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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愿执手》2
【4】
凌宇本以为华轩会像终结者那样冷冰冰硬邦邦的，或者像《无限恐怖》里楚轩那样表面平凡的面瘫话唠。
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坐着轮椅、挂着浅笑表情、戴着眼镜如同学者般的青年竟然就是他的患者——华轩！
“你就是华轩？”
大大出乎意料的事实让凌宇不禁质疑。
华轩推推眼镜，笑容丝毫未变。
“当然，我不觉得有谁会冒充我。”
凌宇仔细感应了一下对方的情绪，猛然发现真的和别人的不同。
对凌宇来说，他人的情绪就如同黑夜的萤火，或明或暗，明灭不定，除非十分专注地探查，否则就极有可能会失去对情绪的捕捉。
而华轩的和任何人的都不一样，华轩的情绪就好像是浓雾中耀眼的灯塔，尽管距离遥远，尽管雾霭重重，但依旧是那么的明亮夺目，光华耀人。
依照以往的经验，越是耀眼的光芒，代表的情绪就越是强烈。然而就算是极度愤怒或憎恨的情绪也没有华轩的情绪来得猛烈而激情。
可偏偏华轩又是被定义为无感情者。
这真是太奇怪了。
凌宇在那里摇头晃脑，苦思冥想，始终无法得出结论。
“结果如何？”华轩问，“比如，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凌宇摇头叹息，道：“很奇怪，按照我的经验，你应该有十分强烈的情绪才对，可是……”
“我没有感情这是既成的事实。”华轩推推眼镜，笑容依旧没有改变分毫。
凌宇愣了一下，轻声说：“要是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就好。”
华轩推眼镜的手指顿了顿，他听话地撤掉了如同面具般的笑容。而他人也一瞬间没有了学者般的从容大度，反而更像是个死物。
行尸走肉，莫名其妙地凌宇心里就想起了这个词语。
“那么，你的结论就是我有喜怒哀乐？”
“是的。”凌宇肯定地说，“虽然和别人的不同，但是在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了你的兴奋，而现在，你是在……怎么说呢，应该是忐忑的感觉，可是又不完全是……”
因为找不到准确的用词，凌宇纠结地抓了抓头发。
“我知道了。”华轩转过轮椅，对身后一言不发的警卫说，“我这里通过了，以后他就是我的心理医生。”
【5】
即使成为了华轩的心理医生，凌宇的日子也没什么大的变化。他依旧住在客房，完全无法进入那守卫森严的实验室，而华轩则会在每天晚上八点半，在众多警卫的保护下，到他那里去进行心理治疗。
说是心理治疗，其实只是按部就班地记录下华轩在回忆整天经历过程中的情绪变化。
而这是凌宇唯一能够了解华轩生活的途径。
排除掉那些不能让凌宇知道的事情，华轩的日子比他更加枯燥。
每天早上七点起床，随即就是全方位的身体检查。一直到八点半，华轩就会开始主持各种秘密项目，繁杂艰难的项目将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半，中间只有半个小时吃饭的时间。
七点半到八点半又是一次身体检查，然后再到凌宇这里进行心理辅导。
之后就会结束这一天。
辅导进行了一个星期，在凌宇的记录里，华轩的情绪虽然强烈，但几乎毫无起伏，似乎永远都是那种冷冰冰的白炽灯的颜色。
这样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满意，凌宇十分大胆地提出希望能够全方位的陪同华轩，随时记录。
他的建议一提出，反对的竟然是华安民和华轩，而一向谨慎小心的陆岷却点头同意。
凌宇虽然察觉到华安民的焦急和愤怒，也察觉到了陆岷的庆幸和激动，但他不知道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他只是想要对自己的患者负责而已。
凌宇简单收拾了一下随身衣物，背着小包，准备搬入神秘的实验基地。而令他意外的是，忙的脚不沾地的华轩竟然在基地门口等他。
“你怎么……”
“你不该来。”华轩摇着轮椅，给凌宇带路。
“为什么？”
华轩看了凌宇一眼，平静地说：“这里全部都是一级机密，不可靠的人永远都别想出去。”
凌宇挑眉问：“你认为我是不可靠的人？”
“自然。”
自从那天凌宇说“不想笑就别笑”之后，华轩在凌宇面前一向都是面无表情。可凌宇的能力让他察觉到华轩竟然有那种小孩子恶作剧的坏心理。
是错觉吧，凌宇摇摇头，觉得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6】
直到全程陪同之后，凌宇才意识到华轩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在这个基地里面，几乎没有人对他有好感——啊，那个华少将除外。所有人都是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同时主持近十个全球顶级的科研项目，几乎没有任何问题可以难倒他，华轩的存在就是在宣告着智力的极致。
但凌宇知道那不是主要的，因为他记得当初介绍华轩时，用的是“顶级人形兵器”。也就是说，和他的智力相比，华轩的武力更加恐怖。
虽然凌宇一直不清楚到底这个看起来孱弱的华轩究竟哪里厉害了。
“你怎么了？”赤身裸|体、戴满各种仪器躺在平台上的华轩突然问发呆中的凌宇。
凌宇看着他，神色复杂地说：“你，似乎是在哭。”
围绕着华轩忙碌的医生们闻言都停下了动作，华轩撑着平台坐起，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感觉告诉我的。”
“找不到原因吗？”
“……我只能从正常人的角度分析。”
“说说看。”
凌宇咽咽口水，指着那些医生，分析道：“人类都有着自尊心，因此若是无法得到公平的对待，便会产生愤怒和憎恶。而若无力改变现实，又会有悲哀的情绪产生。”
华轩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继续提问：“那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凌宇指着医生，“看你的眼神都是赤|裸裸看待试验品的眼神，对你的态度也是对待试验品的态度，任何人面对这种状况都不会平静对待。”
华轩扫了在场的医生们一眼，又看了看脑电波仪测出来的数据，说：“你刚刚说我有哀伤的情绪，但是检测结果却显示一切正常。仪器应该没有问题，而你的能力，也是经过了检验的，换句话说，这里面一定有着更深入的……”
“你难道就不在意吗？”凌宇打断了华轩自顾自的分析，“我说了，你的灵魂在哭！”
华轩看着凌宇，表情一片空白，他反问：“就算我在意，有用吗？”
凌宇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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