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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狱中倾珞谋策,金銮殿上使者来朝
深夜,一个身穿浅碧色襦裙的人从凤仪宫出来,谨慎的向前行着,不时的停下来,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灵巧的躲开往返巡逻的侍卫。
皇宫西边,错落的散着几组宫殿,只是这些宫殿没有皇宫内应有的富丽堂皇,而是显得倾圮不堪,时不时传出几声女子凄厉的疯叫,给漆黑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恐怖与阴森,此处正在天朝的冷宫,地势偏僻,少有人来。
远方,急急走过来一个穿浅碧色宫衣的女子,梳着侍女常见的发式。
女子急急的走着,夜色虽浓,却能大致看出女子面容清秀,正是凤仪宫的冰清。
疾步走到一棵茂密的香樟树下,冰清神色有些焦急,左右环顾了一下,当确定周围没有人时,手指绻起,放在嘴边做了个呼哨,声音婉转多变,仿佛黄莺的叫声。
少顷,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忽楞楞地扑扇着翅膀,向树下飞来,最后停在女子微抬的手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灵气十足,正是倾珞的信使—灵意。
女子小心的从怀中掏出字条,绑在灵意的腿上,然后放回空中,鸟儿扬起翅膀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抬起头看着消失在空中的鸟儿,在心里默默念道:这次变只能求救于左相了。
第二日,御书房。
皇帝正埋头处理着奏章,只见他眉头轻皱,神色专注,不时用朱笔在奏章上圈圈画画,旁边,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一旁侍立的张公公奉上一盅茶,又安静地退回到一边,这是皇帝的习惯,在批阅奏章时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不容打扰。
殿内鎏金铜炉正缓缓冒着几缕青烟,在空中慢悠悠的散开。
突然殿外传来侍卫恭敬有礼的声音:“苏大人,皇上正在批阅奏折,现在不接见任何人。剑眉微微一挑:看来有人沉不住气了。
薄唇微微一勾,出声道:“宣苏爱卿进殿。”
紧闭的雕花檀木门被轻轻的打开,屋外的阳光也照了进来,旋即,又被关上。
将朱笔搁在一旁,紧盯着下面面容清瘦,一身深褐色朝服的左相苏建安。
“爱卿找朕有何事?”皇帝坐在上首,明知故问,顺手端起了一旁的青花瓷盅。
“不瞒陛下,臣今日贸然打扰,是为皇后之事而来。”苏建安一揖手,弓着腰答道。
轻轻揭开茶盖,氤氲已久的热气便冒了出来,是“雾山”的味道。
“爱卿可有喝过‘雾山’?”皇帝啜了一口,仿若没有听见他刚说的话,懒懒的问道。
左相一楞,不明他的意思,只好顺着皇帝的话道:“‘雾山’金贵异常,臣还未有机会品尝。”
“哦,是嘛。”皇帝挑了挑眉,拉长了尾音,“那朕来给爱卿形容一下。”双目从苏建安身上收回,注目面前的茶:碧绿清冽的茶色在白色瓷杯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雾山’是茶中极品,素有‘茶中皇后’之称,初入口时清冽甘甜,饮下后余味悠长。”皇帝顿了顿,幽深的黑眸里泛起几分冷厉,声音中夹杂了几分意味深长。
“可是朕却不能多饮,爱卿可知为何?”
“老臣愚昧。”因着一揖,头上黑色纱帽的两翅也轻轻颤动。
“因为······有毒。”皇帝冷冷扫过下首的苏建安,眼神高深莫测。
“那陛下为何还要饮呢?”苏建安此时恢复了平静,听到这里,他也算是明白了“雾山”便是指的他表面上的“女儿”,实际上的前朝公主,现在的天朝皇后。
缓缓又啜了一口茶,神态悠闲:“因为它还有它可利用的价值。”
“那臣斗胆揣测,陛下的意思是不会因它有毒而‘因噎废食’?”苏建安抬起眼眸,仰首看着上首神态悠闲却暗藏锋芒的人。
他太了解上面的人了,是个谈笑间,墙橹灰飞烟灭的主,他喜怒不浮与色,像极深的海般变幻莫测,海面虽平静无波,海下却暗含摧毁万物的危险,真正极致的危险便如此,那就是“谈笑着,却能墙橹成灰,江山易主”。
放下茶杯,微微勾唇,“难道朕在爱卿眼里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朕说过,‘雾山’有毒,却还清冽。”
“老臣明白了,臣先告退。”双手扬至额头,弓身一揖,便退了出去。心想:看来皇帝这次是动怒了,如果还强加劝谏,只会适得其反。也只能是另想办法了。
身后的人,眯起了黑眸,眸光闪铄锐凛,带着一种无法揣测的情绪。
倾珞坐在桌前,吃着冰清托人送来的芙蓉点心,突然觉得嘴中一顿,明眸中闪过几分了然,不动声色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牢门,发现并无人监视才迅速将嘴里的硬物吐出来,见是一个小小的蜡丸,小心的扳开,拿出了里面的字条,看完后,黛眉有微微一皱,冰眸中闪过一丝寒色。
雪美人的病似乎重了,这样下去,不知皇帝要什么时候才放她出去,而左相那边也碰了钉子,看来她还得想想办法才好。
将字条放入茶盅,倒上水,直到字条融尽,素手一扬,将盅里的水尽数倒出了窗外。
明眸暗转,低头思量,突然想起再过几天便是这京城的盛事了。
撕下裙摆上的一小块布条,将手指放在唇边一咬,就着鲜红的血在雪白的布帛上稳稳的写下四个字:厥然使者,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几天便是使者进朝朝见的日子吧。
小心的将布条卷紧,重新放入蜡丸,又吃了几块点心,然后轻轻敲击漆色木盘,听到细微的“咚咚”声,眼角微扬,带着一抹了然的笑:机关果然在这里,手上一按,蜡丸变被推入了漆盘下的凹处,而从外面看却看不出一丝异样,嘴角牵起了一抹赞赏的笑:这冰清不愧是自小便跟着她的得力助手。
巍巍金銮殿,气氛庄重而严肃,此时皇帝正在接见厥然的使者阿耶保。
阿耶保一身褐色的胡服装,头戴大毡绒帽足蹬牛皮靴,身材高大魁梧,五官十分立体,一双蓝色的眼睛充分展现了他异族人的身份,脸上长着一圈络腮胡,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粗犷。
一只手曲起按在胸前,低首弯腰行了一礼,操着一口异族口味的汉语:“厥然使者向天朝皇帝陛下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低金纹的广袖微抬,“免礼。”
声音低沉威严,响彻整个大殿,而因着那一动,冠上垂下的玉藻也微微晃动。
“谢陛下。”阿耶保抬起头,将手中的折子双手呈上。
“陛下,这是我厥然可汗为表现与贵朝永世修好,互不侵犯而奉上的一点诚意,请陛下笑纳。”
接过内侍呈上的折子,象征的扫过,便合上放在了御案上。
“代朕向厥然致谢,同时朕也准备了礼物回送友朝。”皇帝问稳稳开口,声音如幽深的古井,没有显露一分情绪, “也请尊使回国转告大汗,我天朝亦愿与厥然开市互惠、互通有无。”
“阿耶保在此代表厥然谢谢尊贵的皇帝陛下,愿真主保佑陛下。”说罢接过内侍递下来的礼物折子,又是一礼,但却并未退下。
殿上,开始小声的议论开来。
“尊使可还有事?”皇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波澜不惊的问道。
“陛下,阿耶保确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在厥然人民眼里,父亲就像太阳一般照耀着大地,母亲就像月亮一样抚慰着人民。”阿耶保弓着身子,语气诚挚,“我在出使前,可汗代表全厥然的子民给高贵美丽的皇后娘娘准备了一份礼物,以表示厥然对如月亮一般的皇后娘娘的敬意。”
皇帝的表情依旧高深莫测,“尊使将礼物交给朕,朕再转手交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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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落发言:有时候,这并不仅仅是一个爱情故事,它还包括了中国人难以磨灭的大唐盛世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