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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梅寒雪,谁家“桂子”,新逝?
微微颔了颔首,转身问道:“曼妃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回娘娘,已有半个时辰。”
“怎么会突然小产了?”
“奴婢不知,只是早上曼妃娘娘用过早膳,便说肚子不舒服,奴婢只当是入了冬,娘娘食欲不佳而引起的腹痛,可谁知。。。谁知后来躺了一会儿便小产了。”
“早上的早膳还在吗?”
“还在膳厅。”
“领本宫去看看。”既是饭后开始小产,就不排除食物下毒的可能性。
拿起几块盘中的点心看了看,又微微嗅了嗅,沉声问道:“曼妃就吃这些?”
“回娘娘,还有一些民间腌制的酸梅。”
“民间酸梅?哪儿来的?”
“是娘娘娘家人委托人送进来的。”
“还有吗?”
“碰巧今天吃完了,娘娘一早还说让下面人再出宫寻些来呢。”
倾珞脸上有几分沉思,旋即又问道:“那早晨曼妃妹妹还有去过其他的地方吗?”有时候,食物一项或许并不能达到目的。
宫女低着头,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早膳前曾出去过,但很快就回来了,并没有道很远的地方。”
明眸在经过一刹的迷惑后,微微眯起,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件事,是不是太巧了些呢?
在回到大殿的时候,倾珞有些意外的看见了一身帝袍的皇帝负手立在前殿。
“皇上。”缓缓走过去,曲了曲膝。
皇帝转过身,似乎更显意外,“皇后的伤不碍事?”
“曼妃妹妹出了事,臣妾理应来看看。”
倾珞淡淡的说着,也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向内殿。
内殿的声音已渐渐弱了下去,慕容昭瑜看着一盆一盆向外端出的血水,幽深的眸,依稀闪过几分凌厉。
一个侍女走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娘娘已经过了危险期,请皇上、娘娘移步内室。”
轻纱坠地,在光滑的地板上倒影起淡淡的光华,白纱被风轻轻吹起,露出了床上人苍白的脸,几丝黑发粘在前额,昔日的明媚妖艳早没了踪迹,整张脸上除了疲倦便只剩得浓浓的悲痛。
看到一身帝袍的慕容昭瑜进殿,曼妃虚弱的伸出一只手臂,语音颤抖哽咽:“皇上···”
慕容昭瑜上前握着她的手,顺势坐在床沿,另一只手顺了顺她粘在前额的发丝。
“皇上,是臣妾不好,没有保住皇儿···”曼妃低低的说着,眼角,早已滑下一片泪珠。
慕容昭瑜冷峻的脸上有几分悲痛,轻轻拥起床上已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安慰道:“爱妃不必自责,这个皇儿···与朕无缘,所以上天便要将他带走。”
一边的倾珞看着相拥的两人,半响,淡淡的开口:“皇上,臣妾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怎么讲?”皇帝眸中闪过几丝探究,惜字如金的问道。
“按理说,曼妃妹妹怀上皇嗣,从饮食到每日三次的请脉都是有着严格的监管,不可能出现由于自然原因而导致的滑胎。”倾珞看着皇帝,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慕容昭瑜眉宇间有片刻的沉凝,“那皇后这么看?”
“臣妾现在不敢妄下结论。”倾珞谨慎的答道,在未确定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知道她的考量,慕容昭瑜未在追问下去,只是,如星的眸中,急速闪过几丝嗜血。
倾珞转过头看着靠在皇帝怀中虚弱的曼妃,道:“妹妹今日可有出过玉瑶宫?”
“是有出去,但臣妾只是在花园中转了一圈,由于肚子不舒服,便折了回来。”
“妹妹确定是在花园中感到不舒服的?”倾珞目光灼灼,眸光紧紧的锁在曼妃脸上,没有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姐姐为何如此问,难道姐姐不相信妹妹的话?”曼妃抬起盈盈泪眼,看着倾珞,好不委屈,只是语气,已是硬了几分。
倾珞微微扬唇,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原来如此。顿了顿,侧过身向皇帝微微的曲了曲膝,头上的凤凰歩摇轻轻晃着,发出绚丽的金光,倒影在曼妃微垂的眸中,几乎成了一种灼痛。
“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先行告退了。”
在得到皇帝的许可后,转身,出了殿。
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倾珞兀自站在窗前,望着楼下悄然绽放的腊梅。冷冽的风微微吹起了她胸前垂落的发丝,高雅脱俗的脸上一片专注,半响,移眸看着摊在手上的锦帕,上面赫然是一粒酸梅。
这是今日在曼妃内室里意外看见的,当时她心里有一丝欣喜,不动声色地将酸梅裹进了手巾,本以为会有很大的收获,但回来仔细研看时,竟未发现任何不妥。
明眸黯了黯:早上的点心没有任何问题,那到底是什么引起的滑胎呢?
“皇后怎又在吹风了?”冷不丁的,身后响起一道低沉无温的嗓音。
不动声色的将锦帕攥进手里,回过头微微一笑,关切问道:“曼妃妹妹那斌怎样了?”
“朕已着刑部调查这件事。”皇帝坐在椅上,张开食指和无名指揉了揉太阳穴。
“皇嗣之事事关重大,臣妾想请求陛下准许臣妾参与此事的调查。”倾珞轻声开口请求着,声音虽是低婉,明眸中,却是一片坚定。
这个案件,或许可以助她在后宫建立自己的势力。
“哦。”皇帝微微抬眸,看着窗边扬眸浅笑的人,眸中有几分隐约的冷厉:“皇后身体尚未痊愈,依朕看还是不要太过操劳。”
“臣妾只是想为陛下分担,同时也不想凶手逍遥法外。”倾珞微微一福,语气恭敬诚挚。
皇帝将眸光锁在她的脸上,眼睛轻轻眯起,几丝揣测与探究。
“竟然皇后有这份心,朕要是不允就显得太不够人情了。”俊容冷冽,眸色深沉,“那皇后每天就与刑部一起调查吧。”
“谢陛下。”倾珞低眸谢恩,眸中迅速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管凶手是谁,只要她插足这件事,总是会有所收获的。
就在曼妃的事还没有多少眉目的时候,玉瑶宫却又出了一件事:一个侍女昨夜自缢而死。本来这并不会惊动刑部,但她临死前留下的遗信,让本来毫无头绪的案子瞬间明朗起来。
倾珞伸手接过刑部尚书孙译递过来的“遗信”,扫了一眼,信上大致是说她是受到林淑妃的指使而在食物中投毒,但后来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从而选择自杀以谢罪,希望曼妃和那未出世的皇子能原谅她。
“那名宫女的尸首现在哪里?领本宫去看看。”倾珞放下手中的“遗信”,沉声问道。
“回娘娘,还在那名宫女自缢的房间里。”孙译的声音低沉,大约四十来岁,看起来颇为精明干练,“但仵作现在正在验尸,娘娘凤体金贵,还是不要到那种血腥污秽之地。”
嘴角勾起一抹轻嘲:这个刑部尚书,还真把她当成寻常柔弱胆小的宫妃了。
“本宫无妨,有劳孙大人带路了。”虽是客气的说着,语气中却有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孙译眼中有一丝波动,揖了揖手:“娘娘请随臣这边来。”
这是玉瑶宫的偏殿,虽是宫女居住的地方,但依旧整洁宽敞,桌上摆着一盆兰草,更显雅致。
然而进入内间,屋梁上悬着的一根绳索却给宁静的房舍增加了几许诡异恐怖的气氛。
示意准备起身的仵作继续工作,倾珞垂眼扫过那具尸体,不由微微一惊:竟是昨天回她话的那个宫女。看面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原本清秀的脸上因窒息而显得青紫,眼睛睁得老大,仿佛透着几许永不瞑目的愤怒。
倾珞在心底暗暗的叹息:又是一个如花的女子牺牲在权力的斗争下,人心,因着权力的膨胀而变得癫狂,不惜以牺牲生命的代价,换的权力的满足。
仵作验得很仔细,从头发道指甲,从内脏到皮肤,没有放过一丝可能存在的证据。
“姐姐。”身边传来一声柔弱得轻呼,倾珞回过头一看,是曼妃,她今日似乎更虚弱了,身体裹在厚厚的裘衣下,靠在身边扶着她的侍女身上。
“妹妹身子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就出来了?”
“臣妾听说琳儿死了,特地过来看看。”曼妃抬起手帕,抹了抹眼角,“姐姐有所不知,着琳儿是臣妾的贴身丫鬟,跟着臣妾一起进宫,虽说她身份只是丫鬟,但臣妾却一直把她当亲妹妹来看待,可是···不料她竟做出这种事,真真让臣妾寒心啊。”曼妃靠在宫女肩上,肩膀轻轻颤抖着,不胜悲痛。
“人死不能复生,妹妹也请节哀吧。至于这件事是否是她受淑妃的指使,都还在调查中,妹妹还是不要妄下结论。”
“臣妾也不相信这件事是她和淑妃姐姐干的,但是···但是确有那么多证据摆在眼前,皇后姐姐怎么不信呢?”曼妃抬起苍白的脸,怔怔的看着倾珞,泪水沿着未着半分妆的脸滑下。
倾珞微微的眯了眯眼,没有忽略她急切的语气,菱唇划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弧度。“妹妹难道对淑妃没有基本的信任?”
“不瞒姐姐,在这后宫,各人都有打着自己的算盘,臣妾实在是很难做到彻底的相信,皇后姐姐难道不也是一样吗?这宫中···谁能信···”最后一句,她是低声的说着,不过,也算直言不讳。
“妹妹有如此认识,那还是先回宫休息吧,弄坏了身子,可不亲者痛仇者快?”
“那这里就有劳姐姐和各位大人了,臣妾就先回宫了。”曼妃低低的曲了曲膝,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出了殿。
看着那消失在殿门的背影,倾珞冰眸中迅速泛起一抹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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