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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皇宫校场,兰相和魏相还有各级武官紧张的注视着场上的比试。如今齐天霁十七岁,一身劲装短打,挺拔的身资在一群少年之间格外显眼。可就是这么个出挑的少年却偏偏和安璃王世子那个纨绔混在一起,三天两头出宫玩耍,坏习性染了个遍。
但就是这个爱玩的小皇帝让兰相的心中十二分不安,齐天霁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孩童,可是他的行事和性子却一点都没有进步一般任他捏园搓扁。他当真只是不思进取吗?还是说……
百步之外的箭靶上,零星的插着几支羽箭。捧着箭匣的苏子看着自家主子晦暗莫明的眼光和隔壁同样大气不敢出的沈理匆匆对了一下眼色,同时在心底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捧高箭匣让齐天霁和齐天昱取箭。
齐天霁呼出一口长气,搭箭弯弓,随着弓身的弯曲渐渐眯缝了眼,薄唇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手随意的一送,羽箭离弦冲出,稳稳地扎进箭靶,箭尾尤在微微晃动。
魏斐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练了这么久的箭居然还是无法射中红心,这个小皇帝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和安璃王世子那个花花大少混久了都一样的没出息。这般货色居然还要他这个闻名京畿军的神射手来陪练。
而二月一过就要开始选秀了,魏斐的妹妹和兰相的女儿都要在此次参选,想到这个没有半点出息的皇帝就要成为自己的妹夫魏斐就一百个不痛快。
脾气上来了魏斐也不顾父亲在之前的一再叮嘱,搭箭连射,前一支箭刚刚钉入箭靶正中的红心,第二支箭就紧随其后,破开前一支箭钉进箭靶,场上一片哗然,但紧接着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也紧随而至,校场上静得落针可闻。
真是猖狂!
魏相在场外看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齐天霁一个不高兴找个理由革了魏斐在禁卫军里的职位。齐天霁却是呵呵一笑,夸道:“魏校尉好箭术,朕真是自愧不如啊。有你这等人才在军中效力,璃月的疆土就不愁了。”言罢又交代苏子赐下一堆的赏赐,顺便给魏斐提了职位。
各家子弟连连附和,魏斐就是有再多的不痛快也只能赔笑。有齐天霁这等庸才,璃月就是有再多他这般的才俊也兴旺不起来。各家的少爷们看见魏斐露了一手后得到这么多的赏赐,却都憋足了劲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不再顾及皇帝的面子。
齐天霁心底冷笑,继续搭箭漫不经心地射着,和齐天昱把场上各人的斤两摸了个遍,寻思着该怎么找机会把该提的人提起来,该打压的人压死,军中不比官场,上位的人不一定会比下面的人又威望,很多时候,个人的号召力远比军令要让人容易服从。
魏斐和其他几个箭术中的翘楚立刻就互相不服气的比了起来,哪里还有人注意得到半调子的齐天霁和齐天昱射出的箭都落在箭靶上红心和白圈交接之处,不差一丝一毫。
一场普普通通的练习最终亮出了京中那些少爷们的真实水平,齐天霁看得心情大好,当场提了不少人进京畿军和大内,有本事的都有职位,这让掌控着兵部的魏相很是郁闷,提进来的不少人都是兰系和秦系的子弟,而他这边的人除了魏斐几乎没有人升职。想来也是兰相和太尉的主意,魏相一面应和着对他道喜的下属,一边几乎咬碎了牙,兰世静,我们走着瞧!
比试过后,各家少爷各自带着自家的下人回家,而齐天霁这个不成器的天子和齐天昱这个不成器的世子,也再次换上寻常的衣物,光明正大的偷溜出正阳门,逛京城去了。
闻炽翊和茗汐从许舟城出发一路西行,正好也来到了京城。正是二月初二龙抬头,春意渐浓,京城一片繁华的景象,最繁华的玄武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纵使一路上见识颇广,茗汐还是在心底赞叹了一回璃月的繁华。
在客栈放下行李,茗汐犹豫了老半天,还是抵不住心痒拉了闻炽翊上街去逛。璃月的国风还是比较开明的,大街上行走的路人中有不少戴着面纱的女子。闻炽翊一露脸,就引来不少少女的目光,不少女孩几乎是从看到他的脸的那一霎就呆滞了,而男子们则多半怒目相向。闻炽翊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可见茗汐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忍心就这样回去,只能在淡定再淡定地同时,发誓以后上街绝对要易容出来。
茗汐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人群间一只手伸向了另一人的荷包,几下动作,就把那荷包剪了下来,收入囊中,而那荷包的主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发觉。
茗汐看了看那被偷了的华服少年,他一身滚金边的紫色袍衫,丰神俊朗,气质冷然,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那种气势仿佛与生俱来,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之心。
而他身边的一个与他七分肖似的红衣少年则是一脸玩世不恭的轻佻笑容,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眼角更是凌厉非凡。
这两个少年真是比闻炽翊不遑多让,茗汐在心底赞叹了一声。转眼间,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偷已经行至茗汐面前。由于街上人太多,他做的又隐秘,也就只有茗汐这个个子还不到闻炽翊胸口的小孩看了个清楚。茗汐玩心上来,趁那小偷一个不留神伸出腿使了个巧劲一绊,将那小偷绊倒的同时出手如风,从小偷的口袋里把那荷包顺了出来。茗汐心底窃笑,季元通的要是知道他教的手法被用到这种地方,还不知要怎么吹胡子瞪眼呢。
那小偷刚刚得手正高兴着,不备茗汐使阴招一个狗啃泥就摔到地上,哎呦一声骂骂咧咧爬起来就对着茗汐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找死吗,居然敢绊倒本大爷!”
茗汐一脸无辜状,“大哥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怎么赖到我头上?我一个小孩哪有这么大的力气绊倒你?”
那小偷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揪茗汐的衣服,闻炽翊一皱眉,把茗汐拉开护到身后,瞪着那小偷冷声道:“你想干什么?”边说右手也按到了剑上。
那小偷一见闻炽翊按剑气势就软了下去,嘟哝几句也就走开了。闻炽翊松了口气,回头捏捏茗汐的脸,“依儿为什么要绊倒那人?京城里不比其他地方,一个不小心都会说不清楚,你不要这么调皮了知道吗?”
茗汐嘻嘻笑道:“明白明白,刚才那人偷人荷包,我只是想玩玩嘛。”言罢,她就转身追上了那个紫袍少年,“这位小哥,你的荷包刚才掉了。”
齐天霁一惊,低头看见茗汐更是愣了愣神,好秀气的一个孩子,瓷娃娃一般,简直比女孩还要漂亮三分。齐天昱也是惊讶,茗汐就好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童一般粉雕玉琢,不食人间烟火。
惊讶归惊讶,齐天霁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从茗汐手中接过荷包,鬼使神差般俯身拍拍茗汐的脑袋,“小兄弟,谢谢你。”
闻炽翊看着在茗汐头上揉了许久还没有放下的意思的手说不出来的不爽快,不由压低了声音喊茗汐:“小曦!不得胡闹。”
茗汐就转头应了一声,十分听话地跑回闻炽翊跟前。齐天霁和齐天昱又是一愣,纵使是自视颇高的齐天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样貌丝毫不逊于他,而那举手投足间自然发出的王者气质,也是半分不输给他这个皇族世子。
闻炽翊暗暗估摸着对方的斤两,落落大方地一拱手,“家弟年纪小不懂事,如若唐突了二位,还请二位公子莫怪他。”
齐天霁呵呵一笑,风流倜傥,“阁下哪里的话,令弟帮在下拾回荷包,感激还不及,哪能怪他。”这个男人不简单,天生的直觉告诉齐天霁。他有些感觉,今后他和闻炽翊,必然还会有交集。
客套了几句,闻炽翊拉着茗汐就往回客栈的路上走了。齐天霁和齐天昱也没事人一般继续逛,仿佛刚才那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老半天,齐天昱才笑嘻嘻地问道:“以你的身手还会被人扒?说吧,有多少人跟着?”
“不多,六个。”齐天霁也是一副闲散的样子,“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放心,兰相还真是谨慎哎,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次啊……”
齐天昱坏笑一下,“也是,再过半个月,你就等着被宫里那群女人缠着吧。”
齐天霁瞪他一眼,“你是觉得最近自己过得太舒服了吗?”
“哪敢啊,”齐天昱见堂哥生气了,也就不哪壶不开提哪壶迅速转移了话题,“刚才那孩子真是秀气,你对他也真是好,难得见你真心笑一次。”
齐天霁瞅瞅齐天昱坏笑的脸,知道他心里又往歪处想去了,也懒得理他,“刚才那孩子的哥哥,不是一般人。”
齐天昱见他这样严肃,也收敛了些,“要查查看吗?”他回想起闻炽翊,也是两分不安,闻炽翊那一霎露出来的修为,高得匪夷所思,与其让其他人利用,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齐天霁摇摇头,“罢了,我们现在没有那个精力。”他笃定了自己的预感,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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