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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齐楠”
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儿,吓了齐楠一跳。回头,“怎么了?”
“吃饭了啊?”面前的女子笑了笑,“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在想什么啦?”
“额,呵呵,你看我,走吧。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是饿得很了。”顺手拉过窗帘,往餐桌过去。不知道怎的,老是觉得对面有一双眼在看着这里一样,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不安。
看着齐楠的背影,李童敛了笑容,有些事太明白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是吧。不过,不管那人是谁,现在、将来,站在他身边的不都是自己,那不就够了,看的太清楚,对谁都不好了。旋即快步走了上去,“你看你什么记性,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是谁在嚷嚷说饿很了。”
齐楠此时已经从厨房里把汤端了过来,接上了之前的话题,“额,工作上的事,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当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的时候,又不想变成有几分刻意忽略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既可以接上对方的话题,又可以让自己结束之前那一段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于人于己都是极恰到好处。额,当然,也许是这样的吧。
生活里莫名其妙的事太多了,干嘛非要想的太明白,拆剥的太干净了。是吧?
“也是,大假刚过,杂事是挺多的、、、、、、”李童把饭递给齐楠,坐了下来。
话题转到了工作上去,两人说了些工作上的事。
正事、琐事、七七八八的,开心的,扰人的,郁闷的,关己的,路人甲乙丙的。
好吧,不是两人八卦的厉害,生活不就是琐事中的你我他,大家仔细一点,看路人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那些人,那些事身上,有那么几丝相似的影子,可以看到很多自己需要的东西或者类似的感觉,说不定还会突然,恍然大悟。
当然,两人聊得挺开心的,只是话题早就从开始的工作上转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了。
两人正说着,什么时候给老人家报个团,出去走走,齐楠的手机响了。
“喂。”
李童刚拿着汤勺准备去盛汤,就听齐楠对自己叫到,“李童,我妈病复发了,现在在医院,我马上去医院。”回头,人已经不见了,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的,估计是在换衣服。
“哦,那个、、、”李童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准备进屋换衣服一起去医院,刚到门口,就被齐楠匆匆的气势给弄到愣在门口,当然口中的话也只是开了个头,在看见已经在门口换鞋的人时,只得给硬生生的堵了回去,换成了,“你先过去吧,我马上过来。”
“好”随之而来只剩“砰”的一声儿关门声。
李童看着冷冰冰的门,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家居服,不由得苦笑,这么多年了,自己在齐楠心中仍旧只是个外人,不会停下来等待,亲人只是他自己的亲人,于自己无关。
“我妈怎么样了?”齐楠轻轻推开门,小保姆正在替齐妈妈掖被子。
小保姆从旁边倒了杯水递给齐楠,“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恩,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哦,对了,记得明天中午过来前先去买些东西,给阿姨炖点东西一起带过来。”齐楠看了眼病房:空荡荡的,不由得觉得有几分森然的冷意,把手里的水放在一边,对小保姆说到。
“行,那我就先走了。”
“恩”齐楠也没心思去回答了,敷衍的应了声,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之前齐妈提出自己和李童的婚事时,自己才找了借口,现在这状况估计齐妈多半又会提出来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推脱了。
太过年轻,已经27了,也不算小了,工作不稳定,已经有一定的级别了,也算稳定了,不喜欢李童,可是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么多年了。
轻轻的掩上门,掏了支烟出来,点燃。
“怎么了啊?”齐楠靠在墙上垂着眼,看着手指间一圈圈的烟雾,前面传来熟悉温柔的声音。
抬了头,是李童,掐掉手里的烟,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安慰的笑了笑,“现在没事了。你怎么过来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李童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浅浅淡淡,给人放松的感觉,齐楠有些喜欢,但这也仅仅只是喜欢,就如同你会喜欢收音机那头一些主持人的声音一样,就是如此而已。
“有些担心阿姨,所以就过来。对了,你刚才走的太急,夜里挺冷的,我给你带了厚外套过来。”
“恩。你要不还是先回去吧,现在也没什么事了。”齐楠接过李童递过来的外套,触手的感觉十分柔和温暖。
“没事,我已经请了明天上午的假,反而在家还心里老是担心还是睡不好。额,还有,下次抽烟的时候记得离病房远点,伯母可在里面呢。”李童笑了笑,也不等齐楠说话,轻轻的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进了去。
“干嘛笑得那么白痴啊。”齐楠甩甩湿漉漉的头发,从那人手里拿过凉冰冰的果汁,坐到床上打开盖就是一通猛喝。
“哈哈,我白痴,你就是吃货。”韩程看着一口气就消灭半瓶水的人笑骂道。
“哈?我吃货。”齐楠一听,把瓶子放在一旁,夸了脸出其不意的一把就抓过弯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按倒在床上,佯怒骂道,“那好,我现在就把你这个大橙子,给生吞活吃了去。”说着,就开始真扒皮了。
韩程一边忙着把骑在自己身上的人的手拿开,一边反攻,嘴里还忙不停的笑骂道,“你饿死鬼投胎的啊?”
“我就是饿死鬼,专门吃你这白痴的。”齐楠憋不住也笑岔了。
两人一通大战,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只得齐刷刷的在床上装死尸。
阳光穿过窗户映在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人身上,韩程被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侧着头半眯着看着躺在旁边的人,“给你说,我刚才看你喝水的时候,我觉得特幸福。”
齐楠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儿旁边的人,“我晕,有啥好幸福的。”
然后,很顺利的自己遭到一拳重击,“老子就是觉得幸福,怎么啦,不行啊,老子就是觉得你喝着我买的水,老子就是高兴,还果粒橙呢?我媳妇你不就爱喝这个,还什么喝了果粒橙觉得开心,开心个鸟啊。”
“咳咳,当然可以。”这人的思维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思维。齐楠嘴里打着哈哈,肚子里却又是一番嘀咕,当然,为了避免再次被无辜摧残,所以就只是肚子里消化消化就可以啦。至于后半段就直接忽略得。
韩程一听这人的语气,就知道估计肚子里又是一通揭竿起义,于是收了之前的笑意,“我记得,有句歌词写过‘这一刻最重要的事,就是属于你的小事,而幸福就是此时,静静的帮你,提着哈罗凯蒂的袋子’”感觉到旁边的人似乎抽了一下,也是哈罗凯蒂,韩程也憋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当然了,你没有那只画着死猫的袋子,不过,就是给你买杯矿泉水儿,我也觉得很不错。”
虽然笑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正经,齐楠却觉得心像是突然之间就被涨得满满的一样,睁开眼正好对上他的眼,他的头发,他的睫毛,他的脸,都被笼在了光亮之中,有那么一瞬间,齐楠觉得这大概就是永远。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旁边的人爬了起来,然后把头枕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喃喃道,“别动,让我躺会儿。”
韩程的头发不像自己的粗粗硬硬的,他的头发有些柔软,触感很舒服,齐楠把手放在了韩程的发上,“怎么了啊?”
“没啥,就觉得现在像做梦一样,真没想过你真的会和我在一起。呵呵。”
“。。。”
“其实吧,也不是没想过,那时候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我们在一起了,直到变成了俩老头子,然后就像现在这样,我枕着你,就一起安安静静的晒晒太阳,我也觉得真就够了。不过后来,你知道了,我就觉得只要能做个朋友,做个哥们也就够了。”
韩程的声音很平淡没有起伏,就如同说喝杯白开水一样,齐楠却觉得心里有些涩然,“说不定以后就真是俩糟老头子一起晒太阳呢。”
“呵呵”韩程笑了笑,“永远有时候挺遥远的,谁说的准,现在我觉得今朝有酒就今朝醉,管他那么多。未来太远了,只要现在你还在我身边,我就觉着很不错了。”说着突然爬了起来,盯着上齐楠,有几分郑重其事的模样,“艾,齐楠,我觉得吧,以后老了的话,你会和那天的象棋大爷一样。”
“象棋大爷???!!!”齐楠一头雾水,这什么和什么啊?
“就是,前几天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一脸严肃,额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的象棋大爷啊。你还说他,下个象棋弄得更个上阵杀敌一样,哈哈哈哈哈,你看,不说还好这一说还真是像。哈哈哈哈。”说着,这人就双手齐上阵,在齐楠脸上又捏又挤的。
笑声和着明亮的光线在房间里回荡。
齐楠伸出手想去触摸那人,却在触及的一瞬间,被一道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努力的想睁眼,却只看见在极度光明中那人消失的轮廓。
猛的一挣,才发现,原来是梦一场。
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齐楠一看表,已经八点过了,齐妈妈还在熟睡,李童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盖着李童昨晚带过来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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