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君子言道
这乱人心绪的树影摩擦,纷纷扰扰,依仗着月光,肆无忌惮的跳跃在房间内。把这原本清净的书房折腾的毫无安宁。
隔着雾蒙的夜空,留下一层暗淡的紫色,月光渗透下的地方始终带有一份谨小慎微地喧闹,而在江南乌镇外的小竹林里,这仿佛与世隔绝的漆黑从容地拒绝了月光的眷顾。它像是一道参不透得墨色。即便是翻云覆雨得世俗,刹那间也会变得迁流异变。浩如烟海。
灯笼里的烛光微末地与四周相持抗衡,表现地那样无力。即使如此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少时令从容不迫地步伐,雨停过后的夜晚凉气逼人。潜藏在竹林中的寒风窥窃着他,精致的绸缎也不能阻止它们一层层得渗入肌肤。
少时令还记得那段泛着青黄色的回忆,年幼时的他被父亲的手牵着。那深厚的掌纹拉着他幼嫩的小手。素袍齐身,一老一少就这样在竹林中信步。没有语言,没有交流。只有风停片刻后的安宁。这段过去始终紧紧地锁在少时令的回忆里。在这同样的竹林小道,留下来的浅色脚印中,仅剩下得,只有一如向往的惬意。
琳琅满秀紫夜行踪,斜风仍旎庸烛断意。
锦缎罗衾绸衣难渡,春情不计残梦留空。
此刻少时令忽然停下脚步,左手向上,一滴寒水滴落在自己的掌心:“要下雨了吗?”少时令心里暗想着。
竹林的尽头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清幽,几座简陋的屋舍里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读书声,烛火此刻正在肆意妄为的在屋内跳动,好像要爬上屋顶。远远看去小屋仿佛渡上了一层光辉。
“有没有弄错啊,来了三天了,每天都是那几句。”
“是啊,听都听烦了,看来所谓文中子后人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两个年纪相仿的读书人从屋舍内走了出来,突然看见一席白衣的少年走来,两人在擦肩而过时瞟眼望去。只见得一张毫无表情的清秀面孔,默默无言的从他们的身旁走过。
“那个就是前不久被授予青乌子的少家次子少幼蛰吧?”其中一个读书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算了吧,所谓的文中子后人也不过如此,想必这个少时令也是一般货色,装腔作势而已。”一旁的人不满的回答道。
读书人回头看着少时令的背影,好像想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喉咙里的一阵翻滚,默然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青乌难封啊!”
少时令走近屋里,脚步轻盈试图努力不去制造任何的声响。就近找了一张距离他自己最近的书桌坐下。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安静,却还是引起了堂内一阵微妙的变化。有的人向同桌对望,欲说还休。有的人将原本歪斜的身子坐直端正。唯独大堂上的师者,一位白发齐眉的老人判若无人的念着他的诗文。
心如荆棘而生,妄动伤,静而然。若以道驱之所向,草木皆兵。
老者读到这里,将手上的书卷翻了一页。抽空看了一眼席下的学生,离着他最近的后生此时木讷的坐在席位上,双眼离神,若有所思一般。
老者垂下书卷,将拿着书的手依托着下巴对着后生问道:“文雕,有所悟了吗?”
后生顿醒,看着自己的老师说道:“学生愚钝还不能有所悟,反而还其惑不解。”
“不解何事”老者问道。
学生将望着老师的视线移开,端望着自己的案几说道:“世间万物往复循环均依凭规矩,规着道也。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谓道者纵横交错,若妄动则不动,动必有伤。实难为君子之道。然不动又何以为道?又如何所驱?
老者听完文雕所说,放下书卷扫视了四周这才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少时令,此时他端坐在席子上面无表情目视前方,默不作声。
少时令的书童此时抱着雨伞,通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从一家名叫梦里香的酒坊下路过,晚风吹散的陶坛酒香飘散在这条街道上,一只黑色的野猫扭过头,看着他的光影被一旁面摊烛火拉长在了青石桥上。随后,伸了伸懒腰喵了一声。
乌镇此时,夜凉如水。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