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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红颜,竟是凌厉
“这件事朕会派人去调查,如果爱妃是冤枉的,朕自会换爱妃一个清白,但如果是爱妃做的···”皇帝顿了顿,眸中迅速染上几分冷冽,“伤了朕子嗣的人,朕绝对会让他尝到他种下的恶果。”
淑妃抬起的脸有些微的害怕,虽然早已习惯于他的高深莫测,但对于那不时显现的萧杀之气却依旧毫无招架之力。
“爱妃先回去,这件事朕自会决断。”皇帝冷冽的脸微沉,恢复了他一贯的冷厉无情。
淑妃张着嘴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触及皇帝那冰冷的眸光时失了说下去的勇气,微微曲了曲膝,退了下去。
“皇后怎么看?”皇帝没有回头,只负手立在殿前,外面的光打在他的身上,给倾珞留下了一抹修长萧杀的身影。
“臣妾认为是淑妃的可能性不大。”倾珞缓缓上前,在他的身侧停下,也眺望着远方,说话间眼眸没有一丝触动。
“皇后找到了证据?”依旧的冰冷,依旧的惜字如金。
“那个宫女并非自杀,而是先被人掐死,然后制造出自缢而死的假象。”
“哦,皇后如何得知她并非自杀?”皇帝微微侧眸,望着身边人清美出尘的侧脸。
“如果是自缢,因着那一瞬的窒息,宫女的舌会伸出嘴外。”倾珞微微凌了凌神,“而且,她脖子两侧的淤痕更深,如果是自缢,脖子的中间才是最受力的地方,淤痕相对来说也会更深。”
皇帝微微颔了颔首,表示认同,眸中划过几分赞赏。
“朕近几日在忙于处理月氏国的事,这后宫之事就有劳皇后了。”
“陛下严重了,这是臣妾的本分。”倾珞微微低了眸,敛去眸中的一丝意味深长。
晚上,皇帝正在用着晚膳,忽有内侍来报,说众位大臣在议政厅等候,说有要事禀告。皇帝匆匆放下筷子,便留下倾珞一人出去了。一边的倾珞也放下筷子,起身向外走去。
对冰清低声吩咐道:“你去凤仪宫将那只暗匣取出来,然后到玉瑶宫来找本宫。”冰清答应了下去,背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洁儿,你陪本宫去吧。”倾珞扬声对下面的玉洁说道,自上次迷路后,她就从来不再一个人在皇宫里转了,生怕再迷了路。
走到玉瑶宫前,冰清也恰巧赶到,伸手将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了倾珞,“娘娘,可是这个?”
打开锦盒,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微微扬唇,点了点头,“清儿,你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人来你就禀告本宫。”
“奴婢明白。”
微微点了点头,领着玉洁进了玉瑶宫,因着近来的两起命案,素日金碧辉煌的玉瑶宫似乎都显得凄清和诡异了。
夜风轻轻扬起款款而行的人的衣袂,像是鬼魅一般,嘴角衔着一丝冰冷的笑,那笑虽美,却极危险,宛如夜空下悄然绽放的曼珠沙华。
摒退了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倾珞转身对玉洁悄声吩咐道:“你守在这里,注意周围的动静。”
玉洁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起慎重的神色。
缓缓步入殿内,伸手将殿门关上,向内殿走去。
许是床上人睡了,因而只有几支蜡烛燃在屋角,烛火一跳一跳,打在倾珞脸上,显出几丝阴晴不定的味道。
床上人兀自睡着,深陷的眼眶显出几分憔悴,眼圈上一圈青色蜿蜒,与苍白干裂的唇色遥相呼应,不过几日,一个明丽妩媚得人竟能憔悴成这幅模样。
刚准备上前唤醒曼妃,突然床上人高深呼道:“不···不是我···你去找别人···不是我···”她一边惊恐的叫着,头还一边在枕上不停的左右摇着,脸上透着深深地恐惧和无力,手还在半空胡乱抓着,似乎在和什么可怕的东西争斗着。
一阵冷风从未锁紧的窗户里吹来,扬起床纱,愈感隐约,几支蜡烛被吹得跳跃不止,光线忽明忽暗,配合着床上人凄厉惊恐的尖叫,气氛煞是渗人。
只是站在床侧的人绝美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从容的拢了拢微乱的发丝,轻轻坐在床沿,伸手拍了拍陷在梦靥里的曼妃,谁料,曼妃陷入梦境太深,手胡乱的抓着,尖利的指甲刚好划过倾珞伸过去的手,留下了长长地一道血印。
“找死!”倾珞冰眸中迅速燃起了一团怒火,背后瞬间腾起一股萧杀之气。
重重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最后,强力将内力撤回体内,端起一旁的茶盅,“哗”的一声,泼在了曼妃的脸上。
曼妃这才缓缓从梦中醒过来,侧眸便看见床侧坐着一名白衣女子,立刻惊恐的退向床的里侧,神情恐惧,五官几乎扭曲。
“妹妹为什么躲那么远,本宫有那么可怕?”倾珞缓缓说着,语气却带着沁人的冰冷。
躲在床里侧的曼妃在看清来人时,才微微的松了口气,低声开口,声音却是一片嘶哑,“原来是皇后姐姐,臣妾还以为···以为···”曼妃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断断续续的开口。
“以为本宫···”倾珞斜睨了她一眼,嘴角衔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慢而清晰地道:“是鬼。”
曼妃立刻睁大双眸,半响才颤抖着开口:“臣妾不知道皇后姐姐的意思。”
“是嘛?”倾珞兀自轻松地反问道,“曼妃妹妹冰雪聪明,竟不知本宫之意?”
“妹妹愚钝,不知···不知姐姐所指。”曼妃微微敛了敛心神,垂眉低眼,开口的声音已显得明显的底气不足。
“妹妹不仅以为本宫是鬼···”倾珞明眸暗转,微微弯下身,低低在曼妃耳边说道:“琳儿的鬼魂。”
“你胡说!”曼妃脱口而出,声音满是惊恐。
“妹妹不必害怕,这件事现在就只有本宫一个人知道,至于以后会有多少人知道。。。那就要看妹妹的表现咯。”倾珞捋了捋袖,兀自悠闲地说着。
“皇后姐姐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说出的话让臣妾不太明白。”曼妃暗暗敛去心中的不安,故作糊涂地说道。
“哦。”倾珞拉长尾音,似是恍然大悟,“原来妹妹不明白,那姐姐就说得清楚一点。”侧眸望了望床上微微有些颤抖的人,弯唇浅笑,却笑得冰冷十足。
“妹妹的孩子,是自己弄掉的吧?还有琳儿,也是妹妹下的手,对吗?”悠闲无波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在诉说什么家常之事。
看着曼妃瞬间睁大的双眼,倾珞低低一笑,“妹妹先不要忙着反驳,由姐姐慢慢道来。”
“看来妹妹是十分不喜欢你的亲表姐,竟不惜以牺牲皇嗣的代价来换取淑妃的死,而且。。。”倾珞顿了顿,望着窗外,“妹妹似乎也精通医理,知道花园中的‘含笑’加上酸梅与莲蓉点心,也是能致人滑胎的。”
看着床上人的脸渐渐变得灰白,倾珞满意的勾起嘴角,“在众人都忙着寻找凶手和证据的时候,此时你有充分的时间在刚送进的酸梅中放上一种毒,尔后吩咐琳儿将药放到淑妃寝宫,而当琳儿回来的时候,你为防东窗事发,便将她活活掐死,然后自己仿造她的字迹写了一封‘遗信’,随后又将她悬在屋梁上,制造出她自杀的迹象。不知···本宫说得可有错?”
倾珞淡淡回眸,满意的看着床上人恨恨的眼眸,淡然不惊。
“姐姐这样说可有证据?”此时曼妃似乎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自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就算皇后偶然猜对,也不可能找到证据。
“证据?这,可算是证据?”倾珞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在曼妃眼前扬了扬。
曼妃的眼眸再次睁大,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脱口而出:“它怎么会在你这儿?”
“在琳儿的房间里拾到的。”倾珞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眸一转,“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兀自走到一旁的桌旁,抱起一只精致的瓷坛,回眸看着曼妃,“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有什么和这纸包里的成分一样吧?”
这时,曼妃眼中的侥幸渐渐褪尽,低低的叹了口气,“之前陛下无意中跟臣妾提起娘娘是一个谋略过人的女子,臣妾当时只当是皇上糊弄臣妾,今日听姐姐一席话,竟果真如此。”见事情败露,曼妃反而从容了很多,缓缓从床上起来,靠在枕上。
倾珞回眸望向曼妃,微微勾唇,“妹妹这样做,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大?哼!”曼妃低低的低哼了一声,眼眸中扬起一抹浓烈的恨意,“只要能让她死,这根本不算什么?”
看着她微微扭曲的面容,倾珞心里已有了一抹了然:看来这两姐妹结怨已久了。
“皇后夜里来告诉臣妾这些,不会只是想问臣妾这样做的动机吧?”
冰眸扬起一抹赞赏:没想到她竟是个聪明人。
“不瞒妹妹,本宫想借妹妹背后周家的势力来达成自己的心愿,至于具体的心愿嘛,就没有必要告诉妹妹了。”
周曼柔的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冷冷的嘲讽,“原来姐姐的胃口大得紧,可是要是妹妹不允姐姐呢?”
“是嘛,那也不知道按天朝律令,谋害皇嗣加陷害宫妃这两桩罪够不够满门抄斩?”倾珞兀自扶了扶额,故作懊恼状。
曼妃的脸上微微一凛:这点,她倒是忽略了,心虽有些后怕,嘴上却依旧没有松动,“是臣妾对不起周家,既然事以至此,父母就权当女儿不孝吧。”
倾珞眼眸微眯:原来又是一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但却也不抱怨,只泰然自若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拿出里面圆形镂空玉佩,似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六王爷家会怎样?”
曼妃身体轻轻一颤:“你···”
“妹妹这是怎么了?”倾珞故作惊讶道。
“姐姐说的事,妹妹···应下了。”曼妃咬了咬牙,但看见她手里的玉佩时,只得将满腔的恨意敛去,缓缓起身。“只要姐姐不要将这两件事张扬出去。”
收起手上的玉佩,菱唇微扬,绝世独立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丝如月的光华,“那是自然。”
“妹妹有一事不明,还望姐姐相告,不知姐姐是怎么得到这块玉佩的,它不是由王爷一直贴身保管吗?”曼妃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这场交易,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损失。
“这是本宫派人偷来的。”倾珞直言不讳,这的确是她派陌卫在调查六王爷与曼妃的私情时作为证据偷过来的。
曼妃本想要回,转念想既是证据,想她也是不肯给的,便灭了这条心。
见曼妃不再作声,倾珞也正了正神色,“以后要是有人问起妹妹滑胎之事,妹妹就推说琳儿本身与淑妃结怨已深且又生无可趣,才这样做的。”
事到如今,也只好委屈一下被冤死的琳儿了。
“妹妹明白。”曼妃微微点了点头。
“那妹妹就好好休息,本宫就先告辞了。”说罢举步,没有一丝留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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