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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下)
暮饵见了这个蓉妃娘娘就浑身不舒服,刚想顶回去,苏云雨眼一睃,她只好闭上嘴退了回去。她还真想不明,为什么自家主子要这么怕这个蓉妃,不就靠着皇上的恩宠吗?皇宫内嫔妃多如海,燕肥环瘦,她就不信这个蓉妃能得宠一辈子。
苏云雨虽然是皇后,但见了蓉妃还是礼让三分的,毕竟在皇宫里的日子还是蓉妃来的长些,脚还是她立的稳,后宫自古与朝堂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既然她能在后宫稳居最受宠的位置,那么朝堂之上就必定有她的人。
而,据苏云雨所知,蓉妃——蓉锦在朝廷并没什么亲戚,甚至根本就找不到她的出生来历。苏云雨坚信紫轩阁没有查不出的东西,而这个蓉锦却是破了她的先例了。
她笑着迎上去,跨过门槛,绕过绿翠竹秀,脚下是泛着亮光的鹅卵石,折射出她带着面纱的容颜,“妹妹,今个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姐姐我也好筹备一桌好菜好酒招待着不是?”
蓉妃手上丝帕一甩,捂嘴笑的轻佻傲慢,眼角眉梢捎上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姐姐的饭妹妹可吃不起哦,怕只怕姐姐只能自己吃了。”
话中有话,苏云雨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女人是来看笑话的,的确蓉妃的下一句话便是:“姐姐,你也准备准备吧!太后那估计等的急了,再不去遭殃的可不是你一个人了。”
蓉妃说罢,眼睛往暮饵身上一扫,威胁意思很明显,只看你受不受用了。
苏云雨神情不变,依旧浅笑依稀,只是眼神稍微冷了一些,若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来的,“那还麻烦妹妹先去太后那看待着点呢,我这就去换套衣服马上赶到。”
“嗯。”蓉妃伸出玉手,搭在一个丫鬟的手上,缓缓下了阶梯,往门外走去,经过苏云雨身边的时候,撇头看了一眼立在那的苏云雨。
你可要小心了,这深宫内可不是你这种人说了算的。
苏云雨读懂了蓉妃的警告,淡淡回眸一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那眼睛就像深海漩涡让人见不到底。
蓉妃心中警铃作响,这个女人果真如那老太婆说的那样心机极深?她就不相信凭她和老太婆联手这次还搬不倒她。
望着蓉妃悻悻然离去的背影,苏云雨心里更是纳闷,蓉锦对她那么大的醋意到底是哪来的?难道她真的招惹到她的男人了?
苏云雨自嘲地摇了摇头,叹道自己还真是能冷静啊!暮饵瞅见自家主子还愣在那,露出意味分明的笑,奇怪道:“主子,太后还在那等着呢,没时间磨蹭了。”
“走,去乾清宫。”苏云雨一甩袖子,大步往乾清宫走去。
暮饵疾步追在后面,不明就里:“去乾清宫干吗呀?太后在皇上那吗?”
苏云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嘴角轻扯一丝冰冷残酷的笑,眼底闪过狡黠的光,一切还没开始就想要在此结束?是她们低估了自己还是自己高估了她们?
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如她所料,戒备极其高森,她不得不命令暮饵回寝宫待命,以防出现意外情况。然后第一次,她动用了紫轩阁的力量,紫轩阁的每个人其实都很好认,知道内幕的人只要捎上一眼就能准确无误的认出来。
紫轩阁内每个人的玉佩上都镶嵌着一朵紫色蔷薇,很美却也不起眼,若不仔细分辨还是看不出究竟的。
苏云雨躲在假山后面,寻了个机会拉住一位锦衣卫的官兵,“雨幕之都。”
那人眼睛闪了闪,很快回答道:“紫轩之城。”
“带我去见皇上。”
那人也没问什么,瞧了瞧四周,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他压低声音:“跟我来。”
苏云雨随着前面之人的脚步左拐右拐,绕过一批批官兵,好几次都与军队擦肩而过,快到乾清宫宫殿门口的时候,前面的人还是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已经传入了苏云雨的耳中:“主子自己小心。”
苏云雨先是一愣,半响才心领神会,这个初霖啊,居然把自己的命令当成耳边风了。看来自己还真是太娇纵他们了。
她摇头浅笑,望着那已经消失的身影,有种无力感,但是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窝心的感觉了,这帮小子看上去都冷冰冰的,实际上都是个感性之人。
苏云雨环视四周,见无人注意,便推开乾清宫那栋沉重厚实的大门。
寂静空荡的乾清宫内,拓跋恚安静的站在窗前,听到开门声,陡然转身,见是苏云雨,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却是笑了,“我就知道你会先来找朕的。”
“哦?为什么?”苏云雨边说边关上门,来到他的身边却瞅见他落寂无奈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这该是帝王的无奈吗?这到底该说是他的无能还是他的心软呢?
“生在帝王家,你就该认命。”苏云雨第一次对这个皇上有了同情之意,看着他的眼神自然而然流露出怜悯之情。
而,拓跋恚却是有点薄怒了,“认命?什么命?如果这一切都已经注定,那我何必还要做挣扎?终究是骨肉相残,兄弟相争。”
“但至少你可以改变结果。”
拓跋恚回头疑惑着望着她,苏云雨只是莞尔一笑,“你认为如果她胜了,你会活命吗?”
赤白的直戳残忍的结果,拓跋恚一刹那脸色微微发白,苏云雨瞥到他紧握的拳头又攥紧了些,也许他早就知道她不会留他,但是心里还是有奢望有希望,幻想着也许她不会那么残忍,也许她还会念在母子之情,会对他手下留情,会对他冰释前嫌,可是心里还有一个声音理智地告诉他一切都不可能的,没有人能抵挡的了权利的诱惑,况且是帝王之惑?
心里想是一回事,现在有人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却又是另外一件事,任谁再坚强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拼命的忍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况且、、、”苏云雨无声无息的关上窗户,对窗外那对一直恶狼般盯着他们的那对眼睛浅浅一笑,明丽的眼眸更像是缀满了星辰,眉梢间都镶上了淡淡的悦色。
许是外面的人被苏云雨的反应吓傻了,沉静了半响才如闪电般的离去。
苏云雨回身,顺而把耳际的鬓发绕到了耳后,“况且,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最后的胜利者?如果你和她只是在为别人扮演螳螂扑蝉的戏呢?”
听苏云雨如此一说,拓跋恚心中一凛,皱眉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也不好向你说明。”拖过旁边的一把椅子,直倒了一杯水,拿着水杯却未进口,水面上漂浮的一点茶叶让她迟疑了,她从不喝茶叶茶的,最后还是把杯子推离远了一点,她低着头,却说着让拓跋恚改变以后命运的话:“具体的我虽然不敢确定,但是我知道,你的母妃绝对不是这个计划的策划人,说的好听点,她只是受人唆使的,说的不好听点,她只不过是这场阴谋中入棋的棋子。”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朕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现在我也没空跟你说那么多,马上估计就要有人来了,我现在只问你,你要不要和我合作?”她抬起一只手臂搁置在木桌上,微倾身向前,凝视着拓跋恚的眼睛,她一言一句的斩钉截铁道:“想要最好的结果,你就必须做出选择,现在!”
此时门外果真响起了纷沓而来的脚步声,整齐有节奏,一听就知道经过很好的训练。
来的还真快!
面纱下,她扬起一抹狡猾的弧度,伸出的手最后还是被另一双冰冷的手握住。她眼里沁满了满满的笑意,对他稍一点头,起身走向门口处。
拓跋恚坐在椅子上,凝望着她瘦削羸弱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伸出手去,她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势,但是却有一种让人毫不犹豫去信任的魅力。
彼时,红漆木门乍然被打开,照进一地破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倒映下点点温暖的光影。
她不由得伸手遮住额前,穿过指间细缝,那人高大挺拔的身躯逐渐映入她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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