凌上脸上的笑意为何。
“听曲敏说，是她告诉你我家住哪里的？”凌上看了眼走远的曲敏，放低了声音问。
“嗯！是的！”云烈应道。
“既然你连我每个星期六都在家里度过都打听到了，你怎么没先打听到我家的地址呢？”凌上笑着眨眨眼，并不去看云烈马上目瞪口呆的表情，便长扬而去了。
好半天，云烈才做出了反应，眼中有点奇光，甚至还有些期待：
“这个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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